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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对河南省C镇的田野调查发现，农村基督徒在政治知识上的获取及准确度都不足，政治情感态度出现分化现象——对中央政府的信任和好的感官和对基础政府的不信任和不好的感官，政治效能感较差；政治关注和政治参与不高。总体而言，农村基督徒的政治心理呈现出内缩—超越的显著特征。
关键词：政治心理；政治知识；政治情感态度；政治行为倾向
注：基金排版时候不要删除。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农村基督徒政治认知的社会-文化-心理机制研究”（13CSH073）的相关成果。
一、前言
随着国家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落实， 基督教近三十年来在中国的发展尤为突出，群体规模快速增长，自1996至2010年就增长近3倍[1]，以至于Lambert在《中国千百万基督徒》就乐观地预见“如果以现在的增长率继续发展，那么将来的一二十年中国将取代美国成为基督徒人数最多的国家”[2]。就发展区域来看，基督徒主要集中在农村地区，农村信徒的总体数量已占全国基督徒总数的80%左右[3]。基督教在农村地区的迅速发展，在社会管理领域引起广泛的讨论。而农村基督徒政治心理的现状与特征如何，则是理解和更好处理这一现象的基础。目前，就中国基督教研究的对象看，已有的心理研究大都以城市和大学生作为研究区域和对象，对农村基督徒政治心理的关注远远不够，迫切需要相关研究。
国内基督教基本上是以乡镇教会为基层管理组织，下面各个村庄通过它而有机地联系起来，故而乡镇一级是调查基督教信仰的合适场所[4]。C镇地处S县南部，距S县县城105公里，总面积556平方公里，辖26个行政村，381个村民组，517个自然村，1.4万户，5.6万人，是S县南部的农业主产区和人口聚居地。C镇与许多中国广大的乡镇具有较大的同质性，其在经济政治环境、社会结构、文化方式以及村民心理上相似程度较高，能够代表中国农村共同的类型或模式[5]，这也正是C镇田野调查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普适性的保障，由此可以了解到当前中国农村基督徒政治心理的状况。
政治心理作为政治文化的主要组成部分，主要分为政治认知、政治情感态度和政治行为倾向三个维度[6]。其中，政治认知包括公民的政治知识水平，情感态度包括政府感观、政治信任和政治效能感，行为倾向包括对政治的关注以及公民的政治参与。
二、基督徒政治知识状况
政治知识指公民对政治事务基本运作规则的认知，主要包括对职位人物的认识、对政府体系制度和对最近政治资讯的了解。在对职位人物和政治资讯的认识上，农村基督徒呈现出“两端强而中间弱”的特征，即对国家领导人和国家大正方针政策有较高的认知度，对与自身利益直接关联的镇村（乡镇-村）政治也有一定的了解，但对省、市、县一级的政治信息不甚了解，存在较大的落差。其中，农村基督徒获知国家级政治信息的准确度最高，这主要是因为随着我国政治信息公布日益快速化和多渠道化，电视广播等传统媒介对国家政治信息的重点关注以及滚动重复播放的形式，使农村基督徒对国家级政治信息的获得更为便利、更为直接。在中间各级政府信息获知上，基督徒对省市领导人和相关政策最不了解，对县一级的政治信息略好一些，这一方面是因为中间各级政府和农民的切身利益并无直接相关联，另一方面则是中间各级政府的信息传播的主要渠道为地方电视台和报纸，而这些渠道是农民并不关注的。农民不会花钱订阅报纸，对他们而言，赚钱致富是生活的主要目标，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关注政治这一上层建筑，经济水平不高限制其政治心理活动的内容和水平[7]。地方电视台播放新闻的时间一般为新闻联播前后，尽管这一时间段内农民多数在家，但他们喜欢收看的节目多为电视剧和娱乐节目，很少有人收看地方新闻节目。和中间各级政府信息不同，乡镇一级政治信息获取不足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农民和农村基督徒的主动性和关注度不够，而是这一级政治信息缺乏有效的传播媒介。
对政府体系制度的了解程度，地方基督徒和当地农民一样十分匮乏。在他们看来，信徒“是专一信神的，国家的事咱不过问”，“那是属人的事，咱只说属神的事”。在基督徒中，男性政治知识要好于女性，这是因为农村地区“男主外，女主内”的观念至今仍然存在，认为女性的责任就是照顾家庭和孩子，其全部精力都在家庭上，对政治的关注和兴趣就少。
三、基督徒政治情感态度状况
