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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道歉是违背国际法义务的国际法主体对受害方的损害予以精神上的补偿所采取的法律责任形式。《奥本海国际法》指出：“不法行为者方面的正式道歉通常是必要的。”然而，自诩“文明世界”的美国却对其屡屡损害他国及其人民的权利和利益的行为拒不作出道歉。同样，其国民彬彬有礼的日本至今仍迟迟不对其侵略亚洲的历史事实作出诚恳的正式书面道歉。从美国对其他主权国家及人民的侵害并拒绝为之道歉的案例和日本对其侵略史所采取的否定、美化、甚至是颠倒黑白的态度与言行看美国、日本在对待其造成的对他国主权和人民利益受损的问题上难得作出道歉的个中缘由。
[关键词]道歉；regret；sorry；apology；区别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2234(2008)01-0040-04
导言：
中国古语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总是可能会犯错误的，关键是对自己所犯错误和过失是否有正确的认识、是否持有认错改过的态度。“闻过则喜，知错就改。” 这是中国几千年来所推崇的道德标准。在美国，日本等“文明世界”的国民教育体系中也非常提倡主动认错的道德教育。在美国，如果有人无意踩了你一脚或是撞了你一下，他(她)肯定会对你说I’m sorry或pardon me。而在你跟前打喷嚏的人一定会一边捂住鼻子一边说Excuse me(对不起/请原谅)，因为被踩或被撞的人一定会感到疼痛或不舒服，而打喷嚏的人则可能过过空气将病菌传给他人。日本人在日常生活中总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因此，初到美国、日本的中国人可能会被其国民的彬彬有礼的言行举止所折服。但是，美国、日本等“文明世界”真的就很讲道德，谦逊讲礼吗?事实并非如此。虽然他们总是“I’m sorry”，“ Excuse me”，“对不起”不绝于口，但要是他们真的犯了杀人、放火等大错的话，要他们作出“道歉”，那就难了。
一、美国人难得道歉
美国一向自诩为“文明世界”的领袖，主持世上的公道。但是，其自身在世界各地连续做了不少“不文明”的事，而且还为此拒不道歉。
1.美国不曾对中国有过真正的道歉
自中华人民共和国于1949年成立以来，美国对中国一直就没怀有什么好感。即使是在1972年时任美国总统的尼克松访华，中美外交解冻以及后来中美联手对付苏联的威胁时，美国也难改其对中国的一贯不友好态度。特别是1989年中国发生先是学生“动乱”，后是“暴乱”的事件后，美国对中国的不友好动作更是此起彼伏。尤其是近年，美国对中国的不信任、甚至是挑衅行为更是变本加厉。但是，美国对其强加于中国的一系列莽撞行为一直未作出过真正的道歉(apology)。
1.1 美国未就“银河号事件”向中国道歉
1993年7月23日，美国无中生有，妄加臆断指控中国“银河号”货轮将制造化学武器的原料运往伊朗，并强令我正在国际公海上航行的该货轮停航波斯湾接受美方检查。尔后，美方登上我“银河号”货轮进行开箱检查，但是即使开遍了该货轮上的所有628个集装箱，美方人员也未找到其依据“可靠情报”获悉的用于制造化学武器前体的硫二甘醇和亚硫酰氯两类化学品。后来，美方虽然在中、美、沙(沙特阿拉伯)三方代表签署的“银河号”《调查报告》上签字确认我“银河号”货轮未载有上述化学品，但是，对其强行登上中国货轮检查的粗暴的海盗式行径，美国并没有道歉(apologize)，甚至连起码的“I’m sorry”都没有说，更谈不上对由其检查所造成的损失进行道歉并作出赔偿了。
1.2 美国未对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进行公开正式的道歉
1999年5月8日清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悍然以数枚导弹对我驻南联盟大使馆发动袭击，造成我3人死亡，20多人受伤，使馆馆舍严重受损的恶性外交事件。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的暴行激起了中国人民和全世界爱好和平的国家的愤慨和声讨。事后，在我国政府和人民的严正要求下，美国虽然答应对因其暴行而造成的中方人员的伤亡和财产毁损进行赔偿，但仍坚持辩称其轰炸非为故意行为(deliberate act)而是一次“误炸”(accidental bombing)。尽管美国无法说明其轰炸行为确系“失误”，但美国和北约始终拒不认错。面对中国人民的正义要求和世界舆论的压力，美国政要仍然坚持以“深表遗憾”(deep regret over the attack)来了结此次袭击。最后还是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专门为此作出了道歉。但是其道歉并不代表美国政府的态度，仅为个人道歉。他表示“I apologize，regret this.” 这与中方要求的“美国政府必须进行公开的、正式的道歉” (open，official apology)相去甚远。
1.3 美国在由其引发的“军机相撞事件”中未对中国道歉
2001年4月1日上午，美国一架EP-3型军用侦察飞机飞抵我国海南岛海域上空对我实施军事侦察活动。面对美方的挑衅行为，我方立即命令两架歼击机起飞并对其进行跟踪监视。9时07分，当中方飞机在海南岛东南104公里处正常飞行时，美方飞机突然向中方飞机转向，其机头与左冀与中方飞机相撞，造成中方飞机坠毁，飞行员王伟失踪的严重军事挑衅事件。而且，事发不久，美方飞机在未得到中方应允的情况下，擅自闯入中国领空并于9时33分降落在我海南陵水机场。
事发后，美国不是首先想到为其行为检讨，而是选择了单方面首先公布事件的做法，摆出一幅恶人先告状的架式。而对美国时隔不两年对中国的又一次挑衅，中国政府和人民义正严辞的要求美国政府对此事负完全责任，对由其造成的我方飞行员的失踪与军机坠毁进行赔偿，并向中国政府和人民道歉。但是，美方并未理会中方的要求，而是对其行为百般狡辩和抵赖，把责任推给中方。美国的所作所为激起了中国人民的无比愤慨，而且连美国人自己也看不过美国自身的作法。一美国媒休在报道中问：“试想，要是中国侦察机飞到美国东海岸来执行侦察任务，美国将如何反应?要是中国侦察机把美军飞机撞下来，后果将如何?”
