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摘要：人就是符号的动物，而且是高级符号动物，人类交流所使用的语言具有符号性质，语言是人类思维的重要工具。同一论认为，思维等同于语言，语言是思维的载体。二元论认为，思维不同于语言，它们是两种不同的现象，从发生学角度看，二者是不同源的;即使没有语言这一外在表现形式，思维仍然存在。从语言的社会功能角度，语言是社会统一使用的交际工具。语言一旦形成，就是全部社会成员约定俗成的，保持相对的稳定性，不能随意更改。语言符号之间联结的关系有两种，即组合与聚合。语言有通感的语言现象，将两种或多种感官联系起来，达到传神的效果。
關键字： 符号; 语言; 思维; 组合与聚合; 通感
中图分类号：G4 文献标识码：A
人就是符号的动物，而且是高级符号动物。在人类交流活动中，因为符号这个媒介的介入，人类对外界的刺激做出的不再是本能、被动的反应，而是积极、主动、自觉的反应。其原因是，符号系统可以使人从已有的情景中解放出来，与现实保持一定的距离，进行主动的思考，延迟做出反应。这样一来，人就既可以根据经验和直接需要来生活，也可以根据想象和希望来生活。人类在思想和实践上取得的一切进步，都使自己的符号系统更加精巧，更加牢固 （王铭玉， 2004）。
人类都需要借助符号来完成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活动。人类创造符号，也使用符号。也正是创造了这些社会上达成共识的符号，人类才能进行高质量的交流，创造出高于其他物种的文化，这种文化交流不受时间限制，也不受空间限制。动物也会使用符号，例如训练后的狗，听到铃声就会馋涎欲滴，知道马上吃饭了;蜜蜂通过“跳舞”，给同伴传递信息，告诉伙伴哪里有蜂蜜、距离等信息;大雁会利用不同的叫声，表示面临的危险。然而，动物对信号的使用，与人类相比，相差甚远，因为，动物们这些活动，只能做到一个特定信号与一个特定的信息对应，是动物们与生俱来的本能、无意识的。对应起来的信号和信息是固定不变的，不能随意拆分组合的。但这些信号还不是符号。某种东西、某人、某事物被结合在一起，形成符号关系。在这个关系中，某种东西作为符号，包含着不同于其他某事物的意义，某人则是某种东西这一符号的解释者，某事物成为这一符号的指称的对象。显然，信号与符号是有区别的。因此动物们的活动只是信号活动，而非符号活动，动物只进行信号的对应，而人类的活动则不是这样，人类的活动是把对信号的反应提高到符号的对应水平上。所以人类是高级的符号动物。
语言具有符号性质。Saussure认为语言是表达思想的符号系统。Bloch， Trager认为语言是社会群体赖以进行协作的一种任意的语言符号系统。Kainz认为语言是符号结构。即它可以表现某些有思想的、有对象的内容。Ebbinghaus认为语言是约定俗成的符号系统。语言是客观事物的符号，而不是客观事物的反应，是可以被人类感知的。另外，之所以语言是客观事物的符号，是因为，它与客观事物之间没有本质联系。一个事物用一个语言符号来表示，完全与该事物的本质无关。例如鸟这个客观事物用“鸟”这个笔划、“niao”这个读音来表示，一定不是由鸟的本质决定的。语言作为符号，能传递一种明显有别于载体本身以外的信息。
那语言与思维到底有哪种关系呢？总的来说，在语言学家、哲学家、心理学家和逻辑学家所有的观点中，大致有三种，即思维与语言同一论，或一元论、语言载体说;思维与语言独立论，或二元论、语言代码说;以及语言是重要的思维工具论。
同一论认为，思维等同于语言，语言是思维的载体，如果没有语言这一载体，思维也不存在。语言是思维的外在表现，很大程度上影响人类的思维，甚至决定人们关于现实世界的图景。一元论中，语言是思维的载体这一观点是正确的。人们学习一种语言时，必定会学习文化，这种文化也会对学习者的思维方式和对世界的认知产生影响;反过来，人们对世界产生了某种认知后，也会以语言的形式记录下来，供后人学习、理解，也就是将思维以语言的形式保存下来。但语言决定人们关于现实世界的图景这一书法却有失偏颇。因为检验人们对客观世界的图景认识的最终依据只能是客观现实世界。
