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2008年2月6日,时逢中国传统春节的除夕夜,中国围棋圣手聂卫平正与家人一起观看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这时他家的电话铃响起来。聂卫平拿起听筒,电话里传来他那远在日本的儿子孔令文的声音。接到儿子的春节祝福。聂卫平特别开心。而更令他开心的是在收到儿子孔令文的祝福之后,他还收到了日本亲家小林觉九段的祝福。
日本围棋名将小林觉曾将聂卫平“斩于”马下,聂卫平也曾将小林觉打得落花流水。两人在数年的“战争”中曾经谁也不服谁。但世事变迁。谁也没想到他们后来成了儿女亲家。
聂卫平的宝贝儿子孔令文很小就随离异的母亲孔祥明到日本生活,因而他与儿子之间一度积怨很深。在日本,小林觉非常喜欢孔令文,有一次为了保护孔令文甚至揍了老朋友一顿,并因此停赛一年;孔令文长大后,他又将自己漂亮的女儿嫁给孔令文,喜欢之极视如己出。谁知这又让因为儿子去了东瀛而备感落寞的聂卫平对小林觉心生嫉妒以至怨尤……在时间的长河中,他们是怎样一笑泯恩仇,成为亲家加兄弟的呢?
黑白棋盘殊死搏斗
这既是一场两虎相争的战斗,又是狮子与大象的战斗。虽然他们在黑白棋盘上战斗的方式也同其他棋手并无二致,可是他们灿烂耀眼的近乎相似的棋坛经历,又给他们之间的战斗增添了无穷的吸引力。他们段位相同,却实力相差悬殊,在险象环生的战斗激起阵阵惊呼的同时,却又上演了蛇吞象的故事;继而一方又卧薪尝胆,卷土重来,并重新收回失落的城池,书写棋坛佳话……这就是聂卫平与小林觉之间的“战争”,他们在黑白沙场上寸土必争、你死我活,所演绎的反常规的结果。一直为广大棋迷们津津乐道。
聂卫平出生于1952年8月17日。10岁开始学棋,1982年被授予九段,1988年被中国围棋协会授予围棋棋圣称号。然而,就在他的威名响彻海内外之时,1989年8月12日,他在东京举行的第1届亚洲杯电视快棋赛上,却遭遇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棋手的挑战,这个人就是小林觉。
其实小林觉也非等闲之辈,在日本,他也是赫赫有名,备受尊重的。只是在中国还没有藤泽秀行、小林光一,林海峰等人名气大而已。小林觉1959年出生于日本长野县。1974年入段,1977年五段。1979年获第四期棋圣战五段组优胜,1985年晋升八段,1989年晋升九段……小林觉的兄弟姐妹四人全都是棋手,这在世界黑白棋坛上独此一家:小林觉的大姐小林千寿是四姐弟中最早出名的棋手,二哥小林健二是日本棋院专业七段,三哥虽未进入专业棋界,但也算是半专业性质的棋手。
亚洲电视围棋快棋赛为世界上最高水平的电视围棋快棋赛,该赛事是由日本NHK、韩国KBS、中国CCTV三家电视台于1989年联合创办。
第一届的参赛选手有中国的马晓春、聂卫平,日本的武宫正树、小林觉,韩国的徐能旭、金熙中,比赛结果冠军被日本的武宫正树夺得;而亚军花落日本的小林觉头上。
虽然参赛选手都是国内淘汰赛出来的冠亚军,可是当时聂卫平在日本名气很大,小林觉在抽签之时不幸抽到聂卫平,他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聂卫平最早在日本扬名是在1974年他与宫本直毅比赛完胜之后,这也是聂卫平一生中最难忘的一盘棋。比赛结束时,宫本直毅问聂卫平是谁,宫本直毅问此话的言外之意是聂卫平的棋下得很不错。没想到聂卫平的回答谁听了都会生气,他说:“我是个农民。”当时的宫本直毅一定特别郁闷,因为这场比赛结束的第二天日本的报纸报道说“宫本直毅在中国输给了一个农民!”其实聂卫平这样说并非是有意在嘲笑宫本直毅,他当时真是一个农民。因为他在北大荒农场当知青,干着割豆子、掰玉米、割小麦、挖土、砌猪圈、扛麻袋等活儿,跟一个老农民差不多。
日本棋手藤泽秀行执着棋道,棋才高超,连霸六届棋圣。聂卫平在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上跟藤泽秀行交手,这场赛事给中国人民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是因为这场比赛是中国围棋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在这之前中国围棋是被日本压着的,特别是像“南刘北过”这一辈,1961年时被日本的一个五段老太太就给轻松灭了。因而感到很屈辱。聂卫平最终战胜了藤泽秀行,继而又战胜了当时所有现役日本超一流棋手,被日本媒体誉为聂旋风。
与藤泽秀行等日本超一流棋手应战取得胜利之后,聂卫平也因此而变得有些自负起来,所以在与小林觉比赛之时,他有些轻敌:日本超一流棋手无一不是我手下败将,要赢你应该没有问题吧!这一点毫不掩饰地表现在性格率真的聂卫平的脸上。看了他的表情,小林觉虽然有些敬畏他,可心里却并不服。因为作为棋手,谁不是在比赛中成熟起来的呢,难道你聂卫平当初与藤泽秀行等大师比赛时不是这样的吗!
