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摘 要：本文针对不同时代对女性的称谓语和称呼语进行比较分析，探讨了不同时代背景下中国女性社会地位的不同，以及产生这种不同的社会原因。分析发现中国女性的地位在不断提高，男性和女性的社会地位也趋于平等，但称谓语中的性别歧视现象仍然存在。
关键词：社会语言学；性别语言；称谓语；女性社会地位
1引言
社会语言学是一门研究语言与社会关系的学科，主张将语言看作一种社会和文化现象，强调语言与社会的相互依存关系，并由此来探讨语言的本质和差异。语言性别差异向来是社会语言学研究的重点之一，男性和女性不同的语言使用特点受到了社会语言学家的广泛关注，这种不同体现在语音、语调、词汇、语法、会话模式等方面。语言性别差异研究不仅探讨了男性和女性的不同语言模式和特点，归纳分析了女性用语的特点，而且探究了产生这些不同的社会和文化原因。与传统的语言学研究相比，社会语言学的语言性别差异研究从语言与社会的密切关系出发研究语言扩宽了语言学研究的外延，揭示了性别因素与语言变体之间的关系，同时也可以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男性和女性的语言使用的特点，有促进两性之间沟通的实际意义。另一方面，对语言性别差异的社会因素的探究有助于人们建构更为和谐和平等的价值观念和社会人际关系，对促进社会精神文明的发展有重要意义。
称谓研究是有关语言性别差异的词汇研究的一个主要内容。称谓词和称呼语直接反映出了人们的社会地位、身份角色以及人际关系，受到了社会语言学家的关注。汉语有丰富的称谓系统，有大量与女性有关的称谓语和称呼语，在称谓系统的研究方面有着悠久的历史。随着时代的变化，不同的称谓语和称呼语也体现出了女性在不同时代背景下扮演的不同的社会角色和不同的社会地位。本文从《汉语称谓词典》等称谓研究书籍中提取语料，针对不同时代对女性的称谓语和称呼语进行比较分析，探究不同时代背景下中国女性社会地位的不同，以及产生这种不同的社会原因。
2性别与称谓研究
2.1语言性别差异研究
总体来说，语言性别差异研究主要有三个方面：分析并归纳女性用语的特点，揭示语言中的性别歧视现象；比较男女两性的语言使用特点；分析产生语言性别差异现象的社会根源（戴炜栋，1983；王烈琴，2003；杨春，2010）。心理学、社会学、文学、语言学等领域的学者早已注意到男性和女性在语言使用上的不同，但直到1922年OttoJespersen才在他的专著《语言论：语言的本质、发展和起源》一书中对两性言语作出科学系统的描述和分析。20世纪70年代开始，性别与语言的关系逐渐受到西方社会语言学家的重视，并将性别语言作为一种语言变体来进行研究。RobinLakoff（1975）根据个人的体验和观察在她的专著《语言和妇女的地位》中描述并归纳了女性用语的特点，她指出女性用语有委婉、犹豫等特点，主要表现为多用附加疑问句，用升调讲陈述句，使用闪避词等（转引自祝畹瑾，1992）。PeterTrudgill（1976）在他的作品《社会语言学导论》中提出语言的性别差异“是社会差别带来的结果”，他认为之所以会有语言性别差异是因为男性和女性有不同的社会属性和社会态度，而性别语言是两性不同的社会行为的一个标志（Trudgill，1981）。WilliamLabov（1981）通过量化调查的方法调查并分析了男女交谈中语言使用的特点及规律性（转引自肖建安，2000）。这一时期作出重要贡献的语言学家还有D.Bolinger、M.Schulz、M.R.Key等人。国内对性别语言的研究起步相对较晚，虽然国内专门研究性别语言的专著还比较少，但有许多相关的期刊论文和学位论文得到发表，国内的性别语言研究也呈现出多样化趋势，而不仅仅局限于研究语言中的性别歧视现象（史耕山，张尚莲，2006；王娜，王显志，2013）。
2.2称谓语研究
称谓语是表明人们的社会关系的名称系统，称呼语是交谈中的人称呼对方时使用的名称（么孝颖，2008）。中国悠久的历史和文化衍生出了庞杂的称谓系统。对汉语称谓系统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西汉初年的《尔雅·释亲》一书，近现代学者袁庭栋的《古人称谓》、田惠刚的《中西人际称谓系统》等专著也为称谓研究作出了贡献。（白芳，2003）。总体而言，国内对称谓的研究主要包括编纂称谓语词典，汉语、方言、少数民族语言的称谓语，称谓语的翻译，称谓语的修辞功能，称谓语所体现的文化特征，称谓语的语用功能，称谓语的社会使用及变化等方面（张莉萍，2007）。随着社会的变迁，人们对称谓语的使用也有所改变，本文从社会语言学视角出发，通过对比不同时期对女性的称谓和称呼语，探讨女性社会地位的变化及其社会原因。
3女性称谓的变化
语言和社会有紧密的关系，汉语庞杂的称谓系统既是中国悠久的历史文化的产物，又体现了不同时期的社会观念、社会制度、生产力发展水平等因素以及深刻的文化内涵。
3.1女性亲属称谓的变化
