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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黑色幽默小说是集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特征为一体的一个个性独特的小说流派。自从上世纪70年代后期被译介入中国以来，这一小说流派对中国本土文学的创作产生了不容忽视的影响。本文以德国功能主义翻译理论为基础，在文本类型理论框架下，解析美国幽默小说汉译本中存在的不足，进而探讨这一特殊文学形式的翻译标准及翻译策略。
关键词：黑色幽默小说 功能主义理论 翻译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一 引言
黑色幽默小说是出现于20世纪60年代集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特征为一体的一个小说流派，它们以独特的内容，鲜明的个性在美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当代美国文坛一大奇观。上世纪70年代后期以来，美国黑色小说开始进入中国学者的视野并被汉译，对中国本土文学的创作产生了不容忽视的影响。本文以德国功能主义翻译理论为基础，从翻译目的、文本类型以及翻译策略三者关系的角度对美国幽默小说的汉译本作一评价，进而探讨这一特殊文学形式的翻译标准及相应的翻译策略。
二 黑色幽默小说的文本类型与特点
为使翻译行为能够在更为科学、更为客观的理论与模式指导下进行，德国翻译理论家凯瑟琳·赖斯推翻了传统的等值和文本划分类型，在《翻译批评——潜力与制约》及《翻译理论基础》中，将文本功能、翻译目的、翻译策略和评估标准结合起来，“创立了一种基于原语语篇和目标语语篇功能关系的翻译批评模式。”赖斯认为，文本类型决定翻译方法，在选择翻译策略时扮演着主要角色。而不同文本有着不同的交际功能和翻译目的，翻译方法也应有所不同。在赖斯的文本类型理论框架下，文本可被分为三种：信息知识功能文本——以内容为中心的文本，旨在传递信息、知识、意见等；表达功能文本——以形式为中心的文本，强调文本构建的创造性和语言的特点，突出作者和形式；操作功能文本——以效果为中心的文本，旨在感染读者、唤起读者的情感共鸣，实现语言的言外效果。根据这三种文本的不同侧重，笔者认为黑色幽默小说兼有表达功能文本与操作功能文本两种类型文本的特点。
首先，黑色幽默小说是一种以形式为核心的文本。黑色幽默小说具有典型的后现代特征，小说往往采用“反小说”的叙事结构法，同时结合大量大胆的语言实验，将一部部时间混乱、逻辑混乱，“文章剪辑”、“拼贴画”般的作品呈现在读者眼前，将作者对传统小说有头有尾讲故事般叙事的期待彻底颠覆。同时，由于黑色幽默小说旨在通过夸大、变形的描写突出个人生存环境的荒谬与恶化，所以小说家往往跳出传统的描写手法，采用矛盾悖论、夸张、反讽、戏仿和文字游戏等多种多样的叙事手法来放大阴暗、丑恶的东西，使其更突出、更可笑、更可恶。也正是这些多样的叙事手法给黑色幽默小说的汉译带来了诸多困难。
黑色幽默小说也是一种以效果为中心的文本。因为，黑色幽默不同于传统幽默，它是一种特殊的幽默，是打破了传统喜剧与悲剧界限的幽默。传统幽默的基调是明快的，而黑色幽默的基调却是悲观的、无可奈何的，它是人类面对死亡与荒诞，虽痛心疾首却无可奈何，最终只有拿自己的痛苦开玩笑，以求解脱与宣泄的笑。也因此，“黑色幽默”还被称为“绞架下的幽默”或“大难临头的幽默”。凭借“黑色幽默”，小说成功营造出荒诞与深刻并存、滑稽与痛苦同在，哭笑不得，笑中有泪的独特文本效果。正因如此，黑色幽默小说译本的优劣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种“黑色幽默”效果的传达。能否传真原文本的艺术表现力与感染力，使译本在目的语读者中能够如原本在源语读者中产生同等的共鸣，是黑色幽默小说汉译的最大难点所在，同时也是译本成功与否的关键所在。
三 黑色幽默小说汉译本评价
以约瑟夫·海勒的《第二十二条军规》（Catch 22）为代表的黑色幽默经典作品的汉译本，自1976年开始在国内逐渐出现。而黑色幽默小说的汉译对中国本土文学创作的影响可谓意义深远，如中国当代“荒诞小说”的产生就与其有着毋容置疑的联系。但是，黑色幽默小说汉译中存在的问题也是不容忽视的。本文认为，汉译本的缺陷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
1 原文语言风格失真
黑色幽默小说别样幽默效果的打造，正是得益于其独特的叙事手法与语言风格。但遗憾的是，汉译本在原文以反讽、双关、文字游戏等为代表的鲜明语言风格的处理方面多显乏力，译文多处存在原文语言风格失真的败笔，如：
例1:“Beat it，”said the doctor on duty there，who was doing a cross word puzzle.
