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本类型理论看Steve Jobs中文译本的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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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文本类型理论分析文本类型和翻译策略之间的关系。SteveJobs的中文译本上市以来一直备受关注,不少人对译本“平铺直叙”的风格进行了批评,也有人站在大众消费图书的角度对其“信”于原文表示赞同。本文通过文本类型理论对该传中文版的翻译策略及效果进行了分析。文章最后得出,《史蒂夫,乔布斯传》这一译本在通过直译传达文本主要的信息功能上是成功的,但是译者没有对文章的其他功能和翻译方法加以区别,这也是文本显得生硬的症结所在。
  【关键词】文本类型理论;翻译;史蒂夫·乔布斯传
  一、史蒂夫乔布斯传
  SteveJobs是一部由沃尔特,艾萨克森执笔的描写苹果公司前CEO史蒂夫,乔布斯生平的官方传记。简体中文版由中信出版社翻译出版。本书主要由4位译者在团队的支持下译成,这也是造成之后读者对其翻译质量质疑的原因之一。读者的主要质疑在于译本平铺直译,略显生硬的翻译风格是否真正传达了原著的精髓。由于译本的整体风格趋于一致,本文选取了其中的一位译者魏群的翻译作为探讨对象(中文版第20-24,36,39-41章),试图通过文本类型理论评析该译本的翻译得失。
  二、文本类型理论
  上个世纪60年代,德国著名功能主义学派代表人物特卡琳娜,赖斯(Katharina Reds)提出了文本类型理论。她把文本分为四类:(一)信息功能文本(informative):该文本主要是为了传递真实世界中的事物和现象,中心在内容和主题上。(二)表情功能文本(expressive):这类文本信息方面仅作为补充,占主导地位的是审美因素。(三)操作性功能文本(operative):旨在通过说服文本接受者采取某种行动,文本的重点在于感召。(四)听觉一媒体文本(audio-visual):指语言之外的视听、图画、电视、广播、音乐的脚本,是对其它三种文本的补充,她在后期理论中放弃了这一概念(刘军平,375-376)。赖斯认为译者要根据不同的文本类型及其主要的功能采取适当的翻译方法,“传递文本的主要功能是衡量译文的决定性因素’(Reds,1989:109)。
  英国翻译学家纽马克(Peter Newmark)将文本功能分为六类:(1)表情功能(expressive function);(2)信息功能(informativefunction);(3)呼唤功能(vocative function);(4)审美功能(aestheticfunction);(5)寒暄功能(phatic function);(6)元语言功能(metalan—guage function)。前三个文本与赖斯的分类很相似(刘军平,154)。
  赖斯和纽马克都认为不同的文本类型对应不同翻译方法,即使是同样的文本类型,在不同的语境中可能有不同的功能。他们都针对具体的文本给出了翻译策略。赖斯认为一篇文章可能同时具备几种功能,但总有一种处于主导地位,能否传达原文的主导功能是评判译文的重要因素。同时,她认为目标文本的形态首先应该由目标语境中所要求的功能和目的决定,目的随接受者的不同而改变。
  三、Steve Jobs中文譯本之得
  从文本类型角度看,Steve Jobs中文译本的成功之处在于两点:1、对译文文本类型选择上的成功;2、原文三种主要的文本功能在译作中一定程度上的灵活处理。
  3.1对原文文本类型的继承
  根据赖斯的分类,传记是信息型和表情型为主的文本。而Steve Jobs正是这一类型文本的典型代表。
  首先,SteveJobs是一本实实在在的传记,是作者在与当事人近40多次的会面,采访了他的100多个家庭成员、朋友、竞争对手和同事的基础上历时两年多完成的。英文版42个章节中,除了第一、三、四、二十、二十一、四十一章集中有一些更个人及家庭的描述外,其他章节几乎都是对其事业及公司的阐述。全文以第三人的视角进行描述,通过引用采访中的事实和谈话资料再现了事实的场景。此外,作者在前言中也说“乔布斯欣然允诺,他不会干涉这本书的写作过程我已经尽自己所能公正地去平衡不同的意见,并对信息来源做到透明。”(Steve Jobs,XIV)当事人解释著书的目的是“想让我的孩子们了解我…我意识到如果我死了,其他人肯定会写我,而他们根本不了解我…我想确保有人能听到我想说的话。”(Steve Jobs,400)所以这一传记信息是第一位的;因为受众是各个阶层的读者,文笔也更加通俗简单,这是文本的表达功能;当事人希望借由此书让读者了解一个真实的自己,这是该文本的操作功能。综上所述,这是一本比较客观,融合了科技、商业元素的,面向全球读者的纪实传记。其中信息和表情功能占主导,操作功能其次。中文译本继承了原文朴实客观的描述,没有对原文信息进行过多的增删和改译,突出了文本整体信息功能首位的特点,同时兼顾部分文本具体功能的特点。在整体上的方向和策略的选择上是成功的。
  3.2对文本三种功能的灵活处理
