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一切既是幻想世界也是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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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创造人人可为,艺术不是少数人的爱好。”带着对艺术的严肃态度,美国波普超现实主义艺术家加里·贝斯曼(Gary Baseman)带来了“欢迎来我家”首次中国内地个展,目前正在chi K11艺术空间展出,将持续至2015年3月5日。


  对于什么是艺术,贝斯曼谈到:“事实上,艺术是我们与他人建立联系的方式,通过艺术,我们可以与人分享自我、梦想、噩梦、希望和感受,可以理解‘我们是谁’、‘我们为何如此’以及‘我们可以成为什么’等问题。艺术正是这种承担着许多功能的特殊语言。我的艺术展是想让人们在我的‘家’中舒舒服服地与作品中的‘我’进行交流,探讨成长、存在与希冀等不同话题。”
  主题为“欢迎来我家”的Gary Baseman首次中国内地个展日前登陆上海K11购物艺术中心B3层的chi K11艺术空间。展览以家居功能划分不同展室,从前院、客厅、餐厅、走廊、卧室到工作室,呈现了一场结合绘画、动画、商业设计、玩具设计和现场装置等多种形式的展览。值得一提的是,现场与艺术作品一起陈设的许多家具都来自艺术家的故乡——美国洛杉矶的老宅,他的个人成长及艺术创作与家人、亲友和老宅中的事物都有密切的联系。
  游走于商业设计和艺术创作的交界地带
  这位美国艺术家来自犹太家庭,1960年生于美国洛杉矶。波兰裔的父母在经历了二次大战纳粹欺压屠杀犹太民族的痛苦历史后,再也没回过故乡,他们于1957年移民至洛杉矶,落脚于当地的菲尔费克斯区(Fairfax District)。贝斯曼从小生活在强调犹太价值及教育的家庭中,并受到洛杉矶丰富的多元文化环境、流行影视和游戏玩具的影响,童年时期他便展露了绘画创作的天赋。在毕业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传播专业后,他开始进行艺术创作。
  早年,他较多涉足流行文化,跨足插画、动画、商业设计、织品设计等领域,作品曾多次登上《纽约时报》、《华尔街时报》、《时代杂志》、《纽约客》、《富比士》、《滚石杂志》等著名刊物,也先后受美国华盛顿国家肖像馆及意大利罗马现代美术馆收藏;同时,他在商业设计及创作方面获得极大的成功,并曾为迪斯尼创作动画影集《酷狗上学记》并身兼执行制作人,后来改编成动画电影《超级酷狗》。


  贝斯曼使用不同媒材创作,从现代都市生活中取材,提倡普遍艺术(Pervasive Art),希望通过创作来模糊、突破纯艺术创作和商业设计的界限,作品带有黑色幽默且戏谑嘲讽的创作风格。
  而在流行与商业文化领域拥有不俗声名后,他却开始转向艺术创作。他在纽约生活了10年,1996年回到了出生地洛杉矶,从此开始减少商业插画创作,转而投入纯艺术的世界。 1999年是关键性的一年,这一年,贝斯曼积累了一些艺术作品,举办了第一次个展。此后,便迎来了他的艺术转型期。早期创作的人物角色常见于他的艺术作品中,艺术风格与西岸街头艺术“低眉艺术”(Lowbrow Art)不谋而合,更促使他日后衍生的普遍艺术信念。近15年来,他创作了大量绘画作品,并在美国及世界各地举行艺术展览。
  玩偶T oby的文化与记忆之旅
  本次展览开幕当天,亲临现场与观众见面的艺术家贝斯曼手里一直捧着两件东西:皮质填充玩偶Toby和速写本。其中,Toby是Gary Baseman最为人所知也最受欢迎的角色,首次出现在他1990年代末发表的一本童书创作中,并在2005年被制作成填充玩具商品,引发一股收藏设计师玩具的Toby热潮。从被创造出来的人物,到自己可以通过旅行讲述故事、承载记忆的个体,Toby看似游戏的形象背后有着特殊的文化涵义。


  Toby的创作灵感来自艺术家的童年记忆,是生活中真实存在的人物。在“客厅”展区的墙上挂着三幅小小的老照片,上面那张是他出生前拍的全家福,左下是少年时的他与父亲,右下的则是童年时的他与坐在他身边的小女孩Toby。据艺术家本人介绍她比自己大四岁,直到今天,他们仍然保持着友情。他是这样描述Toby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从来不会瞧不起我,我爱她。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假小子,我们经常一起玩耍。”
  “带着Toby去旅行”通常被人们理解为玩偶收藏和流行时尚的行为,然而,贝斯曼将这个玩偶周游世界的行程当作Toby人生的一部分,等它走遍五洲四海,在留下了自己与都市背景或所遇人物的合影后,Toby便光荣退休了。“走廊”展区中的墙上贴满了Toby旅行中的照片,而走廊的尽头是一群站立的Toby。在每个退休Toby背后,都有Baseman的签名,并记录着它一生旅行的足迹:洛杉矶、柏林、威尼斯、莫斯科、雅加达、澳门、香港、新加坡、河内、马尼拉等欧亚各地的足迹。其中有一个Toby相当特殊,它回到了Baseman父母的位于波兰的故乡。我们之前就听艺术家介绍过,由于二战那段犹太人受迫害的黑暗历史,他的父母自移民美国后从未返回过故乡。于是,Toby又成为了沟通历史与痛苦民族记忆的使者。
  无论是照片中的形象,还是背后写着城市名字的玩偶实体,Toby其实是个与行为艺术挂钩,凝定为摄影或玩偶形式的综合类作品。当然,Toby也可以出现在绘画作品中。它已经从一个以小女孩为灵感的动画形象,变成了不同艺术形式的创作对象而在展览现场,超过200个排列整齐的Toby和站在墙面支架上的Toby,形成了一个由海空大军结合的现场装置。它们仿佛在说:“我们是Toby,不断旅行的文化使者。”