最后，美方对中国飞行员王伟的牺牲及其家人和中国人民进行了“伯仁式”的道歉。〔1〕 在由当时美国驻华大使转交给时任中国外长的唐家璇的信中，美方称“Both President Bush and Secretary of State Powell have expressed their sincere regret over your missing pilot and aircraft. Please convey to the Chinese people and to the family of Pilot Wang Wei that we are very sorry for their loss.” “We are very sorry that the entering of China’s air space and the landing did not have verbal clearance.”〔2〕实际上，正是该信中“their”，“regret”和“sorry”三个词的选用为后来美间谍飞机飞回其国内后，美拒不对由其一手造成的我机毁人亡的严重事件进行赔偿道歉埋下了伏笔。
2.美国也难得对其“盟友”道歉
在实现其国家利益与行使其国家意志的过程中，即使是对其“盟友”造成了伤害，犯了过错，美国也很少心甘情愿地向他们“低头认错”。
2.1 美国拒绝对“老根里事件”向韩国道歉
1950年7月26日，美军在韩国忠清北道永同群老根里的铁路桥下屠杀了大批从汉城撤出的难民，其中多为妇女和儿童，制造了令人震惊的“老根里事件”。2000年，在该事件发生50年后，韩国30多名议员联合发表声明，要求美军承认错误并赔礼道歉。但是，美方在调查行动结束后称，美军当年向难民开枪是担心其中混扎有朝鲜的士兵，所以美国不会对“老根里事件”的幸存者和遇难者家属进行赔偿，且不会道歉。最后，“老根里事件” 的调查以时任美国总统的克林顿对此事表示“遗憾”(regret)而不是“道歉”(apology)而终结。
2.2 美国对其射杀意大利特工不向意大利认错道歉
2005年3月4日，美军在伊拉克巴格达一检查站将意大利特工尼古拉·卡利帕里开枪打死。该事件发生后，意大利政府要求美军对这一事件展开调查，并严惩肇事者。但是，美军方辩解说：“美军士兵当时只是按照标准操作程序来守护检查站，因此他们不会由于玩忽职守而受到惩罚。虽然大家都对此事感到遗憾，但鉴于那里的社会风气和安全形势，美军士兵只能不折不扣地严格遵守检查站的操作程序。” 而据意大利方面反映，其特工尼古拉?卡利帕里是因知道美军在伊拉克鲜为人知的秘密而引来杀身之祸的。事后，美国又是一句“遗憾”(regret)了结了此事。
3.面对弱小国家和组织，美国更不必说apology
2005年5月9日，美国《新闻周刊》在一篇报道中披露美军在审讯关押在关塔那摩反恐战争拘留所中的战俘时有将伊斯兰经典《古兰经》放入马桶等亵渎穆斯林的行为。此事一经公开便引发了多个国家连续大规模的反美抗议，甚至造成流血冲突。在该事件被披露一周内，单是在阿富汗的一处抗议活动中便有14人死亡，120多人受伤〔3〕。面对穆斯林世界要求美国对此事进行道歉的呼声，美国并没有作出正面的回应，而是坚持认为《新闻周刊》的报道失实。事后，虽然各地对美国的抗议活动还在继续，美国就是没有道歉。在美国政府的强大压力下，倒是那篇原始报道的编辑在5月15日《新闻周刊》上作了道歉(apology)。并由此收回了这篇报道。该编辑在社论中说：“对于我们稿件部分段落中出现的错误，我们表示道歉。”〔4〕尽管美国后来承认曾有人“粗暴地对待”《古兰经》〔5〕，但是至今，其并未对此事件向阿拉伯穆斯林世界作出任何道歉。
二、日本就是不肯道歉
世界上，美国并不是唯一拒不对由自身行为而造成他国人民生命财产受损进行道歉的国家。还有日本。时至今日，日本仍未对由其侵略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国家人民造成的人员及财产损失而谢罪(shazai)即apologize。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及期间，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和其他亚洲国家的野蛮杀戮、侵略和残酷统治给中国和亚洲人民造成了难以拂去的灾难与痛苦。单在中国，就有多达30，000，000中国人遭到日军的杀害，由伤致残的人数更是难以尽数；而由此造成的财产损失则多达5，000，000，000，000美元。然而，战后，日本非但没有对受害国人民赔过一分钱，反而对其侵略行径辩护，说什么对亚洲人民的侵略是在“解放亚洲”。近年来，日本粉饰和掩盖其侵略史的做法更上达到了极致——修改教科书，否定侵略杀戮、参拜靖国神社、拒不对被其奴役的劳工、慰安妇进行谢罪(apologize)和物质上的赔偿等一系列动作正好反映了其百般抵赖，死不认错的心态。至今，日本政府未对其侵略行径向中国和亚洲国家作过正式的书面道歉。更可怕的是，日本政府如今奉行的国民教育导向更是把日本描绘成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受害者，而不是施暴方!诚然，自1955年前日本首相出席万隆会议发表讲话就日本对亚洲国家人民发动的侵略战争表示“反省和道歉”以来，日本至今共作了15次“反省和道歉”。但是，我们注意到，日本的多次“反省和道歉”只是口头上的，并非表示真实忏悔并请求宽恕的“谢罪”即apologize。而面对受其侵略的最大受害国中国，日本更是只字未提向中国人民谢罪(apologize)并作出一定的物质赔偿这回事。面对一向宽宏大度、以德报怨的中国政府与人民，日本一次又一次地以“日本过去的殖民统治和侵略给很多国家，特别是亚洲各国人民造成了巨大的损害和痛苦”而不提对“中国人民造成的痛苦和损害”蒙混过去。联系近年来日本政坛要人的言与行，我们不难明白其含糊其辞中的弦外之音。
