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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社保案”:
在反腐败中贯彻“民本”精神的范例
任何人论及2006年查办的腐败案件,都不会遗漏“上海社保资金案”。原因有二:一是此案致使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下台,陈良宇成为继陈希同之后第二个因腐败被查的中央政治局委员,透射出高层“反腐败不设禁区”的强烈信号;二是由“上海社保资金案”,引发了高层对社会保障战略储备资源管理方面存在的安全隐患给予前所未有的重视,从而在反腐败工作中切实体现了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以民为本”的执政思路。
上海“社保案”涉案人员众多,但漩涡的焦点人物,同时也是该案被公开宣布逮捕的第一人张荣坤,正一点点被剥去“神秘富豪”的面纱,暴露在公众视野下。
张荣坤最早被公众所熟知是在2002年的《福布斯》富豪榜。当时,张以11.98亿元人民币的身价名列第48位。此后,张荣坤的名字不断地出现在各种版本的富豪榜中,至2005年底,已升至《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第16位。
2002年2月,张荣坤成立福禧投资公司,旋即以32.07亿元拿下了沪杭高速公司上海段运营的99.35%的股权。到2005年6月,福禧投资参与管理的公路里程已达200公里,总投资超过100亿元。2004年,张荣坤的福禧投资跻身上海电气改制,最终出资9.6亿元持有8.15%的股权成为第二大股东。2006年7月份之前,4年时间里,张荣坤用借来的32亿元资金将公司打造成为一个总资产超过100亿元的巨无霸!
而随着上海企业年金中心(下称年金中心)对其旗下福禧投资诉讼案的立案,庞大的资金来源已经非常明晰:张荣坤第一笔收购需要的32亿元资金,正是从上海企业年金中心获得。
2006年7月17日,上海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局长祝均一因涉嫌违规使用32亿元社保基金而落马。随后,张荣坤也被相关机构调查。祝均一的落马终于撩开了张荣坤一夜暴富的神秘面纱——原来又是一场官商勾结的精彩大戏。
有人惊叹,想不到一个大上海被三十多岁的外乡人张荣坤搅得天昏地暗!自从张荣坤被抓,上海政界、商界的知名人士如过江之鲫,一个接一个地浮出水面。这些被“双规”、“接受审查”、“接受调查”、“协助调查”的名流包括政府官员、国企老总及民营企业家。
上海社保案到底要“拽”进去多少人,目前无法确知。但即使已知的部分案情,作为旁观者也可看出此案涉及金额之巨、影响面之广,实为建国以来所罕见。涉及本案的官员、民营企业家与国企老总之间,一改简单权钱交易的老做法,通过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资本运作”,展现出一幅“金融时代”官商勾结的新图景。
有关方面评论道:上海社保腐败窝案东窗事发,再一次证明了一条真理:哪一个领域缺乏从制度上对官员权力的刚性约束,这个领域就可能成为饕餮者的盛宴。
社保基金是老百姓的“保命钱”,却有人打起这笔钱的主意,频频发生各种违纪案件,这应当引起人们反思。前财政部长、现任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理事长项怀诚日前接受央视《对话》节目采访时表示,听了上海“社保案”后第一感受是——“祝均一他们胆子也太大了!”
李大伦案:
郴州官场强震覆巢之下无完卵
“从政为官三十年,回首往事心怡然。休言怀才谋大略,但愿清廉归平淡。平生只念苍生苦,富民强国求发展。历尽艰辛终不悔,一腔热血荐轩辕。”
如果不知作者其人而读了以上这首诗作,绝大多数人会认为作者必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廉洁奉公的优秀公仆,并对其由衷地加以赞许。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首诗出自腐败透顶、敛财数千万的前郴州市委书记李大伦之手——由此,世人再一次领略了官场之上“口言善,身行恶”的腐败分子登峰造极的作秀水准!
多数国人对有“一市八县”、456万人口的郴州很陌生,但提及“嘉禾拆迁事件”、“全国住房公积金第一案”,或许有更多的印象。春秋战国时郴为楚地,自秦置郴县始至今已有2000多年历史。今日郴州名动天下,则缘于这里出了一批腐败高官,市委书记、市委纪检委书记、市委宣传部长、副市长无一幸免,而且涉案金额无一不在千万之上!