“We can’t tell him to beat it，”said a corporal…
“…We have to keep them under observation five days because so many of them have been dying after we make them beat it.”
译文：“疼就拍拍它，”正在玩填字游戏的值班医生这么说。
“咱们不好叫他拍拍，”一名下士说。……
“……咱们得留下病员观察上五天，因为有好多人都是在咱们叫他们拍拍腹部之后病得快送命了。”
翻译时，译者显然忽略了“beat it”是一个双关语，这段对话中的值班医生与下士都提到了“beat it”，但两个人的意思却完全不同：前者的意思是“滚开”，而下士则将其误解成一种治疗方法“拍打肚子”。原文作者就是要通过两人对这一双关语南辕北辙的理解来制造幽默的效果。遗憾的是，由于译者的失误，译文没有准确传达出原文本的含义，从而使原文的语言风格与幽默效果尽失。
2 原文幽默效果消减
黑色幽默小说独特的幽默风格与其独到的创造手法密切相关，因此译文无法高保真地再现原文语言风格，必然会导致原文幽默效果的消减甚至彻底丧失。具体而言，黑色幽默小说汉译本难以再现原文“黑色幽默”效果的困境主要是由小说大量使用戏仿、双关与文字游戏等叙事手法所造成的。
戏仿，也称“滑稽模仿”、“拙劣模仿”，它是黑色幽默小说常用的叙事技巧。小说家通过对历史事件与人物或古典名著的题材、内容、形式和风格进行夸张、扭曲、变形、嘲弄式的模仿，使其变得滑稽、荒唐可笑，从而实现对传统、历史、现实的价值与意义的批判、讽刺与否定。黑色幽默小说中被戏仿的对象在原语文化中往往家喻户晓，但对目的语读者而言，情况则不同了。由于时间、空间，尤其是文化上的隔阂，黑色幽默小说汉译本对戏仿的处理不是束手无策就是勉强为之，读者往往与领略这一典型后现代艺术手法的大好时机失之交臂。
例2：He turnde the other cheek on every occasion and always did unto others exactly as he would have had others do unto him.When he gave to charity,his left hand never knew what his right hand was doing.He never once took the name of the Lord his God in vain,committed adultery or coveted his neighbor’s ass.In fact he loved his neighbor hand never even bore false witness against him.
译文：在各种场合，他都逆来顺受，心里希望人家怎样对待他，他就怎样对待人家；他行起好来，一贯慷慨大方，而且从不亵渎上帝的名字，从不和人通奸，也不想去勾引邻居的老婆，事实上，他喜欢他的邻居，甚至从来没有做过不利于他的伪证。
熟悉《圣经·旧约》的读者很容易就能从文中联想到“十诫”，但不熟悉《圣经》和对基督教义知道不多的读者则难免一头雾水。因此，在汉译本中，译者应该在直译的同时对其加以注释，这样不仅可以轻而易举地消除读者与原文本文化间的隔阂，而且能使读者在了解圣经文化的同时，领略戏仿的艺术表现力，感受戏仿创造出的幽默效果。
除了戏仿，对原文本中双关的处理是黑色幽默小说汉译本的又一败笔。双关是用一个语言片段同时关顾两种事物，表达双重意义——表面意与隐含意，且以隐含意为主。将双关用于叙事可以增加作品趣味，使其更加生动。由于英汉两种语言在表达方式与表达手段上的差异，英语中的双关语在汉语中往往很难找到对应词，因此翻译起来困难重重。如下列文本的处理。
例3：Ther middle-aged big shots would not let Nately’s whore leave until they made her say uncle.
“Say uncle,”they said to her.
“Uncle,”she said.
“No.No.Say uncle.”
“Uncle,”she said.
“She still doesn’t understand.”
“You still don’t understand,do you?We can’t really make you say uncle unless you don’t want to say uncle.Don’t you see?Don’t say uncle when I tell you to say uncle.Okay?Say uncle.”
