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自娱自乐”

来源 :新电影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googto0726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李欣是个上海人,拿上海说事,对他而言,应当是种顺其自然。上海是有两面性的,一面是中国,一面是世界。从李欣的[谈情说爱]、[我血我情]到[花眼]。我们可以看出,李欣钟情的是国际化的上海,那些入骨的闲愁仿佛真把它当作正经事,才不会辜负柏油马路上婆娑的身影。现在,他在鼓捣一部叫[自娱自乐]的新片,从表面上看,这个擅长爱情与城市题材的聪明的上海人将由这两大主题破茧而出,去尝试全新的内容——讲述一群农民拍电影的故事。然而他告诉我这还将是一部李欣的电影。
  
  关于[自娱自乐]
  
  □:[自娱自乐]男主角是尊龙,但这似乎是一部农村片,而尊龙的气质好像是比较贵族化的,神秘的。
  ■:其实是两个问题。首先它不是一部农村片。
  □:但尊龙的角色是一个农村的文化干部啊!
  ■:尊龙身上的确有一种气质,他所有的电影里都有这样一种气质。所以一般导演在选这种气质的演员的时候,都会考虑尊龙。尊龙在演皇上之前,当然他也没有当过皇上,只是因为他有这样的气质,或者形象。但尊龙是个好演员,他是个好演员他就一定能够变化。当然,这个变化的难度会比较大,这需要沟通。在我看来,我们这部电影的男主人公跟尊龙本身具有的东西是一致的。唯一不同的是他生活在那样一个环境,而尊龙生活在好莱坞。这是尊龙自己提出想演这出戏,他可能看到了这个剧本的梗概。我们收到这个信息之后,也犹豫过。考虑了很久以后,我觉得可以,挺好。
  □:尊龙是否表示过他接拍这部电影的具体原因是什么?
  ■:我觉得一个演员在选择一部电影的时候,首先是这个剧本吸引他,这个故事吸引他。这个剧本创作的环境可以使他有把握在其中游刃有余,或者叫畅游吧。可能他愿意接受这个挑战,或者这个挑战的刺激,所以他向我提出这个要求。
  □:故事的原型就是那个曾经上过《东方时空》和《实话实说》的那个江西农村的文化干部拍电影的事吗?
  ■:对,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事。我4年前看到这篇报道之后,第三天就带了几个人冲过去了,跟他接触,在那边住了一段时间,还把他请到上海,再接触,再谈,再看他的片子,甚至到他的片场去看。当时我带去江西的同事有的后来退出了,因为他们觉得这部电影似乎很难拍,更应该做一部记录片,或者地下(电影),或者那种非职业的方式。这些方式当然都可以,但还有其他的方式。但是别人问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的时候,我说我不知道,我在想。
  □:你是想表达一群人被电影改变的状态吗?
  ■:我不是想表现电影的发展史,只是他们凑巧碰到了电影的发展史或者说电影技术的一些问题。当然,这对我个人而言是蛮吸引人的,但我绝对不会把它拍成(一群人)发现电影的过程。只是这样一群人,在我看来,更多的是跟理想有关。
  


  □:能不能理解成“电影”对一群看来跟电影毫无关系的人的日常生活的一种改变?
  ■:他们是恰巧碰到了电影,如果他们要造一架飞机的话,那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在这部影片里是否会有类似[惊声尖笑]那样对一些经典的电影片段进行无厘头式的模仿或调侃?
  ■:有一些片段不是说我要去模仿它,因为对于这样一群人来说,他们可以看到的东西,无非是电视台播放的电视剧,还有就是大街小巷可以买到的盗版。那些优秀的影片他们肯定也看得到。他们如何来判断好和坏、美和丑,肯定有一个范本告诉他这是对的。那么他跟它(这些影片)学习的话也是合理的。
  □:你过去电影给人的感觉有较好的商业触角,像[花眼]、[谈情说爱]好像是特别针对都市年轻人的。这部[自娱自乐]有没有预先设定为那一部分受众拍摄?
  ■:我从事这个行业有十几年的时间,我也经历了很多的过程,我也想把我所学到的,所悟到的东西全部呈现出来,无论你看得懂,看不懂,只要我觉得过瘾。我也经历过这样的一段时间,我觉得这很正常,而且这种冲动也是非常可贵的。但随着年龄的增大,你可能越来越藏起来。做到现在,我觉得这只是一个职业,你的任务、你的工作最大的快感就是跟别人分享。你不见得要去教育别人,你在分享的时候不见得别人会接受,这就是影片票房的问题。但我觉得你抱着这样的思想去做可能会比较合适,因为电影毕竟还是一种产业,不是纯粹的个人化的艺术。其实电影的商业和艺术根本没有必要分开,也不会分开。我自认为我可以拍艺术片,也可以拍商业片。一个对艺术实验很有兴趣的导演去做一个故事情节非常饱满的、常规概念的商业片可能会很有趣。
  


