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先有哈佛，然后才有美利坚”，哈佛的尊贵，甚至高于国家形式意义的美国。今年是哈佛375周年，哈佛从10月14日起就拉开了周年纪念，活动一直会延续到明年8月，跨时差不多一年。哈佛文理学院院长迈克尔·D·史密斯教授称，致力于知识探索和卓越教学的追求，是哈佛375年成功不衰的基石。
　　史密斯说得不错。国际和国内评级机构年年都把“第一”的桂冠，毫不吝啬地戴在哈佛的头上。今年美国国际新闻集团首次把哈佛从全球第一的位置拉下，但哈佛仍在榜单上傲列全球第二的位置。最新的全球法学院百强名单上，哈佛法学院蝉联第一。更令人震撼的是，哈佛是全球校友捐款额最高的高等学校，年筹款上百亿美元。无论是藏书、治学、研究、创新、产业，或是单纯的“总统出生率”或“巨富”人才培养等角度，哈佛已经做得相当出色。
　　笔者并不想加入到赞美哈佛的行列中，因为已经有太多的人在做这方面的事，何况，“哈佛无敌”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再奢谈“哈佛奇迹”，已经刺激不起人们审美疲劳后的神经。笔者仅想谈一谈与哈佛的“不愉快的接触”，世人或从这些事上，可窥见这一“教育巨人”背后的不光彩阴影。
　　2003年国内一家法制媒体约请我做美国社会与法律观察评论员，笔者无意中注意到一则“哈佛优等生成冷血杀手”的报道。情况大致是这样：2003年4月，哈佛大学白人学生亚历山大·普林·威尔逊，在晚间喝微醉后，与路过一黑人少年冲突，这位哈佛大学高材生，居然抽刀捅死了这名小少年。少年年仅16岁，居住于麻省剑桥这片汇聚哈佛和麻省理工学院等众多名校的“大学城”区，其父母均为混血低层民众，他们虽居于名校之间，却与名校教育无缘。这个名叫“科罗诺”的少年之死，鲜有被主流媒体报道出来。笔者当时是从一份美国专登刑事案件的小报上看到。
　　威尔逊被检方定为“自愿性过失杀人”，罪责仅次于“一级谋杀”的罪名，如成立，这位哈佛才子至少蹲20年监狱。尔后法庭控辩急剧变化，才子之前的“良好品行和优越出身”被无限放大，而少年家贫曾小偷小摸的“恶行”被无限夸张，案件拖至2008年，哈佛才子仅判两年，并在同年底获释。悲剧没有结束。少年哥哥从弟弟死亡后开始疯狂报复社会。当年9月他潜入大学生宿舍，暴力强奸两名白人女学生。2010年9日，他再次潜入哈佛大学一白人教授家，当着教授的面强暴了白人教授11岁儿子，然后举刀扎白人教授数十刀，哈佛教授重伤，差点死亡。
　　这是一连串悲剧，拥有尊贵身份的哈佛学生，是不是在社区的融入上一直存在问题，这是令人不安的追问。去年一个从中国访问归来的哈佛教授，因家门打不开，就约请路过的黑人出租司机，用扳手撬门进入，被一警惕邻居报警，以为有人要入室抢劫。白人警察来之后，不管哈佛教授如何争论，被铐上手铐，扭送到警局。这位哈佛教授也成了“开自己的门而被逮捕”的第一人。
　　这位名叫“盖茨”的教授，是个黑人。帮他一起开门的，也是黑人，报警的是白人，抓他的也是白人警察。盖茨说，他出示了哈佛大学教师证，但也阻止不了被捕。这事惊动了奥巴马，盖茨教授是奥巴马的恩师，奥巴马也用气愤的口吻谴责了“种族歧视”。但白人警察一口咬定“按章办事”。最后，奥巴马也拿他们没办法，以约请他们一起到白宫喝啤酒了事。
　　第三件事则与哈佛大学校长有关。哈佛历任校长都留下很多名言，被视为与哈佛校训“求真崇理”一样的价值。然而上一任校长桑默斯却公开称女性天生不如男性，在数学和科学方面尤其如此。这番言论一出，全球哗然，进一步证实这一所“常青藤联盟大学”，在平权方面的保守和反动。桑默斯被迫下台，哈佛急推一女校长以示绝不存在性别歧视。这是遮羞还是自我反省？哈佛的光芒，有时不能足够让它看到自身的瑕疵。但愿375周年长达近一年的“校庆”，让哈佛人多一份平常人一样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