政治情感态度部分包括政府感观、政治信任、政治效能感。政治感观，顾名思义，是民众对政府的总体印象如何。农村基督徒总体对国家的政治、经济和社会保障感到较满意，认为现在不用交农业税还进行补助、看病国家还能报销一部分。当地一名基督徒就说，“国家现在让老百姓满意的事，一是税减少了，不再交公粮了 ，其他许多税也都不让你出，往年还得交公粮；再一个是政府给咱补贴不少，俺从高处挪下来，每家还发一袋面”。
政治信任是对各级党委和政府的信任程度。在政府信任上，农村基督徒和当地农民一样，表现出“上满下不满”的泾渭分明态度，即认为中央政府确实为民着想，制定的政策好，老百姓拥护；但下面的官员腐败，多是拿钱吃喝、买车，或是送礼，走不正当关系，“现在老百姓就是比较痛恨这么多的贪污腐败，把老百姓该得的好处都拿走了”。更有基督徒直接提出自己的划分标准，“中央、省是好的，但县、乡、市一层层不好”。和农村居民一样，农村基督徒对党和中央政府的权威有较高的认同，但对地方基层政府和基层干部却认同较低。这与地方政府和干部的不作为有关，“中央政策好，地方难落实”的问题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问题，从中央到地方，经过层层机构，政策的落实很容易变形、歪曲，或者由于地方执行人员的素质不够，无法反应政策本身的真实意图，使农民没有享受到政策带来的实惠，从而引起农民对地方政府的不满。
政治效能感包括两种不同成分：其一是个人认为自己对政府有影响力，其二是个人认为政府会对其要求做出反应。总体来看，政治效能感是，农村基督徒在政治情感态度上最为不满的因素。政治效能感的有效调查题目有三个，分别是（1）像我这样的人对政府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影响力；（2）政府官员不会在乎我们一般老百姓的想法；（3）政治有时候太复杂了，不是我们一般老百姓能够明白的[8]。依此对当地基督徒进行调查发现，他们对政府特别是基层政府的办事效率和服务意识不满意。在他们看来，官员的表现就代表了政府的形象，基层官员“不做实事、只知送礼，怎么能令老百姓满意”。这种现状在他们看来正在逐渐得到改善，特别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政府在惩治腐败的工作令他们感到满意。 四、基督徒政治行为倾向状况
政治行为倾向包括政治关注和政治参与两个。政治关注是民众对政治事件的关注程度，总体而言，农村基督徒并未表现过对政治信息的高度关注。农村基督徒老人、女性和受教育程度低多，使得他们倾向于保守的基要主义神学观，注重个人的灵性及其与上帝的交通上，且强调对《圣经》的理解和字面意义。这种倾向使得他们更不关心政治，多持政治冷淡态度。在调查中，当地基督徒较少关注政治信息，平时也很少谈论政治，认为基督徒应该呈现出对政府的顺从，“干部们只是上帝派来管理世上人们，刑罚作恶之人，我们要顺服他们”，“你在这世上生存，受空间辖制，还得听官员的话”。这是因为基督教的教义规定的，《圣经》明确指出，“在上有权柄的，人人当顺服他……当得粮的，给他纳粮；当得税的，给他上税；当惧怕的，惧怕他；当恭敬的，恭敬他”。
农村基督徒获得政治信息的渠道仍为传统方式，多为广播电视、他人转述，信息的准确度和信度较差，这主要与农村基督徒的构成息息相关。农村基督徒一直以来就以“三多”（老人、女性和受教育程度低的占多数）为主要特征，文化知识和年龄成为制约其信息渠道多样化和准确度的重要因素。相比较占人数绝大部分的老年基督徒，占人数小部分的青年基督徒信息渠道呈现多元化趋势，不仅有传统的电视广播、转述等形式，而且随着地区经济收入的增多，电脑和智能手机也称为青年基督徒信息获得的新渠道。相比较传统渠道，电脑手机渠道使得青年基督徒在信息的获得上更具备主动性和选择性，他们多只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娱乐信息进行阅览，对政治信息关注不够，从而造成在很多政治信息内容的获知上还不如老年基督徒。
和当地农民一样，农村基督徒整体的政治参与水平和能力都较低。调查了解，大约一半的农民没有参加过村里的选举活动，而基督徒则大多数没有参与村镇层面制度化的政治活动。正如在政治情感中的表现，农村基督徒对政府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怀疑倾向甚至出现政治冷漠，在主观上拒绝对政治认知的有意识培养，就会导致对政治活动的心理卷入程度较低，对政治活动不感兴趣，不愿花时间和精力参与政治活动，从而表现出政治参与的疏远和冷漠。
五、结语与特征
通过对河南省C镇的田野调查发现，农村基督徒在政治知识上的获取及准确度都不足，政治情感态度出现分化现象——对中央政府的信任和好的感官和对基础政府的不信任和不好的感官，政治效能感较差；政治关注和政治参与不高，这与基督徒政治参与的意愿和参与机会密切相关。
