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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文学从萌芽之日起,就对人的精神状态、人的命运以及人的本质进行了持续不断的关注和表现,而对人的自我的探究已经成为西方文学经久不衰的重要主题之一,延续至今。两次世界大战的硝烟、工业文明的冲击致使20世纪西方社会的传统信仰和价值观念受到严重挑战。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人与社会、人与人、人与自我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福尔斯敏锐地捕捉到了现代文明中人性的困境。在《收藏家》中,福尔斯不仅关注“自我”存在的困境,而且把个体的自我与外在的社会现实相联系。一方面,福尔斯从存在主义出发,用自卑、疏离、分裂的人物形象展示出自我异化普遍存在的生存困境;另一方面,福尔斯又从社会历史角度深入探究了自我异化的本质原因——即物欲的膨胀和信仰的缺失所导致的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对立冲突关系。此外,秉承了存在主义试图赋予处于困境中的个体以行动自由的传统,福尔斯也尝试着探索实现自我自由的具体途径,如反抗、自省以及自我对他人的教育或引导等。福尔斯在《收藏家》中对“自我”主题的呈现即有对西方传统自我观念的传承,也涵盖了对西方传统自我观念的超越。福尔斯传承了西方传统自我观念中的自我追寻主题即寻求自我的独立、自由。然而,福尔斯又特别强调特定的社会历史环境,如“境况”、“他人”在寻求自我自由过程中的重要作用。这种对英雄主义、自我中心主义的批判也体现了福尔斯对西方传统自我观念的超越。因此,对《收藏家》的阐释也是对西方文化精神的探索、传播与借鉴。我国目前正处在从传统的农业社会向现代化工业信息社会迈进的社会转型期。新生文化对传统文化的冲击和物质财富的极大丰富可能会导致信仰的缺失和人性的扭曲。所以,对《收藏家》中“自我”主题的探索,对西方文化精神的借鉴,对我国在转型时期协调人与世界、人与人、人与自我之间的关系,构建现代文化价值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