  □:[自娱自乐]希望面对的观众是哪一类人呢?
  ■:应该说这部电影的故事比较厉害的一面就是它应该适合所有的人。
  □:那你在策划这部电影时具体的商业性的考虑是什么?
  ■:这部电影不会象[花眼]那样在故事情节上显得那么不饱满,有一些苍白的感觉,它的故事性非常强,但你最终会发现它还是一部李欣的电影。其实我也一直在看我在做什么电影,比如我刚刚提到的理想、梦想成真的问题,似乎结局是一个大团圆的故事,人人都可以实现梦想。虽然这在我看来是不真实的,但它是快乐的。《花眼》可能也有这样的意味在里面。这个片子也是一样,虽然它很热闹、很喜庆,好像所有人都很快乐,而我们看了这部电影我们是否快乐,到底谁的快乐更好?虽然它的故事性非常饱满,观众可以跟着故事走。你可以看到他的爱情也实现了,戏也拍成了,解决了所有的困难,但还是可以看到跟我过去的电影有一丝相似的意味。
  
  关于电影态度
  
  □:[自娱自乐]描述了农民用DV拍电影的情形。你认为DV普及后,对中国电影将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电影似乎从圣殿走向了民间,会不会削弱它的魅力?
  ■:首先这是一件好事,对中国电影来说是好事,对生产DV机器的厂商来说也是好事。中国电影不光需要DV来影响。我觉得这一现象可惜出现得稍微晚了一点。
  □:那你觉得它应该什么时候出现?
  ■:这我不知道。虽然它将会带来很多负面的东西。我不知道电影是否是一种神圣的东西,在我看来它只是一种职业。可能在从事这个职业的人看来,它具有一种神圣性。DV好的一面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去碰它,拍它。你可以发现很多非职业的创作者的想象力比一些职业的(电影人)还要好。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DV对中国电影肯定有促进作用。但千万不要以为DV将进入市场,它可能只是在一些爱好者之间流传。因为,电影还是一个工业的制作过程。DV只是一个手段,而电影是一个需要很多人去分享的梦。
  


