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跳动的人造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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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地利医生哈拉尔德·奥托在其位于波士顿的实验室里培育出了心脏等人体器官,移植器官不足的问题似乎有望解决了。
  小女孩的心脏如同深海水母一样在液体中轻轻颤动。它大约橘子大小,存放在一只玻璃容器里,摆在波士顿实验室的柜子上。玻璃容器周围杂乱地堆着无菌手套和装满软管及软管的纸箱。在来到这里之前,这颗心脏在一个小小的胸膛里跳动了10个月,然后停止了跳动。
  容器被用塑料盖子拧好,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奥托”。当这个名字出现在一些没有生命迹象的人体器官上,比如婴儿的心脏、年轻女人的肺和男人的肾脏,就意味着它们还可能发生奇迹。
  这个努力创造奇迹的人名叫哈拉尔德·奥托。他领导着一个实验室。实验室成员们全力以赴的愿景,似乎正是200年前的小说《科学怪人》里所描述的那样,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他们试图超越自然法则,人工培育生命。用原本会腐烂的身体部位,制造出能够重复利用的器官。
  奥托复活心、肺,培育肾脏。他相信,有一天这些器官都可以被移植进人体。
  39岁的奥地利人哈拉尔德·奥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还自称“一位有耐心的太太”的丈夫。奥托喜欢吹制玻璃,喜歡在车库里做手工,还喜欢兰花。他说:“我就是喜欢东西在自己手中发生变化。”
  这周一,奥托早早就去上班了。实验室在城市的最西边,一栋实验中心大楼的4层。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外套,戴着一条绿蓝条纹的领带,看起来更像是一名药代,而不是在实验室主攻器官移植的研究员。“早上好,丽萨!”他跟秘书打招呼,“10点30分有会,对吧?”他提前到达办公室,参加几个电话会议,然后去医院为一名癌症患者进行活检。
  哈拉尔德·奥托是麻省总医院的胸外科医生。为病人提供咨询,为肺病患者做手术,这些都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是科研。
  在美国,有12万重病患者在等待器官移植;在德国,等待人数超过1万。在奥托的诊室里,总有病人因为等不到合适的器官而死亡,或者是移植后因排斥反应而丧命。奥托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病人的信和邮件,比如突尼斯、中国、英国和印度。
  “您好,先生!我来自孟买,39岁,身患慢性肾功能衰竭。我希望参加人工肾脏移植手术的首次试验。谢谢!”
  “人工培育的肺何时能够进行移植呢?谢谢!我是一名在肺移植等待名单上的病人。我知道,可能要等很久。”
  “您可以尽快联系我吗?这真的很可能救我的命。”
  奥托说:“什么时候能够用病人自己的细胞培育出肺或心脏,问题就解决了。”
  全世界的科学家都在致力于在实验室培育人体器官。他们自称“人体器官培育员”,使用3D打印技术打印皮肤,打印材料是细胞;他们将肌肉纤维放置在培养皿中,培育出血管、鼻子、耳朵和气管。如今,研究人员已经成功做出了结构和功能相对简单的身体部位。这是一项革命性的医学成果。科学给人们带来了希望,而最令人切实可感的应该是奥托博士波士顿实验室里的长期试验。
  奥托负责培育一个高度复杂的器官——人类的心脏,是人体血液循环的泵和发动机。人们相信,心可以感知、爱和信任,还有人认为心是灵魂的居所。
  心脏位于胸骨之后,两肺之间,是一个中空的器官,跟人的拳头差不多大。它和房子一样,有四个腔室,左右心室、左右心房,由间隔隔开。心脏由肌肉组成,因此它能够收缩舒张。
  它的作用就相当于一台压力泵,每天在心肌、腔室、瓣膜的共同作用下促使血液流动。一分钟之内,心脏将血液输送至全身,5升血液,60-80次跳动,带着氧气和能量流经所有器官、肌肉、细胞。它是大自然的艺术,是进化的杰作。同时,它也是人类的脆弱点。世界上最常见的致命原因是冠心病和心梗。
  刚刚过了中午,奥托穿着天蓝色的外科医生工作服,两腿交叉,坐在办公室里。他刚在医院里给一位癌症病人做了肿瘤穿刺,现在他来回地推着桌子上装着一颗苍白猪心的玻璃容器,谈着将来的可能性:再也没有人需要忍受漫长的等待。病人可以预订器官,就像在超市里预订一块去骨肉一样。捐献的心脏或猪的心脏被分尺寸大小存放在一个超大冷柜里。人体器官培育员从中取出需要的心脏,然后使用病人自己的细胞,为其定制一颗适合的心脏。这颗心将承载病人自己的基因信息。奥托说:“一举两得,可以解决排斥反应和器官短缺两个问题。”
  奥托的这句话似乎说得很随意,他的工作就是像做手工一样培育身体部位。如果未来人们看待身体就像看待可以替换的句子成分,可以轻易替换脆弱的心脏、坏了的肾脏、有问题的肺,我们会有多长寿?另外,如果除了皮肤、耳朵、鼻子,还可以制造出复杂的器官,那么距离实验室生物的出现又会有多远?
