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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友是我养的一条杂种狗：腿粗短有力，毛棕白混融，典型的狗脸上嵌着一对狡黠可爱的眼睛。
起初我准备养狗时，我就打算买一条真正的狗，既不是经常需要修剪毛的那种，也不是当时时髦的那种模样似短吻鳄的外国狗。我去了几家养狗场，最后还是一本狗杂志里的一则广告吸引了我。我第一次看到它时，就非常满意，只是它的名字令我有些纳闷：友友。这个名字显得矫揉造作，不像“比尔”、“纳德”、“杰克”那样听起来顺耳自然。卖狗的女士告诉我，给它起这个名字有特殊的原因：它叫唤起来的时候不是“汪汪”而是接近“友友”这个音。我表示怀疑，但事实证明她说的不错；当它的兄妹狂吠的时候，这个小东西站在一边喊着：“友！友！友！”尾巴不时还前后摆动。这真是奇怪，但我因此更加喜欢它了。结果，它成了我的“友友”。
除此之外，它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它不能识数，不能开车，也不属于一些文章里说的那种能做非凡事情的狗。然而我心满意足了：我下班回家，它绕着我雀跃；我看电视，它蹲坐在我的腿上；如果不下雨，它陪我出门散步。
出事的那年它七岁。我穿上运动衣运动鞋，做了几下扩胸舒展的运动，准备去户外跑步。友友蹲在一张椅子上观看，我准备出门时，它跳下椅子，跟随在我身后。
“你也想出去？”我问。如果它不想，它这时就会趴在地上，一直等我回家，可是它摇了摇尾巴。我很高兴有它做伴。
我们穿过马路、公园，沿着铁轨跑l．5英里到车站，然后再折返回家。
友友熟悉这条路线，它总是远远地走在我的前面，过一会儿就停下来，一面休息，一面看看嗅嗅，找一找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那天，快要到车站的时候，我听到一列火车驶近的声音。同往常一样，我顾盼四周，看友友在什么地方。它伸出粉红色的舌尖，在前面1英尺多的远离铁轨的地方摇头摆尾，怡然自得。
火车轰隆的声音越来越响了，这时一辆汽车穿轨而过。这个司机真不要命了，明知火车逼近，还抢这几分钟的时间。我正这么想，火车已经赫然出现在眼前，我再次查看友友，它却不在刚才的位置了。我四处张望，突然，我的心猛地一缩，看到它正站在铁轨中央，全神贯注地嗅着什么。
“友友！过来！”
它摇摇尾巴，但没有抬头。
我一边喊，一边朝它奔去。
“友友！友友！”
它终于听到了我的声音。这时火车已经在15英尺之外的地方紧急刹车。它抬起头。
我尽力奔跑，只觉得石子在我脚下飞溅。
“友友，走开！”
它非但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而且似乎被我的尖叫搞得不知所措。它做了一件错得不能更错的事情：干脆坐下来等我来抱。
惯性使火车往前闯。我没有选择，纵身跃过去抱起它就走。我几乎成功了——除掉我的一条腿留在了巨轮的下面……
在医院里我认识了简森卡·锡西。人们都称她“简”。
她7岁，但7年中几乎没有离开这样或那样的医学仪器。她靠这些仪器维持着脆弱的生命。她的皮肤像白蜡烛，嘴唇如紫罗兰。长期疾病的折磨使她显得老成持重，但儿童的天真活泼还是常常流露言表。
因为她有生以来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病床上度过，只能见到一些陌生的面孔、白色的墙壁和墙上的图画，所以她养成了两个习惯：读书报，看电视。
我能同她相识，是由于她在报纸上读了有关我因抢救友友而负伤的报道。事故发生后一周，一个护士来到我的病房，问我能否与简会面。她介绍了简的情况，我当然不忍拒绝。
简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到我的床前。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她对我说。
“请吧。”
“现在谁照料友友？”
“我的邻居。”
“事故之后你见过它吗？”
“没有。”
“它使你失去一条腿，你恨它吗？”
“不。”
简因此很喜欢我。难怪，因为她是一个心地善良、富于幻想的女孩子。她还喜欢编一些离奇古怪的童话故事，常讲给我听，使我住院期间过得非常愉快。
一天，我获准走出病房，我的邻居凯西领着友友来看我。我喜出望外。狗一般是不允许带进住院区的，但医生鉴于我和友友的特殊感情破了一次例。
我像和老友重逢一样高兴，几乎忘掉了就是它导致我住进了医院。我和凯西谈话时，它的前腿就搭在我剩下的那条好腿上。半小时后，我问护士是否能让简来见见我的两位朋友。
