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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居于江南园林,或将植物种于盆栽搬入房中,这仿佛是一种古老的习俗。酒店之于游客是旅途中的家,在旅途中干枯了的能量,在进入酒店那刻,躁动的心被恒古的植被一一抚平。
人与植被的关系是一个远古的能量守恒公式,在酒店设计中,现代人如同迷失在了各种“Design”、“Boutique”的森林里,却忽视了通过绿色的呼吸,展现植被的隐秘呓语。跳出钢筋水泥的设计公式,把植物请入设计中,以多维度的感官语言,跳出传统静态展的模式,将古老植物与酒店建筑空间进行微妙融合,在整体上看,它将成为一个巨大的可参与性的建筑装置。
当混凝土遇上苔藓
世间中,繁星无数
宁静地,朝日从大海升起
深山中,脚踏荆棘
人迷失在都市的森林
雨过青苔润,守得一方墙隅
青蛙入水声,惊得半池明月
相较于那些振臂高呼
我更愿意如苔那般静默如谜
栖迟建筑以水泥为墨,光线行笔,完成了一次预谋的民居解构试验;“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提取“横木”的五态为核心,以六间客房为载体,分别加以诠释。
这是栖迟第一次尝试植物为主题,而主角选择了“苔”:一种起源于泥盆纪的古老植物。苔与栖迟有缘,栖迟靠近山的那面岩壁,满布着青苔,在建造栖迟的时候,植觉先生潘锐特意在墙上留出了四个观苔的窗口,以便来栖迟的朋友们都能感受到苔的静默如谜。
栖迟的建筑设计师AJohn也在这次的展览中从建筑的设计思维中跳脱出来,又并非完全脱离得进行了全新诠释,不知在他的青苔作品中,是否也能隐约看到栖迟建筑理念的些许影子呢?
远古的姿态:岩石+苔藓
栖迟,设计师A John在多处空间布置了自然光、人造光与镜面产生的光影互动,并在一窗一几,一草一木中将时光慢慢拉长、放大。
植觉,不争不抢,只玩好玩的事,只做有趣的事,他们凭着自己植觉,过自己的生活,活自己的状态。创始人潘锐看来,栖迟和植觉一样都很小众,都在努力做设计,很多理念是相通的。
在人类还未出现,恐龙未占据这个世界的年代,鱼和苔是世界的主宰。苔藓是最早的一种植物,水泥的姿态比较简洁明了,带着一点酷酷的硬朗,与绿色的苔藓结合,会有种生命力的碰撞,仿佛是远古的时候,遍地是岩石,先有了苔,附着在岩石身上,后来才有了蕨类,有了生物,有了动物,再有了我们,仿佛有一种盘古开天辟地的魄力。
“苔藓特别容易被人忽视,我们希望用这种方式告诉人们,我们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以自己的方式和状态,展现一种独特的想法和思维,植物和动物一样,是有生命的,是可以沟通的。”植觉先生潘锐通过苔藓,将庞大静谧的远古气场带到当今世界,如同在闷热潮湿的商业社会里,注入一道冰冽干燥的冷气。
栖迟将这种起源于泥盆纪的古老植物与栖迟建筑空间进行微妙融合,成为一个巨大的可参与性的建筑装置。
6个房间6种姿态
青瓦之上,石缝之间,渗入丝丝甘霖,几日之内即可染青。苔就在短短几日间,在栖迟的角角落落里慢慢生长繁衍。一整面苔墙,延伸至墙顶。细看枝桠参天,若有光行走其间。
设计师A John让混凝土和光影游走于栖迟的每一个空间里,他眼中的栖迟可以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存在,也可以接纳一切从而创造出自己独一无二的迷离气质。“当栖迟的色彩从黑白灰中生发出其它时,他并不会变,他只是融合了一切。当苔遇见混凝土,每一个房间都成为了新的作品,栖迟的角落都散发着青苔的情绪。”