三、他们不愿apologize为哪般--regret，sorry与apologize的政治语辞区别
国际法经典著作《奥本海国际法》指出：“不法行为者方面作出的正式道歉通常是必要的。”〔6〕道歉可以用口头表达，也可用书面方式表达，还可以采取其他方式表示，可派专使到受害国表示道歉，或者由国家领导人或政府发表声明或致函表示，或者向受害国的国旗、国徽敬礼，或者惩办肇事人员，保证不再发生类似行为或事件等。虽然，道歉该采取何种形式，用什么语言，选用哪些词汇，这在国际上无明确的界定，但是，以国家和政府的名义用apologize(apology)一词来表达对受害国人民的歉意的做法被认为是最真诚的。
当然，在表示歉意时，用词是最为关键的。可供表达歉意的词汇通常有regret，sorry，pardon和apologize。但是到底选用哪一词，这要视对受害方所造成的是不便?损失?或伤亡?毁坏?以及加害方所持的主观意识如何而定。在外交关系中，regret，sorry和apologize三个词所传达的政治含义是不相同的。regret的意思是：对某一行为或损失感到痛心、难过或忧伤(feel or express sorrow or repentance or distress over action or loss etc.；say with sorry or remorse)。简言之，regret表达的是一种“遗憾”，是对他人不幸遭遇而非由已造成的过错的一种“同情”，是人道主义上的怜悯，但不需要承担任何政治、法律甚至是道义上的责任。说白了，regret表达的是对与己无任何关系的“不幸”的同情。
1999年5月以美国对美为首的北约轰炸我驻南联盟大使馆造成我方严重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侵犯我主权，践踏国际法的事件和2001年由美方挑起的造成我机毁人亡的“军机相撞事件”以及2001年美国政府对发生在韩国的“老根里事件”只表示regret(遗憾)，便表明了美国当时的政治外交姿态--即美不对上述事件承担任何责任，没有任何过错，当然也就不存在认错道歉和赔偿的问题。即使后来美方在regret一词前加了修饰词deep(深深地)或是sincere(真诚的)也无法掩盖对由其造成的他国人民的不幸与痛苦逃避政治和法律责任的意图。故可以说，regret在表示歉意时，其意最淡。
人们在致歉时常用的第二个词是sorry。其义为apologizing to someone for something that you have done which has upset them or caused them difficulties； sorry about a situation：“you feel sadness，regret or disappointment about it”〔7〕
sorry一词的中文含义可解释为对他人造成的烦恼或麻烦与困难(非为致人死亡，造成重大财产损失等重大失误)说“对不起”并感到“难过”，“婉惜”或“失望”。而且，sorry一词往往只在口头语上使用，属非正式用语。如(1)I’m sorry for having stepped on your foot.(此处sorry作“对不起”解)。 (2)I’m sorry for the loss of your father. (sorry为“难过”，“婉惜”之意)。可见，sorry一词所承载的歉意是非常有限的。而且，其隐含的责任也很模糊〔如例(2)〕。
所以当时任美国总统布什和国务卿鲍威尔二人对由于美方的过失而造成我方机毁人亡(注意这非为一般小事!)表示very sorry(“非常婉惜” ，我国后来将其译为“深表歉意” )时，其避重就轻，开脱责任的心态不言自明。
在国际法中，真正的正式书面道歉语是apologize(名词为apology)。apologize意为：make regretful acknowledgement of offence or failure. 即“承认自己对对方的冒犯或是对由于自己的原因而造成对方的损失承认错误，感到懊悔，并请求宽恕。” 在致歉中选用apologize一词意味着违背国际义务的国际法主体要对受害方的人员伤亡，财产损失在物质和精神上予以补偿。
正是由于apologize所包含的政治含义与责任使得美国在历年来对他国人民有意或无意的伤害与挑衅这个问题上总是闪烁其辞，避重就轻，不肯作出道歉(apology).
