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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全球化的脚步越来越快,不同国家、不同文化体之间的相互接触和依存度越来越深入,就需要多层次的交流和相互理解,无论是在商业谈判桌前,在清除历史积怨的问题上,还是在多边政治博弈中处于僵局的时候,或者面对大规模灾难的发生,我们这个世界都需要更多的合作与分担。这些时候,仅靠各国政府之间的合作是不够的,有时也是不合适或者不可能的。这就需要民间力量的介入,或者有的事情干脆以民间力量为主导来解决。民间外交有四大特点:人民性、稳定性、灵活性和广泛性。这些都决定了民间外交的“低风险性”。
当然,纯粹个人化或者小团体的民间交往并不可以称之为民间外交。既然叫做外交,肯定还是关系到国家层面的形象或者利益,而那些被称之为民间外交家的人们也一定是有意识地站在国家和族群的高度来实践自己的外交行为的。这其中,具有跨文化背景的海归群体有着独特的优势和天然的责任感,反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无法脱离固有的国家背景,可以说每个出国在外的中国人都是一个民间外交家。当然,这种民间外交的舞台也可能就在本国之内,不管在哪里,一个外交家都要具备一种宽阔的跨文化眼界、强烈的文化自信和崇高的使命感。这些民间外交家们的故事精彩、有趣,有时也意味深长。他们大声地宣讲了和谐共生的主题。他们的存在,既是一种对狭隘民族主义的超越,更走出了一条全球化生活的新路。
小球与棋子:最高级的博弈智慧
民间外交就字意上讲,是相对于官方以外的国与国之间的人民交往关系。周恩来总理曾说,外交有官方外交、半官方外交和民间外交3种形式。周恩来总理这里所说的半官方外交和民间外交,实际上是我们现在所指的民间外交,它是我国外交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与我国的官方外交相辅相成,相互渗透,共同构成了我国整体外交的框架。
实际上,新中国的外交是先从民间外交起步的,比官方外交开展的更早。建国之初,与我国正式建交的国家很少,到1954年才有19个。但是,各国人民日益迫切要求了解新中国,并与之来往与交流。因此,民间外交蓬勃发展起来。当时,民间外交活动主要集中在四大人民团体,即:工会、青联、妇联、中国人民保卫世界和平委员会。其他人民团体如外交学会、红十字会、贸易促进会、体育总会等团体的对外活动也日益增多。
在中国的民间外交史上,有数不清为人津津乐道的经典案例,都展现了高超的外交智慧。其中人们最熟悉的当属乒乓外交和围棋外交。由于历史原因和意识形态上的矛盾,美国与日本向来是中国外交事业中最难啃的硬骨头,也是中国把握国际关系全局的关键。以乒乓外交和围棋外交为起点的民间外交,帮助中国在与这两个国家的交往中,绕过了层层暗流,始终保持着一种平衡的状态。
乒乓外交指1971年中国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事件。事件起于同年3~4月在日本名古屋举行的第31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开赛前夕,周恩来召集有关人士开会时要求这次参赛“接触许多国家的代表队”,“我们也可以请他们来比赛”。同时他要在座的人“动动脑筋”。比赛开始第一天,中国队乘巴士从住地去体育馆时,美国运动员科恩上来搭车,于是中国运动员庄则栋主动和他握手、寒暄,并送他一块中国杭州织锦留作纪念。这个细节被在场记者抓住,成为爆炸性新闻。
4月3日,中国外交部以及国家体委就是否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问题向中央请示。经过3天的反复考虑,毛泽东在比赛闭幕前夕决定邀请美国队访华。次日,美国国务院接到驻日本大使馆《关于中国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的报告》,立即向白宫报告。尼克松在深夜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发电报给美国驻日大使,同意中方的邀请。事后尼克松说:“我从未料到对中国的主动行动会以乒乓球队访问北京的形式得到实现。”
1971年4月10日,美国乒乓球代表团和一小批美国新闻记者抵达北京,成为自1949年以来第一批获准进入中国境内的美国人。14日,周恩来在人民大会堂接见美国乒乓球队时说:“你们在中美两国人民的关系上打开了一个新篇章。我相信,我们友谊的这一新开端必将受到我们两国多数人民的支持。”1972年4月11日,中国乒乓球队回访美国。中美两国乒乓球队互访轰动了国际舆论,成为举世瞩目的重大事件,被媒体称为“乒乓外交”。从此结束了中美两国20多年来人员交往隔绝的局面,使中美和解随即取得历史性突破。
39年前,处在“冷战”中的人们不会想到:几个球拍和乒乓球以及十几个乒乓球运动员会成为打开一扇外交大门的钥匙。但是1971年4月间在中国进行的一系列乒乓球表演赛却改变了西方公众对于中国的看法,为中国重新回到世界舞台提供了契机,同时它也为当时的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重建中美两国外交关系铺平了道路。
乒乓外交的影响至今仍在,时常地被人们以各种方式提起。在2008年的奥运前夕,在美国的尼克松图书馆,部分参加过当年外交球赛的老人们重演了当年的回忆。而中国的乒乓球强大至今,也许跟当年的那份轰轰烈烈是分不开的。
相比于乒乓外交,围棋外交并不那么为人所知,但两者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且围棋外交开始的更早,那是老外交部长陈毅当年的杰作。唐家璇曾经说过:“现在大家都知道‘乒乓外交’,我认为‘乒乓外交’之前,首先是‘围棋外交’。”它背后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外交风云。