考虑到酒店的特殊性,6个房间里的每个作品的布局虽然各不相同,但是都是以入住舒适度为轴线,“比如3楼的‘月轮’房间,淋浴房外本身就铺就了很多青石板,我在青石板中间植入了很多苔藓。”在潘锐的描述里,仿佛让人找到了一种宿于自然的错觉,就如同从山涧小溪出浴一样亲近自然。“而在一楼的‘寂照’客房,只有简简单单的一组苔藓小盆栽,因为客人随时可以看到落地窗外的池景作品。”事实上,考虑到与客房的自然融合,很多设计并非大面积布点,有些房间只是在浴室里的皂盒处放了一团毛茸茸的大灰藓,简单俏皮。
当谈到最喜欢的作品,潘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摆在方形石块上的一小团毛茸茸的苔藓,事实上,这些灰色石块平时可以替代石凳的存在,但是如今被绿色点化后,仿佛有了动态的生命力。“这个设计来源于我有次去深山老林,看到当地护林员的房子屋顶上,如繁星坠落的铺满了小小的绿色苔藓。”
拉近自然的距离
在人们传统观念上,围墙被认为是领地的标识。栖迟的每根水泥篱笆间特意留有足够的空隙以方便村落邻里的小动物们自由进出,每根篱笆高低错落,如跃动的音符一般,淡化了水泥材质固有的冰冷感。A John站在篱笆之内,以欢迎的姿态指着篱笆外的台阶,“如果外面的村民对我们充满好奇,我们欢迎他们爬上台阶来窥视篱笆内的世界。”
逐渐收窄的吧台是门前斜径的延伸,吧台区特意留出了4个窗孔,可以让栖迟客感受到不同时间、不一样的气候状态下苔藓的细微变化。而如今,苔的时间轴被搬进了四个窗口:冒、始、袭、化;排列在栖迟入口,正对青苔放肆生长的山墙。展品随从时间的走向,兀自生长。
这次展览是分7组作品,30种苔藓种类,最大的一个盆景,是位于半开放式的休憩处,呈现的就是当地的杨梅岭山貌,“我在制作这个作品的时候,思考了很多,觉得简单的制作沙盘并不够有趣,太具体化了。”于是,潘锐为苔藓吸取当地的灵气,设计了一个抽象化的山貌缩影。
相对比市面上多见的垂直花园植物,苔藓显然要更好养活,潘锐的话打破了我们对苔藓的偏见,“大家不要误会认为苔藓是生活在潮湿阴暗的角落的,其实它们喜欢一定的光照和干燥度。”
在魔都里洗肺
在上海这样一个锋利交错的钢筋森林,常常觉得自己像不能停下的飞鸟。
佘山脚下的月湖会馆因为是坐落在月湖雕塑公园内,酒店的设计力求充分结合大自然元素,将阳光、盆栽甚至树木都请进了室内。它静静地在那里,你不会觉得它有多么夺人眼球的绮丽,亦不会觉得它有多么出众出挑的个性。可是当你走近,你就会明白,这份超脱淡然的静谧气质是多么直指人心。
把虫鸣引入房间
这23间房面朝大自然,分为湖景房和山景房。房间更把自然搬进了房里,每个房间的墙面都有一个落地的垂直绿墙,墙上种植着各种绿色健康的植物,仔细观察,还会发现星星点点的荧光灯缠绕其中,原来这些荧光灯在晚上打开后,不但如同萤火虫般的浪漫,也兼顾绿色植物呼吸作用提供氧气的养生之道。
把山水种进浴室
每个浴缸设计就如同露天温泉,虽然是在室内,但是围绕在一圈迷你的值被中间,这一方洗浴空间被布置得像一个小花园,阳光从挑高两层的屋顶倾泻而下,洒在被绿植包围的大理石深陷式浴缸,以及旁边那株细长的鸡蛋花树上。再抬头仰望,两侧近十米的植物墙被各种耐水喜阴的花花草草覆盖,大自然就这样被请进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