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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汉语中有一类复杂给字句如“我唱一首歌给你听”存在歧义,该句既可以理解为“你听一首歌”,也可以理解为“你听我唱一首歌”。一般认为,这类歧义是语义关系不同引起的。本文的观点是:这类歧义是结构关系不同引起的,“我唱首歌给你听”这一格式实际上是两类结构的叠合。一类是控制结构,无歧义的句子如“我说个谜语给你猜”,能实现相应的把字句;另一类是被动结构,无歧义的句子如“我哭给你看”,不能实现相应的把字句。文章首先对能产生歧义的复杂给字句“NP1+V1+NP2+给+NP3+V2”的构件进行了较为详尽的描写。该构式有两个动词,颇有特点的是第二个动词(V2),它属于二元非作格动词中的感官动词,是极为封闭的小类,可以穷尽列举为“看”、“听”、“学”等,这类动词的共同特点是既可以带名词短语作宾语,也可以带不含疑问词的动词性小句作宾语,这是产生歧义的重要因素。第一个动词(V1)是一个开放类:句法上,二元的非作格动词和三元的非作格及非宾格动词都可以进入;语义上,第一个动词(V1)要求是自主动词,能带成事宾语或者是一类转移动词。名词中,NP1和NP3倾向于由强有生性成分充当;在指称上,NP1倾向于定指成分,NP3在指称上没有限制。NP2倾向于由弱有生性成分充当,同样在指称上没有限制。有相应把字句的复杂给字句,我们将之处理为控制结构。根据控制理论和功能范畴假设,我们证明了“我唱一首歌给你听”以“唱”为主动词,“给你听”为其补足语,“听”为内嵌动词,“给”为目的范畴For,“听”的零形式宾语OP能在“一首歌”处得到合法的解读,整个结构属于控制结构。这种处理的好处有:第一,可以在空语类理论下解释“听”的论元实现问题;第二,可以在控制理论下解释“听”的语义指向;第三,将“给”处理为目的范畴可以揭示句式语义,统一处理多种“形似实异”的句式;第四,让致使范畴扩展主动词“唱”可以解释相应的把字句的实现。没有相应把字句的复杂给字句,我们将之处理为被动结构。当“我唱一首歌给你听”理解为“听我唱一首歌时”,不论主动词是“听”还是“给”,小句宾语“我唱一首歌”都发生了向句首的移位。通过否定话题移位、焦点移位的可能性,我们假设这种移位是被动移位。该假设有以下依据:第一,可以确定“给”为被动范畴的语音实现;第二,尽管Pass-Do被动句和一般被动句存在句法语义上的差异,但都可以得到解释。同时它和一般被动句在句法上存在平行性。第三,将“给”处理为被动范畴,整个句子处理为被动句,符合主语的题元角色和语态标记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