自二战结束后,中日两国间便陷于冷战状态,政府间交往中断,只保持了一部分民间交流,而建国后的中日外交则面临着新的考验。19世纪50年代刚刚出任外交部长的陈毅正在寻找打开外交僵局的突破口,恰逢日本围棋代表团访华,这位闻名政坛的围棋迷抓住这一机会,亲自前往设在北京饭店的赛场与日本棋手对弈,并在宴会上提出,中日两国围棋界今后可以进行交流。从此,也就拉开了中日两国间“围棋外交”的序幕。
在陈毅的记录片中,唐家璇部长介绍说,陈毅正是抓住了围棋在日本的影响(日本有800万人下围棋),把围棋与外交联系起来。在陈老总的热心推动下,日本棋界名人联合发表了呼吁书,要求日本政府改变对华政策,早日实现邦交正常化。这种呼声受到了日本国民和当时政府的正视,至少是给想要实现邦交却因为种种原因绷着的政府一个台阶。今天,当我们从片中看到陈毅拈起棋子,思考片刻,指落中枰时,都会情不自禁地由衷感叹陈老总胸中的雄韬伟略,演绎出新中国外交史上一个辉煌的范例。
在这种巧妙的切入,四两拨千斤的打法背后,其实有着更加深厚的内在动力,是一种国家力量对比变化和新形势要求的结果,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肯定不是小球和棋子,也许是交流的意愿和合作的需求。走到今天,国际间的利益关系更加复杂,相互的依存度也更高,这对民间外交提出了无数的新课题,需要我们动用更多的智慧去解决,也需要动用更多的力量来构建一个系统而科学的民间外交体系,把国际交流做得更加广泛深入,更加扎实有效。
成功地举办了奥运会,如今又在进行世博的中国人,经历了改革30年的锻炼和洗礼,如今已经具备了足够的外交意识,我们非常清楚,具有外交意味的事情随时可能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发生,但也应清醒地意识到,我们大多数人还不具备足够的外交素质和外交能力,因此,多来了解一下那些被称为民间外交家的故事似乎很有必要。
39年前的乒乓外交,开启了中美关系的新局面,这不仅是中国外交史上的杰作,更是世界外交史的经典。
李小林:真诚地交朋友
作为中国最重要的民间外交机构——对外友协的党组书记,李小林无疑是站在中国民间外交最前沿的开拓者。很有意思的是,这个具有非凡外交智慧的女性,在国外的名气比在国内大得多。李小林对她几十年的工作总结就是:“民间外交就是真诚地交朋友。”中国有句古话:多个朋友多条道,多个敌人多堵墙,即使大国外交也是如此。经过几十年“民间外交”的积累,不管是美国的共和党和民主党政要,还是美国政府与非政府机构的官员或名流,善于交朋友的李小林都使之成为对外友协的朋友。
李小林是前国家主席李先念的女儿。她的魅力之处和在海外的广泛影响,不仅是自己的出身,更重要的是,作为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常务副会长,她在中美两国风风雨雨的交往史上,以独特的使命感和卓越的领导才能,为两国的民间交往书写了浓重的一笔,被誉为“中国民间外交女杰”。迄今为止,对外友协已经与世界140多个国家的近500个非政府组织建立友好关系,李小林在60多个国家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1953年出生的李小林15岁参军,种过地,喂过猪,挑过粪。1975年,李小林从武汉大学毕业后跨进了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的大门,从一个普通翻译走到党组书记。李小林对民间外交事业一开始就充满了热情,并表现出了极高的潜质,成为对外友协当年重点培养的对象。为了提高外交工作的能力,早年曾被派往美国留学,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她对美国人的个性与思维做了大量调查和研究,与很多美国有影响的家族建立了密切的私人交往。
她与美国前总统布什家族是多年的朋友关系,她去美国时常会到布什家做客,看望前总统老布什。从1996年到2008年,老布什先后访华13次,每次都由李小林负责接待。二人私交之深由下面这个小故事可见一斑。美国“9·11”之后,老布什访问中国。为了接待好老布什,中美双方出于安全考虑都制定了非常严格的时间表。有一天中午,老布什想提前半小时出发,可出发时间事先未与中方协调。李小林当时作为中方接待组的负责人,决定坚持原则,按照双方原定的时间离开酒店,即便是老布什夫妇坐在轿车内等待,也不允许司机开车,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事后,老布什不但没生气,反而开玩笑地对李小林说:“你比以色列的总理还要强硬。”在李小林看来,这种友好的私人关系,应该是经过长期交流中的文化碰撞、人格魅力的相互欣赏、相互真诚的交心、交往才会建立起来的。
对于中美之间的外交历史脉络,没有谁比李小林更清楚,30年来外交官走马灯似地换人,可李小林作为民间外交人士却是从头到尾都参与了的。李小林说:“我认为中美关系可以分4个阶段:从1972年到1979年建交的初始阶段;1979年到1989年的低谷阶段;1989年到2000年的良好阶段;“9·11”以后的中美关系趋向健康发展阶段。”中美建交初期,由于相互之间的不了解,曾经发生过很多有趣的事情让李小林记忆犹新。她说:“当初美国人对中国的了解就是大熊猫,他们到中国下了飞机,第一件事情就要求去动物园看大熊猫,对其他的了解不多。当他们游览和参观中国的许多名胜古迹后,才吃惊地发现,中国不仅有五千多年的灿烂文化,而且这里的人民很友好、很善良、很纯朴,与外界传说的根本不同。”时至今日,几乎不再可能出现类似的情况,这里面李小林可谓功不可没。
在李小林看来民间外交成功的关键在于:靠真诚。她说:“我在美国留过学,我了解美国人的个性与思维。美国人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绕弯子,只要你态度真诚,说的有道理,他们会逐步接受你的观点,这就凸显了我们做人的工作的重要性。”当美国人作为一个公民时面对我们的真诚一般来说都会被打动,这一点我们中国人也是一样。不过当他们摇身一变而成为政客,代表国家来行动的时候就不太一样了。在两个国家的接触中,相比之下中国更主动而美国更傲慢。
李小林说:“美国属于超级大国,不管金融危机程度如何,目前还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因此对发展中国家,美国是俯视的,态度比较傲慢。当然这里是指他们的议会、政客。我觉得一些美国的政治家不大愿意认真静下心来听听别人的意见,大部分人都没有来过中国,经常会想当然,道听途说,凭臆想下结论,当然也会闹笑话。”
