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巴基斯坦:用倔强征服48公里无人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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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本全视角的旅游杂志,我们绝非仅仅偏重独自出行的背包一组。与家人爱侣出行,携好友同事游历……都是我们关注的题材。但是本期,我们还是选择了两位孤独的“行者”——一男一女。一位来自广州,一位来自成都,一位在巴控克什米尔用女人的倔强征服48公里无人山路,一位在墨脱山区用男人的坚忍历尽多次生死磨难。
  独自上路本身就非常人所能,偏偏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自虐”式的徒步。这举动哪怕带有不可复制的完全个性,依然让我们肃然起敬。
  而真正看完他们的故事,你会发现:他们其实并不孤独,因为身边没有旅伴心中却有快乐同行;他们其实并非自虐,因为他们是用这种方式表达对生命的敬爱。
  
  在铺天盖地的苍蝇中入睡
  
  捂着发烫的屁股在巴基斯坦时间20:00到达斯卡杜。见到马路四周如潮水般涌来的车辆,人马上就精神起来。嗅嗅周遭的空气,不像印度,没有难闻的气味,只是夜幕刚刚降临的小镇半空中,笼罩着一层灰色尘土。
  这里是登山者的乐土,所以集中了数目众多的高山探险公司,可提供徒步、探险旅游以及登山协作服务。一般都是Package,即付费者从踏入巴境内后的所有食宿及交通都由这些公司负责。
  天色已晚,街上亦没有路灯,越走越荒芜。20分钟之后,同行的法国小子已经两次拐错路口,在我准备耍赖说不走的时候,马路对面的昏暗处突然有人大声叫他的名字——是他的意大利朋友和登山队小头目。
  晚上,4人一房,大家拿出自己的防潮垫和睡袋席地而睡。再一次感受苍蝇的威力,房间内外到处都是苍蝇,铺天盖地,以至于20℃左右的气温都要开着风扇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和老板谈好价钱(10usd/天),就和我的向导——阿里出发到市区买徒步所需用品。登山公司提供帐篷及防潮垫,我用自己的睡袋,食品还有瓦斯要另外买。阿里像认识整个市场的人,见谁都要先握手再拥抱,然后还要聊天,继而介绍万众瞩目的我——路皆清一色男人,连半个蒙面的女人都没有,更别说我这样的单身女旅行者了。
  再次感受巴人对中国人的热情,不止郑重地和我握手,还不停地表达中国是巴国的Brothers!与我曾经在印度旅行时所受到的精神压力相比简直天渊之别,这里我感受到在任何国家都不曾感受过的友善,作为中国人的自豪感也是空前的。你会相信,如果你需要帮忙,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帮助你。我甚至可以放心地把大包放在街上而跑到其他地方溜达。
  从斯卡杜到Khasumik的吉普天只有一趟,下午2点发车。和法国小子分了手,在车站等了2小时,才终于坐满人出发。一路昏昏欲睡后于19点到达Khasumik。本来以为今天就可以走一些路的,但天色已晚,只好就地扎营。
  