  超现实主义中的冲突感
  出生于美国洛杉矶的他从小便展现出艺术创作的天赋,并获得了家人和师长们的支持,当年那个想要当艺术家的小男孩如今早已梦想成真。从创作形式来看,Baseman的作品包括动画、玩偶、绘画、行为、摄影和装置等,有时艺术家将不同的创作形式聚焦于一个创意形象个体(如Toby),有时艺术家则让熟悉的幻想人物出现在不同的超现实场景中,或者让现实中的物品与幻想中的人物结合在一起。
  “餐厅”展区中,餐桌、餐椅和墙纸等均来自父母家中,是伴随他成长的旧物。童年真实使用过的家居物品聚焦在餐厅中,长长的餐桌上,围坐着许多重要的“客人”。猜猜谁来吃晚餐?不是真实世界的家人,而是在此聚会的幻想人物:Toby、Hot Cha Cha Cha、Venison、Chou Chou和Lucky等。在充满欢娱色彩的场景中,现实与幻想已然无法区分。
  Baseman的作品一直在回味童年、亲情、民族历史,也不断重复着快乐、爱与梦境等主题。然而,他的部分作品却给人留下一种阴郁乃至惊悚的印象,如同颜料融化般的笔触、冷然看向世人的独眼、状如死神与恶魔的动画人物、倒置的人影、灰暗的头颅、淋漓的鲜血。表现形式与所要表达的内容构成了强烈的冲突。例如,卧室墙上的画作《我和西方的我、噩梦以及猫》(S X S W Nightmare and the Cat)以噩梦为名,头生独角的黑猫叼着鲜红的心脏,画面阴暗、血腥,但他想要表达的却是寻找爱的主题。或许,童年家庭生活的温暖和犹太民族二战时期的痛苦记忆二者的矛盾,是造就其艺术冲突的心理渊源。
  当来到另一幅画前时,他指着上面的一只兔子介绍道,这是Dumb Luck,来自1999年他在纽约举办的第一次艺术展。“在美国及西方文化中,兔子脚象征着幸运。而 Dumb Luck的右脚是瘸的,因为它太想要自己的脚了,就砍了下来,用右手拿着。”一个追寻幸运的极端例子被演化为状似无辜的漫画式形象,内容与形式再一次地疏离。
  写实与幻想结合的中国行


  来中国办展的艺术家,作品也大打中国元素牌。在“客厅”中,两幅尺寸巨大的油画十分引人注目,画中人物有点像Toby,但却打扮成中国门神的模样。原来,2014年夏天在台北举办个展期间,贝斯曼发现了寺庙前数扇传统式的门,上面画着中国门神,便以此为灵感创作了油画《Toby门神》,本次也带到了上海,与现场装置结合在一起展示。Toby门神是Toby与中国传统门神形象的融合,它们不仅额上有第三只眼睛,仿古的战袍上还画着Baseman创作的经典动画人物,象征着守护一个幻想人物组成的大家庭。对于贝斯曼而言,门意味着永远向他敞开的家,是他父母家人永恒的温暖亲情。无论身在何方,他都在心中保留着家人的重要位置,他也希望这个华丽威严的动画版门神可以保护家人。


  继在洛杉矶和台北的展出后,贝斯曼为本次在中国的展览全新创作了一些艺术装置和绘画,并在K11进行了全球首度亮相。“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上海,也是第一次来到中国内地。这次来中国,重要的不是展示我的作品,而是让中国观众与我之间互相分享自我与感受。我在此,感受此,从中学习,并得以成长。”对于中国之行的收获,他如是说。例如,现场装置中用以装饰的Chou Chou灯采用的是同名动画人物的形象,一串串的灯饰围绕在以平板制成、色彩鲜艳的树上,如同欢迎圣诞来临,这也是贝斯曼首次将该形象制作成Chou Chou灯。
  此外,从不离身的彩色速写本记录了他此次中国行的最新创作草图,其主题多半是愉快与温馨的,内容多数与美食和玩具有关。鸡精、四川省麻辣料理、上海小杨生煎、兔儿爷……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中国行,也是他创作出来的幻想人物的中国行。这些速写作品并非写实的,而是以现实所见与幻想人物结合,仿佛这些存在于他想象中的人物一直在陪他旅行,体验着他所经历的一切有趣的新事物,甚至彼此交流着感受。
  贝斯曼的艺术世界正如他所说的:“所有一切既是幻想世界,也是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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