总体而言，农村基督徒的政治心理呈现出内缩—超越的显著特征。结合访谈材料和田野调查发现，基督徒在政治认知上具有低信息—低表达观点的特点，这一特点是由很高的对属灵生活的向往和很低的认知上的实践结合在一起的。在访问时，当地基督徒对政治性事件表现得并不十分热衷，不少信徒认为这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他们对宗教信仰问题颇为关注，但关系到政治事件，他们便认为基督徒关注的是属灵的世界，政治是属世的事情，不会关注。这一方面是由于农村基督徒对我国政治系统、法律政策甚少熟知，没有机会参与政治活动有一定的关系；另一方面，也与由宗教教义引发的基督徒政治参与意愿不高相关。基督教强调的“出于神、依靠神、归于神”，使基督徒政治心理呈现出内缩—超越式的特点，即不仅表现为低信息—低表达，而且还表现为倾向于借助于祷告依靠超越现实的神圣力量——上帝来解决问题。
参考文献：
[1] 金泽， 邱永辉.走进21世纪10年代[A]. 金泽， 邱永辉. 宗教蓝皮书：中国宗教报告（2010版）[C].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10： 1-17. .
[2] 杨华明. 英语学界关于中国基督教现状研究的若干热点问题综述[A]. 世界宗教研究所基督教调研课题组.中国基督教调研报告集 [C].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11： 537-554.
[3] 段琦. 奋进的历程： 中国基督教的本色化[M]. 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4.
[4] 刘志军. 乡村都市化与宗教信仰变迁：张店镇个案研究[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7： 8.
[5] 费孝通. 重读《江村经济·序言》[J]. 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1996， 4：4-18.
[6] 万斌， 章秀英. 社会地位、政治心理对公民政治参与的影响极其路径[J]. 社会科学战线， 2010， 2： 178-188.
[7] 韩广富. 论贫困地区农民的政治心理对新农村建设的影响及对策[J]. 长白学刊， 2007， 5： 45-48.
[8] 李蓉蓉. 海外政治效能感研究述评[J]. 国外理论动态， 2010， 9： 46-52.
作者简介：徐凯（1978.12——），男，36岁，汉族，河南镇平人，洛阳师范学院讲师，研究方向是文化与认知、宗教与政治心理学。
关键词：政治心理；政治知识；政治情感态度；政治行为倾向
注：基金排版时候不要删除。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农村基督徒政治认知的社会-文化-心理机制研究”（13CSH073）的相关成果。
一、前言
随着国家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落实， 基督教近三十年来在中国的发展尤为突出，群体规模快速增长，自1996至2010年就增长近3倍[1]，以至于Lambert在《中国千百万基督徒》就乐观地预见“如果以现在的增长率继续发展，那么将来的一二十年中国将取代美国成为基督徒人数最多的国家”[2]。就发展区域来看，基督徒主要集中在农村地区，农村信徒的总体数量已占全国基督徒总数的80%左右[3]。基督教在农村地区的迅速发展，在社会管理领域引起广泛的讨论。而农村基督徒政治心理的现状与特征如何，则是理解和更好处理这一现象的基础。目前，就中国基督教研究的对象看，已有的心理研究大都以城市和大学生作为研究区域和对象，对农村基督徒政治心理的关注远远不够，迫切需要相关研究。
国内基督教基本上是以乡镇教会为基层管理组织，下面各个村庄通过它而有机地联系起来，故而乡镇一级是调查基督教信仰的合适场所[4]。C镇地处S县南部，距S县县城105公里，总面积556平方公里，辖26个行政村，381个村民组，517个自然村，1.4万户，5.6万人，是S县南部的农业主产区和人口聚居地。C镇与许多中国广大的乡镇具有较大的同质性，其在经济政治环境、社会结构、文化方式以及村民心理上相似程度较高，能够代表中国农村共同的类型或模式[5]，这也正是C镇田野调查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普适性的保障，由此可以了解到当前中国农村基督徒政治心理的状况。
政治心理作为政治文化的主要组成部分，主要分为政治认知、政治情感态度和政治行为倾向三个维度[6]。其中，政治认知包括公民的政治知识水平，情感态度包括政府感观、政治信任和政治效能感，行为倾向包括对政治的关注以及公民的政治参与。
二、基督徒政治知识状况