  不过,奥托并不是这样的革命者,他更像一个正在寻找完美培育方法的修理工。
  走进奥托的实验室,最先引人注意的是气味,一种消毒剂和烘烤过的贝果面包圈的混合气味;然后是声音,泵的嗡嗡声、冰箱和恒温箱的声音;接着是一只手臂,它微微弯曲在溶液里,半握拳,仿佛在从彼岸招手。实验室里摆着8张有编号的长工作台。在狭长的走道里,16个人只能挤挤挨挨地走。他们是自信的年轻科学家。任曦(音译)来自北京,大家叫他查理。孔拉德说,查理“最近刚培育出了相当好的肺”。孔拉德来自图宾根,他把这个肺移植进了一只猪体内。两周前,他还把一颗培育心脏移植进老鼠的体内。他说:“这只老鼠情况极好。”
  还有来自马里兰的马提亚,来自加拿大的琳达,来自新罕布什尔的杰奎琳。马提亚在努力复活那只手臂。来自马来西亚的谭俊杰(音译)放弃了自己的实验室,来了这里。
  在H2号工作台上的玻璃容器里,有一块乌灰色的类似海绵样的鼓鼓的东西,那是人的半边肺叶。斜对着的是老鼠的心脏、大腿和肺,像包裹面包的透明油纸一样挂在那里。在生物反应器里,一颗新鲜猪心晃动着,它被连接在一个泵上,刚被放过血;而存放在螺口盖玻璃容器里的婴儿心脏,已经做好了重生的准备。   哈拉尔德·奥托首次使心脏跳动是在他27岁的时候。那时他还是明尼苏达大学著名的人体器官培育者多丽丝·泰勒的博士后。奥托研究猪的心肌细胞修复,例如如何通过注射新鲜细胞修复心梗后的心脏。“后来我明白了,这种方法行不通。”心梗之后,只是注射细胞根本不能解决问题。他想:“我们是否应该另寻途径,培育新的心肌。”
  很多研究者耗费时间在如何仿造人体器官的结构上。与他们不同,奥托走了一条回收利用的路。心脏的主要支架、瓣膜和隔膜被保留,蛋白纤维和糖类则都被清除。血液循环系统的血管完美得就像出自神之手。
  奥托喜欢把这一过程比作修复桁架建筑:去除灰浆、隔音隔热材料、石头,只留下房屋的框架结构。以此方式建造出一些崭新的东西。最后,房子是新的,但是内核还是原来的。
  奥托说:“我用小鼠心脏成功实现了血液循环。”为了彻底清洗心脏,他费力研究了很多化学试剂,测试酶、酸、碱。在毁了几十颗心脏后,他终于找到了办法——十二烷基硫酸钠。这是一种表面活性剂,是洗洁精和沐浴乳的主要成分。
  奥托说:“在作为溶剂注入心脏后,十二烷基硫酸钠突然变得透明。这让所有同事都惊讶不已。”这颗心脏被除去了原本属于小鼠的细胞、大部分的基因以及全部填充物。剩下的是透明、无细胞的蛋白质支架。当时,奥托很清楚:“这足以改变一切。”
  奥托用此方法清洗了更多心脏,这一过程在医学中被称为“去细胞”。奥托的革新之处在于:他没有试图将心脏放在溶剂中使其丧失细胞,而是通过血管系统进行清洗。很快,他就着手在蛋白质支架上种植新的心肌细胞。
  奥托说:“那时很多人认为我的做法相当愚蠢。”他把沙发推到存放心脏的自制反应器前。反应器为人工营养液提供氧气,在心脏中循环。为了制造有用的组织,心肌细胞需要机械刺激,因此奥托在反应器里设置了“压力激发器”。这颗心脏何时能自己跳动起来呢?还是说它需要外力帮助?