中国自古有“男主外，女主内”的说法，在传统的观念中，女性只能留在家里相夫教子，于是常用“内”、“室”、“房”来指称妻妾，如“内子”、“内人”、“内舍”等说法，就连“贤内助”这一称赞之词也透露了女性只起到帮辅男性的作用的信息。丈夫在与别人谈话时更是谦称自己的妻子为“贱内”、“贱室”，显示了女性地位的卑微。因为嫡庶有别，妾的地位更是低下，通常用“侧室”、“次房”等词来指称，妾的儿女甚至称呼她为“姨”，而不是直接称其为母亲。“荆”也是一个较常见的对妻子的指称，“荆妻”、“贱荆”、“拙荆”等都是丈夫对妻子的指代。从“糟糠之妻”、“箕帚之使”等对妻子的指代也可以看出女性地位的卑微。此外，妻子也会自称为“奴家”、“贱妾”、“妾身”等，可见社会偏见已在人们的观念中根深蒂固。五四运动和新文化运动之后，随着国内的妇女解放运动深入发展，女性不再接受作为男性的附属的社会身份，也不再接受饱含歧视意义的称呼和称谓，于是对女性的称谓也发生了变化。近代以来，丈夫多称妻子为“太太”、“夫人”、“爱人”等，在称呼妻子时或用较为随意的“老婆”、“媳妇”等称呼，或用较为亲昵的“亲爱的”等称呼，显示出的是夫妻二人的亲密关系及对对方的感情，同时也体现了男性和女性趋向平等的社会地位。 3.2女性社会称谓的变化
封建社会以“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作为道德标准来约束女性，要求女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使得女性社交范围极为狭窄，出嫁后的妇女作为丈夫的从属在社会称谓上被冠以夫姓，称为“王李氏”、“张赵氏”等，身份地位较高的妇女则用丈夫的姓以“夫人”称呼，就连《红楼梦》中地位显赫的贾母也是以丈夫的姓来称呼并显示其身份地位的。在近代的中国，已婚女性通常用丈夫的姓和“夫人”、“太太”等称谓词来称呼，可见当时的女性还未完全改变从属的地位。直到解放后，女性有了独立的经济地位，才摆脱了夫姓的束缚。新中国成立初期，“同志”这一称谓词被广泛使用，几乎所有人群都可以被称为“同志”。后来提出的“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观点则赋予了女性相对平等的社会地位和工作机会，对女性的称谓的歧视现象也逐渐减少。就职业称谓语和职称称谓语来说，女性同男性一样，都是以职业或职称来称呼，如“张医生”、“赵总”等，很难从这些称谓中看出性别差异。但是，在一些场合为了强调女性的身份，也会使用“女领导”、“女教师”等称谓词。另外，对女性使用的亲属泛称称谓语也不再带有歧视色彩，人们通常会根据女性的年龄和身份，称其为“妹妹”、“大嫂”、“大妈”等。
4讨论
对女性的称谓和称呼的变化折射出来女性的社会地位随着时代的转变。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女性只能也只被允许从事室内的家务活动，在经济上依赖于男性；当时的社会道德标准也要求女性必须服从男性的管理，必须忠贞于男性，从思想层面束缚女性。因此，这一时期的女性称谓语有大量的自谦语，带有贬低的感情色彩，体现了当时女性身份地位的卑微；当时的姓氏称谓也反应了女性的从属地位。随着近代中国的妇女解放运动的兴起，妇女的思想意识发生转变，开始为自己的权益发声，妇女的社会地位也开始改变。新中国成立后，男女平等的观念更是深入人心，女性开始寻求平等的社会权利和自我发展的机会。随着社会生产力水平的发展，女性在各行各业大显身手，有了独立的经济地位，这一时期的女性称谓只显示出年龄和职业的不同，没有任何歧视的含义，尤其在职业称谓和职称称谓方面，女性和男性使用的是同一套规则，可以看出女性与男性的社会地位趋向平等。
当然，从现代汉语的称谓体系中仍然可以看到性别歧视现象的存在。首先，一些带有性别歧视色彩的称谓语沿用至今。汉语的亲属称谓系统仍注重分辨宗亲和姻亲关系，“外婆”、“外公”、“外孙”等称谓语在今天仍然常见。可见中国传统宗族大家庭的制度的影响已经植根于我国的文化中，很难消除这种影响的作用。其次，称谓语中一些标记性的语言使用随处可见。例如，在各种新闻报纸提及某重要女性人物时总要通过加一个“女”字来强调其性别，如“女企业家”、“女市长”等等。这种对性别的标注，从一定层面上也是对女性能力的不认可的一种表现。可见提高女性的社会地位，做到完全的男女平等仍然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5总结
语言是社会的产物，受到社会文化因素的影响，同时又是社会和文化因素的体现。汉语中有大量与女性有关的称谓语和称呼语，随着时代的变化，不同的称谓语和称呼语也体现出了女性在不同时代背景下扮演的不同的社会角色和不同的社会地位。本文分析发现女性称谓语中带有歧视色彩的词汇逐渐被淘汰，今天大多数称谓语都消除了对女性的贬低意义和阶级差异，证明中国女性的地位在不断提高，男性和女性的社会地位也趋于平等。但称谓语中的性别歧视现象仍然存在，要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男女平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参考文献：
[1]白芳.人际称谓研究综述[J].《燕山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3）：89-92.