政治知识指公民对政治事务基本运作规则的认知，主要包括对职位人物的认识、对政府体系制度和对最近政治资讯的了解。在对职位人物和政治资讯的认识上，农村基督徒呈现出“两端强而中间弱”的特征，即对国家领导人和国家大正方针政策有较高的认知度，对与自身利益直接关联的镇村（乡镇-村）政治也有一定的了解，但对省、市、县一级的政治信息不甚了解，存在较大的落差。其中，农村基督徒获知国家级政治信息的准确度最高，这主要是因为随着我国政治信息公布日益快速化和多渠道化，电视广播等传统媒介对国家政治信息的重点关注以及滚动重复播放的形式，使农村基督徒对国家级政治信息的获得更为便利、更为直接。在中间各级政府信息获知上，基督徒对省市领导人和相关政策最不了解，对县一级的政治信息略好一些，这一方面是因为中间各级政府和农民的切身利益并无直接相关联，另一方面则是中间各级政府的信息传播的主要渠道为地方电视台和报纸，而这些渠道是农民并不关注的。农民不会花钱订阅报纸，对他们而言，赚钱致富是生活的主要目标，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关注政治这一上层建筑，经济水平不高限制其政治心理活动的内容和水平[7]。地方电视台播放新闻的时间一般为新闻联播前后，尽管这一时间段内农民多数在家，但他们喜欢收看的节目多为电视剧和娱乐节目，很少有人收看地方新闻节目。和中间各级政府信息不同，乡镇一级政治信息获取不足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农民和农村基督徒的主动性和关注度不够，而是这一级政治信息缺乏有效的传播媒介。
对政府体系制度的了解程度，地方基督徒和当地农民一样十分匮乏。在他们看来，信徒“是专一信神的，国家的事咱不过问”，“那是属人的事，咱只说属神的事”。在基督徒中，男性政治知识要好于女性，这是因为农村地区“男主外，女主内”的观念至今仍然存在，认为女性的责任就是照顾家庭和孩子，其全部精力都在家庭上，对政治的关注和兴趣就少。
三、基督徒政治情感态度状况
政治情感态度部分包括政府感观、政治信任、政治效能感。政治感观，顾名思义，是民众对政府的总体印象如何。农村基督徒总体对国家的政治、经济和社会保障感到较满意，认为现在不用交农业税还进行补助、看病国家还能报销一部分。当地一名基督徒就说，“国家现在让老百姓满意的事，一是税减少了，不再交公粮了 ，其他许多税也都不让你出，往年还得交公粮；再一个是政府给咱补贴不少，俺从高处挪下来，每家还发一袋面”。
政治信任是对各级党委和政府的信任程度。在政府信任上，农村基督徒和当地农民一样，表现出“上满下不满”的泾渭分明态度，即认为中央政府确实为民着想，制定的政策好，老百姓拥护；但下面的官员腐败，多是拿钱吃喝、买车，或是送礼，走不正当关系，“现在老百姓就是比较痛恨这么多的贪污腐败，把老百姓该得的好处都拿走了”。更有基督徒直接提出自己的划分标准，“中央、省是好的，但县、乡、市一层层不好”。和农村居民一样，农村基督徒对党和中央政府的权威有较高的认同，但对地方基层政府和基层干部却认同较低。这与地方政府和干部的不作为有关，“中央政策好，地方难落实”的问题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问题，从中央到地方，经过层层机构，政策的落实很容易变形、歪曲，或者由于地方执行人员的素质不够，无法反应政策本身的真实意图，使农民没有享受到政策带来的实惠，从而引起农民对地方政府的不满。
政治效能感包括两种不同成分：其一是个人认为自己对政府有影响力，其二是个人认为政府会对其要求做出反应。总体来看，政治效能感是，农村基督徒在政治情感态度上最为不满的因素。政治效能感的有效调查题目有三个，分别是（1）像我这样的人对政府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影响力；（2）政府官员不会在乎我们一般老百姓的想法；（3）政治有时候太复杂了，不是我们一般老百姓能够明白的[8]。依此对当地基督徒进行调查发现，他们对政府特别是基层政府的办事效率和服务意识不满意。在他们看来，官员的表现就代表了政府的形象，基层官员“不做实事、只知送礼，怎么能令老百姓满意”。这种现状在他们看来正在逐渐得到改善，特别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政府在惩治腐败的工作令他们感到满意。 四、基督徒政治行为倾向状况
政治行为倾向包括政治关注和政治参与两个。政治关注是民众对政治事件的关注程度，总体而言，农村基督徒并未表现过对政治信息的高度关注。农村基督徒老人、女性和受教育程度低多，使得他们倾向于保守的基要主义神学观，注重个人的灵性及其与上帝的交通上，且强调对《圣经》的理解和字面意义。这种倾向使得他们更不关心政治，多持政治冷淡态度。在调查中，当地基督徒较少关注政治信息，平时也很少谈论政治，认为基督徒应该呈现出对政府的顺从，“干部们只是上帝派来管理世上人们，刑罚作恶之人，我们要顺服他们”，“你在这世上生存，受空间辖制，还得听官员的话”。这是因为基督教的教义规定的，《圣经》明确指出，“在上有权柄的，人人当顺服他……当得粮的，给他纳粮；当得税的，给他上税；当惧怕的，惧怕他；当恭敬的，恭敬他”。