  □:你在电影中特别偏爱、特别渴望表现的情感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让你满意。人生苦短,但你可以通过你的想象、你的思想来延长肉体的生命。其实任何的快乐和痛苦都是你想象出来的,你不想就没有了。花哪儿都开着,你可以看也可以不看。但不是说你不去看它,它就会消失,它是客观存在。现实的凄凉和痛苦也是客观存在,虽然有一部分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这是很矛盾的东西。这种矛盾的东西落到实处,就是用一种爱情或者亲情的方式表达出来。因为人在没有生存的困惑之下,只能瞎想。如果现在有一次搏杀,有一次战争的话,你会来不及想这些事情,你的肉体受到了威胁,你的想法就会完全不同。当然,你肯定不停地在成长,你想表达的东西,你表达的方式又会不一样,但最起码它是真诚的,虽然有时它是不成熟的。虽然生活中有奇奇怪怪肮脏的事情,比如我们刚刚谈到的拍DV的一些年轻人喜欢把生活的这一面呈现出来,认为这样才有力度,残酷的人生嘛!我认为这只是一方面,不见得是全面的。当然也不排除个别人有一些私人的目的在里面,因为拍这样的东西会很快引起别人的关注,因为太残酷了。可能我喜欢的那一面在某些朋友看来可能带有童话的色彩,会让人觉得比较简单。我想我也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是因为它是真的(我才去拍它)。虽然可能在今天看来是真的,将来会被我自己推翻。但,最起码我将我的这部分东西拿出来给人看了。
  □ :那你觉得一个有力度的电影应该是什么样的?
  ■:力度这个东西也是蛮虚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我看什么电影都容易感动,哪怕大家对它的评价很差。比如《我的兄弟姐妹》,不管别人怎么说它,还是有些东西会让我感动。我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但是也挺好,最起码让你的眼泪带着你的毒素出来了,对自己还是有好处的。其实“打动人”的概念是一个综合的概念,如果你的题材正好选择了一个比较大的事件,这个事件又是全人类所关心的,那你就已经“投机取巧”了;如果你选择了一个最普通的,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或者他们也是那样困惑的题材,那你就已经占领了他们的心灵,关键是你是不是能做得很好。是否能够打动人还跟每一个(看电影的)个体有关。作为一个电影人而言,打动人的最重要的因素一个是你的真诚,第二就是你的技巧。做电影是需要一些运气的,运气是很重要的。导演在现场更多的是一个船长,要管很多日常的工作,跟文字和影像没有关系,但你必须要做。你必须天生有一种领导的才能,当然这也是慢慢才积累起来的。但你必须有一种魅力,让所有的人都跟你一起工作。导演的魅力就是要像挤牙膏一样挤出所有部门所有人的能量,就是要制造一个环境让他们觉得电影真伟大,最起码让做电影的人感觉这是在做一场梦。
  □:毕业以后很长一段都在拍广告,一直无缘拍电影,曾觉得失落吗?
  ■:没有失落。我觉得这都是安排好的,你不拍(电影),你就先用摄影机去拍其它东西,而且你可以很快地得到一笔钱。这个钱让你在某种方式上会有一些改变,最起码你可以不用再坐在面馆里想问题,可以去咖啡馆。当然这只是个小例子。广告的收入实在太快,而且太高,跟电影不成比例。所以很多做电影的都去拍广告,我觉得这不太正常。包括现在做电视剧的收入也比电影多,而且多很多。所有演员碰到我都说想拍电影,哪怕钱少,这让我听了特别感动,同时觉得蛮难受的,为什么拍电影挣不到钱?这可能就是中国电影的现状,我相信会改变的,很快会改变。
  □:似乎我们描述那种对电影的执著有一种固定的模式:为了电影一无所有,但决不肯向商业化妥协。但你好像在这方面平衡得挺好的:如果没有电影拍就去拍广告,然后赚了钱再来坚持自己的电影梦想。你如何评价前者的这种永不妥协。
  


  ■:这个时代已经不会再有那种为了理想坚韧不拔的硬汉了。那样是让时代来适应他,而不是他去适应这个环境。理想不灭不等于你完全不可以改变你生活的状态。你可以去拍广告,因为电影本身也是商业的东西,当然广告是纯商业。你去拍广告并不代表你失去什么,最起码你还可以用摄影机。
  □:你曾说过,电影对于你而言是一个比较恰当的表达方式,而不是用其他的方式,比如写作,来表达自己?
  ■:其实我也没有想过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以后我在这上面会不会发生改变,但我一直觉得每一个人到这个世界上来是有任务的,你不见得现在就知道你该干什么。最起码上帝给了你一些能力,比如科学家发现真理的能力。所以上帝也给了我一些能力去做该做的事情,当然我会努力去做。任何东西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可能就像你说的,爸爸是导演,妈妈是老师(这是我最熟悉的两个职业),老师多辛苦啊,导演还可以看内部参考片。我肯定要选择这个比较自由和放松的状态。但这个理想并不是很明确地在很小的时候就确定了,只是知道自己作文还不错,经常可以在全班站起来朗读,而其他的功课都比较一般,比较差。
  □:你遭遇过创作的瓶颈吗?不再有某种想要表达的欲望,来自生活的体验和灵感变得麻木了,有过吗?如何解决?
  ■:(拍电影的)兴趣一直有,但也会有困惑的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种时候经常会崇拜所有的电影,看谁的电影都好。我觉得就是让自己不要老是处在一种很拽的,老子天下第一的状态,有时感觉自己就是一孙子。应该是这样的,其实你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不就是一个具备这种能力的人嘛。我很庆幸,自己能从事这一行。
  
