现实的梦幻与梦幻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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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7月7日晚,在国家大剧院音乐厅首演了由席强总策划,孙毅、张振涛、吴玉霞策划,魏玉茹总监制,郝维亚作曲,董芳芳编剧,易立明导演,刘沙指挥,中央民族乐团管弦乐队演奏的音乐剧场作品《西游梦》(又名戏剧音乐《西游英雄传》)。加上前一天晚上的彩排,我连续看了两场。彩排时我被允许现场摄像,因此能够事后重温这个很有意思的创新作品。此前我和郝维亚通话,他说起这个作品,引起了我很大兴趣。他说到这个作品属于“音乐剧场”(剧本上写的是“戏剧音乐”)类型,当然在电话中我难以充分有效地想象那是怎样一种形式。但是通过间断的交谈,我了解到了作曲家的一些想法。郝维亚说这个作品用民乐队演奏。他说,民乐队在音响上很难做到西方管弦乐队的宏大音效,因此采用小型乐队;在配器上也尽量考究,避免“交响化”。确实,我听到不少民乐队模仿交响乐,结果在造势的地方总是失败。所谓失败,指音响上的“混沌”,打击乐的声音遮蔽了乐器的乐音,尤其是拉弦乐器的声音出不来。现场听《西游梦》,乐队规模不大,有42件乐器,而除了个别地方(也是造势的地方)之外,音响都很清澈。作曲家希望这个作品有所创新,因此和他配合的人员。包括乐团、编剧和导演,都有共同的努力方向,并且很默契。可以听出,他对这三方都很敬重和满意。“音乐剧场”或“戏剧音乐”的形式本身就具有创新性。
  这个作品给我的印象是:总体特征——东方后现代。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乐队布局与参与行为。一开始观众就可以看到乐队在舞台上的布局。胡琴家族在台沿右侧,古筝在左侧(彩排时左侧还有竖琴,正式演出时把竖琴挪到后面,作曲家说那是因为竖琴声音太有穿透力),其他乐器如吹管,打击乐等在台中后部。最突出的是乐团常任指挥刘沙,其位置靠近胡琴,也就是说,不按常规安置在舞台中央,而是偏右,并且是坐在一把高腿椅上指挥的。这样,舞台中间前部就流出空间给演员表演。在那个空间表演的可多达十人左右,包括西游记主角4人,戏曲武生4人等。指挥本人有一些台词,偶尔还要和演员互动。个别演奏者也需要和演员互动。过去的舞台作品除了纯器乐之外,乐队和指挥都是隐匿的,而这个作品乐队和指挥却“跳出来”说话或表演。在“八戒娶亲”的片段,民族吹打乐4人从观众席出现,再回到台上,这是现代作品常有的做法。所不同的是,吹打乐演奏者扮演了“娶亲”角色,他们带着双重身份(乐队与角色)出现,再次把乐队的隐匿性变成剧情的参与性。指挥最后喊:完事了,收工咯。这一声喊,把“艺术殿堂”一下子拉到现实生活中。这使我想起后现代主义抹杀艺术与生活的界限和等级,力图将精英文化平民化的文化姿态,也想起新老实用主义“艺术即经验”(杜威),“生活即审美”(舒斯特曼)的生活美学。当然,东方艺术家的创作和表演,还没有搞到西方后现代那样的程度。学界认为,所谓东方后现代,就是用现代主义整合后现代主义。在作品中的表现,就是在不同于传统的现代结构中参杂一些后现代因素。也就是说,作品仍然有整体性,但却包含了丹尼尔·贝尔所说的“传统沿路断裂”的东西。详见下述。
  其二,音乐的多元性。以往音乐作品的美学原则是有序和丰富,按斯特拉文斯基在《音乐诗学》中总结的话说,作曲的所有努力都围绕一个目标,即怎样使作品在变化中有统一,在统一中有变化。这是所有作曲家都明白的。统一是为了使结构有序,变化是为了使音乐丰富。杂乱无章难以给人美感。因此,总体上要求风格统一。这是从传统到现代主义音乐创作共同遵循的美学原则,只不过现代主义用新的有序手法去代替传统旧的有序手法。20世纪中叶以来,后现代主义音乐兴起,上述美学原则被打破或抛弃,无序的解构主义、多元主义,行为主义等作品不断涌现。《西游梦》至少具备多元主义和行为主义的后现代特点。多元主义表现在它采用了各种不同风格的音乐语言,总体上呈现出“复风格”的后现代特征。