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朋友甲”到“谷子地”

来源 :文化月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petelau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叛逆小孩想干自己的事
  
  1988年从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毕业以后,张涵予选择了中国煤矿文工团。在1995年之前,张涵予几乎没演过什么电影、电视作品,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译制片配音上。
  那时候中国有两个专业的译制厂,一个是上海译制厂,一个是长春译制厂。长春译制厂主要配前苏联、东欧那边的电影,上海译制厂主要配欧洲电影。
  张涵予头一回听人家配音感觉非常震撼。他当时也非常小,完全不知道是外国人在说话,还是中国人在说话,尤其是见到邱岳峰先生的现场工作之后。于是,邱岳峰先生成了张涵予的一个目标。后来张涵予到了央视译制组,他打算把自己的一生献给这个事业、献给话筒、献给录音棚。
  


  张涵予善于模仿,他喜欢反复背电影台词、琢磨配音语气,“那时看《追捕》,就被唐塔医生的配音吸引了,回来就学,忽然有一天自己觉得很像,朋友也觉得像。”从模仿开始,张涵予走上配音的路子,最牛的是在《这里的黎明静悄悄》里,除了男主角,所有的男性角色由他一人全包。“我最满足的一个角色是《沉默的羔羊》里给安东尼·霍普金斯的配音,很过瘾。”
  凭着得天独厚的磁性声线,张涵予很快就因在一系列大片中的精彩配音表演而成为配音界的一线当红小生,当时中央译制厂和上海译制厂都想要他。“我们团长给我摆了很多去和不去的利弊,我分析了一下,后来还是决定不去了,就在我们团好好干。”
  张涵予从小形象思维好,逻辑思维差,到现在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把这归咎于爸妈硬生生把自己左手吃饭的习惯改掉了,他戏言道:“要不我脑子两半区都能发展。”在开始学配音的时候,张涵予甚至和家里人产生了矛盾。“干这行家里人是很反对的,因为每天背电影(台词),念这些东西,他们觉得我不务正业……”
  后来,当配音成了有规律可循的技术活儿后,喜欢尝鲜的张涵予开始从内心排斥配音。“我从小叛逆,出门不愿和家人一块儿走路,不学习,就喜欢玩蛐蛐儿,可我不是傻玩儿,我心里有杆秤,我一直在找想干的事儿,而且我知道我一定能成。”
  张涵予这样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人到一定岁数的时候,总想干点儿有创造性的事,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就像人们说的‘人要没点儿追求的话,谁这么早起床啊’。我后来琢磨电视剧现在也挺火,电影也挺火,我为什么不能去干这行呢?”
  
  “御用龙套”一干就是八年
  
  张涵予有一张亦正亦邪的面孔,略显沙哑的嗓音,加上从配音那儿学来的精湛演技,没有不红的道理,他缺的只是机会。直到1997年叶京拍摄《梦开始的地方》时,张涵予才崭露头角。
  冯小刚看了《梦开始的地方》以后,说喜欢张涵予演戏的路子,有机会合作一下。实际上张涵予和冯小刚曾同事10多年,甚至于经常在楼道里擦肩而过,只是彼此没说过话而已。
  “1984年,我就进入北京电视剧制作中心做配音演员,那时我还是个中学生。北京电视剧制作中心,最早是在三环路边上的一个小院子里,当时制作中心不大,却总是有很多人晃悠和来去。我常会在走廊上看到有个瘦高瘦高的男人在晃悠,他喜欢一个人靠着墙、低着头、抽着烟……我想事情的时候也是这种状态,便注意他很久。”张涵予回忆说。
  终于有一天张涵予问别人:“那人是谁?”人家告诉他:“冯小刚,老美工,现在折腾着做导演呢!”那是上世纪90年代初,张涵予中戏毕业后一直做配音演员。他不是那种善于交际的人,没事就去认识导演和制片人,求个角色要个机会。
  很多人的相遇是注定的。恰好冯小刚是叶京导演的《梦开始的地方》的艺术顾问,张涵予就在叶京的带领下去冯小刚工作室。张涵予说:“我是张涵予!”冯小刚说:“我早知道了!”张涵予说:“我也早知道你是冯小刚……”
  结识冯小刚导演后,张涵予从贺岁片开始,正式迈入了自己梦想的电影表演之路。在冯氏贺岁片中,张涵予的出镜率绝对能够称之为高,可以说是见证了一个从龙套到主角的渐变过程:从《没完没了》《大腕》,到《天下无贼》,再到《手机》,张涵予一连在冯小刚的影片中饰演了四个小配角,角色小到连名字都没有,只能用“朋友甲”“神经病甲”“ 卧底警察”等代替。
  “我们私底下交往很频繁,他会找我讨论各种剧本,我也经常指导他配音,他更经常拉我去饭局。人家就说,你和冯小刚不是哥们么?怎么不见他提拔提拔你。我认为,主动提要求是一件让别人为难让自己下不来台的事儿,有合适的他肯定会想着你,没有你生插也插不进去。”张涵予说:“他一开始准备《集结号》,就想到我,我一看剧本就进入了谷子地的角色。小刚说:‘那天,我看到你蹲在地上一边看剧本,一边抹眼泪,我就知道,你是谷子地……’”
  不过,冯小刚却一直不开口让张涵予出演“男一号”,而张涵予也曾经陪过十几个“男一号”试戏。后来张涵予就和冯小刚说:“你就让我试一下‘男一号’过过瘾,就算让我唱双簧,试完‘男一号’演‘男二号’都行。”
  2006年8月,张涵予刚准备进一个电视剧剧组,冯小刚突然给他电话,“现在决定你演谷子地,马上收拾一下,准备下到东北部队去训练。至于那个电视剧,就算赔6倍钱,你也给我推了。”张涵予当场懵了,他甚至不记得当时自己回答了什么。
  张涵予说:“他后来和我说,那天王中军提出要我来做男一号时,他心里乐开了花,可他不敢表现出来,只好保持找不到男主角的忧虑状,王中军为此还安抚了他半天。”
  