不过,虽然小林觉不敢肯定自己能在与聂卫平比赛的过程中取胜,但他的心态很好,沉着冷静,且抱着学习的态度,即使输棋,也虽败犹荣。
战斗很快打响了,聂卫平执黑,小林觉执白,两只猛虎在小小的黑白棋盘上展开了拼死搏斗,你一手,我一手,一时间战得硝烟滚滚,天昏地暗。虽然一上场聂卫平就占了上风,可是下到后来,聂卫平却突然下了一个昏招,以致于回天乏术,最终以5目半落败于小林觉。
这次比赛之后,聂卫平很是尴尬。他没想到日本所有超一流棋手都败于自己的手下,而自己出人意料地落败于小林觉这么一个当时刚刚升上九段的棋手,而且居然输得这么惨!
更令他尴尬的是,他带着马小春来参加这次比赛,原本是想着为国争光,争取捧回奖杯,可是比赛结果冠、亚军都被日本人一网打尽。因而这件事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很郁闷。
为了报这一箭之仇,聂卫平一直在寻找着与小林觉再战的机会。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直到两年多后的1992年2月17日第六届中日围棋擂台赛上的第13局上,才与小林觉再次交上了手。他总结了前次落败的教训,沉着应战,稳打稳扎,最终以1目半战败小林觉,赢回了面子。
时空流转儿女情长
聂卫平与小林觉在棋盘上战得硝烟滚滚。冤冤不解,也书写了不少棋坛尴尬,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这对在黑白沙场上的生死仇人。会有一天从战场上走下来。在现实生活中去书写恩怨,且最终成为亲家。
1991年。聂卫平和第一任夫人孔祥明离婚后,他们那年仅10岁的儿子聂云骢跟随母亲远赴日本定居,并随母姓改名为孔令文。
母子俩在日本艰难生活的日子里,没少得到日本棋界善心人士的关心和照顾,像藤泽秀行、小林千寿和小林觉等人都给予过他们很多关照。所谓患难见真情,这些难忘的往事常常让母子俩念念不忘,也感激不尽。1998年,孔令文初段加入藤泽秀行九段组织的“秀行军团”出访中国,小林觉九段也是其中一员。在彼此共同生活的短短5天时间里,小林觉对孔令文产生了喜爱之情,回到日本后,小林觉便展开了对孔令文既近似老师又像是父辈的关爱。
小林觉在棋界的人缘极好,孔令文也由此得寸进 尺,与小林觉日渐亲密。他视小林觉为心中偶像和英雄。孔祥明就曾在《我情我心——孔祥明的感情历程》一书中记载说,那时候小林觉一句话胜过她这个妈妈的一千句。她常常能听到孔令文说“觉老师怎么了,觉老师又是怎么说的了,觉老师是怎么怎么认为的……”孔祥明渐渐感到,在孔令文的心中,不仅有对小林觉老师的尊敬,还有儿子对父爱的一种渴求。在与小林觉不断接触的过程中,从小失去父爱的孔令文已不知不觉将小林觉的关爱视为父爱。
小林觉也不讳言他对孔令文的喜爱。他不止一次对孔祥明说:“我很喜欢你的孩子,像他这样谦恭好学的年轻人在日本几乎很少见了。”
性格温和,在日本被称为好好先生的小林觉与中国棋手的关系也处得不错,常昊就不止一次和小林觉一起出外吃饭喝酒,他们之间的友情丝毫没受辈分的影响。但就是他,却也有过与人动手打架的事情。这件事说来非常令人意外:
2000年年底,在中国泰州所举行的春兰杯世界围棋赛期间,小林觉九段与柳时熏九段因言语不合,他突然将酒杯砸到柳时熏的脸上,以致柳时熏脸上缝了三针。当时所有认识小林觉的人对此都大惑不解:公认的谦谦君子即使喜欢喝酒,也不至于失态到打架伤人的地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原来这是小林觉为了孔令文才和柳时熏打架的。那天春兰杯第一轮比赛小林觉和柳时熏都胜了,他们俩和山下敬吾七段在酒吧喝酒庆祝,兴高采烈的他们都喝了不少酒,酒会也因此而一直延续到午夜。但是,欢乐的气氛最终被打破了——柳时熏说最近日本棋界传言一件事情,对他的名誉造成了损害,经过调查,他发现这个传言的源头来自孔令文。因此他决定要向孔令文报复。
听了柳时熏的话之后,怎么也不相信孔令文会如此传言的小林觉便说他了解孔令文,孔令文绝不是这样的人。但柳时熏不理会这些,借着酒意说出的话越来越难听,小林觉开始还一直耐着性子,后来,当柳时熏一遍又一遍地说回到日本后要揍孔令文时。他终于忍不住了,愤怒地端起手中的酒杯,使劲地朝着柳时熏的脸上砸去。柳时熏的脸上顿时鲜血淋淋……
当时这件事影响很大,日本棋院当即做出了禁止小林觉参加国内外任何比赛一年的处罚决定。
正是由于小林觉的青睐,孔令文成了小林觉家的常客,当然也因此跟小林觉的两个女儿开始了接触,并渐渐熟识。当小林觉的大女儿小林清芽年满18岁时,在父亲小林觉的支持下。小林清芽便与孔令文订了婚。