  虽然有止痛片,还是差点掉头不走了
  
  一早起床精神不振,腹部疼痛难忍,居然,“那个”来了。我这两年部在重复同一种厄运,总在最艰苦、最恶劣的环境的旅程中遭遇同一个问题。“必理通”出场了,可背着大包的我还是几乎走不动,20多米的大斜坡,手脚并用走了几分钟。没多久阿里已经消失在我前面。拐一个弯,他又在等我。不行啊,他说,这么走,四天也到不了Shiga。我们只好在这儿等往前去的大卡车,到公路尽头再看要不要请背夫。卡车来了,年轻的男人们都挂在车外,我挤到车厢后,站在一堆妇孺与老人家当中,感觉特别亲切。
  上午8点半左右到达公路尽头,这里已经没有村庄。拉住一个同车的年轻人,请他帮我背包到Shiga,价钱居然要3000Rs,合600多人民币啊!价钱谈不拢,他也无所谓,拍拍手就走了。我再吃一片止痛药,出发。
  10点半到达第一个牛棚,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晒得头晕目眩。牛棚的牧民在水草充足的夏季一直在山上放牧,突然见到一个女孩都很惊讶,拉着我往棚里坐。棚里一片黑暗,只有一点点的阳光从门口处及屋顶投射进来。棚子中间是炉灶,熊熊烈火上正煮着奶茶。屋内清一色五个巴男都好奇地望着我,可惜都不会说英文。奶茶瞬间就端到面前,用一个搪瓷杯装着,上面还飘浮着茶叶,附送杯底、杯边约一打生龙活虎的苍蝇。
  我开始想要不要回去。问阿里的意见,他说“You like is mylike”我说好吧,不走了,回家。他又一脸不愿意。想想也是,没理由山长水远来到这儿就灰溜溜地回去。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找个背夫帮我背包,继续前进,这个钱绝对不能省。
  见我走得辛苦,一路上阿里为逗我开心一见到大老鼠就让我看,最后我看烦了,说,咱们中国也有很多老鼠!阿里骄傲地回答,“你们的老鼠有这么大吗?”他们的老鼠的确是大,像兔子。走啊走,从11:30海拔3800米开始,直到16+00,走到了4500米Thella La垭口前,黑色垭口已在不远处。原地扎营,明天再翻垭口。
  最难熬的一天过去了!阿里说我运气太好了,平常来到这儿都会下点冰雹或者雪,偏偏今天蓝天白云、艳阳高挂。6000多米的雪山一座连座地排列在远处,曹地就在众山之间。一路艰辛全然忘记,这就是高原的魅力吧!
  
  感谢那个倔强的自己,我最终没有放弃
  
  凌晨4点,气温约为10℃左右,太阳已经把远处的雪峰顶照成金黄色。踢阿里起床,他轻轻嗯了一声,又睡了。“阿里——”我在帐篷里凄厉地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效果。为了以身作则,我只好悻悻地率先起床。咦,腿有点痒哟。我知道我又中招了’
  作为一个A型血人,每一次到第三世界国家旅行我都会被臭虫咬得一身疱,以为这次睡帐篷会没事,结果还是中招。翻起衣服检查一下,小腿肚子一直到膝盖、腰部一圈还有脖子和肩膀无一幸免。后来下山后统计,50个带血水和脓的疱疱吧,不多。
  之前了解过,这天必须尽早地出发,因为这一路没有一点遮阳处,最好能在太阳最毒的14:00前到达Shiga。我们4:45左右出发,一出发就上坡。垭口已经近在眼前,200米的上升,只走了半个小时。
  如果今天我一定要回Skardu,就必须在下午4点前到达Shiga。从4700米到3600米Deserpa,8公里左右的急速下山路,只用了50多分钟。因为走得太快,我感觉到左右脚的第二只脚趾剧痛,还有点湿湿的,不知道是血还是汗。不过经验告诉我这个时候绝不能查看,不然看到脚受伤就走不动了。到Deserpa有一个牛棚,当然又是奶茶和新鲜牛奶款待。他们太久没有见女人了,我一直就受到优待,真是不好意思。
  接下来,就是没完没了的缓缓下山路。气温瞬间升至25℃左右,穿着锋衣的我内里已经在下雨了。太阳直射下人有点晕,很想中暑晕倒,可是偏偏不晕。每隔半小时就问阿里什么时候到,阿里说很近啊,还有半小时吧。半小时又半小时,我不停地骂阿里骗我,靠!你们走得快的人就是爱骗走得慢的人。
  终于,看到人间烟火了。先是杏树、苹果树,接着是巴国民居、水渠,最后,我看到几个学生!在没树没草的山上呆了两天,像忽然闯进了一个世外桃源,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马路边居然还有商铺。连忙进去将芒果汁、可乐之类都喝了个够。不一会儿,冲进一伙晒得黑黑的亚洲男人,他们是韩国登山队的,连登了几座雪山,刚刚从K2大本营回来休整,正准备回Skarduo捎上我和阿里行吗?当然可以看我,说是徒步,又蹭车了!
  后来,他们还盛情邀请我晚上到Skardu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吃饭。尽管肩膀肿了,全身毒疮,脚底有水泡,两个脚指头也通红且肿得两只小猪头一样,我还是坚持去把饭也蹭了!那是我在巴国吃的最丰盛的一顿,现在还在回味呢!
  回望这艰辛路,庆幸自己没有在最后一刻回头,对心底里那个倔强的自己,我又一次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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