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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是民族文化的瑰宝,它以故事或形象的方式表现了远古人民对宇宙自然、人类自身及诸种文化现象的起源以及当时世间秩序的理解。而其中的“英雄”主题是神话的灵魂。神话英雄精神的指向,往往反映民心,同时反映整个文化的内涵。古希腊和中国都产生了许多丰富多彩的神话英雄,这些英雄在形象、性格等方面具有很多的异同。而这些异同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东西方文化在根源上的差别。
一、古希腊神话与中国神话英雄的不同
(一)神话中“英雄”身世的不同
1.古希腊神话中的英雄是“半人半神”。他们大多数是神的儿子。如希腊第一勇士阿喀琉斯,是海洋女神忒提斯和凡人英雄珀琉斯的孩子;解救了被缚的普罗米修斯的英雄赫拉克勒斯,是宙斯与迈锡尼国王的女儿阿尔克墨涅之子。同时,还有一部分是国王的儿子。如特洛伊的第一勇士就是特洛伊王子赫克托耳,希腊诸王之王阿伽门农也是国王阿特柔斯之子。而且,正如神话学家拉格莱提出的,这些从肉身而生的英雄,也被认为是某一神灵的儿子。总之,在古希腊神话中,英雄既不是完全的人又不是完整的神,是介于神灵和人之间的特殊属类。
2.中国上古神话的英雄是“不重天命的现实社会中人”。中国传统文化的英雄概念直指世俗。汉代王彪《王命论》:“英雄陈力,群策毕举,此高祖之大略所以成帝也。”《后汉书·袁绍传》也说:“若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则山东非公之有也。”这里我们采用刘志伟先生的说法:
……中国古典“英雄”的概念由“英”和“雄”可分别作为植物界和动物界的最高代表为比,……强调了杰出人物与自然密切相关、相融合的关系,……中国古典“英雄”概念所谓“英雄”,不是“半神”人物,而是不重天命的现实社会中人,是封建政治体制中的文臣武将“英雄”和创业帝王“英雄”。
(二)神话中“英雄”外形的不同。
1.古希腊神话中英雄是正常的人的形象。古希腊神话最大的特点是“神人同形同性”,而英雄又是神人之子,那么自然就拥有正常人的形象。只是在正常人的基础上,他们的形象更高大、更美丽、更智慧。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在遇见阿喀琉斯时就曾“惊慕他的俊美,高大挺拔的身躯,就像神明一般。”《奥德赛》的主人公奥德修斯在海上漂泊了三天三夜后,流落到了费埃克斯人居住的岛上,他当时精疲力竭、狼狈不堪,但身上依然洋溢着王者的风范和气度。奥德修斯被费埃克斯国公主瑙西卡娅搭救后,沐浴完毕,更加器宇轩昂。“宙斯的女儿雅典娜这时使他显得更加高大,更加健壮,让浓密的头发从他头上披下,如同盛开的水仙。”
2.中国上古神话的英雄大多是“半人半兽”的形象。是人和动物的外表的结合。如创造了占卜八卦的英雄伏羲就是“人首蛇身”或“人首龙身”这些在古书中都有记载:如在《列子·黄帝篇》中记:“庖牺氏……蛇身人面”;东汉的皇甫谧在《帝王世纪》中记“庖牺氏,蛇身人首。”笔者认为,先民给氏族英雄设定这样的“半人半兽”形象,和他们所信奉的图腾有很大的关系。古时先民认为图腾是来自上天的祝福,这些英雄的确是凡人,但他们卓越的能力和取得的巨大成就也是上天对氏族的庇佑。
(三)神话中“英雄”性格的不同。