中美两国由于政治制度不同和各自的文化差异,在两国关系的交往上常常波折不断,但是两国的民间交往却始终是活跃和积极的,即便这是个国退则民进的必然结果,也需要有人来具体地推动和实行。这一点对外友协作用巨大,李小林率领的这个团队因势利导、创造性地开展工作。
在美国遭受“9·11”恐怖袭击之后,李小林率领的对外友协代表团率先访问华盛顿,出席在那里召开的会议,并频繁地拜访各界政要,带去了中国人民对美国人民的同情与问候。非典期间,李小林又第一个率团访美,出席全球健康卫生理事会年会。她据理力争,争取到了会议主办者的支持,在会议期间专设了中国非典情况报告会,她实事求是地演讲博得了与会者的广泛同情和理解,得到了美国主流社会的极大支持。
2009年1月12日,对外友协在北京民族文化宫举办了一个“三十年后再回首——纪念中美建交30周年图片展”,通过360幅穿越时空的图片,展现中美建交前后两国政府及民间交往的重大事件以及30多年来中美在外交、经贸、文化、教育、体育等领域合作取得的成就,生动地记录了中美关系发展的历程。这个展览把中美关系的发展尽收眼底,同时也如一个个人外交成就展般将李小林的外交人生渲染得华丽而生动。
对于李小林和她领导下的对外友协而言,真诚地交朋友是事关国家利益的大事。
企业家的共赢外交
毫无疑问,商业往来是这个时代国际交流最广泛的领域,也是民间外交最普遍的形式。企业家们往来于世界各地,为全球一体化的经济格局、全球资源的最合理配置、为实现价值的增长不停地忙碌着,他们最知道横在他们面前的障碍是什么,而他们获得利益和商业成就要克服的困难又是什么。在不断的实践和摸索中,一定会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因为资本和贸易而淡化掉文化属性,在进行高规格的跨国经营中,在构建一个可以长久立足的商业品牌的时候,必须让商业的行为获取超出商业本身的意义和价值,那么打出民间外交这张牌无疑是最聪明、最讨巧的做法,套句老总们的话说,这是双赢甚至是多赢的高级技巧。地产界的老总们是深谙其道的。有着多年国际经商经验的山水文园老总李辙和京润水上花园老总李若弘算是开窍最早的一拨。
2008年5月10日至18日,“美国市长及企业家代表团”来到了中国,9天里访问北京、威海、荣成、青岛、天津5座城市,参观奥运“鸟巢”、故宫、长城等著名景观。在青岛奥帆场馆,代表团的成员、联合商业银行高级副总裁冯振发对祥云火炬的模型爱不释手,他举着火炬做了一个冲刺的动作,围在冯振发身旁的美国市长纷纷拍手,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同一天,在得知中国汶川地震造成了巨大的人员伤亡后,代表团成员毫不犹豫地捐款赈灾,短短十几分钟,便筹集了3000美元。
西好莱坞市市长约翰·杜拉更是为遭受地震之痛的中国朋友写了一首诗:“你可能认为我们被大海阻隔,或许,我们被不同的政府阻隔,或许,我们被不同的文化阻隔,但是,加州人民和中国人民有着共同的意愿……”这样的精彩瞬间,在“美国市长及企业家代表团”访问期间不在少数,虽然只有短短的数天,可是每一位成员都对中国有了全新的认识和理解,这种认识不是建立在抽象的概念之上,而是来自于亲身细微的体认。
此次代表团之行,已经是“10+100+10000”计划推行的第二年,加拿大中华总商会名誉主席李辙是代表团的领队,也是该计划的发起者和组织者。9天时间,代表团所到之处,李辙重复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希望能让世界了解中国,让中国有更多的市长朋友。”所谓的“10+100+10000”计划,即每年邀请10位外国市长到中国,在10年中请100位市长,并影响100个商会或企业家用类似的方式去实现“民间外交”;10年后,中国就会有100个外国市长朋友和其背后10000个城市的市民朋友。
“在这100个市长中,也许以后会有那么二三位成为总统吧?”李辙对自己的十年交友计划充满信心。2007年,他邀请了加拿大的10位市长;2008年,10位美国市长又如期到达中国;2009年,他邀请了10位欧洲城市的市长。
中国侨联副主席李昭玲女士对李辙先生此举做了如下评价:作为成功的企业家,不仅要事业成功,还要像李辙先生这样对社会有所回报,对国家有所贡献。给国家办了这么大的事,国家当然不会忘了李辙,有这么多市长捧场,他的地产项目似乎也更具欧范了,这能不让中国的消费者们兴奋吗?房子好卖,事好办自然在情理之中,对于那些受邀来访的外国市长而言,免费来次中国游当然也是件好事,这自然也要感谢他们的中国朋友李辙了,在给出类似于世界人居奖之类奖项的时候加点印象分实在不算过分。李辙这盘民间外交棋下得实在很精彩。
不过这一招并非只有李辙会用,他的同行李若弘也毫不逊色。单看头衔就知道李若弘的来头更大:中国世界和平基金会主席,联合国信息与技术机构副主席,北京市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副会长、北京国际对外友好协会副会长、北京国际友好联络会副会长、北京外商投资企业协会副会长、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教授……这么多重的身份,毫不例外地在证明李若弘在民间外交中的成就和地位,至于他的和苑到底是他为民间外交特意搭建的场地还是先有了房子通过民间外交的手段卖得更好,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在京润水上花园别墅中,最著名的景观莫过于如今俨然一个“小联合国”的“和苑”。在“和苑”中矗立了178块景观石,那是来自联合国、国际红十字会、欧盟、阿盟、国际奥委会和世界各国驻华大使以世界和平为主题的题词。
北京奥运期间,“和苑”成为了北京国际会客厅。吉尔吉斯总统、立陶宛总理、冰岛总统的北京之行都把拜访“和苑”列入他们的行程;朝鲜奥运代表团、突尼斯奥运代表团也纷纷把对北京奥运的祝福带到了“和苑”。在李若弘看来,“和苑”之所以深受不同种族、不同宗教、不同文化朋友们的热爱,因为它创造财富的潜能都无私地奉献给中国和国际社会。