  四十岁“蹿红”挺合适
  
  冯小刚着实有着一双慧眼,他对张涵予的评价很客观:“之前他在我的电影里也演过戏,虽然很少,但是我对他很了解,今后我想会有很多的合作。”
  经典是怎样炼成的呢?张涵予天天五点多起床,站在零下十几摄氏度的寒风中,斗志昂扬地投入“战斗”。拍戏时的张涵予颇有些“拼命三郎”的架势,不仅坠马受伤,在拍摄某场战争戏时,还因为距离爆破点过近,不幸被弹片击中,“一块黄豆粒大小的弹药嵌进了腰里,血把衬衫都染红了。当晚伤口就发炎了,肿起老高,只得去医院把弹片一点点挖出来。”
  张涵予今年40岁,对于这个时候才开始红,张涵予对自己的评价是“挺合适”,“要是再年轻一点儿,没有足够的生活阅历,我根本演不了也不敢演这个角色。
  张涵予感叹说:“我跟谷子地交流的过程特别的奇妙,每当我照镜子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长相都变成谷子地了,但是伸手触摸又什么都抓不到,谷子地在我脑海里既清晰又模糊。但是他悄悄地在我身上发生着一种化学反应,之前一直在发酵,到开机的那天起,我就完全和谷子地贴上了。这个角色是一点都不能“演”的,用不得一点技巧,必须用真情。所以全片没有一场戏是我事先想好该怎么演的,每天我穿上衣服就是谷子地,卸了妆也是顺着谷子地的轨迹去生活的。可以说我只能先把张涵予置于死地,而后才能生成谷子地。”
  张涵予为了演好谷子地这个人物真的付出了很多。由于入戏太深,导致现在他还没有完全从这个人物中走出来。“直到现在我晚上还会经常梦到我要去找那些战友,但是有人拦着我不让我去,然后就会哭醒。我总觉得电影好像还没有完,我还有事情没有办完,我要去把那些事情办好。”
  《集结号》上映前,张涵予的妻子还曾找到冯小刚,“导演赶紧上映吧,张涵予魔怔了,经常地睡到半截觉嚎啕痛哭,醒了在那儿发呆。”
  对入行20多年的张涵予来说,谷子地是他演的第一个电影主角,冯小刚在他身上赋予了英雄的气概,使张涵予成为中国影坛难得的阳刚黑马。《集结号》在韩国釜山电影节首映,很多观众在看完电影之后,更是围着张涵予用韩语热烈地叫着“大哥”“谷大哥”。
  出演《集结号》后,张涵予的表达有了一种提升,也显得格外“哲学”,他说:“幸福感来自精神,快感来自肉体。拍摄《集结号》,我的肉体是痛苦的,但精神异常快乐!”
  
