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均等与藏富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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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想走出现在的危机,不管是“国进民退”还是“贫富差距”,解决这些问题的根本还是在于进行制度的创新,政府从全能型政府转变为规制型政府,在制度方面进行更加大胆的创新。
  
  最近在中国走出金融危机、进行“十二五”规划时候,华尔街看空中国的舆论日益高涨,中国国内“国进民退”态势不但没收敛,反而大有扩张之势,中国改革处于停滞状态。好在温家宝总理提出“让中国人过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这为中国发展提出了新的指向,就是进一步开展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改革,进一步藏富于民,让中国人更广泛地享受到改革和发展的成果。
  
  看空中国还是做多中国
  我最近几次和华尔街的操盘手聊天,他们提到华尔街的高手如索罗斯等普遍做出看空中国的论断,他们认为中国此轮的经济增长多是以政府的投资拉动,“经济过热、通胀正在中国蔓延”。金融危机后,“国进民退”的态势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大大加强。近日,中国各大城市的地方官员频频在国内相互走访,他们众口一词要解放思想。他们所谓的解放思想更多的是抛弃市场经济原则,政府进一步加大调控和投资的力度。甚至以市场经济著称的深圳、以服务业为动力的北京、GDP超过香港的上海、以滨海新区引起国人注目的天津都紛纷加大了政府投资。2009年中央政府提出的4万亿投资正在发酵,在全国各省、市、县以滚雪球的方式产生连锁反应,各级政府都在加大政府投资,我认为有几十个“迪拜”正在中国产生。
  在中国,金融危机正在结束,但改革危机愈演愈烈。各个地方政府全部改变过去依赖民营经济的政策,将眼光绑在了国有企业的身上。就现在的政府态度来看,非但没有实现转型,反而是“国进民退”越演越烈。从整个社会氛围来看,创业精神正在萎缩,“官本位”文化正在抬头。各个大学、研究机构不再成为创业的技术源头,而成为科技的孤岛。人们不再把创业者当作榜样,反而把创业者的落马当成必然。所以人们的求职方向更多地向公务员、事业单位、国有企业转变。甚至国家人力资源部把公务员考试定义为“国考”。来自民间的创业活力、经济增长的动力正在萎缩,而官方的投资冲动却在不断地加强。
  马上要迎来“十二五”的中国正处在一个十字路口,在这个时候,我国各地政府官员不是在贯彻科学发展观,反而是是“大干快上”,加大政府投资。如果中国出现10个迪拜,就肯定会出现投资过热,就肯定会出现通货膨胀,就肯定会出现银行呆坏账大幅度增加,中国引发的金融危机就会到来,那么看空中国就成为当然。到那个时候,中国的“十二五”不但不能实现经济的增长,反而爆发中国式金融危机。
  
  不但要藏富于民,还要让人民更有尊严
  2010年2月,兰德公司发表了“对中国人的评价”的报告,核心思想认为大多数中国人从来没有过过有体面和有尊严的生活。报告认为,中国人没有勇气去追求正确的事情;中国人缺乏诚信和社会责任感,不懂得优雅和礼貌;中国的教育体系是一种很大的失败,培养的学生只会考试,而不关心真理和道德;中国从来就没有成为一个法制社会。我认为尽管兰德公司的报告有一些偏激的评论,但是中国几千年来的“官本位”思想的确扼杀了中国人对个人尊严的重视。是时候了!现在我们应该将中国人的尊严放在首位,来考虑国家和民族的未来及其治理方式。在20世纪90年代,普京提出的政治口号就是让俄罗斯人过体面的生活。让中国人生活得更有尊严应该成为本世纪中国的治国理念。
  我认为,温总理提出的“要让中国人过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是为中国经济发展和社会改革指出了新方向,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因为随着中国经济的崛起,中国世界地位的提高,让中国人的生活有尊严已经提到议事日程上来,这是中国式的启蒙的真正开始。中国人有史以来,并没有过上有尊严的生活。近代以来,处于被欺凌被奴役的状况,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也发生过几千万人被饿死的惨剧。经过3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人终于从解决温饱问题,走向小康,但是中国现在依然充满着歧视和不平等,现在中国最大的不平等是城乡差距,户籍制度束缚着很多中国人的自由迁徙,农民工及其下一代仍感在很多方面受到身份歧视。影响中国人尊严的很大因素是“官本位文化”,中央和各地政府官员“官气逼人”而且愈演愈烈,成为老百姓扬眉吐气的最大障碍。
  让中国人过得有尊严,要在来年两个方面有所突破。一个方面是要尊重人权,进行政治体制改革,要充分尊重人的表达权、选择权和发展权,更加重视机会均等的制度建设;另外一个方面就是还富于民,让改革成果更多地惠及普通百姓和弱势群体。
  最近十几年,政府财政收入在以20%的速度增长,而人均收入的增长速度却从未超过10%,甚至农民的收入增长只有5、6%。所以在“十二五”期间,在这个十字路口,中国经济的发展要考虑的是如何使老百姓富裕起来,如何解决贫富差距的问题。对于如何解决贫富差距,我认为在保证经济发展,即鼓励社会财富创造者尤其是民营企业继续发展的同时,有针对性提高中国人的收入水平,提高社会保障的覆盖面,只有藏富于民、还富于民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
  我真心希望在“十二五”期间,中国政府在“让中国人过得更有尊严”的问题上能有所建树,希望在《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中长期规划》增加更多的公民教育内容,希望中国政府完成社保的全民普及,希望将普世价值的讨论深入下去,像当年真理标准大讨论一样,进一步解放中国人民的思想,使追求个人的尊严成为中国人的基本价值观,“有尊严的生活”是当今世界文明国家普遍推崇追求的,中国在21世纪应该把这个追求作为发展目标。
  
  制度创新还是“中国特色”
  改革开放三十年可以划分为三个十年,每个十年都有特定的鲜明主题。改革开放第一个十年即上世纪80年代的思想解放,主要表现是再次高扬“科学、民主”精神;改革开放第二个十年就是上世纪90年代的实践理性,主要成果是打出“市场经济”的大旗;改革开放第三个十年也就是本世纪的第一个十年是中国的和平崛起,由于“科学、民主、市场经济”深入人心,中国经济全面融入全球经济。
  在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中,中国GDP平均增速接近10%,高于世界各个经济体。尤其是03年~07年间,中国的GDP增量一直稳居在两位数以上。中国在2005年GDP超过英国,2007年GDP赶超德国,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在本世纪第一个十年结束之时已然和日本十分接近,2010年中国即将赶超日本的说法得到多方共识。十年间,中国经济持续高增长,中国经济对世界经济的贡献率从2000年的不足5%上升到09年接近13%的水平,翻了一番,中国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全球经济强国。
  中国有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2008年是改革开放30周年,在庆祝改革开放三十周年的时候,人们十分担心未来30年能不能继续改革开放。在2009年这种担心变成了现实,“国进民退”成为2009年主要经济现象,也正如此,人们对中国经济的走向、中国发展的走向表现出更多的忧虑。我希望应该将以人为本、让中国人过得更有尊严成为新的治国理念。抑制住“官本位”文化的发展和扩张,让“国进民退”趋势刹住车,进一步激发来自民间的创业动力。
  我们要想走出现在的危机,不管是“国进民退”还是“贫富差距”,解决这些问题的根本还是在于进行制度的创新,政府从全能型政府转变为规制型政府,在制度方面进行更加大胆的创新,而不是保留“中国特色”,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中国人享受到自由、尊严和体面的生活。
  
  (作者系北京智识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长城企业战略研究所所长、著名企业战略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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