李若弘被众多国内外媒体以及各国政府称为民间外交家,在他看来,民间力量对于世界和平的推动不可忽视,所以他一直不遗余力地致力其间。他往来穿梭在各国政府以及各个国际组织的活动中,如布莱的国际战略论坛、联合国环保会议、经济论坛、汶川地震早期恢复呼吁启动仪式等。他向阿拉伯国际学校、日本动漫学校、蒙古语言学院、北京石景山古城二小、北京邮政局学校、幼儿园、四川汶川灾区学校赠送自己主编的儿童科普读物,他所创办的京润医院将5年来的全部收入都捐赠给了慈善机构,用于人道主义援助。2008年6月8日,500顶标注突尼斯国旗的帐篷抵达成都机场,这是突尼斯总统对四川灾区送去的祝福,背后也藏着李若弘的助力。
其实,民间外交所有的意义最后都落在世界和平与人道主义这两个词汇之上,能够做到这两点,商业利益的追逐也会获得理想主义般正当而伟大的意义。
企业家李辙,发起了10+100+1000计划,赢得民间外交家美名。
墨尔本市市长John So曾应李辙之约访问中国。
伦敦市市长Johnson,就是他在北京奥运闭幕式上接过奥运会旗。
陈人:和平是最美的语言
民间外交并非只有那些精英们才能推动,只要有心,即便你是最普通的草根也能做出令人惊讶的结果。当民间外交深入到最普通的百姓中间,发生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它才真正变成一个全民事业,获得最扎实的基础。
2007年12月11日,在上海公平路的一个普通的石库门弄堂里,举办了一个特别的展览。展览展出了75个国家共121位政府首脑或王室成员呼吁和平的信件和他们的签名照片,吸引了许多慕名而来的观众,而这个展览的主办者却是一名普通的退休工人——陈人。
收集到这上百件珍贵的展品,陈人花费了22年。一次偶然的机会,陈人开始以一个普通集邮者的身份,向各国领导人征集倡议和平的署名邮品。渐渐地,他的想法变得更加清晰而成熟,他想通过邮品来实现各国间的“和平对话”,并以这种方式来增进彼此之间的交流与了解。
他的想法得到了大多数国家领导人的认同。在不懈的努力下,美国前总统老布什、法国前总统希拉克、德国前总理施罗德、英国前首相布莱尔、俄罗斯总统普京、日本前首相小泉纯一郎等首脑先后给他回了信并附上了签名照片。联合国的前后四任秘书长,从德奎利亚尔到安南,每个人都对他的和平倡议活动期许有加。
在苏联解体之前,他收到了戈尔巴乔夫的回信;在西德东德统一之前,他分别征集到了联邦德国总统魏茨泽克和民主德国国务委员会主席昂纳克的题词;在捷克和斯洛伐克独立之前,他收到了捷克斯洛伐克总统胡萨克的签名照片。这些珍贵的邮品,浓缩了世界历史发展的轨迹,从一个侧面折射出时代的变迁。
1985年6月22日,对陈人来说,这是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日子。像往常一样,回到家的陈人走进厨房开始做饭,这时,煤气灶上的一封信映入眼帘。他半信半疑地辨认着信封上的英文,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剪刀裁开信封:David·Lange——落款处的署名再清晰不过!“这是新西兰总理戴维·朗伊的信!”
“尊敬的陈人先生:非常荣幸收到您最近的来信,”朗伊总理在信里写道:“获知您将举办这样一个展览会,这确实是一个振奋人心的计划,您的成功在于您的勇敢。”
“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人激动地回忆道,“从信件寄出到收到朗伊总理的回信,前后总共只有20天时间,除去邮件在路途上占用的时间,可以肯定的是,朗伊总理是毫不犹豫地做了决定。”这扇面向世界的窗口就此为他打开。
1986年,陈人陆续收到了比利时首相马尔腾斯、法国总统密特朗、丹麦首相施吕特、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等国元首和联合国秘书长德奎利亚尔的回信、签名照片以及圣诞贺卡,这些外国领导人都无一例外地表示支持这个“振奋人心”的计划。
1986年11月16日,主题为“理解是和平的基础——部分国家首脑署名邮品展”在上海交通大学开幕。比利时驻沪副领事蓝春霞、英国驻沪文化领事步天鑫以及苏联、波兰等领馆官员出席了开幕式。这次免费向公众开放的邮展,虽然只有来自9个国家、国际组织的领导人邮品,但却刮起了一股强劲的“和平旋风”。
2003年7月18日,经过市文广局的批复,在陈人居住的这幢普通石库门民居的二楼,“上海和平展览馆”正式开馆了。对陈人来说,这是他的和平事业上又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日子。至今已先后有数十批各国政府官员、驻华大使、驻沪总领事和领事参观了这个特殊的展览馆。
伊朗驻沪总领事穆佤贺德、埃及驻沪总领事安泽鼎、南非驻沪总领事付康宁、荷兰驻沪总领事夏旭衡、比利时驻沪总领事穆励、利比亚驻华大使穆斯塔法·格鲁西、以色列驻沪总领事顾特曼、乌克兰驻沪总领事安娜·卡尔玛多诺娃……在上海和平展览馆的“嘉宾签名录”上,有这样一个长长的名单,他们不仅是曾经来参观过展览的外国客人,而且其中很多人已经是陈人多年的好朋友了。许多领事馆举行元宵酒会、国庆招待会,领事常会寄来请柬,邀请陈人去参加;而每逢圣诞,陈人也会去领馆拜访他们,送上节日的祝福。
如今,这位60多岁的老人依然在忙碌着。他已经学会了网页制作,每天要花三四个小时维护他的“和平对话”网站。他正在整理资料准备写两本书,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件有意义的事。
陈列在陈人身后的外国政要署名邮品烘托出伟大的和平主题。
在这个开放的时代,外交早已不是那些衣冠楚楚、手握重拳的官员们的专利。国家利益是神圣的,国家形象是至关重要的,国家间的事物由代表国家的人来解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关键是一个自信而开放的国家该由谁来代表,仅有官员来代表国家意志和最广泛的利益群体,显然不足,至少无法全方位体现一个国家的国民素质与精神风貌,有的时候官方外交也不够灵活方便。所以民间外交势在必行,而且也复杂多变。
我们渴望拥抱世界,也渴望被世界拥抱,但是不能指望我们向世界投出一个微笑,就让别人卸下所有的铠甲和武装,也不能让所有宿怨、成见和分歧都灰飞湮灭。友好的国际环境需要大家一起用心经营,这个经营有时需要真诚,有时需要博弈,有时需要给彼此一点温暖或者找个台阶。