自从儿子跟小林觉九段情同父子之后,聂卫平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大有小林觉抢了他与孔令文的父子亲情的味道。虽然聂卫平与孔祥明已经离婚多年,可是他却并没有忘记曾经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他尤其忘不了离婚那天的情景:那年已经10岁的孔令文在办事处大哭,苦苦哀求他们不要离婚,多少年过去了,他脑海中这痛苦的一幕始终抹不去。后来,他还特意将之写进了他的一本名叫《围棋人生》的书里。
但是从那时起,孔令文的心中便埋下了对父亲的怨恨。孔令文曾回忆1991年初到日本那一天的情景:“我是1991年3月份和妈妈一起到日本的,那一天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我们走出机场的时候,天上下着瓢泼大雨,我和妈妈打车赶到住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来到异国他乡,再加上这么恶劣的天气,我有一种非常凄凉的感觉。那一年我刚好10岁。刚到日本时,母亲为了能让我好好念书,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负担,每天都去教棋,有时还要为别人打短工,生活压力很大,也让我深刻体会到母爱的伟大……”
2003年3月,孔令文和小林觉的大女儿小林清芽在日本领了结婚证。但是,孔令文一直不愿声张。2003年11月30日,他与小林清芽的结婚仪式在东京举行,共有100多名亲友参加了他们的婚礼,代表两位新人家长出席婚礼的分别是孔祥明和小林觉夫妇,而聂卫平却没有到场。聂卫平当时希望借这个机会与儿子缓和紧张的关系,因而托老朋友林海峰给他带去了一个大红包,但没想到孔令文断然拒收。
后来,孔令文与小林清芽的儿子孔德志诞生了,得到这个消息后,升为爷爷的聂卫平高兴不已。2005年5月31日,聂卫平曾经去过一次日本,参加中日围棋对抗赛,但因为比赛城市不在东京而在名古屋,聂卫平因为时间紧张而与大孙子失之交臂。
得知亲家到了日本以后,小林觉竭力主张孔令文去见见自己的父亲,但是孔令文却对此不是很乐意。因为他怨恨父亲,觉得父亲在养育他时没有尽到责任。小时候,特别是跟着母亲刚到日本的那段凄苦岁月对他来说是那么刻骨铭心,每次追忆往事,都无异于揭开伤疤舔舐,从而又多了一次感伤。
孔令文10岁便识棋,但母亲孔祥明却一直不愿意让他学棋,理由是她与聂卫平都是职业棋手,深感难以言说的下棋之苦。但是到了东京之后,孔令文却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学棋,因为当时他心中充满了对父亲聂卫平的恨,他认为自己与母亲在日本所过的艰难日子都是父亲抛弃他们所致,所以他学棋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要超过父亲……
而与小林清芽结婚一事,却又让孔令文再一次感伤:当他委婉地通过媒体记者将自己结婚的日期告诉了父亲聂卫平,希望能听到父亲为之兴奋的消息,且抽身前来日本参加他们的婚礼。可是聂卫平不仅当时没有肯定地答复一定要去日本参加他们的婚礼,而且婚期到来时,他也真的没有前往参加,而他不去的理由在孔令文心中却是那么可笑——“时间太紧,来不及办理签证。”
看着孔令文父子之间近似不可调和的矛盾,小林觉总是尽力地缓解他们之间的矛盾,他时常对孔令文说,人生如棋盘,所经历的胜负永远属于过去,面对未来应该永远充满,快乐。除了自己开导孔令文外,他还时常叫宝贝女儿小林清芽将自己的观点转告他,去融化他那颗冰冻的心。当聂卫平前往日本参加比赛之时,小林觉与小林清芽父女又力劝孔令文去看望父亲聂卫平,小林清芽还特意用照相机给儿子孔德志照了一大叠照片,并从中选择一些最漂亮的交给孔令文,让他代表自己和小林家人看望正在日本比赛的聂卫平。
聂卫平见了孔德志的照片后,高兴得像个孩子。他真想亲自抱一抱孙子,但由于时间安排不过来,只好作罢。父子俩匆匆见面后,心情大好的聂卫平还特意买了几件衣服托孔令文带给未曾谋面的孙子。
同爱孙辈舐犊情深