  关于电影的上海以及上海的电影
  
  □:电影学院毕业以后,为什么选择回上海,而没有留在北京?
  ■:我不会留在北京。虽然我很喜欢北京的创作气氛,我也可以去欣赏北京的文化,但我更想做上海的一些东西,因为我太熟悉这个地方,我对这里的感情是很难说清楚的。的确北京机会比较多,讨论的人比较多,表现的种类也会比较多一些,这对电影、对艺术发展很好。上海的确(这种东西)非常少,除了一些所谓的先锋的东西。但我觉得这个现状很快会发生一些改变。我在纽约的时候,觉得纽约跟上海很像,就是都没有自己的文化。但纽约每天会诞生很多新的作品。纽约有很多艺术家就是在那儿混,我觉得上海也应该走到这一步。因为有很多不是上海人的人到这儿来,而且电影和艺术是需要一拨人在这儿做的,不是一两个人的事。
  □:如果有机会再拍一个关于上海的电影,你觉得最能代表上海的影像有哪些?
  ■:最能代表上海的肯定不是某一个建筑,你很难用几个字去准确地概括上海特有的东西,包括上海人的性格。我很难跟你说现在我要用这个角度、这个机位来拍摄某一个具体的东西。而且我好久没想这个问题了,我也怕自己陷入一种非常区域化的创作方式。我觉得一部好的电影不光能代表你喜欢的这个城市,而且是能够让其他城市的人也能够接受它。我非常有兴趣去做这样一件事情(拍一部关于上海的电影),我觉得还是要到一定的年龄我才能够更清晰一些。
  □:你看过的电影里面最能表现上海味道的是哪些电影?
  ■80年代的《大桥下面》(等一些电影)就有上海的那种市井气息,90年代初到现在已经没有这样具备上海特性的电影了。旧上海的老片子,也很好。那个年代,上海是中国电影的中心,所有的人才全在上海,在这样一个殖民文化的城市里又有一群人在做这样的事情,所以那时的电影无论从市场还是文化,都是很有力量的,可能更能体现一种城市的概念。所以你说上海味道的电影可能更多的是那个时候的电影。
其他文献
这话是不会错的:陈凯歌是个矛盾重重的人,你对所有艺术家(搞艺术的)都可以这么撕碎了再拼贴起来看;他有上升到民族与文化的大我的困境,也有精微到欲望和隐私的小我的谜团。比如你看[霸王别姬],那里有把一个世纪的芸芸众生、家国风云当作一场戏看了演了说了的陈凯歌,那纵然不是“背负青天朝下看”的指点江山,也是“阅尽人间春色”的沧桑谈笑,那把一个深远壮阔的史诗视同掌上之纹的气度魄力,倒很像一个精神上始终站在昆仑
期刊
看片之前,我们就已经感觉到田壮壮的[茶马古道]似乎有一种“人文地理”的味道。在拍摄这部纪录片的时候,田壮壮和他的整个摄制组都被大山和生活在这些大山里的人震撼了,这种震撼经由短暂的沉淀,变成了一种使命感——这东西(比如说滇西马帮)要是有一天突然彻底没了,这样的一个延续的历史突然断掉了,就像一条河流到沙漠里头突然消失了一样,那将不仅是一个个人情感上的损失,在文化上也是一个重大损失。当然田壮壮是不会这么
期刊
王小帅在电话里说他很忙,真见到他,倒是一副悠哉的样子。见到我们,一时还没了状态,弄得我们也有点紧张。实际上王小帅还是很亲切的,包括这种紧张。果然,还没聊几句大家就全都卸了包袱,就像在酒吧遇到一个朋友的朋友,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王小帅工作室里,放了一些旧式家俱和风车。还有墙上,按文革时的风范,红底黑字地写了六个大字“人民电影公社”。不知道这是王小帅的后现代,还是王小帅的理想。    我对人的异化感兴趣
期刊
