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大逃亡,华山极顶邂逅异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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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窒息,让我都市大逃亡
  
  7月的广州,闷热难耐。下班前,QQ那个熟悉的头像准点闪动,仍是那句话:“晚上XX酒吧见?”原来每次盼着见到的这个熟悉头像及这句话,现在却变得索然无味,或许和很多大都市的单身女性一样,每晚酒吧里昏暗的灯光、暧昧的氛围让那颗寻找激情的心暂时忘却孤独的滋味,但是,回到清静的家里,喧闹过后的独处却让寂寞变得更加难耐。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心情,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我要出走。
  以最快的速度,我一身清爽运动装,背着行囊出现在广州火车站,买了一张最近时间开往西安的火车票。西安,中国最具男性气质的城市,是我此时最想前往的地方。放弃一贯选择的交通工具——飞机,我选择了火车,除了想重温学生时代的旅游感受,心里隐约期望能在二十几个小时的旅途中发生某种邂逅。
  西安,我将有怎样的旅途,在憧憬中,我竟然熟睡了。
  一出火车站,展现在眼前的就是千年古城墙,它像一个骄傲的男子袒露自己结实健美的胸膛。顿时,让我陷入无限的遐想中。
  沿着城墙往西走,我住进了一家青年旅社。拧开龙头,当热水流淌我的全身,似乎正在冲走我每个毛孔里的压抑。穿上洁白的浴袍,我感觉无比的轻松。拉开窗帘,我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白天还是灰色凝重的城墙,此时在彩灯的衬托下竟然如此不同,既时尚又脱俗,既稳重又温柔。犹如一个白天着正装的男子在夜晚换上休闲装展现出来的另一番气质。我熄灭了灯,沉浸在西安城的第一个夜晚的怀抱里,感受这一切似曾相识的柔情……
  第二天一大早,我第一个目标直扑主题——华山。
  城墙下、火车站前,开往华山的巴士已经坐了一些人。我上车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眼睛正徜徉在西安晨景中,一句生硬的“您好”打断我的思绪,扭头循声望去,正和一双碧蓝色眼睛四目相对。刹那间的恍惚后,我回到现实中,礼貌地点头后,这个棕发蓝眼睛白皮肤的异国男子成为了我的邻座,很快,我们就聊了起来。改用英语交流,异国男子畅快地把他兴奋的心情全都讲述了出来。原来,这个蓝眼睛的异国男子来自法国,一直久仰中国的历史和美景,期盼来中国旅游很久了,而西安是他继北京之后的第一个旅行点。他听说过“华山论剑”,所以,一定要到华山一趟。看着他兴奋得有点像小孩子的样子,听着他谈这些天实现多年梦想的旅游感受,我的心情也极受影响。
  相对一个异国旅者而言,在自己的国家,我当然得尽地主之谊了。一路上,我们一起欣赏窗外的独特景色,我上升到历史的角度为他解说外面的黄土地,同时穿插一些发生在黄土高坡上的故事,这种方式深深地吸引了这个异国帅男,他像个充满好奇的大男孩,认真听我的讲解,还时不时问些相关问题,这更增加了我讲解的热情,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在我们热火朝天、旁若无人的“鸟语”中结束了。
  
  出发,结伴异国男
  
  当车子停稳时,我们已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下车前,巴士售票员兼导游告诉我们注意事项,比如要准备些手套等。下车后,我们很快备齐了缺少的东西,然后朝着攀登华山的起点——玉泉院出发了。
  那天是难得的好天气,还有阳光帅男相陪,我的心情非常好。由玉泉院入山南行,我们有说有笑地朝华山顶前进。
  或许因为我们都是第一次爬华山,或许因为我们“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在一路谈笑一路拍照中,我们很快过五里关、石门、莎罗坪、毛女洞、十八盘、青稞坪,在面积相对开阔的青稞坪稍作休息、补充能量后,我们又朝回心石出发了。到了回心石后,我告诉他这里是最后决定是否上山的机会了。他满脸疑惑地问为什么要犹豫,他还不知道,回心石后面的第一个险点就是有370多个台阶的华山第一险千尺幢,到时候想回心转意就晚了。不过,对他这样一个充满激情的异国男来说,真的没有必要犹豫了。
  终于来到了华山第一险千尺幢,仰头望着这些几乎是插入山体的台阶,窄得只剩一线天的“山体钢丝绳”,他充满激情。而他高昂的斗志影响着我,小女子我虽然体态娇小却不轻言放弃。就这样,我们这对一路引起无数人侧目的本国女和异国男,像好胜的孩子,戴着手套抓着嵌在山体里的铁锁链,铆足劲往上爬。在千尺幢最顶部的“一线天”,我们仍不忘互相留影,看着他在镜头前“张牙舞爪”地摆“pose”,我觉得好甜蜜,似乎和自己心爱的恋人在尽情感受挑战后成功的喜悦。而他,似乎也感觉到我们之间的非一般,在终于到达千尺幢顶部时,他主动地拦住一个同样刚爬上来的朋友,用生硬的汉语请他帮我们合影。这突然的行为,让我在还没回过神时,已经被他揽在怀里。在小鹿乱撞的心跳声中,我向镜头展现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
  此刻,这个似乎从天而降的异国男让我感觉青春在身体里复苏。在这样充满青春的精神状态下,我们很快登上了华山的第一个峰——北峰。此时的我们已经很默契了,稍作休息和补充能量后,我们对着地图,确定了当天的目标:登上东峰,然后住下来,明日早起看日出。这样的目标让我们激情四溢。
  从北峰出发,只有一岭南通,我们激情高昂地出发了。在登爬这些石林山群时,小心谨慎是安全的基本保证,而我,沉浸在一路的“情意绵绵”中,复苏的青春让我美丽动人、精力充沛,同样,也让我忘记可能存在的危险。
  
