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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近代社会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标志和推动生产力进步的力量,铁路自诞生之日起就显示出对于社会经济增长、社会风气演变等所具有的强大影响力。同样,晚清末季铁路传入中国后,一直到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为止,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铁路也担当了促进近代中国经济发展、推动社会变革的重要角色。近代安徽是中国东南的重要省份,物产丰富,农产品等大宗物品的外销迫切需要有能沟通南北、连接口岸与广大腹地的便捷运输通道,这种对于近代交通方式的诉求成为了推动铁路发展的内在动力,促使铁路建设取得了突出的成就:自1912年津浦铁路首通,到20世纪30年代淮南铁路、江南铁路相继建成并投入运营,在安徽初步形成了一个铁路运输网络。这一网络的形成,从根本上改变了传统社会中安徽交通格局仅以东西向的水运为主,而缺乏连通南北重要孔道的局面。在铁路以及水运等交通方式的共同努力之下,近代安徽的运输局面为之一新,极大地推动了经济社会的变迁步伐。具体而言,由于铁路的贯通和大量促进运输的政策的推行,首先使得广大铁路沿线地区以及接受铁路影响的“腹地”农村,农产品的商品化程度不断加深,进而出现了连片的规模化经验模式,使得以小麦、水稻、茶叶、烟草等为代表的农作物在满足农民自我消费的同时,商品化趋势发展明显。其次,铁路的运营对于工业品由沿海输入内地、由城市输入农村建构了便捷的通道,在此影响下近代安徽的工业艰难起步,同时亦通过铁路运输的作用,拥有丰富煤、铁矿藏的安徽成为了近代中国最重要的煤炭、铁矿石供应基地之一,这一点在20世纪30年代时表现得最为突出。再次,在铁路运营的影响下,近代安徽的城市化步伐加快,不仅出现了火车带来的城市,而且铁路沿线城镇的近代化程度不断加深,与此同时,发轫于清代的安徽省会之“争”又以一种新的面貌出现,铁路成为了省会确立的必要条件。第四,铁路的建成,在推动经济发展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间影响着人们社会生活方式的改变以及社会风气的流变,正是通过铁路这一近代交通工具,架起了安徽腹地与口岸联系的桥梁,近代旅游业逐步萌发、近代城市生活方式开始起步,社会发展呈现出外向与开放的姿态。然而也应清醒地认识到,这种种由于铁路的贯通而带来的进步,犹如星星之火,在积淀已深的传统社会中尚未形成燎原之势,就绝大多数人、特别是生活在乡村的众多人们而言,社会经济变迁对他们生活影响的效果并不明显。因此,对于铁路在近代社会中的革命作用要有充分而适度的估计。从某种程度上说,铁路的存在之于近代安徽的经济社会变迁,不仅是一种推动力量,更是一种促进变迁的必要条件,假以时日,必能产生类似“耦合”的充分效应,而这已被新中国成立后的事实所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