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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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心底里讨厌火烈鸟安安。只因她是火烈鸟。
  “傻啊!你也是火烈鸟。”有时候我也讨厌巫女雪。因为她能看穿我的心思。
  “才不是……”安安是巫师从人间带回来的火烈乌。而我是魔法世界里的“各种蛋”孵化出来的,我和这儿土生土长的鸟儿一样,属于“各种鸟”。
  人间的种子生活在土地里时,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植物,在这儿。各种蛋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鸟,不同的是,种子“出生”之后就知道答案,而我们,到成年时才固定形态。
  最初我是一只鹧鸪,后来成了麻雀,长大一点后成了黄雀。现在我长出了火红的羽毛,我想我会成为一只朱雀,但是人们告诉我,我和安安一样,是一只火烈鸟。他们都不相信我会成为朱雀,但我知道我会的。
  只因我相信我本来就是朱雀。
  这条路很难抵达,它不像我从麻雀变成黄雀那么简单。我需要学习各种各样的鸟语和鸟歌,走各种各样的鸟步子,摆各种各样的鸟姿……我也的确好好学了。
  安安曾在人间生活,她说人间有一个词叫做“闻鸡起舞”,是用来形容一个人十分勤奋的。我想我是它最好的代言人。
  不仅如此,每天太阳老头还在打瞌睡的时候,我就和公鸡对唱山歌,当月亮上班的时候我还在和猫头鹰学习扭秧歌。
  一天,一月,一年……我一直一直有声无声地努力着。
  朱雀在人间只是一个传说,但在这儿,我知道它是我失散多年的大哥。
  “我说鸟啊,何必呢……火烈鸟挺好的嘛。红红火火多喜庆!”这样的话雪不知道对我说过多少回了,我时而觉得她是不想给我太大的压力,时而又认为她不够关心我。我是她的神鸟,这儿几乎每个巫女都饲养“各种鸟”(我们成年之前都统称为各种鸟)。我知道她也希望我能够变成朱雀,我还记得我从鹧鸪变成麻雀的时候,还是小屁孩的她是多么高兴。
  “我想成为朱雀,很想很想。我还有一个月才成年,可以的,你说是不是?”但我很清楚,一个月内没变化,我就只能是火烈乌了。
  “我知道。”她喃喃道,“我还想成为出色的巫女,可……”
  她只是希望着而已,但我知道她并不喜欢巫术,她喜欢占卜术。她能感受到我的着急和难过。我亦能知晓她学习占卜的快乐。
  雪也在努力地实现梦想,但梦始终是梦而已。其实这是她妈妈的意愿,她想让她高兴,哪怕自己不快乐。鸟似巫女型,我也不快乐,但我不快乐的是我没能实现属于自己的愿望,而我已经很努力了。
  各种蛋是由小巫女用法术帮助蛋孵化的,雪就是帮我的人。我从出生开始就陪伴在她身边,或许她的努力没有人知道,但还有我——还有鸟知道。而我的付出,她也同样看在眼里吧。
  “不用勉强。”她说,“哪怕你从火烈鸟变回鹧鸪我也会疼爱你。我只希望你快乐。”
  我歪着脑袋,“我也希望你快乐。”于是我努力地让自己变成朱雀,你会因我的快乐而快乐,同时,我希望你可以自豪地说,看哪,那只朱雀是我的神鸟。
  “看哪,这只火烈鸟是我的神鸟——这样也挺自豪。”
  “看哪,那个出色的占卜师是我女儿,这样同样能够让我自豪。不是只有鸟才看到你的努力。”我忘记说了,有时候我也讨厌雪妈妈,她喜欢偷听我和雪聊天。
  努力过了,哪怕不成功,也无怨无悔了。是吧?
  “当然!”我想雪还可以成为一个读心术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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