李大伦1950年生在湖南省桃源县的一个偏僻乡村,曾当选为党的十五、十六大代表。他主政郴州七年零三个月之后的2006年5月23日,在上午8点半的全国散文期刊联席会议刚刚开始之时,李接到一个电话后,他向身边一名中年男子交代了几句,匆匆离开会场。当晚人们知道,他被找去“谈话”,随后被“双规”。李大伦的妻子、儿子也被有关方面带走“协助调查”。
6月19日,李大伦案情已经明朗。湖南省纪委和省检察院组成的联合调查组规劝与李大伦有染的官员,在10天内主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由于交待问题的人数太多,络绎不绝,截止时间延长了一个星期。据知情人透露,短短半个月所上缴的赃款达到上千万元,而这还不包括存有侥幸心理的官员。关于李大伦案件的最新消息是:“共侦查105人,涉案到位29人,已采取法律强制措施18人。”李大伦案移交检方之前,一份《关于李大伦案初步调查报告》称:据李大伦及其妻子陈立华交代,两人共收受贿赂1325万元;另有600多万元人民币、12.2万美元、2000欧元、8000加元,未计入贿赂金额当中。上述涉案金额共涉及158名党政干部和民营企业家。李大伦的“腐败专利”是城建工程项目。在郴州,路人皆知的是,全市活跃着一帮湖南常德籍的建筑老板,其中以邢立新最为著名,二人私交甚笃。1999年2月,李大伦“入主”郴州,一介书生的邢“尾随而至”,在当地经营房地产项目,案发时个人总资产上亿元。李大伦在郴州上马一大批工程,并在一次全市工作大会上,喊出“谁影响城市发展一阵子,我影响他一辈子”的口号。后来属下各县甚至把这句话贴到了公路两旁,此言后来因“嘉禾拆迁案”而被国人所知。
8月9日,52岁的郴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樊甲生接到湖南省委开会通知,匆匆赶至长沙,下车后即被专案组控制。9月1日,处理该案的一名副检察长透露,樊甲生向省纪委供述的涉案金额超过1000万元。樊甲生是李大伦的得力助手。2002年,李大伦将其提拔进入郴州市委常委班子,协助一名工业副市长分管矿山。樊甲生担任市委宣传部长仅一年,就找到了一条发财门道,被新闻界称为“矿难新闻灭火队”。当一些非法开采的小煤矿发生严重矿难事件后,樊甲生常常要求在第一时间对消息进行封锁,而后可获得矿山的干股或现金回报。既然受惠于李大伦,樊甲生也知恩图报。在李大伦被“双规”后,主持宣传工作的樊甲生指使市委宣传部下发了一个“三不准”文件:即不准给外来媒体提供新闻线索;不准接待外来媒体记者;不准与外来媒体记者联系、合作等。
9月19日下午4时10分,郴州市纪委书记曾锦春及其家属被湖南省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带走。一时间,人们奔走相告,举城狂欢。出生于郴州汝城的曾锦春,是郴州官场“本地派”典型代表。1995年2月,曾锦春调至郴州市纪委,很快即担任市纪委书记。曾在郴州有“曾矿长”和“曾大人”之称,被老百姓称做“郴州第一贪”。在郴州官场,人所共知的秘密是曾锦春得罪不得,甚至不能不顺他的意,否则很可能被找借口“双规”起来;如果官员手中有其垂涎的资源不愿交出,同样有“双规”之虞。凭借这种对官员的“合法伤害权”,曾锦春越来越频繁参与当地矿产利益的控制与掠夺。一些官员因不愿将煤矿审批权交给他而被“双规”调查,或因得罪其本人而被调查、威胁。自1995年曾锦春任郴州市纪委书记这一职位以来,到他2006年9月19日被“双规”之前,实名和匿名举报他的人就持续不断,以至某些部门积压的举报材料高达两米有余。但是,多年举报却收效寥寥。
2005年5月被双规、2006年9月被判处死缓的郴州市原副市长雷渊利,至今还有人记得,是因为他的两句名言。他在一封“忏悔”信中说,“我先后和9个女人发生不正当关系,用受贿的钱为7个女人买了房子。我与老板们玩在一起,与女人玩在一起,人家背后议论我是玩权力、玩金钱、玩女人的‘三玩干部’,我承认名副其实……”另外一句名言是:“在郴州要数贪官,我算小的,只能排在第12位。”
时隔一年后,李大伦等案发。
一个尽人皆知的说法叫“团结出干部”,但是细观在李大伦治下的郴州,我们必须对“团结出干部”重新理解——表面上看,市委书记、纪检委书记、宣传部长、副市长这些班子核心成员的确很“团结”,但他们之所以“团结”完全是出于私利最大化的需要。对于他们来说,“划地而食”、埋头腐败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就像一群贪婪的恶犬,每个嘴里都叼着一块肥肉,怎么会不“团结”呢?