这种特征在施尼特凯的许多作品中存在,他是典型的复风格作曲家。解构主义的音乐很容易辨认,例如偶然音乐(《4分33秒》之类),而关于复风格音乐,人们往往以为是传统的回归,因为它们没有引用噪音,没有非常规演奏,甚至有调性,完全按照乐谱演奏。但是仔细分析就可以看出,复风格的作品是无机拼贴的,就像一个人,头是钢铁的,躯干是木头的,而四肢则是塑料的,三者不能构成有机生命。当然,东方后现代的音乐无机程度没有那么大。《西游梦》中采用了中国民族风格(民乐和五声性音乐语言等)、西方古典风格(大小调体系音乐语言,歌剧样式、管弦乐多声方式等),现代艺术音乐和通俗音乐杂烩风格(专业的现代转调与织体设计、音乐剧歌唱性曲调与舞台表演、流行音乐的节奏与表演风格等)。作曲家非常年轻,而且天时地利,接触了大量的各式各样的音乐。他曾说过,先锋技法在读书期间大都玩过了,现在不再玩了。他选择了平实的音乐语言。博士毕业后他应约创作了一些大型作品,基本上都是调性音乐,没有玩先锋的花样,却给人很老到的感觉。我还听过他创作的以云南传说为题材的音乐剧作品,那个作品就已经透露出多风格的特征。依我所见,郝维亚是将所有音乐语言都融在一起,自由灵活地应用。最重要的是,他的融合非常自然,没有刻意雕琢的痕迹。这就是让人感到老到的原因。当然,所有音乐耳朵特别是专业音乐耳朵都能够听出其中的复风格,而且这种复风格恰恰是他的作品趣味所在。这个作品的行为主义就表现在“剧场”的蕴意和呈现方式上。乐队和指挥都参与了这种行为,虽然不多却足够显著。这个“剧场”的行为不同于传统歌剧、舞剧,而接近于音乐剧。当然它也不是音乐剧,没有花费巨大的舞台布景和机关,没有巨大的表演阵容,没有眩目的彩光,音乐也更倾向于专业,没有为事后流行留下可以独立演唱的通俗歌曲。独唱、重唱、合唱都要求专业的演唱,因为音乐本身具有专业的复杂性,如宽广的音域、远关系(多半是下属方向)转调等。此外,正是舞台表演的行为、动作,解构了传统方式的“宏大叙事”(见下述)。重要的是,现场演出没有使用麦克风扩音,音乐没有采用西方式的和声,但却获得了干净,精细,清晰的音响,有戏剧效果的声音表现力。这是所有现场聆听的专业耳朵公认的。这是一度创作的成功,也是二度创作的成功。   其三,解构宏大叙事:四种人的梦。《西游梦》表现的主题是追寻人生真谛。从传统的角度看,这个主题是一种“宏大叙事”。以往的音乐作品如果选择此类宏大叙事,就会写出像贝多芬的交响乐那样的作品。随着传统本质主义哲学受到后现代主义挑战,“宏大叙事”被“小型叙事”替代、形而上学中心主义被多元主义排斥(参见罗蒂的文论),物质实体观被关系实在论质疑(参见罗嘉昌的文论),结构主义被解构主义批判(参见德里达的文论),深度模式被平面化,现实被虚假化(参见杰姆逊的文论),美学走向反美学(参见哈桑的文论)。《西游梦》以唐僧、悟空、悟能和悟净四个中国传统名著《西游记》中的人物为四种人生追求的象征,大体上说即唐僧代表崇高理想的追求者(但是往往达不到),悟空代表积极奋斗的人生主体(却经常丧失斗志),悟能代表虚无论者
  (偶尔也分析时弊),悟净代表追求欲望满足者(常常落空)。节目单上写道:生活中每个人都会做梦,搞不清自己是谁,不知欲望将把自己带向何方,英雄也会变成妖魔,诱惑往往让人忘记梦想,“煮熟的鸭子也会飞”,而且可能失去陪伴孤独终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部自己的《西游记》,在现实生活中,其实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和唐僧。四种人格,四种个性,或许都是你自己,或许,他们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生,他们与你终身相伴,一路前行。”重要的不是这些表白或说明,而是表达方式。《西游梦》一改以往崇高主题采用的表现手法,而采用哈桑所说的“反讽”、“卑琐”等后现代手法,在“戏说”中表现追求人生真谛的主题。例如4僧众在演唱追求理想的崇高主题时,采取了戏虐性的现代流行舞动作。这种行为呈现了后现代的“戏说”方式,把那么崇高的东西从天上放到了地上。还有许多细节,如整个表演过程多次出现师徒四人“同舟共济”乘坐轿车的情形,徒弟们甚至玩时尚的ipad和iphone。这些时髦的东西没有在歌词中出现,因此它们借助肢体行为、身体语言来混淆神话和现实、过去和现在;暗示了当前数字化生存中,新的梦幻和现实交叉,混淆的“后现代状况”(借利奥塔语)。