  真实的张涵予什么样
  
  张涵予有个幸福的家庭,女儿已8岁大。张涵予穿的衣服,都是老婆一手操办。用他的话说,老婆对服装特别有研究。
  张涵予的家位于楼的顶层,那里有个宽阔的露台,露台上有个小木屋,还有木制的桌椅,堆放在一角的烧烤工具,让人不禁联想起夏日的夜晚,这里该是多么地舒服。他家的一个房间正中间摆着台球案子,可以想象三五知己,小聚一番,切磋一下球艺,再聊几句知心的话,生活是多么惬意。
  


  张涵予现在成了大忙人,跟朋友见面的机会少了,手机就成了和朋友沟通的重要工具。给朋友打电话时,他总会顽皮地变换各种声音,不过最终总是会被揭穿。他还经常会给朋友发些搞笑的短信,让朋友感觉到他依然在惦记着他们。
  从幕后到台前,张涵予的艺术才能被充分展示了出来。但是成功绝不是偶然的,在光环的背后是他不断的学习与努力。电脑成了他事业的好帮手,在给《指环王》《特洛伊》等大片配音时,他通过电脑和网络查阅了大量的相关资料,使自己能够在配音时有的放矢地通过声音表现人物性格。在家的时候,张涵予大部分时间都是对着书房里的那台戴尔电脑看剧本、查资料。
  别看张涵予在《天下无贼》中的画家造型酷酷的,蓄着胡子,头发染成黄色,很现代很有艺术气息。可生活中的他还有另外的一面,那就是“怀旧”。在拍戏、配音之间的空隙状态,张涵予的爱好是收藏文物,尤其喜欢旧家具。在他的家中,到处都能感到他对旧式家具的喜爱,别提什么床、柜子这样的大件,就连卫生间中的洗手池、镜框,厅里的小茶几、电视柜也无一例外都是旧式家具的样子。
  张涵予喜欢淘宝,曾多次去过澳大利亚、美国、日本等国家。在美国大都会博物馆,有一对2米多高的雕龙花梨木大柜子、粗腿的大罗汉床,外国人很看重这些宝贝,柜子前面安排着两个黑人保镖,保护工作密不透风。他非常惋惜地说,这些东西在中国都见不到了,流失到国外非常可惜。
  2005年,张涵予去了澳大利亚的悉尼,在当地一个古董店里买了两件好东西,一件是花梨木的小茶壶,一件是雕填戗金、正面团龙的圆形捧盒,店主说这是她在英国拍卖会上买的,虽然有点残破,却是早年间中国宫里流出去的东西。
  而说到美食,张涵予说年轻的时候自己曾无肉不欢,什么肉都吃,涮羊肉自己能吃三斤,现在吃青菜和鱼比较多,特别爱吃烤鸭、涮羊肉等老北京菜。张涵予还喜欢吃坚果,他自嘲说自己是松鼠转世的,用不了一会就能吃一斤核桃、半斤榛子以及花生、小胡桃等等。
其他文献
石家庄丝弦是石家庄土生土长的地方戏,至今已走过了五百多个春秋。五百多年来,它以真声唱字、假声拖腔的独特唱腔,生动朴实、热烈火爆、崇尚特技的表演和浓郁的乡土气息深深吸引着这方土地上的人民。1957年11月,石家庄市丝弦剧团首次进京演出引起轰动,周恩来总理于11月21日为剧团亲笔题词:“发扬地方戏曲富有人民性和创造性的特长,保持地方戏曲的艰苦朴素和集体合作的作风,加强学习、努力工作,好好地为广大人民服
期刊
废墟、废墟、废墟,还是废墟!心痛、心痛、心痛,止不住的心痛!在我深入采访过的都江堰、德阳、绵竹、什邡、彭州、北川等市县,看到最多、也最心痛的就是那些四处可见的废墟。在一堆堆曾是一个个美好家园,而今已变成钢筋、水泥、乱砖、碎石、木料、电器堆砌的废墟里,多少生命顷刻玉殒,多少家庭一朝破碎。当一次次听到不断上升的伤亡人数时,当一次次看到绝望、忧伤、苦楚、无奈的面容时,我的眼泪不止一次流了下来。很多时候,
期刊
摘要:插图是一门具有特殊性质的艺术形式。在风格与形式上它像纯艺术那样无拘无束、变化多端;但在创作内容上又要受到服务对象的限制,属于设计范畴,同时还要和许多艺术设计形式综合成一个整体,很少孤立存在。它涵盖面、渗透力、融合性都很强,插图的这些独特性决定了他的表现形式必然十分丰富多彩。  关键词:表现形式 传统手绘 印刷工艺 设计软件      从有大众传媒和公共艺术设计开始的那天起,插图就扮演着十分重
期刊