侯伍杰——
在举报声中“成长”起来的省委副书记
2006年9月18日,中共山西省委原副书记侯伍杰受贿案一审宣判,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依法以受贿罪判处侯伍杰有期徒刑11年。法院审理查明,侯伍杰在担任中共山西省委常委兼太原市委书记期间,收受时任太原市公安局副局长的邵建伟(另案处理)款物共计88万余元。
1990年,侯伍杰升任阳泉市委书记。当时,他的行迹已为人诟病,其中传播最广的是一次桃色事件,媒体称其在北京办公事时“嫖娼取乐”,被北京警方“抓住把柄”,山西方面接到通知到北京将其领回……
1995年,侯任山西省委宣传部部长。此时,针对侯的不利传闻开始盛传,针对其个人的举报再未中断。1995年的全省党代会上,在增补省委常委的会议开始前,500多名党代表都收到一个信封,里面装着针对侯伍杰的检举信——最终,侯因票数未过半而没有选上常委。
但事隔两年后,尽管举报不断,侯仍被选为山西省委常委。2000年1月,侯伍杰兼任太原市委书记。期间,关于其经济问题的举报信纷至沓来。但2001年末,侯伍杰又升任省委副书记, 2004年下半年兼任省委党校校长。
山西省纪检委办案人员说,侯伍杰在太原市委书记任上只呆了一年零七个月,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侯大量任免干部,“从各种渠道来的收入至少有5000万元。” 特别是他将离任时,所为更加离谱,“上午刚接到免职的消息,本来人事就该冻结了,但侯伍杰下午就主持召开全市干部会,突击提干100多人,涉及经济、文化、公检法等多个部门”。
事实上,侯伍杰是典型的“在举报声中成长”的官员,不计其数的举报信丝毫没有撼动他的地位。侯最终落马,具有极大的偶然性,直接起因与一名黑道老大的命运息息相关。
早在2003年12月,当被称为“三晋涉黑第一案”的李满林案在太原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审时,有关侯伍杰涉案的消息即有传闻。2004年1月李满林被判处死刑,为了死里逃生,他供出曾送给太原市公安局副局长邵建伟钱物,并得到邵的保护。邵建伟被捕后,为了立功,供出当年为当太原市公安局长向市委书记侯伍杰行贿的事实。
2004年12月,被“双规”的那天晚上,“侯哭了大半夜”。这个时候,侯的59岁生日刚过了3个月……
十余年间,侯伍杰在官道上步步高升,“举报不断”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侯伍杰的斑斑劣迹不仅民间盛传,而且全省党代会上500多名党代表都收到了举报信,“每一条每一款都非常清楚”。然而,侯伍杰仍然一路高升。把一个浑身是病的人当作运动健将提到冠军的领奖台上,难道就没有任何人应该对此负责么?!
何闽旭:
梦里不知身是客贪恋温柔丢乌纱
如果评选2006年度最“倒霉”的贪官,应该非何闽旭莫属。
2006年6月22日,安徽省副省长何闽旭被中纪委“双规”,随即被撤销副省长职务。此时,距他任副省长刚好一年零五天。9月6日,安徽省纪委向外界证实,何闽旭主要涉及“三宗罪”:经济问题、严重失职和生活作风腐化。
被“双规”之前的何副省长,从任何方面都堪称幸运儿——何于1955年生于福建邵武,曾在部队服役,转业浙江后曾任浙江省劳动厅副厅长,丽水地委副书记、书记。1999年1月,何闽旭被中组部交流至安徽工作,并先后担任池州地委书记、池州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2005年6月被任命为省政府副省长。
何闽旭到池州上任伊始,提出 “工业强市,融入长三角”的发展战略。为了把工作落实到行动上,他率先在安徽省搞了个对外“全面开放”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吸引外资来投资。要想吸引别人来投资,就必须有优惠条件,而要做到条件优惠,首先就是放宽政策,政策放宽多少,尺度掌握在何闽旭的嘴巴上。为了更有利可图,精明的商人开始想方设法讨好何闽旭。
2002年的一天,何闽旭在宴后享受了浙江商人刘某某提供的“特殊服务”,作为回报,他把开发区一片15亩的土地使用权转让给了刘某某,地皮价格低得离谱。后来,刘送给何闽旭30万元,买下了开发区的另一块地皮,说是办工厂用,事后却建了娱乐场所。
池州市荔枝园酒店,老板娘名小荷(化名)。何闽旭初见小荷,便生出不舍的心思。一日,何又去吃饭,饭后假装喝多了,直接提出请小荷送他去房间“休息”……