虽然聂卫平九段和日本的小林觉九段两人并不陌生,在比赛中也交过手,但自打两家的儿女成亲,他们却一直没有能见过面,也没有互通过电话。其原因就是小林觉那几年成绩比较好,比赛非常多,无暇脱身。而聂卫平却总是在比赛时连出昏招,两亲家一进一退,自尊心极强、原本是战场上对手的他们也都没有主动提出面见对方的建议,而是一直在盼望着能在自然而非刻意的情况下相见。本来,小林觉有机会前来中国见见自己的老朋友、老对手,外加亲家的聂卫平的,遗憾的是,他却错过了这次机会——如果他在日本赢了井山裕太就可以在2006年1月在中国(海 南)参加第7届“阿含·桐山杯”中日冠军对抗赛,可惜没赢。
中国有句俗话叫做亲戚要走动才亲热。见聂卫平与小林觉两位围棋界的大腕都放不下面子主动拜访对方,而且聂卫平的儿子孔令文也并没有把儿子孔德志带往北京让父亲看看孙子、抱抱孙子的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无论是让中国棋迷还是日本棋迷都感到心里很堵。好在中国人与日本人都有相同的亲情特点,那就是隔代亲——小林觉万般宠爱外孙,这与聂卫平总是千方百计想巴结孙子一样的充满着浓浓的人情味,有了这个相同点,在某种程度上拉近了彼此之间看似生疏的距离。
自从孔德志出世后,这个孩子得到了几个围棋家庭的万般宠爱。小家伙喜欢吃手指头,第一次放嘴里,外公小林觉紧张了,赶紧劝说道:“不要吃手,这样不好。”见小家伙不听,小林觉又说一遍,可小家伙还是不听,等说到第三遍的时候,小家伙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以示抗议。这可不得了了,顿时吓得小林觉赶紧投降:“你别哭,别哭,你还是吃吧,吃吧!”
自从添了这个小外孙后,小林觉九段的棋运也格外的好,在46岁时竟然打入了日本第二大棋战、名人挑战决赛。面对年轻的张栩,老先生先是三连败,然后奇迹般地三连胜,逼近冠军。
2005年8月,定居成都的孔祥明又到日本看孙子,并拍回了很多照片,之后走到哪就将这些照片带到哪儿。
有一天,聂卫平到棋院四楼讲棋,聂卫平道场的同事告诉他孔祥明带了好多小家伙特别漂亮的照片,聂卫平顿时惊喜不已:“真的,在哪儿?我要看!”后来他得知孔祥明在棋院二楼时,讲棋一结束便马上冲去看孙子的照片了。见到了孙子的照片。聂卫平像捧着宝贝似地爱不释手,连连说:“我儿子真行!生了这么个漂亮的孩子,真好啊。”“我孙子跟我儿子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呢!”
一个狂热地喜欢自己的孙子,一个视自己的外孙子为手心里的宝,共同的爱好拉近了两位老人的距离。为了达成聂卫平心中的愿望,小林觉经常开导孔令文,叫他淡看过去。其实孔令文在结婚之后原本就计划带着妻子回国看望父亲,但有了家庭之后诸事缠身,这事便耽搁下来。直到2006年春暖花开的三月,他才决定带着老婆孩子回国看望父亲。
接到这个消息后的半个月时间里。聂卫平就一直沉浸于快乐之中,他推掉了所有安排。2006年4月2日这天晚上,他特地开车前往机场迎接儿子、儿媳和孙子。冰封了15年之久的父子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开始化冻。
孔德志非常招人疼爱,长着一双机灵的眼睛,皮肤白皙,十分可爱。聂卫平一见,高兴得合不扰嘴,他一把抱起来就舍不得放下。稍有些遗憾的是,小家伙自小生活在日本,只会讲点简单的日语,中文几乎一句不会,聂卫平想听一声“爷爷”也没如愿。为表心意,聂卫平特地按照中国的传统习惯给孙子送了个大红包,作为送给孙子的见面礼,这次孔令文没有拒绝。
这次回来,孔令文夫妇都给聂卫平准备了礼物。对儿媳,聂卫平直夸赞,“人很好,虽然因为语言原因没法多交流,但感觉她很贤惠。唯一的遗憾就是日本人。我听不懂她说什么,我的日文水平只局限于吃饭。”所以,虽然小林清芽很害羞地叫了他,可是他却怎么也不明白她怎么称呼他。对此,聂卫平坦言自己“不喜欢日本”。
对于父子感情,孔令文说:“在我小的时候,接受不了的事情绝对接受不了。而现在正如我岳父小林觉先生经常安慰我的那样,不管怎么样,我和我爸是父子关系,不变的始终是亲情。因为毕竟血浓于水,再多的情绪都会随时间而消逝。”
得知小林觉父女总是长期性地开导孔令文,帮他化解与儿子之间的恩怨,聂卫平感慨不已:“小林觉很仗义,那年来泰州比赛,他路见不平,出手为我儿子打架,回去后又被停赛一年,这件事让我感动至今。虽然我不喜欢日本,不过,从内心来说,我有这样的亲家,真是很荣幸!”
自此以后,聂卫平与小林觉这两位老人便时常联系,互通有无。特别是每年春节,当聂卫平接到小林觉从日本打来的祝福电话时,他更是开心不已。
我们祝福这两位曾经在黑白棋盘上殊死搏杀,既是冤家,又是亲家的老人!也感谢他们相逢一笑,恩怨尽消,为广大棋迷们留下佳话!