  奥托、一位同事以及一名在星巴克偶遇的马来西亚学生轮流在沙发上过夜,看守反应器。奥托说:“可是我们从来没能记录到它砰砰跳的情形。”好几百回,他凌晨3点去到实验室,但每次都只是误判。直到这一夜,奥托睡着时,电话响了。
  “哈拉尔德,跳了!”同事托马斯说。
  “没有,不过又是桌子晃了。”奥托说。
  “不,真的跳了!”同事說。
  奥托翻身起床,奔向实验室。真的成功了!那颗心脏跳动了!“砰,它在跳着,砰砰。”来自因斯布鲁克的博士后奥托培育出了实验室人体器官。他在那个时期培育出来的几颗心脏跳动了40天。
  4个月前,器官银行打来电话:一颗小心脏刚刚停止跳动。孩子很小,原本是正当学爬的年龄,也许刚会扶椅子站起来,或是把碎屑塞进刚会说话的嘴里。
  孩子父母希望能帮助到别的孩子,于是捐出了这颗心脏。不过因为某种原因,它并不适合用来移植,所以被转为科研之用,送到了麻省总医院雅克·古耶特的手中,放进溶液里,然后被放入冰箱,上面用红色马克笔写着:“非食品”。
  古耶特主持实验室的心脏项目。35岁的他是一位年轻的组织工程师。他每天跑步6英里,皮肤因此变成了棕色。有时候,他看着玻璃瓶中的器官,常能识别出捐助者的生活方式。很多心脏来自年轻吸毒者,很多来自肥胖者。胖人的心脏常常像一团黄油,古耶特说:“有一次,我们得到一颗年轻女人的心脏,她的身高体重指数达32。脂肪太多了,根本看不见红色组织。”
  小女孩的心脏则不一样。它很纯净。雅克·古耶特把玻璃罐子拿在手里,转了一下,似乎想把瓶子转起来,并说:“这真的很特别。我们的冰箱里有过很多心脏,但是几乎从来没有过婴儿的心脏。”
  古耶特第一次拿到这颗心脏的时候,它还是红色的。他立刻开始行动起来,去除血液、细胞还有大部分DNA。古耶特把心脏和一根管子连接起来,放在一个玻璃的生物反应器中,开始使用清洗剂彻底清洗血管。奇迹出现了:心脏先是变成粉色,然后浅粉,两个星期之后,就变成了不真实的白色。
  4个星期之后,去细胞的婴儿心脏被放进了冰箱,等到足够的新心肌细胞培育出来,它就会复活。来自马来西亚的谭俊杰负责培育细胞,大家叫他JJ。31岁的他性格开朗,戴着眼镜,穿着白色罩衫。为了用心肌填充左心室的一部分,需要3亿个细胞。JJ的每个培养皿中都有1000万个所谓的诱导干细胞,如果进展得好,它们可以转变为900万个心肌细胞。
  约十年前,制造心肌细胞还具有道德争议。因为要制造心肌细胞,科研人员需要用到胚胎干细胞,而这只能从5天大的胚胎上得到。
  一名日本科学家研究出了一种方法,使事情变得容易起来:可以在实验室里通过成人的皮肤细胞得到干细胞——诱导干细胞。这样,道德问题解决了,排斥反应也没有了。添加不同的生长物质后,这些干细胞可以分化成很多不同种类的细胞,还可以进行编程。JJ向培养皿里加入不同的营养,它们就可以变成血管细胞或心肌细胞。
  JJ说起细胞的样子更像是父亲谈到孩子。他说:“它们喜欢粘在一起,它们需要能一起聊天的朋友。”他为它们添加粉色人工营养液,它们会在37度的环境中生长一个月时间。“如果我哪天心情不好,”古耶特说,“就会来看看这些细胞。每次我都会觉得:哇哦,这太赞了。然后就会感觉开心许多。”