二元论认为，思维不同于语言，它们是两种不同的现象，从发生学角度看，二者是不同源的;即使没有语言这一外在表现形式，思维仍然存在。二元论者的依据是，还没有学会说话的孩童以及还未发展出语言的原始人类甚至是动物，虽然没有语言，但具有一定水平的思维活动;失语症患者和聋哑患者也有一定的思维活动。但其实，首先孩童的思维活动与原始人类的思维活动根本无法与现代人的思维活动相比较，因为孩童和原始人类对客观世界的认识远不及现代人。因此我们可以看出，二元论者因为忽略了思维活动的现实过程来研究思维与语言的关系，因此是难以令人信服的，思维和语言独立论将思维和语言的关系简单化了。
第三种观点，语言是重要的思维工具，是思维科学和语言科学发展与交叉的产物，认为思维过程需要借助甚至依赖于语言及其转化形式进行信息处理。这个观点正确阐明了语言和思维的关系。而且从语言对思维的作用和影响的角度，这个观点也是正确的。虽然在思维过程中主体不排除其他中介因素，但在思维活动中，经常需要借助于甚至依赖于语言及其转化形式进行信息处理，语言是重要的思维工具。
从语言的社会功能角度，语言是社会统一使用的交际工具。Schuchardt认为语言的本质就在于交际。Meillet曾说过语言毫无疑问是社会现象。Bacon认为语言是唯一的交际工具。Jespersen认为语言是为了交流思想和感情而进行的活动。语言是全民的、社会统一的、重要的交际工具。语言的全民性体现在，语言不是由某个阶级创造出来的，而是由千万年来人类社会成员共同努力创造出来的。另外，语言也不是仅供某一阶级使用的，不论做什么工作，都需要语言进行交流和思考，所以语言是全民的。人类的交际工具多种多样，人类可以通过肢体语言进行交流思想、表达情绪、表达态度和关系，这种肢体语言也称为“无声语言”，包括人们的手势、身势、面部表情。例如，点头表示认同，摇头表示异议，叹气表示遗憾，挺胸表示自信等等。但这些交际工具，与语言相比，能表达的信息量非常有限，复杂的情绪、观点、态度等信息只能依靠语言来表达。肢体语言是次要的、辅助的。所以，从社会作用来讲，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 索绪尔关于“语言是一种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的定义概括为语言的社会性符号性、系统性特征 。系统观是索绪尔语言观的基础。索绪尔将所有语言现象分为三种：言语活动、言语、语言。
语言和言语两个方面共同组成言语活动。索绪尔做出的一个伟大贡献就是区分出了语言和言语（刘耀武， 1981）。人类将语言区分出来并加以研究，因为语言具有系统性，即使人们已不再说死去的语言，但仍完全可以掌握语言的结构和它的价值系统;语言具有同质性，是一个符号系统，在该系统中，只有意义和音响形象的结合是主要的，语言位居于群体之上，是用于组织言语并构成使用言语机能所必需的工具，是被动的，而言语具有异质性，是主动的、个人性质的;语言是一种“社会产品 ”，言语总是通过一种语言起作用，言语是一种社会性惯约系统和个人言语机能的共同产物;语言像言语一样是具体的现象，因为语言符号虽然主要是心理的，但并不是抽象的，它完全可以被触及到，存在于我们脑子里并可固定在书写文字中（杨信彰， 1996）。
语言是一种社会上约定俗成的符号系统，具有一定的结构，语言的音和形是有对应关系的，并且不会因时间、地点的变化而发生变化。例如，苹果这个词汇，它的音是“ping guo”，它的音和形势全体社会成员共同使用的，拼音和声调是固定不变的，无论时间和地点如何变化，它的音和形都不会发生变化的。语言的社会性、关系性、同时性、静态性由此体现出来。而言语指的是每个人发出“苹果”这个语言词汇时，由于每个人的发声器官不同，发出的“苹果”的声音其实千差万别，音量大小不同，气息不同，语音语调也不同，甚至每个人都不会发出同一个一模一样的“苹果”的发音。言语的个人性、历时性、多样性、个别性、动态性就体现出来了。另外，“今晚的皎潔的月色真好看”，这样一句语言，每个人想到，说出来的，也是千差万别，有的人可能会说“今天晚上的月亮真亮啊”，有的人会说“今晚的月色真温柔”。那句语言并不是此情此景下说出的，但语法是正确的，结构是完整的，遵循了一定的系统规律，这就体现了语言的结构性、系统性;而言语，是在看到了月色后，对当下所见的描述，受制于说话者的对客观世界的认识，体现了言语的事件性、受制性。
