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男性服刑人员心理健康的影响——一项来自COVID-19前后大样本自身对照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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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本研究围绕服刑人员这一特殊群体,调查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这一突发公共卫生事件(Public Health Emergency of International Concern,PHEIC)爆发前后的心理健康状况,试图通过观察服刑人员COVID-19前后焦虑抑郁情绪和睡眠状况的变化,探讨PHEIC对这一特殊群体心理健康的影响,为该群体的心理健康管理提供科学依据。方法1.研究对象所有的研究对象均来自于2019年10月至2020年4月在国内某男性监狱服刑的服刑人员。分别于2019年10月和2020年3月,先后完成了全部服刑人员的两次心理健康状况问卷调查。将其中803名符合入排标准的服刑人员纳入为本课题研究对象。2.资料收集第一次调查(基线PHEIC前:T0期)开展于2019年10月~2019年11月,采用课题组自编的“心理健康状况问卷调查手册”对服刑人员进行信息收集。内容包括:①一般人口学资料:年龄、婚姻状况、民族、受教育年限、吸烟史、饮酒史等;②服刑信息:刑期(短期≤3年、中期3-10年、长期>10年)、已服刑时间(以下简称服刑时间);③心理健康状况问卷:广泛性焦虑障碍量表(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 Scale,GAD-7)、抑郁症状筛查量表(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s,PHQ-9)、失眠严重指数量表(Insomnia Severity Index,ISI)。第二次调查(PHEIC后:T1期)开展于2020年3月~2020年4月,研究在心理健康状况问卷中增加了自编的“COVID-19信息途径和主观感受”两个条目。3.研究方法采取自身前后对照的方法,对PHEIC爆发前后服刑人员的焦虑抑郁和失眠症状进行分析。4.统计方法采用SPSS 21.0统计学软件包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以频数(n)和百分比(%)表示,计量资料以x±s表示。统计分析分别采用了配对样本t检验、二元logistic逐步回归和多元logistic逐步回归。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结果1、服刑人员焦虑抑郁和失眠症状罹患率803名服刑人员中,T0期GAD-7、PHQ-9、ISI量表所反映的焦虑、抑郁、失眠症状的罹患率分别为40.2%(323/803)、50.6%(406/803)、45.2%(363/803)。而T1期焦虑、抑郁、失眠症状的罹患率为28.0%(225/803)、32.1%(258/803)、36.5%(293/803)。PHEIC爆发后,焦虑抑郁和失眠症状罹患率均下降。其中,T1期轻度焦虑16.1%,中度焦虑7.1%,重度焦虑4.8%;轻度抑郁15.1%,中度抑郁7.8%,中重度抑郁7.8%,重度抑郁4.4%;轻度失眠22.0%,中度失眠8.2%,重度失眠6.2%。2、T0期与T1期GAD-7、PHQ-9、ISI总分变化比较803名服刑人员T0期与T1期GAD-7、PHQ-9和ISI量表的总分发现,服刑人员T1期GAD-7、PHQ-9和ISI量表的总分均低于T0期,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01)。3、T0期无症状服刑人员T1期GAD-7、PHQ-9、ISI分值变化T0期无焦虑症状的服刑人员480人(GAD-7≤4分);无抑郁症状者397人(PHQ-9≤4分);无失眠症状者440人(ISI≤7分)。进行T0期与T1期配对样本t检验发现,无焦虑症状者GAD-7量表均值显著升高(t=-9.509,P<0.001);无抑郁症状者PHQ-9量表均值显著升高(t=-8.115,P<0.001);无失眠症状者ISI量表均值显著升高(t=-6.708,P<0.001)。4、T0期有症状服刑人员T1期GAD-7、PHQ-9、ISI分值变化T0期存在焦虑症状的服刑人员323人(GAD-7>4分);存在抑郁症状者406人(PHQ-9>4分);存在失眠症状者363人(ISI>7分)。