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之后,北外副教授丁启阵建议中学课本中删去朱自清的《背影》,在网上引发了激烈争论。随后丁启阵发表了多篇文章以巩固自己的观点。丁启阵称,文中的父亲违反交通规则,朱自清的文风过于孱弱,所以《背影》的感动是“不健康的”,是不理性和实用主义的表现。而且在近代的文学家中,朱自清的散文水平并不是最高的。
　　这是继事前几日首都师大某教授建议删除节选自《水浒传》中的课文名篇《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后,又一学者抛出的热议话题。这两人的理由分别是,前者太暴力太血腥,后者太病弱,外加违反交通规则。
　　这事让众多年纪稍长一点的民众心里犯糊涂,因为他们就是读着《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与《背影》长大的,在这两位教授的眼里,莫不变成了“受过血腥教育”与“受过病弱文风熏陶”的一代了,即便身体结结实实,精神方面也可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如此看来,现在这个社会应该是病得不清了。
　　中国文学界也比较郁闷,那些曾经的文学经典,都在两教授的嘴里成了文字垃圾,甚至是社会毒瘤。被冠为“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一直因为除暴安良、行侠仗义的主题倍受中外读者推崇。朱自清的散文,文风秀丽,字字精妙,也一直广受赞赏。可到了上述两位教授那里,却成了“少儿不宜”的文字祸害。
　　照此标准,《水浒传》不过是一部黑帮小说;《红楼梦》不过是一部早恋小说;《三国演义》是一部不热爱和平与发展的小说;《西游记》中那些有关系的都被关系户保护起来了,没关系的都被悟空不小心打死了,这样的社会隐喻似乎也不太纯洁……这样看来,除了“英雄故事”,小学生们也没有什么可读的东西了。
　　按最近比较流行的“性格色彩分析”,小学生的性格思想如同一张白纸,教师与家长的责任就是帮助孩子涂上属于自己的颜色。但是,小学语文不能是白纸,指望删除课文来保证孩子们的健康,最终将把教材弄得一无是处。任何事物,只要引导得当,就都会有其积极的意义在,何况那是多少人倾心读赏的经典名篇。
　　洁癖的可怕之处,在于一人爱干净,其他人都得跟着受罪。文字洁癖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制造“宁缺勿滥”的噱头,做一些无关痛痒的讨论和辩白。留给孩子一点有“瑕疵”的课文,也是教育中的某种“鲶鱼效应”,给教育提供了活力之源。何况,鲁提辖可以让孩子们学到正义;父亲的背影能让孩子学会感受亲恩。
　　
　　(作者单位:济南济阳济北中学山东济南251400)
　　 责任编辑余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