不久,在何闽旭的操作下,小荷很快当上了市人大代表和餐饮协会副主席。2002年,池州市准备开发市区,小荷顺利地以极低的价格拿下了一块寸土寸金的地皮,还贷到了一大笔钱,建起了总投资达4000多万元的四星级大酒店。
由于何闽旭在池州这几年工作“出色”,2005年6月17日,他被任命为省政府副省长,分管民政、公安、国家安全、司法等,同时兼任池州市委书记。6月25日,小荷专程从外地赶回池州,为何闽旭庆贺。两人驱车到九华山去散心,并在当地一家宾馆住宿。深夜,何的手机响个不停。对方说,市里发生一起打架闹事事件,请他指示怎么办。何闽旭却关了机。
何闽旭纵情缱绻,很快醉卧温柔之乡。而此刻山下的池州,一场因偶发的争执引起的群体性事件却愈演愈烈——一些好事者推砸肇事车辆,现场围观群众逾万人,部分不法分子开始点燃轿车、警车,局面失控。不法分子用石块砸伤6名武警,将超市洗劫一空……
最后,有关方面派出700多名警力冒雨开赴现场,才控制住局势,而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事后,安徽省委彻查之下,何闽旭交代了自己“不作为”的缘由,并把受贿的事一并暴露出来。被中纪委带走时,他禁不住泪流满面。
古人说:“祸福无门人自招”。何闽旭身为池州市委书记,且为分管民政、公安、国家安全、司法的副省长,为了片刻温柔,全然不顾职责所系。虽云“红颜祸水”,但他偏爱在这池“祸水”中扎猛子,最后“淹死”,实在不该怨天尤人!
王昭耀案:
省委副书记导演的家族腐败活报剧
王昭耀案的查处,是2006年反腐败领域令人关注的一大亮点——这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个省部级领导干部,而是由于他的腐败极具特色。自建国以来,似乎没有一个权力家族能像王昭耀家族这般在腐败过程中发挥出巨大的“创造性”,每个成员都在弄权、敛财、溺色这些“腐败科目”中玩出超级水准,令人叹为观止。
王昭耀,1945年2月17日出生,山东省梁山县人。1976年至1985年,先后任安徽砀山县水利局副局长、局长、副县长、宿县县委书记。1985年至1989年,先后任宿县地委副书记、书记、阜阳地委书记。1993年2月当选为安徽省副省长,同年9月任安徽省委常委、副省长。1998年12月,任安徽省委副书记,2005年1月任安徽省政协副主席。因涉嫌受贿犯罪,2005年9月被依法刑事拘留、逮捕。
2006年11月29日8时30分,王昭耀案在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王昭耀被指控在担任安徽省阜阳地委书记、安徽省副省长、副书记期间,非法收受44人或单位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704万余元。另外还有810万余元的财产不能说明合法来源。2003年冬天,安徽省原副省长王怀忠(在阜阳时曾是王昭耀部下)也是因为受贿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同样站在这个被告席上,2004年2月12日被执行死刑——不同的是,王昭耀的犯罪金额超过王怀忠一倍有余。
据相关报道,经统计,在王昭耀被指控的44笔受贿事实中,大多数涉及帮助他人职务晋升,受贿总额300万元左右。与此同时,他没有忘记辛勤耕耘“自留地”,给妻子、儿子、两个小舅子都弄了一官半职,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些“鸡犬”升天之后,仗势胡为,在腐败的大舞台上演了一幕幕令人哭笑不得的闹剧……
杨枫,是王昭耀的妻弟,1956年出生,大学毕业后在砀山师范学校当一名化学教师。1994年6月份左右,王昭耀给有关组织部门领导“打招呼”,意欲扶持杨枫。两个月后,杨枫当上了淮南市气象局局长。1999年初,王昭耀将大舅子扶到安徽省气象局副局长的位置上。之后,王昭耀安排杨枫下到安徽宣城市行署做挂职副专员,后顺利当选为副市长,2004年2月成为宣城市市委副书记。有关部门决定对王昭耀进行立案调查后,很快就带出了杨枫的职务犯罪问题。2006年8月24日下午,巢湖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原宣城市委副书记杨枫受贿一案作出一审判决:杨枫犯利用职务之便,非法收受或者索取48人124次给予的财物共计人民币684980元并部分外币,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据称,杨枫同时与七名情妇有染,因对情妇间争风吃醋感到烦恼,他运用攻读MBA时学到的现代企业管理知识,任命一名“首席情妇”管理其情妇团队,各司其职,人尽其用,安排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情,有的主力公关,有的经营公司,共享利益。后来,王昭耀发现了大舅子“隐私”,便到宣城兴师问罪。杨枫却派出两名情妇深夜到宾馆看望王昭耀。王昭耀禁不住诱惑,最终和两个美女滚做一团。