(谢绝转载、上网及摘编)
(责编:弘 微)
日本围棋名将小林觉曾将聂卫平“斩于”马下,聂卫平也曾将小林觉打得落花流水。两人在数年的“战争”中曾经谁也不服谁。但世事变迁。谁也没想到他们后来成了儿女亲家。
聂卫平的宝贝儿子孔令文很小就随离异的母亲孔祥明到日本生活,因而他与儿子之间一度积怨很深。在日本,小林觉非常喜欢孔令文,有一次为了保护孔令文甚至揍了老朋友一顿,并因此停赛一年;孔令文长大后,他又将自己漂亮的女儿嫁给孔令文,喜欢之极视如己出。谁知这又让因为儿子去了东瀛而备感落寞的聂卫平对小林觉心生嫉妒以至怨尤……在时间的长河中,他们是怎样一笑泯恩仇,成为亲家加兄弟的呢?
黑白棋盘殊死搏斗
这既是一场两虎相争的战斗,又是狮子与大象的战斗。虽然他们在黑白棋盘上战斗的方式也同其他棋手并无二致,可是他们灿烂耀眼的近乎相似的棋坛经历,又给他们之间的战斗增添了无穷的吸引力。他们段位相同,却实力相差悬殊,在险象环生的战斗激起阵阵惊呼的同时,却又上演了蛇吞象的故事;继而一方又卧薪尝胆,卷土重来,并重新收回失落的城池,书写棋坛佳话……这就是聂卫平与小林觉之间的“战争”,他们在黑白沙场上寸土必争、你死我活,所演绎的反常规的结果。一直为广大棋迷们津津乐道。
聂卫平出生于1952年8月17日。10岁开始学棋,1982年被授予九段,1988年被中国围棋协会授予围棋棋圣称号。然而,就在他的威名响彻海内外之时,1989年8月12日,他在东京举行的第1届亚洲杯电视快棋赛上,却遭遇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棋手的挑战,这个人就是小林觉。
其实小林觉也非等闲之辈,在日本,他也是赫赫有名,备受尊重的。只是在中国还没有藤泽秀行、小林光一,林海峰等人名气大而已。小林觉1959年出生于日本长野县。1974年入段,1977年五段。1979年获第四期棋圣战五段组优胜,1985年晋升八段,1989年晋升九段……小林觉的兄弟姐妹四人全都是棋手,这在世界黑白棋坛上独此一家:小林觉的大姐小林千寿是四姐弟中最早出名的棋手,二哥小林健二是日本棋院专业七段,三哥虽未进入专业棋界,但也算是半专业性质的棋手。
亚洲电视围棋快棋赛为世界上最高水平的电视围棋快棋赛,该赛事是由日本NHK、韩国KBS、中国CCTV三家电视台于1989年联合创办。
第一届的参赛选手有中国的马晓春、聂卫平,日本的武宫正树、小林觉,韩国的徐能旭、金熙中,比赛结果冠军被日本的武宫正树夺得;而亚军花落日本的小林觉头上。
虽然参赛选手都是国内淘汰赛出来的冠亚军,可是当时聂卫平在日本名气很大,小林觉在抽签之时不幸抽到聂卫平,他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聂卫平最早在日本扬名是在1974年他与宫本直毅比赛完胜之后,这也是聂卫平一生中最难忘的一盘棋。比赛结束时,宫本直毅问聂卫平是谁,宫本直毅问此话的言外之意是聂卫平的棋下得很不错。没想到聂卫平的回答谁听了都会生气,他说:“我是个农民。”当时的宫本直毅一定特别郁闷,因为这场比赛结束的第二天日本的报纸报道说“宫本直毅在中国输给了一个农民!”其实聂卫平这样说并非是有意在嘲笑宫本直毅,他当时真是一个农民。因为他在北大荒农场当知青,干着割豆子、掰玉米、割小麦、挖土、砌猪圈、扛麻袋等活儿,跟一个老农民差不多。
日本棋手藤泽秀行执着棋道,棋才高超,连霸六届棋圣。聂卫平在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上跟藤泽秀行交手,这场赛事给中国人民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是因为这场比赛是中国围棋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在这之前中国围棋是被日本压着的,特别是像“南刘北过”这一辈,1961年时被日本的一个五段老太太就给轻松灭了。因而感到很屈辱。聂卫平最终战胜了藤泽秀行,继而又战胜了当时所有现役日本超一流棋手,被日本媒体誉为聂旋风。
与藤泽秀行等日本超一流棋手应战取得胜利之后,聂卫平也因此而变得有些自负起来,所以在与小林觉比赛之时,他有些轻敌:日本超一流棋手无一不是我手下败将,要赢你应该没有问题吧!这一点毫不掩饰地表现在性格率真的聂卫平的脸上。看了他的表情,小林觉虽然有些敬畏他,可心里却并不服。因为作为棋手,谁不是在比赛中成熟起来的呢,难道你聂卫平当初与藤泽秀行等大师比赛时不是这样的吗!