译文：那些中年的高级军官一定要奈特雷的妓女向他们讨饶，才肯放她走。
“大叔”，她说。
“不，不，叫你讨饶。”
“大叔”，她说。
“她仍旧不懂。”
“你仍旧不懂，是吗？你不想讨饶，我们实在也不能勉强你，你明白吗？我叫你讨饶，你就别说大叔，好吗？说讨饶。”
原文本中的“Say uncle”其实是一语双关，它的字面意义是“叫叔叔”，隐含的意思则是“讨饶”、“认输”，汉译本虽将这一双关语的字面意与隐含意均准确译出，但“不，不，叫你讨饶”的译法不仅使原文的语言风格失真，而且严重破坏了原文由于双关的使用而产生的幽默效果。如果将“讨饶”改为“认输”，不仅不会改变原文语义，而且通过“叔叔”与“认输”两者语音上的押韵，巧妙暗合了原文俏皮的语音风格，使译文达到了与原文异曲同工的幽默效果。
四 结语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黑色幽默小说汉译本的不足与黑色幽默小说本身的特点存在密切的因果关系，但这也从另一角度给黑色幽默小说汉译标准的设定与翻译策略的选择以有益启发。通过分析，可以清楚看到黑色幽默小说翻译的最高境界应是既能传神再现原文的语言形式特点，又能充分表现原文笑中有泪、悲喜交织的“黑色”幽默效果，二者相较，后者更重。对于黑色幽默小说这一“反小说”的特殊的文学形式，翻译中的原文氛围的传达至关重要，如果不能逼真地再现原文氛围，译文则毫无幽默可言，而“黑色”幽默也就无从谈起。因此，在翻译策略的选择上，译者要善于变通，注意整合多种翻译手法与策略，使原文本的语言特色与文化内涵得以最大限度的保全。
注：本文系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当代翻译策略互补性”研究成果，作者为项目主要参与人，项目批号：2010FYY010。
参考文献：
[1] 张美芳、王克非：《译有所为——功能翻译理论阐释》，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5年版。
[2] 汪小玲：《美国黑色幽默小说研究》，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
[3] Heller Joseph.Catch 22[M].New York:Dell Publishing Company,1985.
[4] 约瑟夫·海勒，南文、赵守垠、王德明译：《第二十二条军规》，上海译文出版社，1981年版。
作者简介：石英，女，1977—，河南开封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翻译、英语语言教学，工作单位：河南大学。
关键词：黑色幽默小说 功能主义理论 翻译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一 引言
黑色幽默小说是出现于20世纪60年代集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特征为一体的一个小说流派，它们以独特的内容，鲜明的个性在美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当代美国文坛一大奇观。上世纪70年代后期以来，美国黑色小说开始进入中国学者的视野并被汉译，对中国本土文学的创作产生了不容忽视的影响。本文以德国功能主义翻译理论为基础，从翻译目的、文本类型以及翻译策略三者关系的角度对美国幽默小说的汉译本作一评价，进而探讨这一特殊文学形式的翻译标准及相应的翻译策略。
二 黑色幽默小说的文本类型与特点
为使翻译行为能够在更为科学、更为客观的理论与模式指导下进行，德国翻译理论家凯瑟琳·赖斯推翻了传统的等值和文本划分类型，在《翻译批评——潜力与制约》及《翻译理论基础》中，将文本功能、翻译目的、翻译策略和评估标准结合起来，“创立了一种基于原语语篇和目标语语篇功能关系的翻译批评模式。”赖斯认为，文本类型决定翻译方法，在选择翻译策略时扮演着主要角色。而不同文本有着不同的交际功能和翻译目的，翻译方法也应有所不同。在赖斯的文本类型理论框架下，文本可被分为三种：信息知识功能文本——以内容为中心的文本，旨在传递信息、知识、意见等；表达功能文本——以形式为中心的文本，强调文本构建的创造性和语言的特点，突出作者和形式；操作功能文本——以效果为中心的文本，旨在感染读者、唤起读者的情感共鸣，实现语言的言外效果。根据这三种文本的不同侧重，笔者认为黑色幽默小说兼有表达功能文本与操作功能文本两种类型文本的特点。
首先，黑色幽默小说是一种以形式为核心的文本。黑色幽默小说具有典型的后现代特征，小说往往采用“反小说”的叙事结构法，同时结合大量大胆的语言实验，将一部部时间混乱、逻辑混乱，“文章剪辑”、“拼贴画”般的作品呈现在读者眼前，将作者对传统小说有头有尾讲故事般叙事的期待彻底颠覆。同时，由于黑色幽默小说旨在通过夸大、变形的描写突出个人生存环境的荒谬与恶化，所以小说家往往跳出传统的描写手法，采用矛盾悖论、夸张、反讽、戏仿和文字游戏等多种多样的叙事手法来放大阴暗、丑恶的东西，使其更突出、更可笑、更可恶。也正是这些多样的叙事手法给黑色幽默小说的汉译带来了诸多困难。