[2]戴炜栋.言语性别差异分析综述[J].《外国语》，1983（6）：1-5.
[3]Lakoff，R.Gender[A].雅斯佩斯（JaspersJ.）等主编.《社会与语言的使用》[C].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4：152-168.
[4]么孝颖.称谓语=称呼语吗？——对称谓语和称呼语的概念阐释[J].《外语教学》，2008（4）：20-24.
[5]史耕山，张尚莲.国内语言性别差异研究概述[J].《外语教学》，2006（3）：24-27.
[6]Trudgill，P.社会语言学导论（连载）第四章语言和性别[J].《国外语言学》，1981（3）：41-49.
[7]王火，王学元.《汉语称谓词典》[M].沈阳：辽宁大学出版社，1988.
[8]王烈琴.论性别语言研究的现状及发展前景[J].《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2003（4）：48-50.
[9]王娜，王显志.国内近五年性别语言研究综述[J].《河北联合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4）：78-81.
[10]杨春.《性别语言研究》[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0.
[11]张莉萍.称谓语性别差异的社会语言学研究[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07.
[12]祝畹瑾.《社会语言学概论》[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2.
关键词：社会语言学；性别语言；称谓语；女性社会地位
1引言
社会语言学是一门研究语言与社会关系的学科，主张将语言看作一种社会和文化现象，强调语言与社会的相互依存关系，并由此来探讨语言的本质和差异。语言性别差异向来是社会语言学研究的重点之一，男性和女性不同的语言使用特点受到了社会语言学家的广泛关注，这种不同体现在语音、语调、词汇、语法、会话模式等方面。语言性别差异研究不仅探讨了男性和女性的不同语言模式和特点，归纳分析了女性用语的特点，而且探究了产生这些不同的社会和文化原因。与传统的语言学研究相比，社会语言学的语言性别差异研究从语言与社会的密切关系出发研究语言扩宽了语言学研究的外延，揭示了性别因素与语言变体之间的关系，同时也可以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男性和女性的语言使用的特点，有促进两性之间沟通的实际意义。另一方面，对语言性别差异的社会因素的探究有助于人们建构更为和谐和平等的价值观念和社会人际关系，对促进社会精神文明的发展有重要意义。
称谓研究是有关语言性别差异的词汇研究的一个主要内容。称谓词和称呼语直接反映出了人们的社会地位、身份角色以及人际关系，受到了社会语言学家的关注。汉语有丰富的称谓系统，有大量与女性有关的称谓语和称呼语，在称谓系统的研究方面有着悠久的历史。随着时代的变化，不同的称谓语和称呼语也体现出了女性在不同时代背景下扮演的不同的社会角色和不同的社会地位。本文从《汉语称谓词典》等称谓研究书籍中提取语料，针对不同时代对女性的称谓语和称呼语进行比较分析，探究不同时代背景下中国女性社会地位的不同，以及产生这种不同的社会原因。
2性别与称谓研究
2.1语言性别差异研究
总体来说，语言性别差异研究主要有三个方面：分析并归纳女性用语的特点，揭示语言中的性别歧视现象；比较男女两性的语言使用特点；分析产生语言性别差异现象的社会根源（戴炜栋，1983；王烈琴，2003；杨春，2010）。心理学、社会学、文学、语言学等领域的学者早已注意到男性和女性在语言使用上的不同，但直到1922年OttoJespersen才在他的专著《语言论：语言的本质、发展和起源》一书中对两性言语作出科学系统的描述和分析。20世纪70年代开始，性别与语言的关系逐渐受到西方社会语言学家的重视，并将性别语言作为一种语言变体来进行研究。RobinLakoff（1975）根据个人的体验和观察在她的专著《语言和妇女的地位》中描述并归纳了女性用语的特点，她指出女性用语有委婉、犹豫等特点，主要表现为多用附加疑问句，用升调讲陈述句，使用闪避词等（转引自祝畹瑾，1992）。