1999年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对美国轰炸我驻南联盟大使馆造成重大人员伤亡、馆舍严重受损而向中方作出的道歉不属国家政府间的道歉，仅为其个人方面的道歉。当然，个人方面的道歉总比什么方面的道歉都没有要好。所以，事后美方对中国作出了一定数额的赔偿。美国向来是一个比较莽撞甚至是霸道的国家，有时连其自己的人也会“误炸，误伤”(在阿富汗、伊拉克便如此)。但是一旦造成对他国人民有意或无意的冒犯与伤害等违反国际法的事件后，美国往往选择逃避，开脱责任，拒不道歉(apologize)。这里面反映了美国一味推行“单边主义”，欺辱弱小，为我独尊的超级大国心态。这与其国民教育体系中的“道德原则”是格格不入的。
同样，在诸多方面师从美国的日本对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侵略中国和其他亚洲国家铁的事实上始终不肯向受害国及其人民进行赔礼道歉。为缓减亚洲各国对日本否定、美化其侵略史的言行的愤怒与不满，2005年4月23日在印度尼西举行的亚非峰会上，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作了口头的“道歉”。他说：“我国殖民统治和侵略，曾给许多国家，尤其是亚洲各国人民带来巨大的损害和痛苦……我国谦虚地对待这一历史事实，深刻的反省和由衷的歉意，时刻铭记心中。” 小泉的发言与1995年时任日本首相的村山富市的口头示歉内容相仿，毫无新意。同样，联系到他本人曾多次参拜靖国神社的事实，我们看不出小泉在同年8月15日发表的讲话“日本过去的殖民统治和侵略给很多国家，特别是亚洲各国人民造成了损害，日本虚心地接受这些历史事实，再次表示沉痛反省和由衷道歉，并向那次战争中所有死难者表示深切的哀悼……”中有多少诚意。“所有死难者”这一表述更是避重就轻，含糊其辞，其突现自身为受害国身份的意味更浓。即使是日本新首相安倍晋三在2006年10月24日回答有关历史问题的质询时的讲话也只是重复了“村山谈话”，说“日本的殖民统治和侵略给许多国家，特别是亚洲各国人民造成了巨大的损害与痛苦，应该直率地对给国内外带来巨大损害这一事实进行反省”其发言中的“歉意”(owabi)仅相当于英文中的regret一词，顶多作sorry一词理解，决无apology的含义。正是表示“歉意”(owabi)而不是谢罪(shazai即apology)使日本在对待受其侵略的最大受害国中国及其他亚洲国家的历史认识上渐行渐远，甚至出现了完全否定，颠倒黑白的言行与举动。日本不向中国等亚洲国家承认其侵略历史并进行道歉(apology)和赔偿，主要是其民族心理在作崇。日本一向只对比自己强大的国家俯首称臣，低头认错并道歉。另外，二战后的日本政府与其战时政府有明显的连续性和继承性，地理上的孤立感造成了日本狭隘、以自我为中心的心理以及崇拜盲从天皇也使得“认罪”在日本被认为是耻辱。〔8〕针对日本的顽固态度，韩国总理李海瓒直言：“对昔日(罪行)的忏悔，必须真心，必须将之付诸行动，一个歪曲历史，掩饰殖民罪行，从而令年轻一代蒙在鼓里的国家，将无法走出历史桎梏。”
四、结束语
regret，sorry和apologize虽都可用来示歉，但其在国际政治和外交上的语义内涵是大有迥异的，而且它们各自适用的语体也是不同的。美国为其在全球推行的“单极世界”和“反恐行动 ” 中对他国人民利益造成的损害，往往视情况选择regret，deep/sincere regret，sorry，very sorry而鲜少触及apology。而日本至今不为其侵略行径表示道歉(shazai即apology)而仅停留在“歉意”(owabi)层面上，这已使他们在世界舆论面前陷入了孤立。与之行成鲜明对比的是，德国不但对其在二战中对他国人民的侵略进行了真诚彻底的道歉，而且还对相关的受害者进行了赔偿。德国此举不但赢得了受害国人民的谅解，而且赢得了世界人民的尊重。1970年12月7日，德国前总理勃兰特在波兰犹太人殉难者纪念碑前的惊世下跪，使世人心灵受到极大的憾动。这一下跪为德国后来与受害国的和解和德国自身的发展影响深远。正所谓“德国总理跪下去，德国人民站起来。”〔9〕
最后，让我们以一句古老的名言来结束本文：谁给别人道歉，谁就在道义上掌握了主动。〔10〕
[参 考 文 献]
〔1〕周兆呈.美国进行“伯仁式”道歉〔EB/OL〕.http：//www.zaobao.com/special/no-us/page2/crash130401k.html
〔2〕过家鼎.注意外交用词的政治含义〔J〕.中国翻译，2002，(6)：60
〔3〕〔4〕新闻周刊.道歉〔EB/OL〕. http：//news.xinhuanet.com/newm/2005-05/17-content-2965818.html
〔5〕美承认曾有人“粗暴对待《古兰经》”〔N〕.参考消息，2005-5-18(3).
〔6〕柳华文.道歉的法律真义〔EB/OL〕.http：//www.zaobao.com/special/no-us/page2/crash16041g.html
〔7〕过家鼎.注意外交用词的政治含义〔J〕.中国翻译，2002，(6).
〔8〕黄凤珍.日本为何不能反省侵略历史〔N〕.参考消息，2005-06-02(11).
〔9〕老兵下跪与小泉辩解〔N〕.参考消息，2005-05-27(1).
〔10〕谁给别人道歉，谁就在道义上掌握了主动〔J〕.中国翻译，2003，(6)：76.
〔责任编辑：张振华〕
For Them，Making An Apology Is Hard
——On the Different Political Pragmatic Meanings of Regret，Sorry and Apologize
LIU Zheng-bing
(The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Wenzhou University，325035 Wenzhou，China)
Abstract：Making apologies is a kind of legal obligation and responsibility of according mental compensation to the victim by the subject of international law for having causing the victim loss or injury. For the delinquent，to apologize is usually necessary，according to Oppenheim’s International Law. America，who proclaims itself a “civilized world”，however，has been refusing to make apologies to the other nations who suffer from its repeated either accidental or deliberate harming and hurting. Similarly，Japan，whose domestic people are courteous and moral，is still unwilling to make sincere，open，official written apologizes for its brutal invasion over many other Asian nations more than fifty years ago. In this paper，America’s offending other nations’ sovereign rights and hurting their people and its arrogance of refusing to apologize is numbered one after another. So is Japan’s unwillingness of apologizing to those Asian nations to whom it did untold harm and disasters during World War Ⅱ.In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paper，by distinguishing the semantic and pragmatic meanings of regret，sorry and apology，the author points out the very reason why America and Japan hardly apologize for their wrong doings and even crimes they have committed to other nations.