它有时会进步,有时也会后退,有时需要官退民进,有时则需要官民配合,总之民间外交的种子早已经种下了,它会按照什么方式,按照谁的意志来生长,结出什么样的果实,都取决于民间外交家们的努力和创造性发挥。
当然,纯粹个人化或者小团体的民间交往并不可以称之为民间外交。既然叫做外交,肯定还是关系到国家层面的形象或者利益,而那些被称之为民间外交家的人们也一定是有意识地站在国家和族群的高度来实践自己的外交行为的。这其中,具有跨文化背景的海归群体有着独特的优势和天然的责任感,反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无法脱离固有的国家背景,可以说每个出国在外的中国人都是一个民间外交家。当然,这种民间外交的舞台也可能就在本国之内,不管在哪里,一个外交家都要具备一种宽阔的跨文化眼界、强烈的文化自信和崇高的使命感。这些民间外交家们的故事精彩、有趣,有时也意味深长。他们大声地宣讲了和谐共生的主题。他们的存在,既是一种对狭隘民族主义的超越,更走出了一条全球化生活的新路。
小球与棋子:最高级的博弈智慧
民间外交就字意上讲,是相对于官方以外的国与国之间的人民交往关系。周恩来总理曾说,外交有官方外交、半官方外交和民间外交3种形式。周恩来总理这里所说的半官方外交和民间外交,实际上是我们现在所指的民间外交,它是我国外交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与我国的官方外交相辅相成,相互渗透,共同构成了我国整体外交的框架。
实际上,新中国的外交是先从民间外交起步的,比官方外交开展的更早。建国之初,与我国正式建交的国家很少,到1954年才有19个。但是,各国人民日益迫切要求了解新中国,并与之来往与交流。因此,民间外交蓬勃发展起来。当时,民间外交活动主要集中在四大人民团体,即:工会、青联、妇联、中国人民保卫世界和平委员会。其他人民团体如外交学会、红十字会、贸易促进会、体育总会等团体的对外活动也日益增多。
在中国的民间外交史上,有数不清为人津津乐道的经典案例,都展现了高超的外交智慧。其中人们最熟悉的当属乒乓外交和围棋外交。由于历史原因和意识形态上的矛盾,美国与日本向来是中国外交事业中最难啃的硬骨头,也是中国把握国际关系全局的关键。以乒乓外交和围棋外交为起点的民间外交,帮助中国在与这两个国家的交往中,绕过了层层暗流,始终保持着一种平衡的状态。
乒乓外交指1971年中国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事件。事件起于同年3~4月在日本名古屋举行的第31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开赛前夕,周恩来召集有关人士开会时要求这次参赛“接触许多国家的代表队”,“我们也可以请他们来比赛”。同时他要在座的人“动动脑筋”。比赛开始第一天,中国队乘巴士从住地去体育馆时,美国运动员科恩上来搭车,于是中国运动员庄则栋主动和他握手、寒暄,并送他一块中国杭州织锦留作纪念。这个细节被在场记者抓住,成为爆炸性新闻。
4月3日,中国外交部以及国家体委就是否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问题向中央请示。经过3天的反复考虑,毛泽东在比赛闭幕前夕决定邀请美国队访华。次日,美国国务院接到驻日本大使馆《关于中国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的报告》,立即向白宫报告。尼克松在深夜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发电报给美国驻日大使,同意中方的邀请。事后尼克松说:“我从未料到对中国的主动行动会以乒乓球队访问北京的形式得到实现。”
1971年4月10日,美国乒乓球代表团和一小批美国新闻记者抵达北京,成为自1949年以来第一批获准进入中国境内的美国人。14日,周恩来在人民大会堂接见美国乒乓球队时说:“你们在中美两国人民的关系上打开了一个新篇章。我相信,我们友谊的这一新开端必将受到我们两国多数人民的支持。”1972年4月11日,中国乒乓球队回访美国。中美两国乒乓球队互访轰动了国际舆论,成为举世瞩目的重大事件,被媒体称为“乒乓外交”。从此结束了中美两国20多年来人员交往隔绝的局面,使中美和解随即取得历史性突破。
39年前,处在“冷战”中的人们不会想到:几个球拍和乒乓球以及十几个乒乓球运动员会成为打开一扇外交大门的钥匙。但是1971年4月间在中国进行的一系列乒乓球表演赛却改变了西方公众对于中国的看法,为中国重新回到世界舞台提供了契机,同时它也为当时的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重建中美两国外交关系铺平了道路。
乒乓外交的影响至今仍在,时常地被人们以各种方式提起。在2008年的奥运前夕,在美国的尼克松图书馆,部分参加过当年外交球赛的老人们重演了当年的回忆。而中国的乒乓球强大至今,也许跟当年的那份轰轰烈烈是分不开的。
相比于乒乓外交,围棋外交并不那么为人所知,但两者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且围棋外交开始的更早,那是老外交部长陈毅当年的杰作。唐家璇曾经说过:“现在大家都知道‘乒乓外交’,我认为‘乒乓外交’之前,首先是‘围棋外交’。”它背后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外交风云。
自二战结束后,中日两国间便陷于冷战状态,政府间交往中断,只保持了一部分民间交流,而建国后的中日外交则面临着新的考验。19世纪50年代刚刚出任外交部长的陈毅正在寻找打开外交僵局的突破口,恰逢日本围棋代表团访华,这位闻名政坛的围棋迷抓住这一机会,亲自前往设在北京饭店的赛场与日本棋手对弈,并在宴会上提出,中日两国围棋界今后可以进行交流。从此,也就拉开了中日两国间“围棋外交”的序幕。