PeterTrudgill（1976）在他的作品《社会语言学导论》中提出语言的性别差异“是社会差别带来的结果”，他认为之所以会有语言性别差异是因为男性和女性有不同的社会属性和社会态度，而性别语言是两性不同的社会行为的一个标志（Trudgill，1981）。WilliamLabov（1981）通过量化调查的方法调查并分析了男女交谈中语言使用的特点及规律性（转引自肖建安，2000）。这一时期作出重要贡献的语言学家还有D.Bolinger、M.Schulz、M.R.Key等人。国内对性别语言的研究起步相对较晚，虽然国内专门研究性别语言的专著还比较少，但有许多相关的期刊论文和学位论文得到发表，国内的性别语言研究也呈现出多样化趋势，而不仅仅局限于研究语言中的性别歧视现象（史耕山，张尚莲，2006；王娜，王显志，2013）。
2.2称谓语研究
称谓语是表明人们的社会关系的名称系统，称呼语是交谈中的人称呼对方时使用的名称（么孝颖，2008）。中国悠久的历史和文化衍生出了庞杂的称谓系统。对汉语称谓系统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西汉初年的《尔雅·释亲》一书，近现代学者袁庭栋的《古人称谓》、田惠刚的《中西人际称谓系统》等专著也为称谓研究作出了贡献。（白芳，2003）。总体而言，国内对称谓的研究主要包括编纂称谓语词典，汉语、方言、少数民族语言的称谓语，称谓语的翻译，称谓语的修辞功能，称谓语所体现的文化特征，称谓语的语用功能，称谓语的社会使用及变化等方面（张莉萍，2007）。随着社会的变迁，人们对称谓语的使用也有所改变，本文从社会语言学视角出发，通过对比不同时期对女性的称谓和称呼语，探讨女性社会地位的变化及其社会原因。
3女性称谓的变化
语言和社会有紧密的关系，汉语庞杂的称谓系统既是中国悠久的历史文化的产物，又体现了不同时期的社会观念、社会制度、生产力发展水平等因素以及深刻的文化内涵。
3.1女性亲属称谓的变化
中国自古有“男主外，女主内”的说法，在传统的观念中，女性只能留在家里相夫教子，于是常用“内”、“室”、“房”来指称妻妾，如“内子”、“内人”、“内舍”等说法，就连“贤内助”这一称赞之词也透露了女性只起到帮辅男性的作用的信息。丈夫在与别人谈话时更是谦称自己的妻子为“贱内”、“贱室”，显示了女性地位的卑微。因为嫡庶有别，妾的地位更是低下，通常用“侧室”、“次房”等词来指称，妾的儿女甚至称呼她为“姨”，而不是直接称其为母亲。“荆”也是一个较常见的对妻子的指称，“荆妻”、“贱荆”、“拙荆”等都是丈夫对妻子的指代。从“糟糠之妻”、“箕帚之使”等对妻子的指代也可以看出女性地位的卑微。此外，妻子也会自称为“奴家”、“贱妾”、“妾身”等，可见社会偏见已在人们的观念中根深蒂固。五四运动和新文化运动之后，随着国内的妇女解放运动深入发展，女性不再接受作为男性的附属的社会身份，也不再接受饱含歧视意义的称呼和称谓，于是对女性的称谓也发生了变化。近代以来，丈夫多称妻子为“太太”、“夫人”、“爱人”等，在称呼妻子时或用较为随意的“老婆”、“媳妇”等称呼，或用较为亲昵的“亲爱的”等称呼，显示出的是夫妻二人的亲密关系及对对方的感情，同时也体现了男性和女性趋向平等的社会地位。 3.2女性社会称谓的变化
封建社会以“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作为道德标准来约束女性，要求女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使得女性社交范围极为狭窄，出嫁后的妇女作为丈夫的从属在社会称谓上被冠以夫姓，称为“王李氏”、“张赵氏”等，身份地位较高的妇女则用丈夫的姓以“夫人”称呼，就连《红楼梦》中地位显赫的贾母也是以丈夫的姓来称呼并显示其身份地位的。在近代的中国，已婚女性通常用丈夫的姓和“夫人”、“太太”等称谓词来称呼，可见当时的女性还未完全改变从属的地位。直到解放后，女性有了独立的经济地位，才摆脱了夫姓的束缚。新中国成立初期，“同志”这一称谓词被广泛使用，几乎所有人群都可以被称为“同志”。后来提出的“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观点则赋予了女性相对平等的社会地位和工作机会，对女性的称谓的歧视现象也逐渐减少。就职业称谓语和职称称谓语来说，女性同男性一样，都是以职业或职称来称呼，如“张医生”、“赵总”等，很难从这些称谓中看出性别差异。但是，在一些场合为了强调女性的身份，也会使用“女领导”、“女教师”等称谓词。另外，对女性使用的亲属泛称称谓语也不再带有歧视色彩，人们通常会根据女性的年龄和身份，称其为“妹妹”、“大嫂”、“大妈”等。