区分了语言和言语，那语言和言语在言语活动中分别起什么作用呢？言语活动流向图解释了这个问题。
言语活动流向是一个椭圆形的循环，起点是C→I，既可以是甲这一方的C→I，也可以是乙那一方的C→I。完整的流程是说话者脑子里先有一个概念，然后这个概念唤起说话者脑海中对这个概念的音响形象，唤起后，说话者将这个音响形象通过口，发出声音，再通过空气等介质，传到听话者的耳朵里，听话者再将听到的声音和与之对应的音响形象对应起来，在脑海里，再将这音响形象与概念对应起来。听话者接收到说话者的信息后，两人交换角色，进行下一轮的信息传递。这样一套流程完成后，一次交际就完成了。
其中，语言定位于I→C之间的部分，特使具有约定俗成性质的社会部分，是由具有心理性质的听觉形象和意义两部分构成的同质符号体系，是可以琢磨把握的，在抛开言语活动其他杂质后，能够分出来予以定性研究的，是一种能被保持、逐渐习得的、明确的东西;而言语是言语活动中，除了语言之外的庞杂的部分，是言语活动中具有个人性质的部分，具有生理、物理、心理性质的异质现象，是许多科学交叉研究的对象，研究他的言语语言学不仅是次要的，而且没有完整独立的对象，言语如果未被洗的或被丧失，其实用言语的能力也将不能获得或保持。语言和言语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呢？要言语为人们所理解，必须有语言，但是要使语言建立，也必须有言语。语言是抽象的，而言语是具体的，我们只有通过言语才能观察和研究语言。从历史发展上看，包括语言整体的发生和个人语言的建立，“言语的事实总是在前的”，要经过无数次言语实践才能形成语言，对个人来说，总是听见别人说话才学会自己母语的。不断变化的言语促使相对稳定的语言逐渐演变。言语有创造性，人类社会的语言变化是从个人的言语变化开始的，可以说言语活动历史演变的动力在于个人。语言和言语是二元对立的。语言具有指导功能，言语具有执行功能;语言是有层次的，言语是连贯的;语言具有分离性，言语具有相依性;语言具有稳定性，言语具有变异性。
语言符号之间联结的关系有两种，即组合与聚合。组合就是符号的结合，是线性的，是不可逆转的，在言语活动中，词汇通过组合形成“语链” （王德春， 1987）。两个音素不能同时被发出，每一个词都在与它之前或之后的词的对立中获得价值。而聚合是有共同特点、特性的词汇之间的联结关系，是有共同特点的语言单位在记忆中产生的联想。例如，去购物时，我们要先乘坐交通工具到达目的地，然后进出每家商店，挑挑选选，最后选到最喜欢的商品，付款，回家。这样一环扣一环得走下来，就是一种组合;而交通工具有公交、地铁、私家车、还可以选择步行等，是交通方式的一种纵向联想，形成一种储备，这些语言单位的共同特点就是都是属于交通方式，或者付款方式有给现金、微信转账、支付宝转账、刷卡付款等，是付款方式的纵向联想，这些语言单位的共同特点是都属于付款方式，也可以说是付款方式的一种联想。不管是交通方式还是付款方式，一次购物中，只会出现一种方式，不能同时出现公交和地铁两种交通方式或者不能同时微信付款又现金付款，因此不同付款方式之间或者不同交通方式之间是聚合关系。
语言有通感的语言现象，将两种或多种感官联系起来，达到传神的效果。例如 “天上的星星越聚越多，闪闪亮亮的，特别闹”， “闪闪亮亮”应该是眼睛看到的，属于视觉，而“闹”应该是耳朵听到的，属于听觉，用听觉的“闹”来替代视觉的“闪闪亮亮”，来让读者感受到星星很多的效果。《荷塘月色》中有一句话，“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缕缕清香”是通过人的鼻子闻到的，属于嗅觉，而“渺渺的歌声”是耳朵听到的，属于听觉，作者将闻到的一缕一缕的香味比作悠远绵长的歌声，将嗅觉和听觉联系在一起，让读者通过听觉来感受嗅觉，达到更传神的效果。
参考文献
王铭玉. 语言符号学[M]. 北京市：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4（5）.
刘耀武. 论索绪尔的语言哲学 [J]. 外语丛论（黑龙江省外语学会）， 1981， （1）.
王德春. 语义的组合与聚合[J]. 山东外语教学， 1987 （4）.