Key Words：apologize，regret，sorry，apology，differences
[关键词]道歉；regret；sorry；apology；区别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2234(2008)01-0040-04
导言：
中国古语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总是可能会犯错误的，关键是对自己所犯错误和过失是否有正确的认识、是否持有认错改过的态度。“闻过则喜，知错就改。” 这是中国几千年来所推崇的道德标准。在美国，日本等“文明世界”的国民教育体系中也非常提倡主动认错的道德教育。在美国，如果有人无意踩了你一脚或是撞了你一下，他(她)肯定会对你说I’m sorry或pardon me。而在你跟前打喷嚏的人一定会一边捂住鼻子一边说Excuse me(对不起/请原谅)，因为被踩或被撞的人一定会感到疼痛或不舒服，而打喷嚏的人则可能过过空气将病菌传给他人。日本人在日常生活中总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因此，初到美国、日本的中国人可能会被其国民的彬彬有礼的言行举止所折服。但是，美国、日本等“文明世界”真的就很讲道德，谦逊讲礼吗?事实并非如此。虽然他们总是“I’m sorry”，“ Excuse me”，“对不起”不绝于口，但要是他们真的犯了杀人、放火等大错的话，要他们作出“道歉”，那就难了。
一、美国人难得道歉
美国一向自诩为“文明世界”的领袖，主持世上的公道。但是，其自身在世界各地连续做了不少“不文明”的事，而且还为此拒不道歉。
1.美国不曾对中国有过真正的道歉
自中华人民共和国于1949年成立以来，美国对中国一直就没怀有什么好感。即使是在1972年时任美国总统的尼克松访华，中美外交解冻以及后来中美联手对付苏联的威胁时，美国也难改其对中国的一贯不友好态度。特别是1989年中国发生先是学生“动乱”，后是“暴乱”的事件后，美国对中国的不友好动作更是此起彼伏。尤其是近年，美国对中国的不信任、甚至是挑衅行为更是变本加厉。但是，美国对其强加于中国的一系列莽撞行为一直未作出过真正的道歉(apology)。
1.1 美国未就“银河号事件”向中国道歉
1993年7月23日，美国无中生有，妄加臆断指控中国“银河号”货轮将制造化学武器的原料运往伊朗，并强令我正在国际公海上航行的该货轮停航波斯湾接受美方检查。尔后，美方登上我“银河号”货轮进行开箱检查，但是即使开遍了该货轮上的所有628个集装箱，美方人员也未找到其依据“可靠情报”获悉的用于制造化学武器前体的硫二甘醇和亚硫酰氯两类化学品。后来，美方虽然在中、美、沙(沙特阿拉伯)三方代表签署的“银河号”《调查报告》上签字确认我“银河号”货轮未载有上述化学品，但是，对其强行登上中国货轮检查的粗暴的海盗式行径，美国并没有道歉(apologize)，甚至连起码的“I’m sorry”都没有说，更谈不上对由其检查所造成的损失进行道歉并作出赔偿了。
1.2 美国未对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进行公开正式的道歉
1999年5月8日清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悍然以数枚导弹对我驻南联盟大使馆发动袭击，造成我3人死亡，20多人受伤，使馆馆舍严重受损的恶性外交事件。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的暴行激起了中国人民和全世界爱好和平的国家的愤慨和声讨。事后，在我国政府和人民的严正要求下，美国虽然答应对因其暴行而造成的中方人员的伤亡和财产毁损进行赔偿，但仍坚持辩称其轰炸非为故意行为(deliberate act)而是一次“误炸”(accidental bombing)。尽管美国无法说明其轰炸行为确系“失误”，但美国和北约始终拒不认错。面对中国人民的正义要求和世界舆论的压力，美国政要仍然坚持以“深表遗憾”(deep regret over the attack)来了结此次袭击。最后还是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专门为此作出了道歉。但是其道歉并不代表美国政府的态度，仅为个人道歉。他表示“I apologize，regret this.” 这与中方要求的“美国政府必须进行公开的、正式的道歉” (open，official apology)相去甚远。
1.3 美国在由其引发的“军机相撞事件”中未对中国道歉
2001年4月1日上午，美国一架EP-3型军用侦察飞机飞抵我国海南岛海域上空对我实施军事侦察活动。面对美方的挑衅行为，我方立即命令两架歼击机起飞并对其进行跟踪监视。9时07分，当中方飞机在海南岛东南104公里处正常飞行时，美方飞机突然向中方飞机转向，其机头与左冀与中方飞机相撞，造成中方飞机坠毁，飞行员王伟失踪的严重军事挑衅事件。而且，事发不久，美方飞机在未得到中方应允的情况下，擅自闯入中国领空并于9时33分降落在我海南陵水机场。
事发后，美国不是首先想到为其行为检讨，而是选择了单方面首先公布事件的做法，摆出一幅恶人先告状的架式。而对美国时隔不两年对中国的又一次挑衅，中国政府和人民义正严辞的要求美国政府对此事负完全责任，对由其造成的我方飞行员的失踪与军机坠毁进行赔偿，并向中国政府和人民道歉。但是，美方并未理会中方的要求，而是对其行为百般狡辩和抵赖，把责任推给中方。美国的所作所为激起了中国人民的无比愤慨，而且连美国人自己也看不过美国自身的作法。一美国媒休在报道中问：“试想，要是中国侦察机飞到美国东海岸来执行侦察任务，美国将如何反应?要是中国侦察机把美军飞机撞下来，后果将如何?”