4讨论
对女性的称谓和称呼的变化折射出来女性的社会地位随着时代的转变。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女性只能也只被允许从事室内的家务活动，在经济上依赖于男性；当时的社会道德标准也要求女性必须服从男性的管理，必须忠贞于男性，从思想层面束缚女性。因此，这一时期的女性称谓语有大量的自谦语，带有贬低的感情色彩，体现了当时女性身份地位的卑微；当时的姓氏称谓也反应了女性的从属地位。随着近代中国的妇女解放运动的兴起，妇女的思想意识发生转变，开始为自己的权益发声，妇女的社会地位也开始改变。新中国成立后，男女平等的观念更是深入人心，女性开始寻求平等的社会权利和自我发展的机会。随着社会生产力水平的发展，女性在各行各业大显身手，有了独立的经济地位，这一时期的女性称谓只显示出年龄和职业的不同，没有任何歧视的含义，尤其在职业称谓和职称称谓方面，女性和男性使用的是同一套规则，可以看出女性与男性的社会地位趋向平等。
当然，从现代汉语的称谓体系中仍然可以看到性别歧视现象的存在。首先，一些带有性别歧视色彩的称谓语沿用至今。汉语的亲属称谓系统仍注重分辨宗亲和姻亲关系，“外婆”、“外公”、“外孙”等称谓语在今天仍然常见。可见中国传统宗族大家庭的制度的影响已经植根于我国的文化中，很难消除这种影响的作用。其次，称谓语中一些标记性的语言使用随处可见。例如，在各种新闻报纸提及某重要女性人物时总要通过加一个“女”字来强调其性别，如“女企业家”、“女市长”等等。这种对性别的标注，从一定层面上也是对女性能力的不认可的一种表现。可见提高女性的社会地位，做到完全的男女平等仍然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5总结
语言是社会的产物，受到社会文化因素的影响，同时又是社会和文化因素的体现。汉语中有大量与女性有关的称谓语和称呼语，随着时代的变化，不同的称谓语和称呼语也体现出了女性在不同时代背景下扮演的不同的社会角色和不同的社会地位。本文分析发现女性称谓语中带有歧视色彩的词汇逐渐被淘汰，今天大多数称谓语都消除了对女性的贬低意义和阶级差异，证明中国女性的地位在不断提高，男性和女性的社会地位也趋于平等。但称谓语中的性别歧视现象仍然存在，要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男女平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参考文献：
[1]白芳.人际称谓研究综述[J].《燕山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3）：89-92.
[2]戴炜栋.言语性别差异分析综述[J].《外国语》，1983（6）：1-5.
[3]Lakoff，R.Gender[A].雅斯佩斯（JaspersJ.）等主编.《社会与语言的使用》[C].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4：152-168.
[4]么孝颖.称谓语=称呼语吗？——对称谓语和称呼语的概念阐释[J].《外语教学》，2008（4）：20-24.
[5]史耕山，张尚莲.国内语言性别差异研究概述[J].《外语教学》，2006（3）：24-27.
[6]Trudgill，P.社会语言学导论（连载）第四章语言和性别[J].《国外语言学》，1981（3）：41-49.
[7]王火，王学元.《汉语称谓词典》[M].沈阳：辽宁大学出版社，1988.
[8]王烈琴.论性别语言研究的现状及发展前景[J].《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2003（4）：48-50.
[9]王娜，王显志.国内近五年性别语言研究综述[J].《河北联合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4）：78-81.
[10]杨春.《性别语言研究》[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0.
[11]张莉萍.称谓语性别差异的社会语言学研究[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07.
[12]祝畹瑾.《社会语言学概论》[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