在陈毅的记录片中,唐家璇部长介绍说,陈毅正是抓住了围棋在日本的影响(日本有800万人下围棋),把围棋与外交联系起来。在陈老总的热心推动下,日本棋界名人联合发表了呼吁书,要求日本政府改变对华政策,早日实现邦交正常化。这种呼声受到了日本国民和当时政府的正视,至少是给想要实现邦交却因为种种原因绷着的政府一个台阶。今天,当我们从片中看到陈毅拈起棋子,思考片刻,指落中枰时,都会情不自禁地由衷感叹陈老总胸中的雄韬伟略,演绎出新中国外交史上一个辉煌的范例。
在这种巧妙的切入,四两拨千斤的打法背后,其实有着更加深厚的内在动力,是一种国家力量对比变化和新形势要求的结果,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肯定不是小球和棋子,也许是交流的意愿和合作的需求。走到今天,国际间的利益关系更加复杂,相互的依存度也更高,这对民间外交提出了无数的新课题,需要我们动用更多的智慧去解决,也需要动用更多的力量来构建一个系统而科学的民间外交体系,把国际交流做得更加广泛深入,更加扎实有效。
成功地举办了奥运会,如今又在进行世博的中国人,经历了改革30年的锻炼和洗礼,如今已经具备了足够的外交意识,我们非常清楚,具有外交意味的事情随时可能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发生,但也应清醒地意识到,我们大多数人还不具备足够的外交素质和外交能力,因此,多来了解一下那些被称为民间外交家的故事似乎很有必要。
39年前的乒乓外交,开启了中美关系的新局面,这不仅是中国外交史上的杰作,更是世界外交史的经典。
李小林:真诚地交朋友
作为中国最重要的民间外交机构——对外友协的党组书记,李小林无疑是站在中国民间外交最前沿的开拓者。很有意思的是,这个具有非凡外交智慧的女性,在国外的名气比在国内大得多。李小林对她几十年的工作总结就是:“民间外交就是真诚地交朋友。”中国有句古话:多个朋友多条道,多个敌人多堵墙,即使大国外交也是如此。经过几十年“民间外交”的积累,不管是美国的共和党和民主党政要,还是美国政府与非政府机构的官员或名流,善于交朋友的李小林都使之成为对外友协的朋友。
李小林是前国家主席李先念的女儿。她的魅力之处和在海外的广泛影响,不仅是自己的出身,更重要的是,作为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常务副会长,她在中美两国风风雨雨的交往史上,以独特的使命感和卓越的领导才能,为两国的民间交往书写了浓重的一笔,被誉为“中国民间外交女杰”。迄今为止,对外友协已经与世界140多个国家的近500个非政府组织建立友好关系,李小林在60多个国家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1953年出生的李小林15岁参军,种过地,喂过猪,挑过粪。1975年,李小林从武汉大学毕业后跨进了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的大门,从一个普通翻译走到党组书记。李小林对民间外交事业一开始就充满了热情,并表现出了极高的潜质,成为对外友协当年重点培养的对象。为了提高外交工作的能力,早年曾被派往美国留学,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她对美国人的个性与思维做了大量调查和研究,与很多美国有影响的家族建立了密切的私人交往。
她与美国前总统布什家族是多年的朋友关系,她去美国时常会到布什家做客,看望前总统老布什。从1996年到2008年,老布什先后访华13次,每次都由李小林负责接待。二人私交之深由下面这个小故事可见一斑。美国“9·11”之后,老布什访问中国。为了接待好老布什,中美双方出于安全考虑都制定了非常严格的时间表。有一天中午,老布什想提前半小时出发,可出发时间事先未与中方协调。李小林当时作为中方接待组的负责人,决定坚持原则,按照双方原定的时间离开酒店,即便是老布什夫妇坐在轿车内等待,也不允许司机开车,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事后,老布什不但没生气,反而开玩笑地对李小林说:“你比以色列的总理还要强硬。”在李小林看来,这种友好的私人关系,应该是经过长期交流中的文化碰撞、人格魅力的相互欣赏、相互真诚的交心、交往才会建立起来的。
对于中美之间的外交历史脉络,没有谁比李小林更清楚,30年来外交官走马灯似地换人,可李小林作为民间外交人士却是从头到尾都参与了的。李小林说:“我认为中美关系可以分4个阶段:从1972年到1979年建交的初始阶段;1979年到1989年的低谷阶段;1989年到2000年的良好阶段;“9·11”以后的中美关系趋向健康发展阶段。”中美建交初期,由于相互之间的不了解,曾经发生过很多有趣的事情让李小林记忆犹新。她说:“当初美国人对中国的了解就是大熊猫,他们到中国下了飞机,第一件事情就要求去动物园看大熊猫,对其他的了解不多。当他们游览和参观中国的许多名胜古迹后,才吃惊地发现,中国不仅有五千多年的灿烂文化,而且这里的人民很友好、很善良、很纯朴,与外界传说的根本不同。”时至今日,几乎不再可能出现类似的情况,这里面李小林可谓功不可没。
在李小林看来民间外交成功的关键在于:靠真诚。她说:“我在美国留过学,我了解美国人的个性与思维。美国人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绕弯子,只要你态度真诚,说的有道理,他们会逐步接受你的观点,这就凸显了我们做人的工作的重要性。”当美国人作为一个公民时面对我们的真诚一般来说都会被打动,这一点我们中国人也是一样。不过当他们摇身一变而成为政客,代表国家来行动的时候就不太一样了。在两个国家的接触中,相比之下中国更主动而美国更傲慢。
李小林说:“美国属于超级大国,不管金融危机程度如何,目前还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因此对发展中国家,美国是俯视的,态度比较傲慢。当然这里是指他们的议会、政客。我觉得一些美国的政治家不大愿意认真静下心来听听别人的意见,大部分人都没有来过中国,经常会想当然,道听途说,凭臆想下结论,当然也会闹笑话。”
中美两国由于政治制度不同和各自的文化差异,在两国关系的交往上常常波折不断,但是两国的民间交往却始终是活跃和积极的,即便这是个国退则民进的必然结果,也需要有人来具体地推动和实行。这一点对外友协作用巨大,李小林率领的这个团队因势利导、创造性地开展工作。