杨信彰. 索绪尔的“语言”和“言语”理论[J]. 山东外语教学， 1996 （3）.
作者简介：侯立娜（1995年9月），性别（女），民族（汉），籍贯（河北省保定市），学历（在读研究生），单位（天津外国语大学），研究方向（英语教育）。
關键字： 符号; 语言; 思维; 组合与聚合; 通感
中图分类号：G4 文献标识码：A
人就是符号的动物，而且是高级符号动物。在人类交流活动中，因为符号这个媒介的介入，人类对外界的刺激做出的不再是本能、被动的反应，而是积极、主动、自觉的反应。其原因是，符号系统可以使人从已有的情景中解放出来，与现实保持一定的距离，进行主动的思考，延迟做出反应。这样一来，人就既可以根据经验和直接需要来生活，也可以根据想象和希望来生活。人类在思想和实践上取得的一切进步，都使自己的符号系统更加精巧，更加牢固 （王铭玉， 2004）。
人类都需要借助符号来完成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活动。人类创造符号，也使用符号。也正是创造了这些社会上达成共识的符号，人类才能进行高质量的交流，创造出高于其他物种的文化，这种文化交流不受时间限制，也不受空间限制。动物也会使用符号，例如训练后的狗，听到铃声就会馋涎欲滴，知道马上吃饭了;蜜蜂通过“跳舞”，给同伴传递信息，告诉伙伴哪里有蜂蜜、距离等信息;大雁会利用不同的叫声，表示面临的危险。然而，动物对信号的使用，与人类相比，相差甚远，因为，动物们这些活动，只能做到一个特定信号与一个特定的信息对应，是动物们与生俱来的本能、无意识的。对应起来的信号和信息是固定不变的，不能随意拆分组合的。但这些信号还不是符号。某种东西、某人、某事物被结合在一起，形成符号关系。在这个关系中，某种东西作为符号，包含着不同于其他某事物的意义，某人则是某种东西这一符号的解释者，某事物成为这一符号的指称的对象。显然，信号与符号是有区别的。因此动物们的活动只是信号活动，而非符号活动，动物只进行信号的对应，而人类的活动则不是这样，人类的活动是把对信号的反应提高到符号的对应水平上。所以人类是高级的符号动物。
语言具有符号性质。Saussure认为语言是表达思想的符号系统。Bloch， Trager认为语言是社会群体赖以进行协作的一种任意的语言符号系统。Kainz认为语言是符号结构。即它可以表现某些有思想的、有对象的内容。Ebbinghaus认为语言是约定俗成的符号系统。语言是客观事物的符号，而不是客观事物的反应，是可以被人类感知的。另外，之所以语言是客观事物的符号，是因为，它与客观事物之间没有本质联系。一个事物用一个语言符号来表示，完全与该事物的本质无关。例如鸟这个客观事物用“鸟”这个笔划、“niao”这个读音来表示，一定不是由鸟的本质决定的。语言作为符号，能传递一种明显有别于载体本身以外的信息。
那语言与思维到底有哪种关系呢？总的来说，在语言学家、哲学家、心理学家和逻辑学家所有的观点中，大致有三种，即思维与语言同一论，或一元论、语言载体说;思维与语言独立论，或二元论、语言代码说;以及语言是重要的思维工具论。
同一论认为，思维等同于语言，语言是思维的载体，如果没有语言这一载体，思维也不存在。语言是思维的外在表现，很大程度上影响人类的思维，甚至决定人们关于现实世界的图景。一元论中，语言是思维的载体这一观点是正确的。人们学习一种语言时，必定会学习文化，这种文化也会对学习者的思维方式和对世界的认知产生影响;反过来，人们对世界产生了某种认知后，也会以语言的形式记录下来，供后人学习、理解，也就是将思维以语言的形式保存下来。但语言决定人们关于现实世界的图景这一书法却有失偏颇。因为检验人们对客观世界的图景认识的最终依据只能是客观现实世界。
二元论认为，思维不同于语言，它们是两种不同的现象，从发生学角度看，二者是不同源的;即使没有语言这一外在表现形式，思维仍然存在。二元论者的依据是，还没有学会说话的孩童以及还未发展出语言的原始人类甚至是动物，虽然没有语言，但具有一定水平的思维活动;失语症患者和聋哑患者也有一定的思维活动。但其实，首先孩童的思维活动与原始人类的思维活动根本无法与现代人的思维活动相比较，因为孩童和原始人类对客观世界的认识远不及现代人。因此我们可以看出，二元论者因为忽略了思维活动的现实过程来研究思维与语言的关系，因此是难以令人信服的，思维和语言独立论将思维和语言的关系简单化了。