1.古希腊神话中英雄的性格是不完美的。古希腊的英雄并不是十全十美的人物,他们有勇敢、正义、智慧的光辉面,也有自私、狡猾的阴暗面。比如《荷马史诗》中的希腊诸王之王阿伽门农。作为希腊联军的盟主,他英勇无畏,有一呼百应的领导风范;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却残忍地将自己的女儿献祭给海神,不仅如此,他还自私、好色。整个人物形象是正面与反面的结合。又如古希腊神话中的阿喀琉斯之踵,看似是英雄身体上的缺陷,其实也暗示了英雄在命运和性格上的软肋。他并不是刀枪不入、百战百胜,他也有自己身体和性格的弱点。他们并不完全崇高,但正是如此,才让英雄的形象更加鲜活,更加深入人心。
二、古希腊神话与中国上古神话英雄的相同
(一)同样的文学典型的艺术魅力。
凡是在文学史上可以成为典型的文学形象,都具有永恒的艺术魅力。这种艺术魅力来源于两方面:首先,是来自于性格的一种生命的魅力;其次,是來自于它所显示的灵魂的深度。无论是古希腊神话的英雄,还是中国上古神话的英雄,我们都可以看到:在他们身上,表达了人类解放自身的要求和改变现存秩序的愿望。这种愿望超过了英雄人物本人性格的局限性,有一种普世的价值。古希腊神话英雄的冒险精神、战斗勇气和中国上古神话英雄的奉献精神、劳作智慧,都是人类文学史上的文学典型,散发着永恒的艺术魅力。
(二)同样的情感与人文关怀。
情感的价值取向,体现为真、善、美。其中“善”的取向在英雄人物的塑造中最为重要。“善”的主要内涵有:高尚的品格和利他的价值取向。就像中国作家孙犁所说,优秀的作品总是因其高尚的人格的投放而产生“文学艺术,应该发扬其高级,摒弃其低级,文以载道,给人以高尚的熏陶,创造英雄人物,扬厉高尚情操,是文学艺术的理所当然的职责。”虽然古希腊和中国上古神话英雄的价值取向有诸多的不同,但是背后的人文关怀却是“善”的终极价值体现。阿伽门农、阿喀琉斯、后羿、大禹等英雄他们的情感态度都表现出了先民对“人”和“人的价值”的关注。
我们在古希腊神话英雄和中国上古神话英雄的比较中可以看到两个民族在文明根源上的差异和相似之处。同时,我们也需要清楚地认识到中国上古神话在世界范围的影响力远不及古希腊神话,如何传承并发扬中国神话中英雄精神的核心意涵,如何在东西方的比较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是我们最应该思考并付诸实践的问题。
一、古希腊神话与中国神话英雄的不同
(一)神话中“英雄”身世的不同
1.古希腊神话中的英雄是“半人半神”。他们大多数是神的儿子。如希腊第一勇士阿喀琉斯,是海洋女神忒提斯和凡人英雄珀琉斯的孩子;解救了被缚的普罗米修斯的英雄赫拉克勒斯,是宙斯与迈锡尼国王的女儿阿尔克墨涅之子。同时,还有一部分是国王的儿子。如特洛伊的第一勇士就是特洛伊王子赫克托耳,希腊诸王之王阿伽门农也是国王阿特柔斯之子。而且,正如神话学家拉格莱提出的,这些从肉身而生的英雄,也被认为是某一神灵的儿子。总之,在古希腊神话中,英雄既不是完全的人又不是完整的神,是介于神灵和人之间的特殊属类。
2.中国上古神话的英雄是“不重天命的现实社会中人”。中国传统文化的英雄概念直指世俗。汉代王彪《王命论》:“英雄陈力,群策毕举,此高祖之大略所以成帝也。”《后汉书·袁绍传》也说:“若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则山东非公之有也。”这里我们采用刘志伟先生的说法:
……中国古典“英雄”的概念由“英”和“雄”可分别作为植物界和动物界的最高代表为比,……强调了杰出人物与自然密切相关、相融合的关系,……中国古典“英雄”概念所谓“英雄”,不是“半神”人物,而是不重天命的现实社会中人,是封建政治体制中的文臣武将“英雄”和创业帝王“英雄”。
(二)神话中“英雄”外形的不同。