“啃老族”这个名词在过去是没有的,是近些年来才出现的新名词。也是近些年来出现的怪现象。对于许多家长来说,很怕被人这样指责说:“你家的孩子怎么没有工作,在家里靠父母养活,是个‘啃老族’。”  一般来说,这些“啃老族”大多数是以高学历的居多,多数是大学本科毕业生,当然也有硕士博士。对于“啃老族”的现象也不能一概而论、一味地指责,如果不做具体的分析,是不客观的。产生啃老族的原因很多,有躺在父母身上心甘情
期刊
上一代对下辈有抚育的天职,下一辈对上一代有赡养的义务,这是我国家庭关系的传统模式。但是近年来这一模式在我国城市里发生严重的倾斜,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啃老”现象,成为日益突出的社会问题,成为困惑万千家庭老年人的难题。许多老人无奈地发出“如今这家庭,究竟谁养谁”的感叹!    “啃老”现象种种  “啃”钱财    对于城市里的老人来说,大多是工薪一族,退休后有养老的工资,且多少还有点积蓄。俗话说“儿有女
期刊
上周,张姨专程到北京给儿子送了5000块钱。儿子电话里说,为工作方便,想买笔记本电脑,缺钱!张姨一听,跟接了圣旨一样,电话一撂就从老家飞来了。  “儿子干的是正经事情,当然要支持。” 张姨自己和自己说。  张姨的儿子26岁,是典型的80后生人,头发先染后烫后挑,一会儿扎个马尾巴,一会儿散开着,一会儿又剃光了,花哨得很。从学校毕业后就开始待业,赋闲在家两年,虽然父母也托人给他找过几份工作,但都不了了
期刊
“啃老族”,一顶多么空口白牙血迹斑斑的大帽子,而在生活中,很可能在混沌不觉间,你已然成为了一个老实巴交或者道貌岸然但却是名副其实的“啃老族”。一边辛苦赚钱入不敷出,应付着生活在社会上若干形形色色所谓的必要花销,一边不得不口嚼黄连被人家戳着脊梁骨伸手向家里讨钱、讨房、讨安逸。那些戳脊梁骨的人影里,很可能还混迹着你自己,就这么腹背受敌良心难安,为的也大概只是一双新出的阿迪球鞋,一款流线型设计的奔驰小跑
期刊
一提起“啃老”一族,许多家长都叹息声声,忧心忡忡,显得十分的无奈。其实,“啃老族”并非我国所特有,在西方发达国家也同样存在。据《参考消息》报道,近年来美国还衍生了一个新兴的行业,专门为“啃老族”进行心理咨询呢!    “啃老族”的提法,据说最早出现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但这一群体这些年大有燎原之势,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关注,成为城市里一个突出的社会问题。最近,一些媒体就刊载了不少涉及此事的报道,不过我
期刊
道路阻隔、通信中断、房屋坍塌、生命危殆……5月12日,突如其来的8.0级大地震,袭击了四川北部的广大地区。巨大的灾难,震惊中国,震动世界!  灾难来临之际,新华社70多位记者兵分16路在第一时间奔赴汶川、北川、茂县、理县、绵竹、什邡等重灾区。面对震后的废墟,我们在哭泣中拍照、在乱石纷飞间采访、在余震不断中写稿,更是在大灾大难中见证了人性的光辉,见证了一种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    灾情就是命令 时
期刊
去年秋月的一天,我们一行人由兰州往敦煌,航班延误,到达时已然晚上十点多钟。敦煌研究院办公室主任老罗显然等候已久,微笑的脸上带着逐不去的疲惫——天知道他从夏到秋要接待多少来访者。我们有些歉疚:为民航班机的这次晚点和常常晚点,也为我们的这次来访和那么多的来访。  怎么办呢?正如班机延误已成为老大难问题,“敦煌情结”也早已衍演为文人痼疾。如我已是第三次来敦煌了,可一踏上这块土地,深心处仍涌出莫名的悸动与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