第三种观点，语言是重要的思维工具，是思维科学和语言科学发展与交叉的产物，认为思维过程需要借助甚至依赖于语言及其转化形式进行信息处理。这个观点正确阐明了语言和思维的关系。而且从语言对思维的作用和影响的角度，这个观点也是正确的。虽然在思维过程中主体不排除其他中介因素，但在思维活动中，经常需要借助于甚至依赖于语言及其转化形式进行信息处理，语言是重要的思维工具。
从语言的社会功能角度，语言是社会统一使用的交际工具。Schuchardt认为语言的本质就在于交际。Meillet曾说过语言毫无疑问是社会现象。Bacon认为语言是唯一的交际工具。Jespersen认为语言是为了交流思想和感情而进行的活动。语言是全民的、社会统一的、重要的交际工具。语言的全民性体现在，语言不是由某个阶级创造出来的，而是由千万年来人类社会成员共同努力创造出来的。另外，语言也不是仅供某一阶级使用的，不论做什么工作，都需要语言进行交流和思考，所以语言是全民的。人类的交际工具多种多样，人类可以通过肢体语言进行交流思想、表达情绪、表达态度和关系，这种肢体语言也称为“无声语言”，包括人们的手势、身势、面部表情。例如，点头表示认同，摇头表示异议，叹气表示遗憾，挺胸表示自信等等。但这些交际工具，与语言相比，能表达的信息量非常有限，复杂的情绪、观点、态度等信息只能依靠语言来表达。肢体语言是次要的、辅助的。所以，从社会作用来讲，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 索绪尔关于“语言是一种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的定义概括为语言的社会性符号性、系统性特征 。系统观是索绪尔语言观的基础。索绪尔将所有语言现象分为三种：言语活动、言语、语言。
语言和言语两个方面共同组成言语活动。索绪尔做出的一个伟大贡献就是区分出了语言和言语（刘耀武， 1981）。人类将语言区分出来并加以研究，因为语言具有系统性，即使人们已不再说死去的语言，但仍完全可以掌握语言的结构和它的价值系统;语言具有同质性，是一个符号系统，在该系统中，只有意义和音响形象的结合是主要的，语言位居于群体之上，是用于组织言语并构成使用言语机能所必需的工具，是被动的，而言语具有异质性，是主动的、个人性质的;语言是一种“社会产品 ”，言语总是通过一种语言起作用，言语是一种社会性惯约系统和个人言语机能的共同产物;语言像言语一样是具体的现象，因为语言符号虽然主要是心理的，但并不是抽象的，它完全可以被触及到，存在于我们脑子里并可固定在书写文字中（杨信彰， 1996）。
语言是一种社会上约定俗成的符号系统，具有一定的结构，语言的音和形是有对应关系的，并且不会因时间、地点的变化而发生变化。例如，苹果这个词汇，它的音是“ping guo”，它的音和形势全体社会成员共同使用的，拼音和声调是固定不变的，无论时间和地点如何变化，它的音和形都不会发生变化的。语言的社会性、关系性、同时性、静态性由此体现出来。而言语指的是每个人发出“苹果”这个语言词汇时，由于每个人的发声器官不同，发出的“苹果”的声音其实千差万别，音量大小不同，气息不同，语音语调也不同，甚至每个人都不会发出同一个一模一样的“苹果”的发音。言语的个人性、历时性、多样性、个别性、动态性就体现出来了。另外，“今晚的皎潔的月色真好看”，这样一句语言，每个人想到，说出来的，也是千差万别，有的人可能会说“今天晚上的月亮真亮啊”，有的人会说“今晚的月色真温柔”。那句语言并不是此情此景下说出的，但语法是正确的，结构是完整的，遵循了一定的系统规律，这就体现了语言的结构性、系统性;而言语，是在看到了月色后，对当下所见的描述，受制于说话者的对客观世界的认识，体现了言语的事件性、受制性。
区分了语言和言语，那语言和言语在言语活动中分别起什么作用呢？言语活动流向图解释了这个问题。