1.古希腊神话中英雄是正常的人的形象。古希腊神话最大的特点是“神人同形同性”,而英雄又是神人之子,那么自然就拥有正常人的形象。只是在正常人的基础上,他们的形象更高大、更美丽、更智慧。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在遇见阿喀琉斯时就曾“惊慕他的俊美,高大挺拔的身躯,就像神明一般。”《奥德赛》的主人公奥德修斯在海上漂泊了三天三夜后,流落到了费埃克斯人居住的岛上,他当时精疲力竭、狼狈不堪,但身上依然洋溢着王者的风范和气度。奥德修斯被费埃克斯国公主瑙西卡娅搭救后,沐浴完毕,更加器宇轩昂。“宙斯的女儿雅典娜这时使他显得更加高大,更加健壮,让浓密的头发从他头上披下,如同盛开的水仙。”
2.中国上古神话的英雄大多是“半人半兽”的形象。是人和动物的外表的结合。如创造了占卜八卦的英雄伏羲就是“人首蛇身”或“人首龙身”这些在古书中都有记载:如在《列子·黄帝篇》中记:“庖牺氏……蛇身人面”;东汉的皇甫谧在《帝王世纪》中记“庖牺氏,蛇身人首。”笔者认为,先民给氏族英雄设定这样的“半人半兽”形象,和他们所信奉的图腾有很大的关系。古时先民认为图腾是来自上天的祝福,这些英雄的确是凡人,但他们卓越的能力和取得的巨大成就也是上天对氏族的庇佑。
(三)神话中“英雄”性格的不同。
1.古希腊神话中英雄的性格是不完美的。古希腊的英雄并不是十全十美的人物,他们有勇敢、正义、智慧的光辉面,也有自私、狡猾的阴暗面。比如《荷马史诗》中的希腊诸王之王阿伽门农。作为希腊联军的盟主,他英勇无畏,有一呼百应的领导风范;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却残忍地将自己的女儿献祭给海神,不仅如此,他还自私、好色。整个人物形象是正面与反面的结合。又如古希腊神话中的阿喀琉斯之踵,看似是英雄身体上的缺陷,其实也暗示了英雄在命运和性格上的软肋。他并不是刀枪不入、百战百胜,他也有自己身体和性格的弱点。他们并不完全崇高,但正是如此,才让英雄的形象更加鲜活,更加深入人心。
二、古希腊神话与中国上古神话英雄的相同
(一)同样的文学典型的艺术魅力。
凡是在文学史上可以成为典型的文学形象,都具有永恒的艺术魅力。这种艺术魅力来源于两方面:首先,是来自于性格的一种生命的魅力;其次,是來自于它所显示的灵魂的深度。无论是古希腊神话的英雄,还是中国上古神话的英雄,我们都可以看到:在他们身上,表达了人类解放自身的要求和改变现存秩序的愿望。这种愿望超过了英雄人物本人性格的局限性,有一种普世的价值。古希腊神话英雄的冒险精神、战斗勇气和中国上古神话英雄的奉献精神、劳作智慧,都是人类文学史上的文学典型,散发着永恒的艺术魅力。
(二)同样的情感与人文关怀。
情感的价值取向,体现为真、善、美。其中“善”的取向在英雄人物的塑造中最为重要。“善”的主要内涵有:高尚的品格和利他的价值取向。就像中国作家孙犁所说,优秀的作品总是因其高尚的人格的投放而产生“文学艺术,应该发扬其高级,摒弃其低级,文以载道,给人以高尚的熏陶,创造英雄人物,扬厉高尚情操,是文学艺术的理所当然的职责。”虽然古希腊和中国上古神话英雄的价值取向有诸多的不同,但是背后的人文关怀却是“善”的终极价值体现。阿伽门农、阿喀琉斯、后羿、大禹等英雄他们的情感态度都表现出了先民对“人”和“人的价值”的关注。
我们在古希腊神话英雄和中国上古神话英雄的比较中可以看到两个民族在文明根源上的差异和相似之处。同时,我们也需要清楚地认识到中国上古神话在世界范围的影响力远不及古希腊神话,如何传承并发扬中国神话中英雄精神的核心意涵,如何在东西方的比较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是我们最应该思考并付诸实践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