护士做了安排。友友抬起一条腿和简握手相识。简大有相见恨晚的样子。
在他们“谈心”的时候，我请凯西推着我的轮椅在院子里走走。我一直幻想能同凯西生活在一起。我想她也爱我。出事前，我们经常一块度过了许多美好时光。我打算在她心里占据更大的位置。可是当我转眸仰望她的脸时，我看到的是同情和怜悯。我感到我的爱情也将随同我的腿一块儿失去了。
20分钟后，凯西领着友友告辞，我回到了病房，躺在床上，心事重重，若有所失。这时，床边的电话铃响了。是简。
“友友打算帮你。”她说。
“真的吗？它打算做什么？”我笑道，心想她又要编什么古怪的故事了。我喜欢听她的声音，眼下这种心情更是如此。
“它要做很多事情！它一直想报答你，现在它知道该做什么了。我不告诉你，因为我想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
住院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每隔几天，凯西就带着友友来看我。每次我都跟凯西在院子里散步一段。
“我必须跟你说一件事。”有一回，凯西对我说。
“啥？”
“我爱你。”
我惊讶地张大了眼睛。“不，不是真的。”
“是真的。”她对我说，“你出院后，我们住在一起好吗？”
出院前的那天晚上，我去了简的病房，她的病进一步恶化了，她看上去苍白无力，疲倦不堪。我坐在床沿，握着她冰凉的手。
“你能经常来看我吗？”她说。
“一定会。如果你愿意，我们三个都来。”想到她喜欢别人需要她，我又补充道，“如果我需要你，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行。可能我也得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友友说的话。”
“可是，它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呢？它将在我家里呀。”
她嗔怒地皱着眉，转动眼珠。我不做声了。“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明白呢？有时不论它在哪里我都能够知道它心里的话。”
“哦。那它跟你说过什么呢？”
“它说它会努力使你和凯西生活在一起。”
“友友的努力？我想应该是我的努力。”
“不错，你尽了力，它也尽了力。少不了它的帮助。”她正儿八经地说。
我和凯西成婚后，凯西每天上午离家去上班，我就和友友慢慢地溜达到街头买一份报纸，然后在家门口晒一两个小时的太阳，其余时间就读书写文章，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
我遵守诺言，每周到医院看望简一次。一天下午，我进了她的病房，看到她的床边有一台嗡嗡作响声的庞大的新仪器。一些红色的、白色的管子把她和仪器连接起来。
但是真正让我心痛如绞的是她穿的睡衣。她的父母答应在她过生日时买一件送给她。我想，她提前得到这种睡衣，莫非是由于她再也不能过下一个生日了？
我忍住悲伤，在床边坐下。
“友友说它将帮你们赢得大赛。”聊了一会儿之后，简对我说。
“什么大赛？”
“就是你上一次跟我讲过的几家杂志合搞的百万美元征文大赛呀。”
“我会得百万美元？那可太好了。”我以开玩笑的口吻说。
她摇摇头，闭起眼睛。“不，不是百万美元。你将得1万美元，是四等奖。”
几个月后我收到一封挂号信，拆开一看，竟是杂志社寄来的获奖通知单，我的文章《我的爱犬》在征文中获奖，不过是三等奖，10万美元。
我兴高采烈地打电话告诉凯西。
“真的被简说中了！”凯西激动地说。
“是的，不过她说的是1万美元，不是10万美元！”我大声说，以强调简的预言与事实只是巧合。
友友在起居室里拼命地喊叫。“友！友！友！”那声音完全跟病了一样。我走出厨房。
起居室的电视里，一个人正用一根粗短的木棒击打一只海豹的头部。海豹痛苦地尖叫，血从头部流到雪地上。
友友面对着电视狂吠。
“友友，住嘴！”
它仍然不停地叫唤。
这时，电视里一个人用铁棒撬开一只板条箱。里面有十只死去的鹦鹉。我依稀听到解说词说的是有人非法往美国贩卖稀有的鸟类。
“友友，住嘴！”
这里，电视上又出现一只狗在手术台上被剥皮的画面。狗的肚皮被切开，嘴扭歪着露出牙齿。
原来，这是一部反映人们对动物残酷不仁的专题节目。
友友出门半天了还没有回家，我正在着急，简给我打来了电话。她的声音轻得像小孩跟父母耳语似的。话说得很慢，每句结束时都显得有气无力。
“我必须告诉你，友友离家出走了。它忍受不了人们对动物的肆意虐待，决定劝服更多的动物一起去找一个属于它们自己的乐土。它说你是它们的朋友，它非常感激你。”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简通话。当我20分钟后赶到医院里时，一位护士告诉我她刚刚离开了人世。
