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唱歌,用月亮银质的声音(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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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的风
  一直没去看老余
  甚至不敢打听他的消息
  我怕看到那个孤独的人
  头上添了新的白发,脸上有了新的皱纹
  怕听到他沙哑的声音
  一个失去父亲的男人
  我无法安慰
  我怕我的拥抱无力
  怕我的语言多余
  怕我們会像孩子一样哭泣
  我告别过许多亲人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呼喊
  可他们头也不回
  被黄昏带走的风
  头也不回
  废  园
  父亲在的日子,黄昏从不忧伤
  我们像一只只麻雀,在麦田
  捡拾零散的麦穗
  像一只只蜜蜂,舔舐着
  果蔬上的蜜
  而现在,那些紫色的白色的粉红的
  小花,早已不见
  太阳爬过林梢又跌进山谷
  我在结满蛛网的时间里停下来
  却找不到一颗闪耀的星星
  曾经有力量的锄头生发出红色的锈
  低矮的茅屋也被风吹得只剩下记忆
  而废园,与沉默无边的父亲一起
  终于放弃了巨大的奢望
  父亲的眼帘发出上帝一样奇异的光
  嘴角荡漾着爱的甜蜜
  哦,那是一条幸福的途径
  听  海
  我突然失语
  为这柔软与柔软拥抱时
  发出的声响
  我不能说它们是相互仇恨的
  柔软的事物
  不配拥有这么坚硬的词
  就像住村西头机井房的毛妮
  临死时也带走了她身上的瘤
  谁也不会去想
  瞎了一只眼睛的闷葫芦,软柿子
  是疼痛,还是幸福
  我毫无希望地爱着你
  我在家徒四壁的房间等你归来
  从一刻开始等到一刻结束
  在以后的岁月中
  将不再经历这样的时刻
  它像一支箭
  紧钉在黄昏的心脏上
  天色已晚
  窗外的霓虹坚守着嗜血的诺言
  我没有打开灯
  我太单薄
  需要一块无字的石碑倚靠
  月  光
  “我毫无阅历,毫无准备”
  我只要这一夜
  打开所有的毛孔
  饮啼血的句子
  让所有的白都泛着红晕
  让我的荒凉不再荒凉
  你是我流水般的爱情
  是我欲望的房子
  疼痛的尖叫
  生命的归宿
  你洞悉我全部秘密,你
  散发着让人眩晕的桂花香
  我,把灵魂扔了出去
  谁在唱歌,用月亮银质的声音
  谁在唱歌
  像一条丝绸的小溪,划过少年埙音的轻愁
  我打开门,聆听她芬芳的表达
  谁在唱歌
  像秋天淡蓝色的火苗,在海的波涛上舞蹈
  石竹与桂花甜蜜的香气,在空中上升和颤抖
  谁在唱歌
  像一场缤纷的雪落下来,它在水中的倒影
  如琥珀,如玛瑙,如爱人温润的唇
  谁在唱歌
  用月亮银质的声音,掀起层层白色泡沫
  像潮汐,像鸽哨,像时间轻轻滴落
  清  晨
  清晨
  推开带着花香的木窗
  我让潮润的空气进入
  还有像喷泉般飞溅的鸟鸣
  它们的进入犹如琴瑟
  曙光已经升起
  我开始做一天中远为神圣的事情
  在他人的眼中这一天又很常见:
  用银制的汤匙搅动丝绸般的牛奶
  并捕捉你在林中时近时远的歌声
  我想象你小鹿般轻盈的步子
  金黄的头发如溢出的美酒
  便忍不住吹起口哨版《斯卡布罗集市》
  我用诱惑的奶香制做案几
  并安静地等待你的到来
  你会看到门前盛开的伞状合欢
  花园里的植物以你的名字命名
  我要拿出精心为你准备的芒果
  专注地做一些事情
  在这个美好的清晨
  我们就呆在屋子里,拥抱和接吻
  你会惊讶我的平凡是如何如同蔚蓝
  ——远洋的海螺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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