  “这里!”JJ指着自己的成果:一堆心肌细胞,在培养皿里收缩,“砰砰”跳动,这是生命。细胞是一切的起源,是最小的生命单位。细胞核里藏着遗传信息,线粒体转化为能量,细胞膜调节物质交换。这是细胞的天性:成长,分裂营养物质,加工。它们适应环境,对外在刺激作出反应,一切都区别于无生命的物质。一切我们视为生命的,都是细胞的杰作。兆亿个细胞是生命的乐高积木,不存在无细胞的生命。
  雅克·古耶特从纸包里拿出无菌手套,慢慢戴在手上,拧开玻璃罐子的盖子,小心翼翼地拿出小女孩的心脏,就像把一只受伤的小鸟捧在手中。   与此同时,奥托博士走了进来。他问,孩子的心脏怎么样了。啊哈,很漂亮。他查看查理的肺部试验,评价孔拉德的老鼠,说着以“这儿没人……”和“什么,要是我们那时…”开头的句子。这位设计师仿佛在巡视人体器官工厂。
  奥托的同事对猪实施了培育肺叶移植,对老鼠进行了心脏移植。他们已研究了80多颗人心,实现了心肌组织的收缩。心肌组织有能力传导电子信号,在左心室可以测量到压力,显示出物质交换活动。它活着。14天后,这些心脏大多数被切开分析。研究人员还有很多没有弄明白的地方。
  尽管如此,依然不断有病人请求参加奥托的器官移植试验。“有希望,当然也很危险。”他说,“我很清楚,距离临床应用还比较遥远。”但是人们相信有一天他能够成功移植实验室培育出来的心脏、肺叶、肾脏,这已经给病人们带来了莫大的安慰。“医生口中最糟糕的话语就是:没有办法。”人们想抓住最小的希望,“这也是我们特有的生存策略。”奥托这么说。
  雅克·古耶特将心肌细胞注射进婴儿心脏的左心室。它们应当在这里扎根,生长,成为一块可以收缩的肌肉。
  哈拉尔德·奥托坐在办公室里,谈着刚才施行手术的病人。“病人曾经心力衰竭,还有肺癌,只有一点点心功能,不能做肺癌手术。”奥托说。病人很可能活不了了。他还能在哪份移植名单上有机会?
  评论家们说,奥托培育人体器官,随之产生的长寿首先可能引发社会问题。谁能承担替换身体部位的费用,谁又不能?一颗定制心脏要多少钱,一条生命又要多少钱?要是只有成功的企业家能负担,而护士却不能,会怎样?奥托说,他也在不断问自己:一切只是为了一小部分想要永生的富人吗?
  奥托说:“但是如果因为人们认为可能会太贵,就不去研究,无疑是错误的。”他相信培育心脏有很高的性价比。“一个心功能不全的病人并不会立刻因心脏病而死。”奥托说,“病人每月来医院,并且要长年不间断治疗。”也许定制心脏对于病人來说更加合算。
  雅克·古耶特复活了小女孩的心脏。两周半之后,这颗心脏的第二次生命也到了尽头。注入的细胞长成了一块还不成熟的心肌,心脏组织没有像计划的那样收缩,生物反应器的表面飘浮着一些杂质。心脏受到了感染,可能是真菌或细菌。
  对古耶特和同事来说,这令人大为失望,但至少可以说是漫长征途中的一个小进展。他们将把心脏切成极细的薄片,放在玻璃片上,在显微镜下分析。他们将会得出结论,再获取一颗新的心脏。如果顺利,心脏就会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译自德国《明镜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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