我不相信超自然力量，但我希望简说的都是真的。■
起初我准备养狗时，我就打算买一条真正的狗，既不是经常需要修剪毛的那种，也不是当时时髦的那种模样似短吻鳄的外国狗。我去了几家养狗场，最后还是一本狗杂志里的一则广告吸引了我。我第一次看到它时，就非常满意，只是它的名字令我有些纳闷：友友。这个名字显得矫揉造作，不像“比尔”、“纳德”、“杰克”那样听起来顺耳自然。卖狗的女士告诉我，给它起这个名字有特殊的原因：它叫唤起来的时候不是“汪汪”而是接近“友友”这个音。我表示怀疑，但事实证明她说的不错；当它的兄妹狂吠的时候，这个小东西站在一边喊着：“友！友！友！”尾巴不时还前后摆动。这真是奇怪，但我因此更加喜欢它了。结果，它成了我的“友友”。
除此之外，它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它不能识数，不能开车，也不属于一些文章里说的那种能做非凡事情的狗。然而我心满意足了：我下班回家，它绕着我雀跃；我看电视，它蹲坐在我的腿上；如果不下雨，它陪我出门散步。
出事的那年它七岁。我穿上运动衣运动鞋，做了几下扩胸舒展的运动，准备去户外跑步。友友蹲在一张椅子上观看，我准备出门时，它跳下椅子，跟随在我身后。
“你也想出去？”我问。如果它不想，它这时就会趴在地上，一直等我回家，可是它摇了摇尾巴。我很高兴有它做伴。
我们穿过马路、公园，沿着铁轨跑l．5英里到车站，然后再折返回家。
友友熟悉这条路线，它总是远远地走在我的前面，过一会儿就停下来，一面休息，一面看看嗅嗅，找一找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那天，快要到车站的时候，我听到一列火车驶近的声音。同往常一样，我顾盼四周，看友友在什么地方。它伸出粉红色的舌尖，在前面1英尺多的远离铁轨的地方摇头摆尾，怡然自得。
火车轰隆的声音越来越响了，这时一辆汽车穿轨而过。这个司机真不要命了，明知火车逼近，还抢这几分钟的时间。我正这么想，火车已经赫然出现在眼前，我再次查看友友，它却不在刚才的位置了。我四处张望，突然，我的心猛地一缩，看到它正站在铁轨中央，全神贯注地嗅着什么。
“友友！过来！”
它摇摇尾巴，但没有抬头。
我一边喊，一边朝它奔去。
“友友！友友！”
它终于听到了我的声音。这时火车已经在15英尺之外的地方紧急刹车。它抬起头。
我尽力奔跑，只觉得石子在我脚下飞溅。
“友友，走开！”
它非但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而且似乎被我的尖叫搞得不知所措。它做了一件错得不能更错的事情：干脆坐下来等我来抱。
惯性使火车往前闯。我没有选择，纵身跃过去抱起它就走。我几乎成功了——除掉我的一条腿留在了巨轮的下面……
在医院里我认识了简森卡·锡西。人们都称她“简”。
她7岁，但7年中几乎没有离开这样或那样的医学仪器。她靠这些仪器维持着脆弱的生命。她的皮肤像白蜡烛，嘴唇如紫罗兰。长期疾病的折磨使她显得老成持重，但儿童的天真活泼还是常常流露言表。
因为她有生以来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病床上度过，只能见到一些陌生的面孔、白色的墙壁和墙上的图画，所以她养成了两个习惯：读书报，看电视。
我能同她相识，是由于她在报纸上读了有关我因抢救友友而负伤的报道。事故发生后一周，一个护士来到我的病房，问我能否与简会面。她介绍了简的情况，我当然不忍拒绝。
简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到我的床前。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她对我说。
“请吧。”
“现在谁照料友友？”
“我的邻居。”
“事故之后你见过它吗？”
“没有。”
“它使你失去一条腿，你恨它吗？”
“不。”
简因此很喜欢我。难怪，因为她是一个心地善良、富于幻想的女孩子。她还喜欢编一些离奇古怪的童话故事，常讲给我听，使我住院期间过得非常愉快。
一天，我获准走出病房，我的邻居凯西领着友友来看我。我喜出望外。狗一般是不允许带进住院区的，但医生鉴于我和友友的特殊感情破了一次例。
我像和老友重逢一样高兴，几乎忘掉了就是它导致我住进了医院。我和凯西谈话时，它的前腿就搭在我剩下的那条好腿上。半小时后，我问护士是否能让简来见见我的两位朋友。
护士做了安排。友友抬起一条腿和简握手相识。简大有相见恨晚的样子。
在他们“谈心”的时候，我请凯西推着我的轮椅在院子里走走。我一直幻想能同凯西生活在一起。我想她也爱我。出事前，我们经常一块度过了许多美好时光。我打算在她心里占据更大的位置。可是当我转眸仰望她的脸时，我看到的是同情和怜悯。我感到我的爱情也将随同我的腿一块儿失去了。