  其四,社会性别理论的应用。后现代之后的文化研究,包括了社会性别的研究。自然性别(sex)被社会化,就成了社会性别(gender)。最典型的性别社会化就是耍求男人要阳刚,女人要阴柔。这在动物界是不存在的,雄雌动物同样健壮勇猛。而在人类社会,不同性别有各自的穿戴、言谈举止等的社会制约。娘娘腔受到社会歧视,假小子也往往在婚嫁上遭遇不顺。在音乐领域也体现出这种制约,如乐器的选择、演奏姿势等。近年来学界还出现从社会性别角度研究音乐作品的成果。在《西游梦》中,玄奘由女高音扮演,观众第一反应是惊异:哇噻,唐僧是女人!作品顿时令人觉得怪异和有趣。这正是音乐剧场最初设计的效果之一。当然,从音乐的角度看,这种选择很重要。要不然四个主角就都是男声,何况唐僧扮演者还要扮演嫦娥、妖后等。但无论如何,它颠覆了传统神话中唐僧的男性身份。反观神话中玄奘的性别特征,白净、圆肩、没有胡须等男性第二性征,樱桃小口、双眼皮大眼睛,言谈举止文弱儒雅甚至腼腆,已经具有典型的阴柔特点,为《西游梦》的女性身份替代奠定了“天然”基础。当然,唐僧虽然原本给人女人味的印象,但他却没有被当作女人,甚至女儿国国王还要嫁给他。《西游梦》干脆把玄奘女性化,但女性身份的唐僧依然是“师傅”,象征理想,处于最高位置。这样,除了感性冲击之外,也埋下了很多诠释的可能。如,可以联系历史上许多女神,作为理想的象征;当下社会的女权主义,后女权主义运动及其影响:中国当今准“母系氏族社会”的状况(看看现实和电视就不难发现,女生总是凶巴巴的,男生总是甘处下位尽力讨好她们):……在“猪八戒与妖后”的片段,悟能就要得手的“妖后”一下子变身为唐僧。这一变身如果在神话中,是女性变成男性,而在《西游梦》中,则是妖艳女性变成高贵女性。简言之,这种社会性别的置换,颠覆了传统文化的性别观,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同时,也对解构宏大叙事产生作用。因为音乐中的宏大叙事总是男性化的,贝多芬的交响曲就是典型例子。
  在我看来,今天国人的创作免不了采取普遍性思维方式(往往是西方作曲思维方式),《西游梦》尽管也不能完全“幸免”,但已经做出了难能可贵的探索,并取得预期效果。此外,由于我个人审美胃口“刁钻”,我总希望听到足够新异的声音。《西游梦》不玩深沉,也不是纯器乐的探索,自然不能充分满足我的个人口味,但还是给了我不少“甜头”。我并不希望人人都走一条路,也不相信艺术作品能够满足所有人的审美需要,因此如果《西游梦》已经让一度创作,二度创作和三度创作的人们感到某些欣慰和惊喜,也就无须多说什么了。毕竟动嘴皮容易,真要做到一点突破却很难。还有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寻找形象充分合适,典型的演员。剧中艺术家们有很好的表现,但就《西游梦》的理想角色而言,爹妈给的长相不够令人满意。不赘述。
  现实未必都真实,梦幻亦非全虚假。反之,现实往往虚妄,而梦境有时更真实。《西游梦》指出梦的多样性:有美梦也有恶梦,有理想之梦也有欲望之梦。而音乐剧场最后提供的启示是:人最需要的是超越自我。借助佛教哲学,它传播了制服、超越心魔的思想。这部探索内心隐秘的综合艺术作品,用东方后现代的征象,用戏说的手法,将人们引入自我的精神深处。本文仅仅涉及其深厚寓意和丰富感性之点滴,我相信现场观众在接受所有细节的冲击之后,将各取所需,建构并获得各自“视界融合”(伽达默尔哲学释义学中的关键词)的真理。
  (本文图片均为肖文礼摄)宋瑾
  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音乐研究所副所长
  (特约编辑 干庆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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