不过,虽然小林觉不敢肯定自己能在与聂卫平比赛的过程中取胜,但他的心态很好,沉着冷静,且抱着学习的态度,即使输棋,也虽败犹荣。
战斗很快打响了,聂卫平执黑,小林觉执白,两只猛虎在小小的黑白棋盘上展开了拼死搏斗,你一手,我一手,一时间战得硝烟滚滚,天昏地暗。虽然一上场聂卫平就占了上风,可是下到后来,聂卫平却突然下了一个昏招,以致于回天乏术,最终以5目半落败于小林觉。
这次比赛之后,聂卫平很是尴尬。他没想到日本所有超一流棋手都败于自己的手下,而自己出人意料地落败于小林觉这么一个当时刚刚升上九段的棋手,而且居然输得这么惨!
更令他尴尬的是,他带着马小春来参加这次比赛,原本是想着为国争光,争取捧回奖杯,可是比赛结果冠、亚军都被日本人一网打尽。因而这件事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很郁闷。
为了报这一箭之仇,聂卫平一直在寻找着与小林觉再战的机会。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直到两年多后的1992年2月17日第六届中日围棋擂台赛上的第13局上,才与小林觉再次交上了手。他总结了前次落败的教训,沉着应战,稳打稳扎,最终以1目半战败小林觉,赢回了面子。
时空流转儿女情长
聂卫平与小林觉在棋盘上战得硝烟滚滚。冤冤不解,也书写了不少棋坛尴尬,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这对在黑白沙场上的生死仇人。会有一天从战场上走下来。在现实生活中去书写恩怨,且最终成为亲家。
1991年。聂卫平和第一任夫人孔祥明离婚后,他们那年仅10岁的儿子聂云骢跟随母亲远赴日本定居,并随母姓改名为孔令文。
母子俩在日本艰难生活的日子里,没少得到日本棋界善心人士的关心和照顾,像藤泽秀行、小林千寿和小林觉等人都给予过他们很多关照。所谓患难见真情,这些难忘的往事常常让母子俩念念不忘,也感激不尽。1998年,孔令文初段加入藤泽秀行九段组织的“秀行军团”出访中国,小林觉九段也是其中一员。在彼此共同生活的短短5天时间里,小林觉对孔令文产生了喜爱之情,回到日本后,小林觉便展开了对孔令文既近似老师又像是父辈的关爱。
小林觉在棋界的人缘极好,孔令文也由此得寸进 尺,与小林觉日渐亲密。他视小林觉为心中偶像和英雄。孔祥明就曾在《我情我心——孔祥明的感情历程》一书中记载说,那时候小林觉一句话胜过她这个妈妈的一千句。她常常能听到孔令文说“觉老师怎么了,觉老师又是怎么说的了,觉老师是怎么怎么认为的……”孔祥明渐渐感到,在孔令文的心中,不仅有对小林觉老师的尊敬,还有儿子对父爱的一种渴求。在与小林觉不断接触的过程中,从小失去父爱的孔令文已不知不觉将小林觉的关爱视为父爱。
小林觉也不讳言他对孔令文的喜爱。他不止一次对孔祥明说:“我很喜欢你的孩子,像他这样谦恭好学的年轻人在日本几乎很少见了。”
性格温和,在日本被称为好好先生的小林觉与中国棋手的关系也处得不错,常昊就不止一次和小林觉一起出外吃饭喝酒,他们之间的友情丝毫没受辈分的影响。但就是他,却也有过与人动手打架的事情。这件事说来非常令人意外:
2000年年底,在中国泰州所举行的春兰杯世界围棋赛期间,小林觉九段与柳时熏九段因言语不合,他突然将酒杯砸到柳时熏的脸上,以致柳时熏脸上缝了三针。当时所有认识小林觉的人对此都大惑不解:公认的谦谦君子即使喜欢喝酒,也不至于失态到打架伤人的地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原来这是小林觉为了孔令文才和柳时熏打架的。那天春兰杯第一轮比赛小林觉和柳时熏都胜了,他们俩和山下敬吾七段在酒吧喝酒庆祝,兴高采烈的他们都喝了不少酒,酒会也因此而一直延续到午夜。但是,欢乐的气氛最终被打破了——柳时熏说最近日本棋界传言一件事情,对他的名誉造成了损害,经过调查,他发现这个传言的源头来自孔令文。因此他决定要向孔令文报复。
听了柳时熏的话之后,怎么也不相信孔令文会如此传言的小林觉便说他了解孔令文,孔令文绝不是这样的人。但柳时熏不理会这些,借着酒意说出的话越来越难听,小林觉开始还一直耐着性子,后来,当柳时熏一遍又一遍地说回到日本后要揍孔令文时。他终于忍不住了,愤怒地端起手中的酒杯,使劲地朝着柳时熏的脸上砸去。柳时熏的脸上顿时鲜血淋淋……
当时这件事影响很大,日本棋院当即做出了禁止小林觉参加国内外任何比赛一年的处罚决定。
正是由于小林觉的青睐,孔令文成了小林觉家的常客,当然也因此跟小林觉的两个女儿开始了接触,并渐渐熟识。当小林觉的大女儿小林清芽年满18岁时,在父亲小林觉的支持下。小林清芽便与孔令文订了婚。
自从儿子跟小林觉九段情同父子之后,聂卫平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大有小林觉抢了他与孔令文的父子亲情的味道。虽然聂卫平与孔祥明已经离婚多年,可是他却并没有忘记曾经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他尤其忘不了离婚那天的情景:那年已经10岁的孔令文在办事处大哭,苦苦哀求他们不要离婚,多少年过去了,他脑海中这痛苦的一幕始终抹不去。后来,他还特意将之写进了他的一本名叫《围棋人生》的书里。