  遇险,患难见真情
  
  出发不久,我们就来到了擦耳崖,看着面前几乎是90度垂直立在地面的崖壁,我觉得“擦耳崖”这个名字是如此贴切。有好些年龄偏大的旅客都徘徊在崖壁脚下,这里是上华山顶必经而且唯一的路,人们只有双手戴着手套拉着嵌在崖壁里的两条铁索链,侧脚踩着阶梯往上爬才能继续往前走。由于阶梯很窄,只有侧着,整个腳才能踏实地踩着阶梯,我很感慨为我们这些后人旅游方便而在坚硬无比的花岗岩里挖凿出阶梯的前人工匠们。看着那些进退两难的年长旅客们,好胜心让我激动,也让我经历了人生中至今最难忘的惊险。
  异国男一贯地绅士,让娇小的我先爬,他在后面紧跟着。我侧着脸、贴着崖壁开始往上爬,开始我仍小心翼翼,但当快到顶部时,提前到来的胜利喜悦冲昏了我的头脑,我想加快爬的速度,左手还没有抓住索链,右手已经松开了,刹那间,我的重心往后,顿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我觉得自己的左肩重重地撞上什么,只听见下面一阵惊呼,我看到倒着的山、树和人,突然,我感觉到自己的右腿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地抱着,如果不是这只手,我肯定最后的感觉是头朝地感受到华山花岗岩的坚硬和冰冷,然后我就真的完了。在人们的惊呼声中,我回过神来,我的左肩撞上的是一位旅客的头,我的天啊,如果不是这位旅客的头挡了一下,我的头就撞到旁边的铁索杆了。在异国男的拉动下,我抓着旁边的索链慢慢恢复了我的正立状态。在犹如噩梦方醒的恍惚中,在异国男几乎是随时搂住我的保护中,我终于安全到了擦耳崖的顶部。这里很开阔,竟然还有个小卖部,小卖部里的商人以一贯的笑脸送上他们的商品,根本不知道我这个旅客刚刚在他小卖部下面的崖壁上有着怎样惊心动魄的经历。我一脸苍白地故作镇定,异国男只是无声地陪着我,我想他当时肯定也没有回过神来。走到人少的角落,我想打破这种突变的安静,说要喝水,当我仍颤抖的手接过他的水,我终于忍不住了,一头栽到他怀里,哇哇地大哭起来。而他,只是安静地紧紧抱着我,用他的脸摩擦着我的头。那一刻,在感受了生死刹那的经历,能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我静静地放肆地哭泣,我的心得到今生最大的安宁和踏实。哭泣之后,他用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凝视着我,轻轻地述说他的担心和安慰。我们这样一对相识不到一天的朋友刹那间成为犹如一生的伴侣。
  我们接着往前走,很快到了苍龙岭的脚下。苍龙岭长约110米,宽不足1米,已经有游客在爬,远看真的像是爬在龙的脊背上,甚至让我担心只要山体轻轻晃动一下都会甩落所有“骑”在它脊背上的人。然而,当真的爬上苍龙岭,我们都感觉相比擦耳崖而言,苍龙岭是远看令人胆战,实际上要容易爬多了。苍龙岭是通往东、西、南、中的唯一通道,“自古华山一条路”,它也是旅客返回的唯一一条通道。
  在平地走110米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了,但是,在海拔近两千米的山上登爬倾斜度达60度的花岗岩阶梯却不是简单的事情。异国男一手拉着铁链一手牵着我,停停歇歇总算顺利爬上了苍龙岭。下山的人越来越多了,看看地图还有好一段路,我不禁有些担心。接下来,我们更多的是在赶路,好不容易到了金锁关,我抓住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往下望去已经看不到太多的风景了,山上的温度要低很多,先前爬山流的汗全给吹干了,而且逐渐开始感到丝丝寒意,我们都取出备用外套穿好,继续前行。到了玉女峰,我的心稍微安定些。这里离东峰不远了,而且这里的台阶要平坦、宽阔很多。天已经黑了,看着我怕黑的样子,异国男很心疼地把我揽在怀里前行。风很大,温度更低,我们在呼呼风声中终于到达东峰唯一的旅馆。这里的旅馆全是用花岗岩块砌成的。看着亮着黄色灯光的旅馆,我感到非常温暖。但是,当服务员告诉我们房间情况时,我有点为难了。由于我们到达得晚,十人间、八人间、四人间都已经没有了,只剩一间价格超级昂贵的双人间。穿堂风吹得我们哆哆嗦嗦,在海拔两千多米的高山上,在离下一个旅馆——西峰旅馆起码还有几个小时路程的黑夜里,我们都已经顾不得考虑了,赶忙付了押金换了剩下的最后一间房。进到屋里,顿时觉得温暖,我们把行李包往床上一丢,都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海拔两千多米的旅馆里,除了花岗岩多,什么物资都稀少,这里的东西都是扁担工从山脚下一点点挑上来的。所以,什么都卖得贵。只是,当知道一个扁担工担着六大箱方便面上山的劳务费只有三十元时,我感到非常震撼。一天的兴奋和运动让我筋疲力尽,躺在床上不想动弹,还在感慨扁担工辛苦,却闻到一阵香味,起身一看,他已经泡好了两碗方便面,还告诉我,这么晚了只有方便面了。我很感动,没想到这个异国男还这么细心,同时,又很惭愧,还说要尽地主之谊呢,都成异国男照顾本地女了。不过,饥肠辘辘的我们都来不及感叹什么,一起哗啦啦地吃了起来。
  