黑色幽默小说也是一种以效果为中心的文本。因为，黑色幽默不同于传统幽默，它是一种特殊的幽默，是打破了传统喜剧与悲剧界限的幽默。传统幽默的基调是明快的，而黑色幽默的基调却是悲观的、无可奈何的，它是人类面对死亡与荒诞，虽痛心疾首却无可奈何，最终只有拿自己的痛苦开玩笑，以求解脱与宣泄的笑。也因此，“黑色幽默”还被称为“绞架下的幽默”或“大难临头的幽默”。凭借“黑色幽默”，小说成功营造出荒诞与深刻并存、滑稽与痛苦同在，哭笑不得，笑中有泪的独特文本效果。正因如此，黑色幽默小说译本的优劣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种“黑色幽默”效果的传达。能否传真原文本的艺术表现力与感染力，使译本在目的语读者中能够如原本在源语读者中产生同等的共鸣，是黑色幽默小说汉译的最大难点所在，同时也是译本成功与否的关键所在。
三 黑色幽默小说汉译本评价
以约瑟夫·海勒的《第二十二条军规》（Catch 22）为代表的黑色幽默经典作品的汉译本，自1976年开始在国内逐渐出现。而黑色幽默小说的汉译对中国本土文学创作的影响可谓意义深远，如中国当代“荒诞小说”的产生就与其有着毋容置疑的联系。但是，黑色幽默小说汉译中存在的问题也是不容忽视的。本文认为，汉译本的缺陷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
1 原文语言风格失真
黑色幽默小说别样幽默效果的打造，正是得益于其独特的叙事手法与语言风格。但遗憾的是，汉译本在原文以反讽、双关、文字游戏等为代表的鲜明语言风格的处理方面多显乏力，译文多处存在原文语言风格失真的败笔，如：
例1:“Beat it，”said the doctor on duty there，who was doing a cross word puzzle.
“We can’t tell him to beat it，”said a corporal…
“…We have to keep them under observation five days because so many of them have been dying after we make them beat it.”
译文：“疼就拍拍它，”正在玩填字游戏的值班医生这么说。
“咱们不好叫他拍拍，”一名下士说。……
“……咱们得留下病员观察上五天，因为有好多人都是在咱们叫他们拍拍腹部之后病得快送命了。”
翻译时，译者显然忽略了“beat it”是一个双关语，这段对话中的值班医生与下士都提到了“beat it”，但两个人的意思却完全不同：前者的意思是“滚开”，而下士则将其误解成一种治疗方法“拍打肚子”。原文作者就是要通过两人对这一双关语南辕北辙的理解来制造幽默的效果。遗憾的是，由于译者的失误，译文没有准确传达出原文本的含义，从而使原文的语言风格与幽默效果尽失。
2 原文幽默效果消减
黑色幽默小说独特的幽默风格与其独到的创造手法密切相关，因此译文无法高保真地再现原文语言风格，必然会导致原文幽默效果的消减甚至彻底丧失。具体而言，黑色幽默小说汉译本难以再现原文“黑色幽默”效果的困境主要是由小说大量使用戏仿、双关与文字游戏等叙事手法所造成的。
戏仿，也称“滑稽模仿”、“拙劣模仿”，它是黑色幽默小说常用的叙事技巧。小说家通过对历史事件与人物或古典名著的题材、内容、形式和风格进行夸张、扭曲、变形、嘲弄式的模仿，使其变得滑稽、荒唐可笑，从而实现对传统、历史、现实的价值与意义的批判、讽刺与否定。黑色幽默小说中被戏仿的对象在原语文化中往往家喻户晓，但对目的语读者而言，情况则不同了。由于时间、空间，尤其是文化上的隔阂，黑色幽默小说汉译本对戏仿的处理不是束手无策就是勉强为之，读者往往与领略这一典型后现代艺术手法的大好时机失之交臂。
例2：He turnde the other cheek on every occasion and always did unto others exactly as he would have had others do unto him.When he gave to charity,his left hand never knew what his right hand was doing.He never once took the name of the Lord his God in vain,committed adultery or coveted his neighbor’s ass.In fact he loved his neighbor hand never even bore false witness against him.