莫言:《白狗秋千架》是一部关于命运的偶然性、不确定性及探索性的小说。  霍建起:[暖]是一部带着追忆往事的情怀及淡淡哀愁的电影。  故事:夏末秋初,林井河从北京回到阔别10年的家乡。在桥头他遇到初恋情人——暖,这是个让他不敢再见又不曾忘怀的人。暖的平静刺痛了井河,他决定推迟回城的日期。  昨天并没有走远。那时的暖漂亮出众,能歌善舞,在村里人看来,暖迟早要离开农村。很多年轻人,当然也包括井河,都喜欢
期刊
我们这些对摄影一窍不通的人,会经常提到顾长卫这个名字,就像半文盲对“三国”的兴趣一样。当那些逆光、侧光、顶光从银幕上流泻下来时,深知它不仅仅是在讲述,而是在与我们分亨一种我们既熟悉又陌生的精神生活,是美术的、文学的、音乐的,更是电影的。我们为有他这样的同胞,或这样的同类而感到骄傲。我们为此可以满怀欣悦地行走,并目视前方。好了,连续多日来的热盼,终于在我们离开安阳前的最后一晚,与顾长卫面对面坐了下来
期刊
□ 记者/尚可、博乐、肖铁  □ 采访摄影/张议元  □ 剧组摄影/王小宁    田壮壮从那堆了半房子书的屋里出来,穿着件老头衫,我们不能把穿在他身上的那个东西叫T恤,脚上是薄底布鞋。尚可后来说老田这样子让他立即想起松花江畔早市上一个卖鱼的熟人。他就这么出来,打量我们的眼神好像我们是来偷东西的。  进了他的屋,看见一个柜子上放了一摞吴清源(日本围棋大师)的图书。“你这是干嘛呢?”  “我这是要给吴
期刊
一个所谓的喜剧    这位冯小刚是个无法复制的楷模,那里边周旋于是非的智慧,平衡于上下的韬略,提防明枪暗箭的辛苦,承受浅薄误解的委屈,必定不堪回首。  这位冯爷其实一直在斗争,几乎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喜剧是他表象外的圆滑的适应,是他向制高点发起总攻前的历练热身。  临去之前,我说我对这位冯爷的访问是不用准备的,或者说我用两手捧成个碗,说几句话,如果不出我的意外,他就能把心吐我手里。  8年前(8是个虚
期刊
任何极端的、攻击性的都是我很排斥的东西,比如说暴力,它其实是有一种调情性的,它用一种很奇怪的暴力来取悦大众,来勾引大众。任何勾引大众的方式,不管是什么形式,我觉得都是特别没劲的……  赶到青年电影制片厂贾樟柯的那个半地下室的时候,他正在会客,一看那气质,大约是艺术青年,两个。见我们来了,他们准备告辞,临走前拉贾樟柯合影,背后的墙上是他那几个电影的海报,没怎么认真裱,但是大,难得一见。  贾樟柯烟瘾
期刊
陆川不是那种热情的人,面部表情变化很少。可能是年龄相近的原因,我直觉他是那种外表斯文平淡,真遇事,会特别暴烈。这次谈话,印证了我的想法。这样一个跟我坐在酒店咖啡厅里的、穿着得体休闲西装搭配黑色衬衣的高瘦男子,是可以这样悠闲讲究地呷着加奶的现磨咖啡,也可以激动起来带着一帮人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猫上四个多月,拍部个力争与众不同的电影,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彻头彻尾地干一次体力活。    只剩一口气    
期刊
>> 某日,冯小刚工作室。   我们坐下等主人,看一些[手机]的宣传材料。我们想象不出这片会怎么拍,片名的着眼点很小,但材料透出了个轮廓:它要说的事可够大,甚至可能大得可怕。   刘震云先到,人透出些闲散。坐下就和女孩子逗:  “这电影要是成功了呀,那是剧本好,你知道剧本很完美;电影要是坏了,那跟我的剧本没关系,电影是导演的艺术么!”   正笑着,冯小刚进来了,比上次看着精神,与刘震云一照面,俩人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