但是从那时起,孔令文的心中便埋下了对父亲的怨恨。孔令文曾回忆1991年初到日本那一天的情景:“我是1991年3月份和妈妈一起到日本的,那一天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我们走出机场的时候,天上下着瓢泼大雨,我和妈妈打车赶到住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来到异国他乡,再加上这么恶劣的天气,我有一种非常凄凉的感觉。那一年我刚好10岁。刚到日本时,母亲为了能让我好好念书,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负担,每天都去教棋,有时还要为别人打短工,生活压力很大,也让我深刻体会到母爱的伟大……”
2003年3月,孔令文和小林觉的大女儿小林清芽在日本领了结婚证。但是,孔令文一直不愿声张。2003年11月30日,他与小林清芽的结婚仪式在东京举行,共有100多名亲友参加了他们的婚礼,代表两位新人家长出席婚礼的分别是孔祥明和小林觉夫妇,而聂卫平却没有到场。聂卫平当时希望借这个机会与儿子缓和紧张的关系,因而托老朋友林海峰给他带去了一个大红包,但没想到孔令文断然拒收。
后来,孔令文与小林清芽的儿子孔德志诞生了,得到这个消息后,升为爷爷的聂卫平高兴不已。2005年5月31日,聂卫平曾经去过一次日本,参加中日围棋对抗赛,但因为比赛城市不在东京而在名古屋,聂卫平因为时间紧张而与大孙子失之交臂。
得知亲家到了日本以后,小林觉竭力主张孔令文去见见自己的父亲,但是孔令文却对此不是很乐意。因为他怨恨父亲,觉得父亲在养育他时没有尽到责任。小时候,特别是跟着母亲刚到日本的那段凄苦岁月对他来说是那么刻骨铭心,每次追忆往事,都无异于揭开伤疤舔舐,从而又多了一次感伤。
孔令文10岁便识棋,但母亲孔祥明却一直不愿意让他学棋,理由是她与聂卫平都是职业棋手,深感难以言说的下棋之苦。但是到了东京之后,孔令文却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学棋,因为当时他心中充满了对父亲聂卫平的恨,他认为自己与母亲在日本所过的艰难日子都是父亲抛弃他们所致,所以他学棋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要超过父亲……
而与小林清芽结婚一事,却又让孔令文再一次感伤:当他委婉地通过媒体记者将自己结婚的日期告诉了父亲聂卫平,希望能听到父亲为之兴奋的消息,且抽身前来日本参加他们的婚礼。可是聂卫平不仅当时没有肯定地答复一定要去日本参加他们的婚礼,而且婚期到来时,他也真的没有前往参加,而他不去的理由在孔令文心中却是那么可笑——“时间太紧,来不及办理签证。”
看着孔令文父子之间近似不可调和的矛盾,小林觉总是尽力地缓解他们之间的矛盾,他时常对孔令文说,人生如棋盘,所经历的胜负永远属于过去,面对未来应该永远充满,快乐。除了自己开导孔令文外,他还时常叫宝贝女儿小林清芽将自己的观点转告他,去融化他那颗冰冻的心。当聂卫平前往日本参加比赛之时,小林觉与小林清芽父女又力劝孔令文去看望父亲聂卫平,小林清芽还特意用照相机给儿子孔德志照了一大叠照片,并从中选择一些最漂亮的交给孔令文,让他代表自己和小林家人看望正在日本比赛的聂卫平。
聂卫平见了孔德志的照片后,高兴得像个孩子。他真想亲自抱一抱孙子,但由于时间安排不过来,只好作罢。父子俩匆匆见面后,心情大好的聂卫平还特意买了几件衣服托孔令文带给未曾谋面的孙子。
同爱孙辈舐犊情深
虽然聂卫平九段和日本的小林觉九段两人并不陌生,在比赛中也交过手,但自打两家的儿女成亲,他们却一直没有能见过面,也没有互通过电话。其原因就是小林觉那几年成绩比较好,比赛非常多,无暇脱身。而聂卫平却总是在比赛时连出昏招,两亲家一进一退,自尊心极强、原本是战场上对手的他们也都没有主动提出面见对方的建议,而是一直在盼望着能在自然而非刻意的情况下相见。本来,小林觉有机会前来中国见见自己的老朋友、老对手,外加亲家的聂卫平的,遗憾的是,他却错过了这次机会——如果他在日本赢了井山裕太就可以在2006年1月在中国(海 南)参加第7届“阿含·桐山杯”中日冠军对抗赛,可惜没赢。
中国有句俗话叫做亲戚要走动才亲热。见聂卫平与小林觉两位围棋界的大腕都放不下面子主动拜访对方,而且聂卫平的儿子孔令文也并没有把儿子孔德志带往北京让父亲看看孙子、抱抱孙子的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无论是让中国棋迷还是日本棋迷都感到心里很堵。好在中国人与日本人都有相同的亲情特点,那就是隔代亲——小林觉万般宠爱外孙,这与聂卫平总是千方百计想巴结孙子一样的充满着浓浓的人情味,有了这个相同点,在某种程度上拉近了彼此之间看似生疏的距离。
自从孔德志出世后,这个孩子得到了几个围棋家庭的万般宠爱。小家伙喜欢吃手指头,第一次放嘴里,外公小林觉紧张了,赶紧劝说道:“不要吃手,这样不好。”见小家伙不听,小林觉又说一遍,可小家伙还是不听,等说到第三遍的时候,小家伙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以示抗议。这可不得了了,顿时吓得小林觉赶紧投降:“你别哭,别哭,你还是吃吧,吃吧!”