在美国遭受“9·11”恐怖袭击之后,李小林率领的对外友协代表团率先访问华盛顿,出席在那里召开的会议,并频繁地拜访各界政要,带去了中国人民对美国人民的同情与问候。非典期间,李小林又第一个率团访美,出席全球健康卫生理事会年会。她据理力争,争取到了会议主办者的支持,在会议期间专设了中国非典情况报告会,她实事求是地演讲博得了与会者的广泛同情和理解,得到了美国主流社会的极大支持。
2009年1月12日,对外友协在北京民族文化宫举办了一个“三十年后再回首——纪念中美建交30周年图片展”,通过360幅穿越时空的图片,展现中美建交前后两国政府及民间交往的重大事件以及30多年来中美在外交、经贸、文化、教育、体育等领域合作取得的成就,生动地记录了中美关系发展的历程。这个展览把中美关系的发展尽收眼底,同时也如一个个人外交成就展般将李小林的外交人生渲染得华丽而生动。
对于李小林和她领导下的对外友协而言,真诚地交朋友是事关国家利益的大事。
企业家的共赢外交
毫无疑问,商业往来是这个时代国际交流最广泛的领域,也是民间外交最普遍的形式。企业家们往来于世界各地,为全球一体化的经济格局、全球资源的最合理配置、为实现价值的增长不停地忙碌着,他们最知道横在他们面前的障碍是什么,而他们获得利益和商业成就要克服的困难又是什么。在不断的实践和摸索中,一定会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因为资本和贸易而淡化掉文化属性,在进行高规格的跨国经营中,在构建一个可以长久立足的商业品牌的时候,必须让商业的行为获取超出商业本身的意义和价值,那么打出民间外交这张牌无疑是最聪明、最讨巧的做法,套句老总们的话说,这是双赢甚至是多赢的高级技巧。地产界的老总们是深谙其道的。有着多年国际经商经验的山水文园老总李辙和京润水上花园老总李若弘算是开窍最早的一拨。
2008年5月10日至18日,“美国市长及企业家代表团”来到了中国,9天里访问北京、威海、荣成、青岛、天津5座城市,参观奥运“鸟巢”、故宫、长城等著名景观。在青岛奥帆场馆,代表团的成员、联合商业银行高级副总裁冯振发对祥云火炬的模型爱不释手,他举着火炬做了一个冲刺的动作,围在冯振发身旁的美国市长纷纷拍手,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同一天,在得知中国汶川地震造成了巨大的人员伤亡后,代表团成员毫不犹豫地捐款赈灾,短短十几分钟,便筹集了3000美元。
西好莱坞市市长约翰·杜拉更是为遭受地震之痛的中国朋友写了一首诗:“你可能认为我们被大海阻隔,或许,我们被不同的政府阻隔,或许,我们被不同的文化阻隔,但是,加州人民和中国人民有着共同的意愿……”这样的精彩瞬间,在“美国市长及企业家代表团”访问期间不在少数,虽然只有短短的数天,可是每一位成员都对中国有了全新的认识和理解,这种认识不是建立在抽象的概念之上,而是来自于亲身细微的体认。
此次代表团之行,已经是“10+100+10000”计划推行的第二年,加拿大中华总商会名誉主席李辙是代表团的领队,也是该计划的发起者和组织者。9天时间,代表团所到之处,李辙重复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希望能让世界了解中国,让中国有更多的市长朋友。”所谓的“10+100+10000”计划,即每年邀请10位外国市长到中国,在10年中请100位市长,并影响100个商会或企业家用类似的方式去实现“民间外交”;10年后,中国就会有100个外国市长朋友和其背后10000个城市的市民朋友。
“在这100个市长中,也许以后会有那么二三位成为总统吧?”李辙对自己的十年交友计划充满信心。2007年,他邀请了加拿大的10位市长;2008年,10位美国市长又如期到达中国;2009年,他邀请了10位欧洲城市的市长。
中国侨联副主席李昭玲女士对李辙先生此举做了如下评价:作为成功的企业家,不仅要事业成功,还要像李辙先生这样对社会有所回报,对国家有所贡献。给国家办了这么大的事,国家当然不会忘了李辙,有这么多市长捧场,他的地产项目似乎也更具欧范了,这能不让中国的消费者们兴奋吗?房子好卖,事好办自然在情理之中,对于那些受邀来访的外国市长而言,免费来次中国游当然也是件好事,这自然也要感谢他们的中国朋友李辙了,在给出类似于世界人居奖之类奖项的时候加点印象分实在不算过分。李辙这盘民间外交棋下得实在很精彩。
不过这一招并非只有李辙会用,他的同行李若弘也毫不逊色。单看头衔就知道李若弘的来头更大:中国世界和平基金会主席,联合国信息与技术机构副主席,北京市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副会长、北京国际对外友好协会副会长、北京国际友好联络会副会长、北京外商投资企业协会副会长、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教授……这么多重的身份,毫不例外地在证明李若弘在民间外交中的成就和地位,至于他的和苑到底是他为民间外交特意搭建的场地还是先有了房子通过民间外交的手段卖得更好,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在京润水上花园别墅中,最著名的景观莫过于如今俨然一个“小联合国”的“和苑”。在“和苑”中矗立了178块景观石,那是来自联合国、国际红十字会、欧盟、阿盟、国际奥委会和世界各国驻华大使以世界和平为主题的题词。
北京奥运期间,“和苑”成为了北京国际会客厅。吉尔吉斯总统、立陶宛总理、冰岛总统的北京之行都把拜访“和苑”列入他们的行程;朝鲜奥运代表团、突尼斯奥运代表团也纷纷把对北京奥运的祝福带到了“和苑”。在李若弘看来,“和苑”之所以深受不同种族、不同宗教、不同文化朋友们的热爱,因为它创造财富的潜能都无私地奉献给中国和国际社会。
李若弘被众多国内外媒体以及各国政府称为民间外交家,在他看来,民间力量对于世界和平的推动不可忽视,所以他一直不遗余力地致力其间。他往来穿梭在各国政府以及各个国际组织的活动中,如布莱的国际战略论坛、联合国环保会议、经济论坛、汶川地震早期恢复呼吁启动仪式等。他向阿拉伯国际学校、日本动漫学校、蒙古语言学院、北京石景山古城二小、北京邮政局学校、幼儿园、四川汶川灾区学校赠送自己主编的儿童科普读物,他所创办的京润医院将5年来的全部收入都捐赠给了慈善机构,用于人道主义援助。2008年6月8日,500顶标注突尼斯国旗的帐篷抵达成都机场,这是突尼斯总统对四川灾区送去的祝福,背后也藏着李若弘的助力。