20分钟后，凯西领着友友告辞，我回到了病房，躺在床上，心事重重，若有所失。这时，床边的电话铃响了。是简。
“友友打算帮你。”她说。
“真的吗？它打算做什么？”我笑道，心想她又要编什么古怪的故事了。我喜欢听她的声音，眼下这种心情更是如此。
“它要做很多事情！它一直想报答你，现在它知道该做什么了。我不告诉你，因为我想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
住院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每隔几天，凯西就带着友友来看我。每次我都跟凯西在院子里散步一段。
“我必须跟你说一件事。”有一回，凯西对我说。
“啥？”
“我爱你。”
我惊讶地张大了眼睛。“不，不是真的。”
“是真的。”她对我说，“你出院后，我们住在一起好吗？”
出院前的那天晚上，我去了简的病房，她的病进一步恶化了，她看上去苍白无力，疲倦不堪。我坐在床沿，握着她冰凉的手。
“你能经常来看我吗？”她说。
“一定会。如果你愿意，我们三个都来。”想到她喜欢别人需要她，我又补充道，“如果我需要你，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行。可能我也得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友友说的话。”
“可是，它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呢？它将在我家里呀。”
她嗔怒地皱着眉，转动眼珠。我不做声了。“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明白呢？有时不论它在哪里我都能够知道它心里的话。”
“哦。那它跟你说过什么呢？”
“它说它会努力使你和凯西生活在一起。”
“友友的努力？我想应该是我的努力。”
“不错，你尽了力，它也尽了力。少不了它的帮助。”她正儿八经地说。
我和凯西成婚后，凯西每天上午离家去上班，我就和友友慢慢地溜达到街头买一份报纸，然后在家门口晒一两个小时的太阳，其余时间就读书写文章，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
我遵守诺言，每周到医院看望简一次。一天下午，我进了她的病房，看到她的床边有一台嗡嗡作响声的庞大的新仪器。一些红色的、白色的管子把她和仪器连接起来。
但是真正让我心痛如绞的是她穿的睡衣。她的父母答应在她过生日时买一件送给她。我想，她提前得到这种睡衣，莫非是由于她再也不能过下一个生日了？
我忍住悲伤，在床边坐下。
“友友说它将帮你们赢得大赛。”聊了一会儿之后，简对我说。
“什么大赛？”
“就是你上一次跟我讲过的几家杂志合搞的百万美元征文大赛呀。”
“我会得百万美元？那可太好了。”我以开玩笑的口吻说。
她摇摇头，闭起眼睛。“不，不是百万美元。你将得1万美元，是四等奖。”
几个月后我收到一封挂号信，拆开一看，竟是杂志社寄来的获奖通知单，我的文章《我的爱犬》在征文中获奖，不过是三等奖，10万美元。
我兴高采烈地打电话告诉凯西。
“真的被简说中了！”凯西激动地说。
“是的，不过她说的是1万美元，不是10万美元！”我大声说，以强调简的预言与事实只是巧合。
友友在起居室里拼命地喊叫。“友！友！友！”那声音完全跟病了一样。我走出厨房。
起居室的电视里，一个人正用一根粗短的木棒击打一只海豹的头部。海豹痛苦地尖叫，血从头部流到雪地上。
友友面对着电视狂吠。
“友友，住嘴！”
它仍然不停地叫唤。
这时，电视里一个人用铁棒撬开一只板条箱。里面有十只死去的鹦鹉。我依稀听到解说词说的是有人非法往美国贩卖稀有的鸟类。
“友友，住嘴！”
这里，电视上又出现一只狗在手术台上被剥皮的画面。狗的肚皮被切开，嘴扭歪着露出牙齿。
原来，这是一部反映人们对动物残酷不仁的专题节目。
友友出门半天了还没有回家，我正在着急，简给我打来了电话。她的声音轻得像小孩跟父母耳语似的。话说得很慢，每句结束时都显得有气无力。
“我必须告诉你，友友离家出走了。它忍受不了人们对动物的肆意虐待，决定劝服更多的动物一起去找一个属于它们自己的乐土。它说你是它们的朋友，它非常感激你。”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简通话。当我20分钟后赶到医院里时，一位护士告诉我她刚刚离开了人世。
我不相信超自然力量，但我希望简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