自从添了这个小外孙后,小林觉九段的棋运也格外的好,在46岁时竟然打入了日本第二大棋战、名人挑战决赛。面对年轻的张栩,老先生先是三连败,然后奇迹般地三连胜,逼近冠军。
2005年8月,定居成都的孔祥明又到日本看孙子,并拍回了很多照片,之后走到哪就将这些照片带到哪儿。
有一天,聂卫平到棋院四楼讲棋,聂卫平道场的同事告诉他孔祥明带了好多小家伙特别漂亮的照片,聂卫平顿时惊喜不已:“真的,在哪儿?我要看!”后来他得知孔祥明在棋院二楼时,讲棋一结束便马上冲去看孙子的照片了。见到了孙子的照片。聂卫平像捧着宝贝似地爱不释手,连连说:“我儿子真行!生了这么个漂亮的孩子,真好啊。”“我孙子跟我儿子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呢!”
一个狂热地喜欢自己的孙子,一个视自己的外孙子为手心里的宝,共同的爱好拉近了两位老人的距离。为了达成聂卫平心中的愿望,小林觉经常开导孔令文,叫他淡看过去。其实孔令文在结婚之后原本就计划带着妻子回国看望父亲,但有了家庭之后诸事缠身,这事便耽搁下来。直到2006年春暖花开的三月,他才决定带着老婆孩子回国看望父亲。
接到这个消息后的半个月时间里。聂卫平就一直沉浸于快乐之中,他推掉了所有安排。2006年4月2日这天晚上,他特地开车前往机场迎接儿子、儿媳和孙子。冰封了15年之久的父子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开始化冻。
孔德志非常招人疼爱,长着一双机灵的眼睛,皮肤白皙,十分可爱。聂卫平一见,高兴得合不扰嘴,他一把抱起来就舍不得放下。稍有些遗憾的是,小家伙自小生活在日本,只会讲点简单的日语,中文几乎一句不会,聂卫平想听一声“爷爷”也没如愿。为表心意,聂卫平特地按照中国的传统习惯给孙子送了个大红包,作为送给孙子的见面礼,这次孔令文没有拒绝。
这次回来,孔令文夫妇都给聂卫平准备了礼物。对儿媳,聂卫平直夸赞,“人很好,虽然因为语言原因没法多交流,但感觉她很贤惠。唯一的遗憾就是日本人。我听不懂她说什么,我的日文水平只局限于吃饭。”所以,虽然小林清芽很害羞地叫了他,可是他却怎么也不明白她怎么称呼他。对此,聂卫平坦言自己“不喜欢日本”。
对于父子感情,孔令文说:“在我小的时候,接受不了的事情绝对接受不了。而现在正如我岳父小林觉先生经常安慰我的那样,不管怎么样,我和我爸是父子关系,不变的始终是亲情。因为毕竟血浓于水,再多的情绪都会随时间而消逝。”
得知小林觉父女总是长期性地开导孔令文,帮他化解与儿子之间的恩怨,聂卫平感慨不已:“小林觉很仗义,那年来泰州比赛,他路见不平,出手为我儿子打架,回去后又被停赛一年,这件事让我感动至今。虽然我不喜欢日本,不过,从内心来说,我有这样的亲家,真是很荣幸!”
自此以后,聂卫平与小林觉这两位老人便时常联系,互通有无。特别是每年春节,当聂卫平接到小林觉从日本打来的祝福电话时,他更是开心不已。
我们祝福这两位曾经在黑白棋盘上殊死搏杀,既是冤家,又是亲家的老人!也感谢他们相逢一笑,恩怨尽消,为广大棋迷们留下佳话!
(谢绝转载、上网及摘编)
(责编:弘 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