其实,民间外交所有的意义最后都落在世界和平与人道主义这两个词汇之上,能够做到这两点,商业利益的追逐也会获得理想主义般正当而伟大的意义。
企业家李辙,发起了10+100+1000计划,赢得民间外交家美名。
墨尔本市市长John So曾应李辙之约访问中国。
伦敦市市长Johnson,就是他在北京奥运闭幕式上接过奥运会旗。
陈人:和平是最美的语言
民间外交并非只有那些精英们才能推动,只要有心,即便你是最普通的草根也能做出令人惊讶的结果。当民间外交深入到最普通的百姓中间,发生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它才真正变成一个全民事业,获得最扎实的基础。
2007年12月11日,在上海公平路的一个普通的石库门弄堂里,举办了一个特别的展览。展览展出了75个国家共121位政府首脑或王室成员呼吁和平的信件和他们的签名照片,吸引了许多慕名而来的观众,而这个展览的主办者却是一名普通的退休工人——陈人。
收集到这上百件珍贵的展品,陈人花费了22年。一次偶然的机会,陈人开始以一个普通集邮者的身份,向各国领导人征集倡议和平的署名邮品。渐渐地,他的想法变得更加清晰而成熟,他想通过邮品来实现各国间的“和平对话”,并以这种方式来增进彼此之间的交流与了解。
他的想法得到了大多数国家领导人的认同。在不懈的努力下,美国前总统老布什、法国前总统希拉克、德国前总理施罗德、英国前首相布莱尔、俄罗斯总统普京、日本前首相小泉纯一郎等首脑先后给他回了信并附上了签名照片。联合国的前后四任秘书长,从德奎利亚尔到安南,每个人都对他的和平倡议活动期许有加。
在苏联解体之前,他收到了戈尔巴乔夫的回信;在西德东德统一之前,他分别征集到了联邦德国总统魏茨泽克和民主德国国务委员会主席昂纳克的题词;在捷克和斯洛伐克独立之前,他收到了捷克斯洛伐克总统胡萨克的签名照片。这些珍贵的邮品,浓缩了世界历史发展的轨迹,从一个侧面折射出时代的变迁。
1985年6月22日,对陈人来说,这是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日子。像往常一样,回到家的陈人走进厨房开始做饭,这时,煤气灶上的一封信映入眼帘。他半信半疑地辨认着信封上的英文,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剪刀裁开信封:David·Lange——落款处的署名再清晰不过!“这是新西兰总理戴维·朗伊的信!”
“尊敬的陈人先生:非常荣幸收到您最近的来信,”朗伊总理在信里写道:“获知您将举办这样一个展览会,这确实是一个振奋人心的计划,您的成功在于您的勇敢。”
“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人激动地回忆道,“从信件寄出到收到朗伊总理的回信,前后总共只有20天时间,除去邮件在路途上占用的时间,可以肯定的是,朗伊总理是毫不犹豫地做了决定。”这扇面向世界的窗口就此为他打开。
1986年,陈人陆续收到了比利时首相马尔腾斯、法国总统密特朗、丹麦首相施吕特、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等国元首和联合国秘书长德奎利亚尔的回信、签名照片以及圣诞贺卡,这些外国领导人都无一例外地表示支持这个“振奋人心”的计划。
1986年11月16日,主题为“理解是和平的基础——部分国家首脑署名邮品展”在上海交通大学开幕。比利时驻沪副领事蓝春霞、英国驻沪文化领事步天鑫以及苏联、波兰等领馆官员出席了开幕式。这次免费向公众开放的邮展,虽然只有来自9个国家、国际组织的领导人邮品,但却刮起了一股强劲的“和平旋风”。
2003年7月18日,经过市文广局的批复,在陈人居住的这幢普通石库门民居的二楼,“上海和平展览馆”正式开馆了。对陈人来说,这是他的和平事业上又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日子。至今已先后有数十批各国政府官员、驻华大使、驻沪总领事和领事参观了这个特殊的展览馆。
伊朗驻沪总领事穆佤贺德、埃及驻沪总领事安泽鼎、南非驻沪总领事付康宁、荷兰驻沪总领事夏旭衡、比利时驻沪总领事穆励、利比亚驻华大使穆斯塔法·格鲁西、以色列驻沪总领事顾特曼、乌克兰驻沪总领事安娜·卡尔玛多诺娃……在上海和平展览馆的“嘉宾签名录”上,有这样一个长长的名单,他们不仅是曾经来参观过展览的外国客人,而且其中很多人已经是陈人多年的好朋友了。许多领事馆举行元宵酒会、国庆招待会,领事常会寄来请柬,邀请陈人去参加;而每逢圣诞,陈人也会去领馆拜访他们,送上节日的祝福。
如今,这位60多岁的老人依然在忙碌着。他已经学会了网页制作,每天要花三四个小时维护他的“和平对话”网站。他正在整理资料准备写两本书,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件有意义的事。
陈列在陈人身后的外国政要署名邮品烘托出伟大的和平主题。
在这个开放的时代,外交早已不是那些衣冠楚楚、手握重拳的官员们的专利。国家利益是神圣的,国家形象是至关重要的,国家间的事物由代表国家的人来解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关键是一个自信而开放的国家该由谁来代表,仅有官员来代表国家意志和最广泛的利益群体,显然不足,至少无法全方位体现一个国家的国民素质与精神风貌,有的时候官方外交也不够灵活方便。所以民间外交势在必行,而且也复杂多变。
我们渴望拥抱世界,也渴望被世界拥抱,但是不能指望我们向世界投出一个微笑,就让别人卸下所有的铠甲和武装,也不能让所有宿怨、成见和分歧都灰飞湮灭。友好的国际环境需要大家一起用心经营,这个经营有时需要真诚,有时需要博弈,有时需要给彼此一点温暖或者找个台阶。
它有时会进步,有时也会后退,有时需要官退民进,有时则需要官民配合,总之民间外交的种子早已经种下了,它会按照什么方式,按照谁的意志来生长,结出什么样的果实,都取决于民间外交家们的努力和创造性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