  根据文本类型理论,翻译表情功能文本重点应在原语,辨别作者的风格与表达意图,翻译时应采用直译,忠实地传达出原文的文本形式、美学形式和风格,翻译单位最小为词,最大为词组。例如:
  (1)Gill didn’twantme around,AndIthoughthewas a bozo,IknewthatbeforeI soldhimthe company,Ithoughtlwasjustgoingt0 be trotted out now and then for events like Macworld,mainly forshow,(306)
  吉尔不希望我在。而我认为他是一个笨蛋,我在把公司卖给他之前就知道。我想,我现在就是在做做形象大使,在类似Macworld这样的活动上出席一下,主要为了作秀。
  上例中原文用词简单,多短句,句意层次分明。而译文根据这一特点,以原文的句子和句意层次为单位对文本进行了直译,信息保留完整。译者在翻译中也注意到了这个口语化的表达,例如“he iS a bozd”“be trotted our”分别翻译成了“他是个笨蛋”“做做形象大使”。
  此外,该文本的信息功能也是显而易见的,科技方面的信息是文本的一大特色。根据文本类型理论,如果原文文本和译文文本都属于信息文本,那么译者的首要任务在如是地传递原文的信息。译者应以读者的语言层次而不是原作的语言为标准。翻译单位最小为词组,最大为句子。如
  (2)As a result he launched a series ofproducts over three deca_des that transformed whole industries:
  The Apple II,which took Wozniak’s circuit board and turnedit into the first personal computer that was notjust for hobbyists,   The Macintosh,which began the home computer revolutionand popularized graphical userinterfaces,
  Toy Story and other Pixar blockbusters,which opened up themirade 0f digital imagination,(565-566)
  正因如此,30年间他推出的一系列产品改变了一个又一个产业:
  麥金塔,引发了家用电脑革命并普及了图形用户界面。
  《玩具总动员》和其他皮克斯大片,开创了数字影像的奇迹。
  Ipod,改变了我们消费音乐的方式。
  上面的例子是作者对乔布斯产业革命的一个归纳说明,是信息型文本。原文以主语加非限制性定义从句的形式进行了列举,重点在前,后面是对前者的介绍说明。通过译者的直译,中文的译本成了主谓的形式,在完整传达文本的信息的同时,采用了更符合中文的表达方式。
  除了表达功能和信息功能,该文本的感染功能除了体现在文本的目的上外,还体现在具体的描述中,如
  (3)“Here’stothe crazyones,Themisfits,The rebels,Thetrou-blemakers,The round pegs in the square holes,The ones who seethings differently,They’re notfond 0f rules,And they have n0 re-spect for the status quo,You Can quote them,disagree with them,glorify or vilify them,About the only ming you can’t do iS ignOrethem,Because they change things,They push the human race for-ward,Andwhile somemay seethem asthe crazyones,we seegen—ius,Because the people who are crazy enough to think they Canchangetheworld arethe oneswho do,”(329)
  “致疯狂的人。他们特立独行。他们桀骜不驯。他们惹事生非。他们格格不入。他们用与众不同的眼光看待事物。他们不喜欢墨守成规。他们也不愿安于现状。你们可以认同他们,反对他们,颂扬或是诋毁他们。但唯独不能漠视他们。因为他们改变了寻常事物。他们推动人类向前迈步。或许他们是别人眼里的疯子,但他们却是我们眼中的天才。因为只有那些疯狂到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才能真正改变世界。”
  这是苹果公司的一段广告词,属于操作性文本。操作性文本翻译成操作性文本的总体目标是,译者以读者的同等反映为原则,尽管有时可能有内容、形式和风格上的变化。(刘军平,375)原文广告的目的是‘需要让大家意识到它(苹果公司)的与众不同之处…赞美那些‘非同凡想’的‘狂人’。”(史蒂夫,乔布斯,237)这段广告词的“目标受众不仅仅是潜在的顾客,还包括苹果自己的员工。”(同上)中文译本在翻译时进行了适当的归化处理,如“misfits”“rebels”“troublemakeF名词动词化,文中也用了很多如“与众不同”“墨守成规“安于现状”的成语来使表达更精练,短句和成语的运用让文章读起来很有节奏感,比一般的陈述更有感染力。