进行T0期与T1期配对样本t检验发现,有焦虑症状者GAD-7量表均值显著下降(t=13.578,P<0.001);有抑郁症状者PHQ-9量表均值显著下降(t=14.532,P<0.001);有失眠症状者ISI量表均值显著下降(t=12.136,P<0.001)。5、T0期心理健康服刑人员T1期出现焦虑抑郁或失眠症状的相关因素研究定义T0期GAD-7量表得分≤4分,PHQ-9量表得分≤4分,且ISI量表得分≤7分的服刑人员为心理健康者(n=301),他们在T1期焦虑、抑郁、失眠症状罹患率分别为18.6%、20.6%、21.3%。心理健康的服刑人员,T1期更严重的抑郁(β=0.599,OR=1.820,P<0.001)、COVID-19(β=1.705,OR=5.501,P<0.01)与T1期焦虑症状的新发相关。T1期更严重的焦虑(β=0.445,OR=1.561,P<0.001)、T1期更严重的失眠(β=0.181,OR=1.199,P<0.001),以及COVID-19(β=1.076,OR=2.934,P<0.05)与T1期抑郁症状的新发相关。COVID-19(β=1.295,OR=3.650,P<0.001)、T1 期更严重的抑郁(β=0.294,OR=1.342,P<0.001)、受教育年限>9 年(β=1.018,OR=2.768,P<0.05)与T1期失眠症状的新发相关。6、T0期非心理健康服刑人员T1期焦虑抑郁或失眠症状不同变化及相关因素研究定义T0期GAD-7量表得分>4分,PHQ-9量表得分>4分,或ISI量表得分>7分的服刑人员为非心理健康者(n=502),T1期焦虑症状减轻者占45.8%,加重者占14.3%;抑郁症状减轻者占58.6%,加重者占14.5%;失眠症状减轻者占45.6%,加重者占18.5%。对于T1期焦虑症状的减轻,T1期较严重的抑郁(β=-0.429,OR=0.651,P<0.001)与焦虑不减轻有关;T0期较高水平的焦虑(β=0.672,OR=1.958,P<0.001)、已婚(β=0.853,OR=2.347,P<0.05)与焦虑减轻有关。对于T1期焦虑症状的加重,T0期较高水平的焦虑(β=-0.462,OR=0.630,P<0.001)与焦虑不加重有关;COVID-19(β=2.324,OR=10.213,P<0.001)、T1期较严重的抑郁(β=0.280,OR=1.323,P<0.001)、T1期较严重的失眠(β=0.094,OR=1.098,P<0.05)、受教育年限≤9 年(β=1.370,OR=3.937,P<0.05)与焦虑加重有关。对于T1期抑郁症状的减轻,T1期较严重的焦虑(β=-0.634,OR=0.530,P<0.001)、T1期较严重的失眠(β=-0.160,OR=0.852,P<0.001)、刑期3-10年(β=-1.007,OR=0.365,P<0.05)与抑郁不减轻有关;T0期较高水平的抑郁(β=0.735,OR=2.085,P<0.001)与抑郁减轻有关。对于T1期抑郁症状的加重,T0期较高水平的抑郁(β=-0.242,OR=0.785,P<0.001)、无吸烟史(β=-1.090,OR=0.336,P<0.05)与抑郁不加重有关;T1期较严重的焦虑(β=0.241,OR=1.272,P<0.001)、T1期较严重的失眠(β=0.085,OR=1.089,P<0.05)、COVID-19(β=0.943,OR=2.568,P<0.05)与抑郁加重有关。对于T1期失眠症状的减轻,T1期较严重的抑郁(β=-0.245,OR=0.783,P<0.001)、T1期较严重的焦虑(β=-0.122,OR=0.885,P<0.05)与失眠不减轻有关;T0期较高水平的失眠(β=0.350,OR=1.419,P<0.001)与失眠减轻有关。对于T1期失眠症状的加重,T0期较高水平的失眠(β=-0.136,OR=0.873,P<0.001)与失眠不加重有关;T1期较严重的焦虑(β=0.166,OR=1.181,P<0.01)与失眠加重有关。结论1.PHEIC期间服刑人员焦虑抑郁和失眠症状发生率为28.0%、32.1%、36.5%,均较前下降,严重程度减轻;症状新发率为18.6%、20.6%、21.3%。2.基线心理健康者,PHEIC爆发后出现了焦虑抑郁和失眠症状的新发。这可能与PHEIC造成的环境应激相关,其易引起的心理问题依次为焦虑、失眠、抑郁。3.基线非心理健康者相应症状严重程度减轻,且基线焦虑抑郁失眠程度越轻,PHEIC爆发后相应的症状更易加重,反之亦然。这可能与社会比较理论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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