农村基督徒获得政治信息的渠道仍为传统方式，多为广播电视、他人转述，信息的准确度和信度较差，这主要与农村基督徒的构成息息相关。农村基督徒一直以来就以“三多”（老人、女性和受教育程度低的占多数）为主要特征，文化知识和年龄成为制约其信息渠道多样化和准确度的重要因素。相比较占人数绝大部分的老年基督徒，占人数小部分的青年基督徒信息渠道呈现多元化趋势，不仅有传统的电视广播、转述等形式，而且随着地区经济收入的增多，电脑和智能手机也称为青年基督徒信息获得的新渠道。相比较传统渠道，电脑手机渠道使得青年基督徒在信息的获得上更具备主动性和选择性，他们多只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娱乐信息进行阅览，对政治信息关注不够，从而造成在很多政治信息内容的获知上还不如老年基督徒。
和当地农民一样，农村基督徒整体的政治参与水平和能力都较低。调查了解，大约一半的农民没有参加过村里的选举活动，而基督徒则大多数没有参与村镇层面制度化的政治活动。正如在政治情感中的表现，农村基督徒对政府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怀疑倾向甚至出现政治冷漠，在主观上拒绝对政治认知的有意识培养，就会导致对政治活动的心理卷入程度较低，对政治活动不感兴趣，不愿花时间和精力参与政治活动，从而表现出政治参与的疏远和冷漠。
五、结语与特征
通过对河南省C镇的田野调查发现，农村基督徒在政治知识上的获取及准确度都不足，政治情感态度出现分化现象——对中央政府的信任和好的感官和对基础政府的不信任和不好的感官，政治效能感较差；政治关注和政治参与不高，这与基督徒政治参与的意愿和参与机会密切相关。
总体而言，农村基督徒的政治心理呈现出内缩—超越的显著特征。结合访谈材料和田野调查发现，基督徒在政治认知上具有低信息—低表达观点的特点，这一特点是由很高的对属灵生活的向往和很低的认知上的实践结合在一起的。在访问时，当地基督徒对政治性事件表现得并不十分热衷，不少信徒认为这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他们对宗教信仰问题颇为关注，但关系到政治事件，他们便认为基督徒关注的是属灵的世界，政治是属世的事情，不会关注。这一方面是由于农村基督徒对我国政治系统、法律政策甚少熟知，没有机会参与政治活动有一定的关系；另一方面，也与由宗教教义引发的基督徒政治参与意愿不高相关。基督教强调的“出于神、依靠神、归于神”，使基督徒政治心理呈现出内缩—超越式的特点，即不仅表现为低信息—低表达，而且还表现为倾向于借助于祷告依靠超越现实的神圣力量——上帝来解决问题。
参考文献：
[1] 金泽， 邱永辉.走进21世纪10年代[A]. 金泽， 邱永辉. 宗教蓝皮书：中国宗教报告（2010版）[C].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10： 1-17. .
[2] 杨华明. 英语学界关于中国基督教现状研究的若干热点问题综述[A]. 世界宗教研究所基督教调研课题组.中国基督教调研报告集 [C].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11： 537-554.
[3] 段琦. 奋进的历程： 中国基督教的本色化[M]. 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4.
[4] 刘志军. 乡村都市化与宗教信仰变迁：张店镇个案研究[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7： 8.
[5] 费孝通. 重读《江村经济·序言》[J]. 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1996， 4：4-18.
[6] 万斌， 章秀英. 社会地位、政治心理对公民政治参与的影响极其路径[J]. 社会科学战线， 2010， 2： 178-188.
[7] 韩广富. 论贫困地区农民的政治心理对新农村建设的影响及对策[J]. 长白学刊， 2007， 5： 45-48.
[8] 李蓉蓉. 海外政治效能感研究述评[J]. 国外理论动态， 2010， 9： 46-52.
作者简介：徐凯（1978.12——），男，36岁，汉族，河南镇平人，洛阳师范学院讲师，研究方向是文化与认知、宗教与政治心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