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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历史的和逻辑的双重维度来考察象山心学以儒学为主干,对释、道思想的兼综,对孟学的继承与发展。本文选择象山心学的美学智慧作为考察的切入点,考证象山心学美学智慧形成的历史背景与理论背景。以“本心”与美学本体、“发明本心”与审美工夫、“本心”与审美境界作为研究的视角,较清晰地展现象山心学的美学智慧。性理或心性之学既是中国哲学的理论核心,也是传统儒学尤为宋明理学的重要内容。因此,宋明理学作为一种主流文化形态表现了性理化趋势,即以“性理”为本体,以涵养、磨练心体为工夫的理论求索。这种主流文化注重的不是物质世界及其规律性,而是人的存在、意义和价值,以及必须超越有限的自我而实现“大我”或“真我”,终极目标为人生境界。一个有着最高人生境界即审美境界的人,势必追求审美人生—诗意的人生、创造的人生、爱的人生。有这种人生境界的人,其心灵超越了个体生命的有限存在与意义,得到一种自由和解放,回归了自己的精神家园,进而确证其存在。这种主流文化的特有旨趣是关注生命,生命在心上闪光,性理是存在之本体,体认与滋育是澄莹的工夫。象山的性理思想主要源于孟氏之学并有发展,在对孟学做了哲学整合的基础上,从“心”处承接孟学向下说,提出“心即理”的命题,其理论贡献是将“理”这一本体概念范畴置于孟子的“心”论。它通过“心即理”这一命题的转换,将自己哲学体系的基点确立于“心”而非“理”上。此“心”称为先验的道德本体,进而建立了其本体概念即“本心”。象山完成了本体论的建构,就为其工夫论确立了哲学的基点。“本心”这一超验本体的建立,就直接包含、规定了道德实践的途径和方法。象山的工夫论是环绕“发明本心”而展开的,即在“心”上做工夫。这就是“心”包摄“物”、以“本心”为本的本体论和工夫论。本文具体地分析了象山心学美学的本体与工夫理论。象山以“本心”为本体,以“发明本心”为道德实践功夫。此两项乃象山心学的根本命题。象山的本体论哲学完全是从心理经验的自我提升而来,从道德本能上升而成,故此,其本体论和性理论完全合一,更具道德本体论之特质。象山的本体工夫论特点系体用合一,本体就是工夫,二者本不可分,本体的先天设定是工夫的出发点和前提,工夫为本体现实性品格之显现。“本心”作为吾心先验的道德本体,“发明本心”是后天证成之工夫,它表现着本体与工夫的同一性,结构的和合性。此本体工夫论,无先天的完全和已成的处于相对的情况,所有的皆在具体的境界里活力呈现。这种理论宗旨同样浸润于心学美学,其本身就具有生机勃勃的美学精神。本文重点分析了象山心学美学智慧,即美学本体、审美工夫和审美境界所凸显的心学美学智慧。这智慧正如象山所言:“我无事时,只似一个全无知无能底人。及事至,方出来,又却似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之人。”这是象山以其证验后的本体“本心”为核心之展现。在象山处,吾心自己跟自己“对置”,如同“镜中观花”,“明镜”(“吾心”)变异为“花”(“万物”),“花”(“万物”)通过“明镜”(“吾心”)而显现出来。美的本体即“本心”,“本心”的显现就是美;审美乃对“本心”之美的体认,“本心”之美也在体认中澄莹,其一切皆在人生社会日常事为活动中“落座”,以人生境界为目的。其理论旨意和最高理想追求,即要完成高度的艺术人生,在精神上获得一大解脱;要进入“圣贤乐地”,在精神上获得最大满足与最大享受,即“大自在”的快乐、“与天地合其德”的快乐、“大世界的快乐”。由此显见,象山心学美学的逻辑结构应是本体—功夫—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