最后，美方对中国飞行员王伟的牺牲及其家人和中国人民进行了“伯仁式”的道歉。〔1〕 在由当时美国驻华大使转交给时任中国外长的唐家璇的信中，美方称“Both President Bush and Secretary of State Powell have expressed their sincere regret over your missing pilot and aircraft. Please convey to the Chinese people and to the family of Pilot Wang Wei that we are very sorry for their loss.” “We are very sorry that the entering of China’s air space and the landing did not have verbal clearance.”〔2〕实际上，正是该信中“their”，“regret”和“sorry”三个词的选用为后来美间谍飞机飞回其国内后，美拒不对由其一手造成的我机毁人亡的严重事件进行赔偿道歉埋下了伏笔。
2.美国也难得对其“盟友”道歉
在实现其国家利益与行使其国家意志的过程中，即使是对其“盟友”造成了伤害，犯了过错，美国也很少心甘情愿地向他们“低头认错”。
2.1 美国拒绝对“老根里事件”向韩国道歉
1950年7月26日，美军在韩国忠清北道永同群老根里的铁路桥下屠杀了大批从汉城撤出的难民，其中多为妇女和儿童，制造了令人震惊的“老根里事件”。2000年，在该事件发生50年后，韩国30多名议员联合发表声明，要求美军承认错误并赔礼道歉。但是，美方在调查行动结束后称，美军当年向难民开枪是担心其中混扎有朝鲜的士兵，所以美国不会对“老根里事件”的幸存者和遇难者家属进行赔偿，且不会道歉。最后，“老根里事件” 的调查以时任美国总统的克林顿对此事表示“遗憾”(regret)而不是“道歉”(apology)而终结。
2.2 美国对其射杀意大利特工不向意大利认错道歉
2005年3月4日，美军在伊拉克巴格达一检查站将意大利特工尼古拉·卡利帕里开枪打死。该事件发生后，意大利政府要求美军对这一事件展开调查，并严惩肇事者。但是，美军方辩解说：“美军士兵当时只是按照标准操作程序来守护检查站，因此他们不会由于玩忽职守而受到惩罚。虽然大家都对此事感到遗憾，但鉴于那里的社会风气和安全形势，美军士兵只能不折不扣地严格遵守检查站的操作程序。” 而据意大利方面反映，其特工尼古拉?卡利帕里是因知道美军在伊拉克鲜为人知的秘密而引来杀身之祸的。事后，美国又是一句“遗憾”(regret)了结了此事。
3.面对弱小国家和组织，美国更不必说apology
2005年5月9日，美国《新闻周刊》在一篇报道中披露美军在审讯关押在关塔那摩反恐战争拘留所中的战俘时有将伊斯兰经典《古兰经》放入马桶等亵渎穆斯林的行为。此事一经公开便引发了多个国家连续大规模的反美抗议，甚至造成流血冲突。在该事件被披露一周内，单是在阿富汗的一处抗议活动中便有14人死亡，120多人受伤〔3〕。面对穆斯林世界要求美国对此事进行道歉的呼声，美国并没有作出正面的回应，而是坚持认为《新闻周刊》的报道失实。事后，虽然各地对美国的抗议活动还在继续，美国就是没有道歉。在美国政府的强大压力下，倒是那篇原始报道的编辑在5月15日《新闻周刊》上作了道歉(apology)。并由此收回了这篇报道。该编辑在社论中说：“对于我们稿件部分段落中出现的错误，我们表示道歉。”〔4〕尽管美国后来承认曾有人“粗暴地对待”《古兰经》〔5〕，但是至今，其并未对此事件向阿拉伯穆斯林世界作出任何道歉。
二、日本就是不肯道歉
世界上，美国并不是唯一拒不对由自身行为而造成他国人民生命财产受损进行道歉的国家。还有日本。时至今日，日本仍未对由其侵略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国家人民造成的人员及财产损失而谢罪(shazai)即apologize。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及期间，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和其他亚洲国家的野蛮杀戮、侵略和残酷统治给中国和亚洲人民造成了难以拂去的灾难与痛苦。单在中国，就有多达30，000，000中国人遭到日军的杀害，由伤致残的人数更是难以尽数；而由此造成的财产损失则多达5，000，000，000，000美元。然而，战后，日本非但没有对受害国人民赔过一分钱，反而对其侵略行径辩护，说什么对亚洲人民的侵略是在“解放亚洲”。近年来，日本粉饰和掩盖其侵略史的做法更上达到了极致——修改教科书，否定侵略杀戮、参拜靖国神社、拒不对被其奴役的劳工、慰安妇进行谢罪(apologize)和物质上的赔偿等一系列动作正好反映了其百般抵赖，死不认错的心态。至今，日本政府未对其侵略行径向中国和亚洲国家作过正式的书面道歉。更可怕的是，日本政府如今奉行的国民教育导向更是把日本描绘成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受害者，而不是施暴方!诚然，自1955年前日本首相出席万隆会议发表讲话就日本对亚洲国家人民发动的侵略战争表示“反省和道歉”以来，日本至今共作了15次“反省和道歉”。但是，我们注意到，日本的多次“反省和道歉”只是口头上的，并非表示真实忏悔并请求宽恕的“谢罪”即apologize。而面对受其侵略的最大受害国中国，日本更是只字未提向中国人民谢罪(apologize)并作出一定的物质赔偿这回事。面对一向宽宏大度、以德报怨的中国政府与人民，日本一次又一次地以“日本过去的殖民统治和侵略给很多国家，特别是亚洲各国人民造成了巨大的损害和痛苦”而不提对“中国人民造成的痛苦和损害”蒙混过去。联系近年来日本政坛要人的言与行，我们不难明白其含糊其辞中的弦外之音。