译文：在各种场合，他都逆来顺受，心里希望人家怎样对待他，他就怎样对待人家；他行起好来，一贯慷慨大方，而且从不亵渎上帝的名字，从不和人通奸，也不想去勾引邻居的老婆，事实上，他喜欢他的邻居，甚至从来没有做过不利于他的伪证。
熟悉《圣经·旧约》的读者很容易就能从文中联想到“十诫”，但不熟悉《圣经》和对基督教义知道不多的读者则难免一头雾水。因此，在汉译本中，译者应该在直译的同时对其加以注释，这样不仅可以轻而易举地消除读者与原文本文化间的隔阂，而且能使读者在了解圣经文化的同时，领略戏仿的艺术表现力，感受戏仿创造出的幽默效果。
除了戏仿，对原文本中双关的处理是黑色幽默小说汉译本的又一败笔。双关是用一个语言片段同时关顾两种事物，表达双重意义——表面意与隐含意，且以隐含意为主。将双关用于叙事可以增加作品趣味，使其更加生动。由于英汉两种语言在表达方式与表达手段上的差异，英语中的双关语在汉语中往往很难找到对应词，因此翻译起来困难重重。如下列文本的处理。
例3：Ther middle-aged big shots would not let Nately’s whore leave until they made her say uncle.
“Say uncle,”they said to her.
“Uncle,”she said.
“No.No.Say uncle.”
“Uncle,”she said.
“She still doesn’t understand.”
“You still don’t understand,do you?We can’t really make you say uncle unless you don’t want to say uncle.Don’t you see?Don’t say uncle when I tell you to say uncle.Okay?Say uncle.”
译文：那些中年的高级军官一定要奈特雷的妓女向他们讨饶，才肯放她走。
“大叔”，她说。
“不，不，叫你讨饶。”
“大叔”，她说。
“她仍旧不懂。”
“你仍旧不懂，是吗？你不想讨饶，我们实在也不能勉强你，你明白吗？我叫你讨饶，你就别说大叔，好吗？说讨饶。”
原文本中的“Say uncle”其实是一语双关，它的字面意义是“叫叔叔”，隐含的意思则是“讨饶”、“认输”，汉译本虽将这一双关语的字面意与隐含意均准确译出，但“不，不，叫你讨饶”的译法不仅使原文的语言风格失真，而且严重破坏了原文由于双关的使用而产生的幽默效果。如果将“讨饶”改为“认输”，不仅不会改变原文语义，而且通过“叔叔”与“认输”两者语音上的押韵，巧妙暗合了原文俏皮的语音风格，使译文达到了与原文异曲同工的幽默效果。
四 结语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黑色幽默小说汉译本的不足与黑色幽默小说本身的特点存在密切的因果关系，但这也从另一角度给黑色幽默小说汉译标准的设定与翻译策略的选择以有益启发。通过分析，可以清楚看到黑色幽默小说翻译的最高境界应是既能传神再现原文的语言形式特点，又能充分表现原文笑中有泪、悲喜交织的“黑色”幽默效果，二者相较，后者更重。对于黑色幽默小说这一“反小说”的特殊的文学形式，翻译中的原文氛围的传达至关重要，如果不能逼真地再现原文氛围，译文则毫无幽默可言，而“黑色”幽默也就无从谈起。因此，在翻译策略的选择上，译者要善于变通，注意整合多种翻译手法与策略，使原文本的语言特色与文化内涵得以最大限度的保全。
注：本文系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当代翻译策略互补性”研究成果，作者为项目主要参与人，项目批号：2010FYY010。
参考文献：
[1] 张美芳、王克非：《译有所为——功能翻译理论阐释》，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5年版。
[2] 汪小玲：《美国黑色幽默小说研究》，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
[3] Heller Joseph.Catch 22[M].New York:Dell Publishing Company,1985.
[4] 约瑟夫·海勒，南文、赵守垠、王德明译：《第二十二条军规》，上海译文出版社，1981年版。
作者简介：石英，女，1977—，河南开封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翻译、英语语言教学，工作单位：河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