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量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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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野》第8期刊登署名文章说,周末看朋友圈,一位新爸爸在吐槽,说是带九个月的儿子去例行智力检测,让这位爸爸郁闷的是,那位专家不过是和儿子玩了五六分钟,弄个豆子让孩子从桌上捏起来左手交给右手右手再放到小瓶中,儿子大概是不大理茬儿,结果就弄出了个“智力一般”。
  事实上,在今天这样一个科学时代,“被测量”早已是我们每个人前世的命定。同时也产生了一种隐形的“测量权”与我们一生相伴。这位朋友之所以格外纠结,是因为那个测试贴着一个“智力”的标签,也正缘于此,有关智力的测试,在很大程度上就成了决定我们命运的权力。由于它本身也存在着诸多合理之处,这个社会或许不愿也无力收回这一武器,但能够改变的是对其锋刃伤人的防范,特别是那些手里握有这种权力的人。从摆弄豆豆的儿科医生,到教给孩子第一个汉字的启蒙老师,以及能够以任何一种正式测量对他人进行评判的评判者,确实都该认真想一想,自己手里的那种一般不太被称作“权力”的权力,也有一种隐形的可怕锋刃。比如,当一个教师给一个孩子贴上“差生”标签的时候,这种“权力”就暴露出了它最为残酷的一面:对人生希望的摧毁。即使,它带来了激起或强化一个人倔强自尊或超越努力的副产品。
  科学其实远不像人们想的那么强悍。比如,要深究起来,为何抓起一个豆豆放入一个瓶瓶,就能代表九个月孩子的“智力”,不仅那位专家未必说得透,即使回到这种测量的最初发明,也有很大的偶然和局限。“科学”真正的力量,在于意识到自身的边界,而不是傲慢地一统天下。归根到底,精神健全的养成,不是测量机器的预定,而是在一种细微而审慎的呵护与对话中,依靠时间的积累,慢慢地生根与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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