三、他们不愿apologize为哪般--regret，sorry与apologize的政治语辞区别
国际法经典著作《奥本海国际法》指出：“不法行为者方面作出的正式道歉通常是必要的。”〔6〕道歉可以用口头表达，也可用书面方式表达，还可以采取其他方式表示，可派专使到受害国表示道歉，或者由国家领导人或政府发表声明或致函表示，或者向受害国的国旗、国徽敬礼，或者惩办肇事人员，保证不再发生类似行为或事件等。虽然，道歉该采取何种形式，用什么语言，选用哪些词汇，这在国际上无明确的界定，但是，以国家和政府的名义用apologize(apology)一词来表达对受害国人民的歉意的做法被认为是最真诚的。
当然，在表示歉意时，用词是最为关键的。可供表达歉意的词汇通常有regret，sorry，pardon和apologize。但是到底选用哪一词，这要视对受害方所造成的是不便?损失?或伤亡?毁坏?以及加害方所持的主观意识如何而定。在外交关系中，regret，sorry和apologize三个词所传达的政治含义是不相同的。regret的意思是：对某一行为或损失感到痛心、难过或忧伤(feel or express sorrow or repentance or distress over action or loss etc.；say with sorry or remorse)。简言之，regret表达的是一种“遗憾”，是对他人不幸遭遇而非由已造成的过错的一种“同情”，是人道主义上的怜悯，但不需要承担任何政治、法律甚至是道义上的责任。说白了，regret表达的是对与己无任何关系的“不幸”的同情。
1999年5月以美国对美为首的北约轰炸我驻南联盟大使馆造成我方严重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侵犯我主权，践踏国际法的事件和2001年由美方挑起的造成我机毁人亡的“军机相撞事件”以及2001年美国政府对发生在韩国的“老根里事件”只表示regret(遗憾)，便表明了美国当时的政治外交姿态--即美不对上述事件承担任何责任，没有任何过错，当然也就不存在认错道歉和赔偿的问题。即使后来美方在regret一词前加了修饰词deep(深深地)或是sincere(真诚的)也无法掩盖对由其造成的他国人民的不幸与痛苦逃避政治和法律责任的意图。故可以说，regret在表示歉意时，其意最淡。
人们在致歉时常用的第二个词是sorry。其义为apologizing to someone for something that you have done which has upset them or caused them difficulties； sorry about a situation：“you feel sadness，regret or disappointment about it”〔7〕
sorry一词的中文含义可解释为对他人造成的烦恼或麻烦与困难(非为致人死亡，造成重大财产损失等重大失误)说“对不起”并感到“难过”，“婉惜”或“失望”。而且，sorry一词往往只在口头语上使用，属非正式用语。如(1)I’m sorry for having stepped on your foot.(此处sorry作“对不起”解)。 (2)I’m sorry for the loss of your father. (sorry为“难过”，“婉惜”之意)。可见，sorry一词所承载的歉意是非常有限的。而且，其隐含的责任也很模糊〔如例(2)〕。
所以当时任美国总统布什和国务卿鲍威尔二人对由于美方的过失而造成我方机毁人亡(注意这非为一般小事!)表示very sorry(“非常婉惜” ，我国后来将其译为“深表歉意” )时，其避重就轻，开脱责任的心态不言自明。
在国际法中，真正的正式书面道歉语是apologize(名词为apology)。apologize意为：make regretful acknowledgement of offence or failure. 即“承认自己对对方的冒犯或是对由于自己的原因而造成对方的损失承认错误，感到懊悔，并请求宽恕。” 在致歉中选用apologize一词意味着违背国际义务的国际法主体要对受害方的人员伤亡，财产损失在物质和精神上予以补偿。
正是由于apologize所包含的政治含义与责任使得美国在历年来对他国人民有意或无意的伤害与挑衅这个问题上总是闪烁其辞，避重就轻，不肯作出道歉(apology).
