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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翔
1962年生于山东临沂,先后就学于解放军艺术学院和中央美院。现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中国油画学会理事,中国书画收藏家协会学术委员,全国青联委员,全国青联书画工作委员会主任等。
李翔的创作可分为两大部分:主题性创作和小品。李翔的主题性创作多取材于部队生活,以军事题材为主。李翔的创作以写实为基础,但又不是严格的写实主义。他笔下的人物常常是变形的、富有意象色彩的,他似乎不去刻意追求人物比例、人物造型因素之间关系的正确,但却全力去追求感情表达的深入与强烈。他笔下的人物在有些作品中是有意拉长的,让人想起西班牙画家格列柯的人物。这种颀长的人物造型,在画家创造的特定氛围中,表达一种严肃、悲壮、视死如归的情感内涵。如他在《子夜》这幅画中就采用了这种手法。而他有时又把人物故意缩短,给人一种敦实、粗壮、有力,同时又不乏幽默的情趣,他在《蒙山小曲》这幅作品中就又采取了这种手法。《子夜》与《蒙山小曲》,这两件作品主题要求不同,前者是正剧,后者是喜剧。前者表现战争的残酷和中国妇女的大无畏献身精神。作者抓取的是子夜时分,以农家妇女为主体的战斗队,即将冲锋陷阵前的誓师场面。黑云压城、刀枪林立,画面的整体气氛是紧张的、悲壮的。以为都是农家妇女,使用的武器又都是大刀和长矛,武器的原始性,使人在感情上更产生一种浓重的悲剧意味和史诗性感受。而后者是戏剧,表现在农闲时节,农民因地制宜,以农具为道具锻炼身体,当你看到一个中年农民用下颚顶起手推车时,你不仅感到他的威猛、有力,而且十分有趣。这件作品参加了全国美展,在评奖时因为其审美视角独特,富有生活味,获得评委的好评,荣获银牌奖,其中也有我的一票。
法无定法。在创作中造型手法是为创作意念服务的,不可拘于一格。这也说明作者为什么不采取严格的写实手法而使用变形手法。还应指出的是,作者在创作中还很注重意向与象征手法的运用。他的造型、设色都是意向的,以意向的造型和意向的色彩以及画家营造的特 殊的画面氛围来组构象征性意蕴,以表达精神内涵。
李翔的小品画很有自己的特色,轻松、自如、潇洒,富有灵性和笔墨情趣。在商品大潮的冲击下,小品画成了商品画的代名词。商品画的泛滥使一些小品画套路化、空泛化,罕见新的立意、新的表现手法、新的内涵,而自我克隆、陈词滥调的重复似乎成了小品画甩不掉的特征。李翔的小品画有自己的追求,富有探索性、实验性、目的性。他不是把小品画和主题性创作割裂开来,而是把他们有机联系起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小品画是研究,大创作是目的,小品画的探索是无止境的,所以大创作的翻新也是经常出现的。在处理主题性绘画与小品创作的关系时,要不断调整、不断校正,两者紧密结合,相辅相成,达到小品画与主题性创作的高度统一。”在小品画创作中有明确的目的性,有自觉的探索性追求与实验性研究,这种自觉性推动了李翔绘画的全面发展。这个经验值得重视。
村民 李 翔 2006年
赵家沟之二 李 翔 2006年
看李翔的小品画,有的在实验水墨浓破淡、淡破浓中的趣味,有的在琢磨胶与墨、色、水在渗溶中的效果,有的在研究平面空间的虚实组合与相生,有的在探索线的结构、韵律与表现力,有的又在推敲绘画意境的营造与意蕴的表达。由于小品小,便于掌握、驾御,因此,画家创作心态放松,解衣磅礴,可纵情酣畅为之。因而,他的一些小品显得生动,有趣,更富有水墨画的灵性、韵致和味道。
小品画锻炼,又推动了李翔的主题性创作。使他的艺术技巧、语言、风貌、乃至作画时的精神状态都发生了变化。我们看他的《画兵》这幅人物较多的主题性创作与上文提到的他的一些代表性作品,就笔墨技巧、调式控制、整体把握、特别是人物刻画的生动性,以及画面滋润的轻松、自然的情趣而言,与以往的作品相比,均发生了诸多方面的变化。如他自己所言:“我把在小品中积累的成功技法运用到创作中去。我以单纯的赭墨为基调,采用没骨法、彩墨湿画法等技巧,取得了较为满意的整体效果。而且创作心态也随之放松,制作过程一气呵成,近20个人物形象处理得轻松自如,还产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特殊效果。”李翔的经验值得注意。他把小品作为有目的的实验研究与大创作统一起来,既练“手”又练“心”。把小品中的偶发性效果转化成主题性创作中能控制的技法,使笔底多一些生动、多一些灵气、多一些自然流出的东西、多一些笔性、墨趣、彩韵、多一些东方文化自身的东西。以克服大创作中常见的用笔拘谨、运墨板滞,笔墨仅仅服役于造型而失却自身灵性的状况。熟能生巧,熟还能壮胆,胆壮而能化气、使通体气脉连贯,胆壮而能不怯,不怯而能轻松自如。自如的境界、自如的精神状态更便于释放创作激情和艺术灵感的闪光。所谓练“心”就是锻炼自由放松的创作境界。当然,小品中也有自身的独立性。小品如诗,含蓄隽永,耐人寻味。小品可以小中见大,胜过大品的情况也时有可见。
综见李翔的创作,他有意在追求作风的淳朴、土味儿,有时可说是“土的掉渣”。这与他所选定的特定创作题材有关。“土”在李翔的创作中成为一种特殊的艺术语言和作品自身的属性,“土”本身内蕴着一种真诚动人的力量。但是,“土”与粗疏、与形式不够精无远缘。他在创作中很注意意象和象征手法的运用,这深化了作品的内蕴和表现力。但是,形象刻画的深入与力度,不能因意象手法的运用而放松,若能用意象的方法强化形象内涵,当能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