言语活动流向是一个椭圆形的循环，起点是C→I，既可以是甲这一方的C→I，也可以是乙那一方的C→I。完整的流程是说话者脑子里先有一个概念，然后这个概念唤起说话者脑海中对这个概念的音响形象，唤起后，说话者将这个音响形象通过口，发出声音，再通过空气等介质，传到听话者的耳朵里，听话者再将听到的声音和与之对应的音响形象对应起来，在脑海里，再将这音响形象与概念对应起来。听话者接收到说话者的信息后，两人交换角色，进行下一轮的信息传递。这样一套流程完成后，一次交际就完成了。
其中，语言定位于I→C之间的部分，特使具有约定俗成性质的社会部分，是由具有心理性质的听觉形象和意义两部分构成的同质符号体系，是可以琢磨把握的，在抛开言语活动其他杂质后，能够分出来予以定性研究的，是一种能被保持、逐渐习得的、明确的东西;而言语是言语活动中，除了语言之外的庞杂的部分，是言语活动中具有个人性质的部分，具有生理、物理、心理性质的异质现象，是许多科学交叉研究的对象，研究他的言语语言学不仅是次要的，而且没有完整独立的对象，言语如果未被洗的或被丧失，其实用言语的能力也将不能获得或保持。语言和言语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呢？要言语为人们所理解，必须有语言，但是要使语言建立，也必须有言语。语言是抽象的，而言语是具体的，我们只有通过言语才能观察和研究语言。从历史发展上看，包括语言整体的发生和个人语言的建立，“言语的事实总是在前的”，要经过无数次言语实践才能形成语言，对个人来说，总是听见别人说话才学会自己母语的。不断变化的言语促使相对稳定的语言逐渐演变。言语有创造性，人类社会的语言变化是从个人的言语变化开始的，可以说言语活动历史演变的动力在于个人。语言和言语是二元对立的。语言具有指导功能，言语具有执行功能;语言是有层次的，言语是连贯的;语言具有分离性，言语具有相依性;语言具有稳定性，言语具有变异性。
语言符号之间联结的关系有两种，即组合与聚合。组合就是符号的结合，是线性的，是不可逆转的，在言语活动中，词汇通过组合形成“语链” （王德春， 1987）。两个音素不能同时被发出，每一个词都在与它之前或之后的词的对立中获得价值。而聚合是有共同特点、特性的词汇之间的联结关系，是有共同特点的语言单位在记忆中产生的联想。例如，去购物时，我们要先乘坐交通工具到达目的地，然后进出每家商店，挑挑选选，最后选到最喜欢的商品，付款，回家。这样一环扣一环得走下来，就是一种组合;而交通工具有公交、地铁、私家车、还可以选择步行等，是交通方式的一种纵向联想，形成一种储备，这些语言单位的共同特点就是都是属于交通方式，或者付款方式有给现金、微信转账、支付宝转账、刷卡付款等，是付款方式的纵向联想，这些语言单位的共同特点是都属于付款方式，也可以说是付款方式的一种联想。不管是交通方式还是付款方式，一次购物中，只会出现一种方式，不能同时出现公交和地铁两种交通方式或者不能同时微信付款又现金付款，因此不同付款方式之间或者不同交通方式之间是聚合关系。
语言有通感的语言现象，将两种或多种感官联系起来，达到传神的效果。例如 “天上的星星越聚越多，闪闪亮亮的，特别闹”， “闪闪亮亮”应该是眼睛看到的，属于视觉，而“闹”应该是耳朵听到的，属于听觉，用听觉的“闹”来替代视觉的“闪闪亮亮”，来让读者感受到星星很多的效果。《荷塘月色》中有一句话，“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缕缕清香”是通过人的鼻子闻到的，属于嗅觉，而“渺渺的歌声”是耳朵听到的，属于听觉，作者将闻到的一缕一缕的香味比作悠远绵长的歌声，将嗅觉和听觉联系在一起，让读者通过听觉来感受嗅觉，达到更传神的效果。
参考文献
王铭玉. 语言符号学[M]. 北京市：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4（5）.
刘耀武. 论索绪尔的语言哲学 [J]. 外语丛论（黑龙江省外语学会）， 1981， （1）.
王德春. 语义的组合与聚合[J]. 山东外语教学， 1987 （4）.
杨信彰. 索绪尔的“语言”和“言语”理论[J]. 山东外语教学， 1996 （3）.
作者简介：侯立娜（1995年9月），性别（女），民族（汉），籍贯（河北省保定市），学历（在读研究生），单位（天津外国语大学），研究方向（英语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