  华山极顶,见证我的异国情
  
  窗外已经完全黑了,一想到我们是在海拔两千多米的孤零零的山顶上,突然觉得世界只剩我们俩了,如果不是有一个他在面前,我会多么孤独。我们做了简单的梳洗后,躺在床上开始海阔天空地聊天,我给他讲“华山论剑”的故事,他给我讲法国的风土人情,不知不觉竟都入睡了。
  半夜,吹得窗户呼呼作响的风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做噩梦了,白天的那场生死经历、大腿的酸疼,让我再也无法入睡。借着屋外走廊灯透进来的光,看着对面熟睡的棕发白皮肤的俊美面孔,想着这么多年大都市打拼的孤独,我竟然无法抑制地哭起来。终于,抽泣声惊醒了他,他吃惊地来到我的床边,得知是白天的经历让我做了噩梦,他不再言语,只是轻轻地抱起我,深情地看着我,然后低下头,我感觉到他火烫而温润的双唇,闭上眼,任由眼泪流下,任由他双唇的肆意,忘却一切,就这样,徜徉在彼此的缠绵中……
  闹钟声响过,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那张脸,我知道前一晚不是梦。用一个吻唤醒了他,我们开始准备看日出。到达东峰顶,犹如见到一张充满期待和想象的中国墨画。除了照相,我们只是紧紧地依偎着。来看日出的人们多起来了,但是大家都很安静,似乎担心太大的声音会吵醒群山的休息。站累了,坐着等,最终因为云太厚,看不到日出,大家才陆续离开。他遗憾没有看到中国的日出,我安慰他那是华山希望他再来一次。他很激动,说还要来中国,来华山。而我,有种复杂的心情在内心流淌。
  早晨山顶的温度太低,尽管穿着棉大衣,仍抵不过长时间呆在那里。我们留下遗憾、带着期望离开了东峰顶。
  经南天门、再探险长空栈道,我们直扑南峰顶,终于到达南峰——华山极顶,这里有仰天池、黑龙潭和老君洞。由于半夜出发登山的游人和山顶夜宿后再登南峰的游人都汇合在南峰顶,这海拔2160米的华山极顶竟然聚集了比其他景点更多的游人。站在华山极顶,望着茫茫群山,突然感到有一点点失落和茫然。依偎在异国男的怀里,我触景生情地感觉或许他也只是我人生旅途中的一道风景,一道独特的异国风景。他问我在想什么,我微微一笑,凝视着他那双碧蓝色的眼睛用中文告诉他:“你会是我什么样的风景?”而他,一脸茫然地问我什么意思。看着他着急的可爱样子,我心里甜蜜地想,能够在此时此处拥有这样的此景,已经够了。期望这道风景线能够长些,但是,不去强求。
  感慨之后,我们开始下山,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小心翼翼地下山,生怕一不小心会因为腿脚不听使唤而冲下山崖。终于,在天黑前赶到山脚,搭上回西安的大巴。当再看到那厚重的城墙,我知道离开的时刻已经近了。
  一次冲动的逃亡旅行,给我留下永恒的回忆,也给我留下新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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