  四、Steve Jobs中文译本之失
  Steve Jobs中文译本在一定程度上把握了原书三种主要功能,但是中文译本遭到读者的广泛质疑也是有原因的。这种失败体现在:1、文本功能的失衡。具体表现在翻译方法单一,不同功能的文本风格近似。2、翻译时间短,译者的素质造成了文本翻译在功能确定的情况下仍然失真的“硬伤”。
  4.1文本功能失衡
  关于文本功能的失衡,从书中乔布斯在其结婚20周年写的一封情书的翻译中可见一斑。
  (4)‘'We didn’tknowmuch about eachothertwenlyyears ago,We were guided bv o111"intuition;you swept me offmy feet,It wassnowing when we got married at the Ahwahnee,Years passed,kidscame,good times,hard times,but never bad times,Our love andrespect has endured and grown,We’Ve been through so much to-gether and here we are right back where we started 20 years ago-old—er,wiser-withwrinklesonourfacesandhearts,Wenowknowmanyoflife’sjoys,sufferings,secrets and wonders and we’re still heretogether,Myfeethaveneverreturnedtothe~round,”(530)
  “20年前我们相知不多。我们跟着感觉走,你让我着迷得飞上了天。当我们在阿瓦尼举行婚礼时天在下雪。很多年过去了,有了孩子们,有美好的时候,有艰难的时候,但从没有过糟糕的时候。我们的爱和尊敬经历了时间的考验而且与日俱增。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现在我们回到20年前开始的地方_一老了,也更有智慧了一我们的脸上和心上都有了皱纹。我们现在了解了很多生活的欢乐、痛苦、秘密和奇迹,我们依然在一起。我的双脚从未落回地面。”
  这部分的翻译多数人都认为译者把原本很深情的情书翻译得过于生硬,乏味可陈。虽然全书整体风格朴实,但就这一文本来说表情功能和操作性功能显然是在信息功能之上的。因此,采用直译并不能很好地传达出这种效果。根据文本理论框架,这段情书的翻译一方面要保留原文简单的风格,同时以读者的反应为要求进行适当的改译。如有人按照中文的表达习惯和文本的感情色彩对语句进行了细微的调整,把第一、二句很灵活的分译和合译成“20年前的我们,彼此相知甚浅;我们随心而动,随意而行。你让我目眩神迷,如入云端。”最后一句增译为“而身在云端的我,双脚一如既往,从未踏回世间。”而文章的倒数第二句话译成“我们终于明白,生命中的那些陕乐、痛苦、秘密和奇迹意味着什么,正因如此,我们依然携手共度”将原文中隐含的因果关系表现出来,使得逻辑关系更明显,译文也更流畅。
  4.2部分翻译失真
  译文文本的失真一方面是明显的失误,如   (5)AtonepointEve,whointhepasthad beeninhorse showswith Gate’s daughter Jennifer,wandered in from the kitchen,andGates asked her what iumpinroutines she liked best,(、554)
  其间,伊芙晃到了客厅,她跟盖茨的女儿詹妮弗一起参加过马术表演,盖茨向她询问了她的马术训练情况。
  在这一例中最后一句被译成了“盖茨向她询问了她的马术训练情况”。但是“马术情况”明显比“jumping routine”的范围要大得多。在这一点上,文本的信息功能被破坏了。
  译文文本失真的另一方面是对文本的主要功能把握不清引起的,如例(3)整体上说仍是按照原文的句子结构逐字逐句的翻译,没有很好地起到唤起读者体验的效果。这一段广告的翻译如果充分发挥汉语的优势,如结构更紧凑的排比句更加灵活的译文形式则会增强译文的感召力。
  五、结语
  通过上述的讨论,我们可以看出,译者在对文本的整体把握上方向是对的。但是,往往一个文本可能有不同的功能,在翻译时不能按照一个标准进行操作,这也是读者对译文翻译生硬的症结说在。此外,由于翻译界的主流讨论集中在文学作品上,对类似乔布斯自传这样的大众通俗作品关注较少,而这些往往是受众最大的一类读物,因此,关注这类读物的翻译质量和技巧也是非常有社会价值的。当然,本文的分析也有很多不足之处,一方面,文本类型理论在衡量译本的好坏方面有自身的局限性;另一方面,由于史蒂夫,乔布斯文本篇幅大,内容多,截取的章节分析并不能完全客观地评价整个译本的得失。因此,本文旨在通过分析《史蒂夫,乔布斯》这一大众读物,为这类文本翻译的实践提供一些参考意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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