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儿手中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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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名军人父亲,说起女儿,我的内心总是感到有一些愧疚,尽管我和妻尽最大的努力给予了女儿关爱。
  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中有这样一句话:爱一个人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是天堂;恨一个人也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是地狱。我把女儿送到美国,缘于我对她的爱。今年除夕,女儿身在美国,我对女儿的思念如大海涨潮一般漫过心头。
  “上飞机了”、“到纽约了”,女儿每一条短信都牵扯着我和妻的心。我们像天空中飘飞的风筝,绳子攥在女儿的手上。女儿轻轻晃动一下绳子,我们的心便会跟随摇曳。女儿短短的信息,常常令我和妻欣喜不已。女儿这次能够出国,是学校组织的一次活动。虽然我和妻并不阔绰,但是女儿有这样的心愿,我们还是尽力满足了她。
  女儿是在一个雨夜出生的。女儿出生时,我正带着部队在外面执行任务。当我执行完任务赶到医院时,女儿已经被放到了婴儿车上。我细细瞧着她,浑身通红,脸上皮肤松弛,紧闭双眼,头上飘浮着几根黄发。看着这幼小的生命,我当时只有一种想法:这么小什么时间才能长大?从此,我每天的生活多了一项内容:照看孩子。日子平淡而充实地过着,孩子睁眼了,孩子会爬了,孩子能咿呀学语了……女儿的每一点进步都给我们带来惊喜。突然有一天女儿能喊爸爸了,虽然发声并不标准,但那是我听到的天底下最美的声音。这是女儿送给我的第一份厚礼,我小心珍藏着。
  除夕之夜,女儿在异国他乡感受异国风情,而我在祖国的边疆守卫国土。在将对女儿的思念诉诸笔端时,我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那一年的春节。那一年的冬天比往年都寒冷,女儿刚满3岁。由于高烧持续不退,我和妻带女儿到医院去打针。由于女儿当时太小,血管太细,只能从头上打。听着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喊声,针打在她的头上,却痛在我们的心里。那一年的春节我们全家在医院里度过。为了让女儿足不出户也能感受新年的气氛,我和妻在女儿面前轮番表演歌唱,我们还在病房贴春联、挂彩灯。
  在女儿的脖子上有一块疤,每次看到,我都觉得很心痛。我和妻子都是军人。由于工作太忙,孩子出生后,我们只好把她交给了岳父岳母来带。女儿5岁那年,脖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硬块。手术后,女儿脖子上永远留下一块疤痕。至今想来,我和妻都还在为当初没能照顾好女儿而感到内疚。
  女儿8岁了,突然有一天打电话告诉我,她的一篇文章发表了。我听后,由衷地感到高兴和自豪,尽管文章的题目是《我有一个抠爸爸》。后来,女儿又在一本儿童刊物上发表了一幅绘画作品。当时,我正在云南镇守边关,听到这个消息,我真想飞到女儿面前好好鼓励她一下,可惜任务在身,我只能从书店买下一本收藏起来。
  妻在一所部队医院工作。为了支持我镇守边关,她从首都北京调到了边疆。考虑孩子的学业,我们只好把女儿留在了父母身边。在女儿最需要我们培养的时候,我们却无法好好尽父母的义务,一想起这些妻总是会悄悄抹眼泪。有一次跟女儿聊天,我说:“到时候,爸爸给你在北京留一个大房子。”没想到,女儿听完对我说:“爸爸,你的房子我不要,我希望能够和你和妈妈一直在一起。”我听后哑言了,女儿真的是“忽”地就长大懂事了。有时,我在想,身为军人,使命在肩,有一种荣誉感和自豪感。同样这样的一种光荣映射在女儿身上,她从小就能理解父母,知道责任与担当,表现出比同龄其他孩子懂事。但又正是这样的一种懂事,常常让我和妻感到阵阵心酸。
  我和妻都没出过国,但是想着能让女儿出去开阔一下眼界,心中有种欣慰的幸福感。我和妻欠女儿的太多,希望尽可能为女儿多做一些事情,为她的人生多添一些亮丽的颜色。在这辞旧迎新之时,作为一名军人父亲,写下一些心里话,愿女儿能够体会到我们对她的爱。想起女儿出国前对我说:“爸爸,我到美国给你买礼物。你想要什么礼物呢?”其实,我想说,女儿就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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