1999年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对美国轰炸我驻南联盟大使馆造成重大人员伤亡、馆舍严重受损而向中方作出的道歉不属国家政府间的道歉，仅为其个人方面的道歉。当然，个人方面的道歉总比什么方面的道歉都没有要好。所以，事后美方对中国作出了一定数额的赔偿。美国向来是一个比较莽撞甚至是霸道的国家，有时连其自己的人也会“误炸，误伤”(在阿富汗、伊拉克便如此)。但是一旦造成对他国人民有意或无意的冒犯与伤害等违反国际法的事件后，美国往往选择逃避，开脱责任，拒不道歉(apologize)。这里面反映了美国一味推行“单边主义”，欺辱弱小，为我独尊的超级大国心态。这与其国民教育体系中的“道德原则”是格格不入的。
同样，在诸多方面师从美国的日本对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侵略中国和其他亚洲国家铁的事实上始终不肯向受害国及其人民进行赔礼道歉。为缓减亚洲各国对日本否定、美化其侵略史的言行的愤怒与不满，2005年4月23日在印度尼西举行的亚非峰会上，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作了口头的“道歉”。他说：“我国殖民统治和侵略，曾给许多国家，尤其是亚洲各国人民带来巨大的损害和痛苦……我国谦虚地对待这一历史事实，深刻的反省和由衷的歉意，时刻铭记心中。” 小泉的发言与1995年时任日本首相的村山富市的口头示歉内容相仿，毫无新意。同样，联系到他本人曾多次参拜靖国神社的事实，我们看不出小泉在同年8月15日发表的讲话“日本过去的殖民统治和侵略给很多国家，特别是亚洲各国人民造成了损害，日本虚心地接受这些历史事实，再次表示沉痛反省和由衷道歉，并向那次战争中所有死难者表示深切的哀悼……”中有多少诚意。“所有死难者”这一表述更是避重就轻，含糊其辞，其突现自身为受害国身份的意味更浓。即使是日本新首相安倍晋三在2006年10月24日回答有关历史问题的质询时的讲话也只是重复了“村山谈话”，说“日本的殖民统治和侵略给许多国家，特别是亚洲各国人民造成了巨大的损害与痛苦，应该直率地对给国内外带来巨大损害这一事实进行反省”其发言中的“歉意”(owabi)仅相当于英文中的regret一词，顶多作sorry一词理解，决无apology的含义。正是表示“歉意”(owabi)而不是谢罪(shazai即apology)使日本在对待受其侵略的最大受害国中国及其他亚洲国家的历史认识上渐行渐远，甚至出现了完全否定，颠倒黑白的言行与举动。日本不向中国等亚洲国家承认其侵略历史并进行道歉(apology)和赔偿，主要是其民族心理在作崇。日本一向只对比自己强大的国家俯首称臣，低头认错并道歉。另外，二战后的日本政府与其战时政府有明显的连续性和继承性，地理上的孤立感造成了日本狭隘、以自我为中心的心理以及崇拜盲从天皇也使得“认罪”在日本被认为是耻辱。〔8〕针对日本的顽固态度，韩国总理李海瓒直言：“对昔日(罪行)的忏悔，必须真心，必须将之付诸行动，一个歪曲历史，掩饰殖民罪行，从而令年轻一代蒙在鼓里的国家，将无法走出历史桎梏。”
四、结束语
regret，sorry和apologize虽都可用来示歉，但其在国际政治和外交上的语义内涵是大有迥异的，而且它们各自适用的语体也是不同的。美国为其在全球推行的“单极世界”和“反恐行动 ” 中对他国人民利益造成的损害，往往视情况选择regret，deep/sincere regret，sorry，very sorry而鲜少触及apology。而日本至今不为其侵略行径表示道歉(shazai即apology)而仅停留在“歉意”(owabi)层面上，这已使他们在世界舆论面前陷入了孤立。与之行成鲜明对比的是，德国不但对其在二战中对他国人民的侵略进行了真诚彻底的道歉，而且还对相关的受害者进行了赔偿。德国此举不但赢得了受害国人民的谅解，而且赢得了世界人民的尊重。1970年12月7日，德国前总理勃兰特在波兰犹太人殉难者纪念碑前的惊世下跪，使世人心灵受到极大的憾动。这一下跪为德国后来与受害国的和解和德国自身的发展影响深远。正所谓“德国总理跪下去，德国人民站起来。”〔9〕
最后，让我们以一句古老的名言来结束本文：谁给别人道歉，谁就在道义上掌握了主动。〔10〕
[参 考 文 献]
〔1〕周兆呈.美国进行“伯仁式”道歉〔EB/OL〕.http：//www.zaobao.com/special/no-us/page2/crash130401k.html
〔2〕过家鼎.注意外交用词的政治含义〔J〕.中国翻译，2002，(6)：60
〔3〕〔4〕新闻周刊.道歉〔EB/OL〕. http：//news.xinhuanet.com/newm/2005-05/17-content-2965818.html
〔5〕美承认曾有人“粗暴对待《古兰经》”〔N〕.参考消息，2005-5-18(3).
〔6〕柳华文.道歉的法律真义〔EB/OL〕.http：//www.zaobao.com/special/no-us/page2/crash16041g.html
〔7〕过家鼎.注意外交用词的政治含义〔J〕.中国翻译，2002，(6).
〔8〕黄凤珍.日本为何不能反省侵略历史〔N〕.参考消息，2005-06-02(11).
〔9〕老兵下跪与小泉辩解〔N〕.参考消息，2005-05-27(1).
〔10〕谁给别人道歉，谁就在道义上掌握了主动〔J〕.中国翻译，2003，(6)：76.
〔责任编辑：张振华〕
For Them，Making An Apology Is Hard
——On the Different Political Pragmatic Meanings of Regret，Sorry and Apologize
LIU Zheng-bing
(The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Wenzhou University，325035 Wenzhou，China)
Abstract：Making apologies is a kind of legal obligation and responsibility of according mental compensation to the victim by the subject of international law for having causing the victim loss or injury. For the delinquent，to apologize is usually necessary，according to Oppenheim’s International Law. America，who proclaims itself a “civilized world”，however，has been refusing to make apologies to the other nations who suffer from its repeated either accidental or deliberate harming and hurting. Similarly，Japan，whose domestic people are courteous and moral，is still unwilling to make sincere，open，official written apologizes for its brutal invasion over many other Asian nations more than fifty years ago. In this paper，America’s offending other nations’ sovereign rights and hurting their people and its arrogance of refusing to apologize is numbered one after another. So is Japan’s unwillingness of apologizing to those Asian nations to whom it did untold harm and disasters during World War Ⅱ.In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paper，by distinguishing the semantic and pragmatic meanings of regret，sorry and apology，the author points out the very reason why America and Japan hardly apologize for their wrong doings and even crimes they have committed to other nations.
Key Words：apologize，regret，sorry，apology，differen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