王昭耀的另一个妻弟杨哲信,不贪色却只爱财。据报道,杨哲信原本是砀山县城的一名货车司机。王昭耀不费吹灰之力,于2001年把杨哲信提到砀山县委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杨时年41岁)。2004年年初,杨哲信爬上了宿州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的“宝座”。因为素质低,抱负也小,杨哲信想不出其兄杨枫那样神奇的“点子”,所以一上任就把眼睛盯在钱上,操作手法是“批发乌纱帽”。2006年9月7日,杨哲信受贿、伪造国家机关证件印章一案由省高院作出终审宣判,判处杨哲信有期徒刑12年零6个月。据起诉书指控,杨哲信利用职务之便,先后共计228次非法收受98人及单位财物计98.4万元。杨哲信还安排张某为自己非法刻制了“砀山县劳动局”“砀山县林业局”等二枚印章。2004年7月,张某利用伪造的公务员身份进入灵璧县药监局工作,并被任命为副局长。卖官者司空见惯,但私刻公章卖官者闻所未闻,“车夫组织部长”的名声因此名传天下!
此外,王昭耀还利用手中权力,先把身为砀山曲艺团演员的杨某某提为安徽省政府行政事务局接待处处长;又让安徽师范大学毕业的大儿子王伟先到阜阳市政府办公室镀金,然后杀个回马枪,出任共青团安徽省委联络部副部长。
本案揭示出来的根本性问题是吏治腐败。把王昭耀抓起来是反腐败的一大成绩,但比这重要一万倍的是把选拔领导干部个人说了算的路径堵死。“亡羊补牢”的道理何其浅显?王昭耀是从制度之“牢”的漏洞中“亡”的一只大“羊”,现在抓回来,投进了监狱。但我相信,如果不做“补牢”这种一劳永逸的工作,一定会有更多的“羊”亡失于腐败的黑洞中……
(未完待续)
在反腐败中贯彻“民本”精神的范例
任何人论及2006年查办的腐败案件,都不会遗漏“上海社保资金案”。原因有二:一是此案致使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下台,陈良宇成为继陈希同之后第二个因腐败被查的中央政治局委员,透射出高层“反腐败不设禁区”的强烈信号;二是由“上海社保资金案”,引发了高层对社会保障战略储备资源管理方面存在的安全隐患给予前所未有的重视,从而在反腐败工作中切实体现了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以民为本”的执政思路。
上海“社保案”涉案人员众多,但漩涡的焦点人物,同时也是该案被公开宣布逮捕的第一人张荣坤,正一点点被剥去“神秘富豪”的面纱,暴露在公众视野下。
张荣坤最早被公众所熟知是在2002年的《福布斯》富豪榜。当时,张以11.98亿元人民币的身价名列第48位。此后,张荣坤的名字不断地出现在各种版本的富豪榜中,至2005年底,已升至《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第16位。
2002年2月,张荣坤成立福禧投资公司,旋即以32.07亿元拿下了沪杭高速公司上海段运营的99.35%的股权。到2005年6月,福禧投资参与管理的公路里程已达200公里,总投资超过100亿元。2004年,张荣坤的福禧投资跻身上海电气改制,最终出资9.6亿元持有8.15%的股权成为第二大股东。2006年7月份之前,4年时间里,张荣坤用借来的32亿元资金将公司打造成为一个总资产超过100亿元的巨无霸!
而随着上海企业年金中心(下称年金中心)对其旗下福禧投资诉讼案的立案,庞大的资金来源已经非常明晰:张荣坤第一笔收购需要的32亿元资金,正是从上海企业年金中心获得。
2006年7月17日,上海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局长祝均一因涉嫌违规使用32亿元社保基金而落马。随后,张荣坤也被相关机构调查。祝均一的落马终于撩开了张荣坤一夜暴富的神秘面纱——原来又是一场官商勾结的精彩大戏。
有人惊叹,想不到一个大上海被三十多岁的外乡人张荣坤搅得天昏地暗!自从张荣坤被抓,上海政界、商界的知名人士如过江之鲫,一个接一个地浮出水面。这些被“双规”、“接受审查”、“接受调查”、“协助调查”的名流包括政府官员、国企老总及民营企业家。
上海社保案到底要“拽”进去多少人,目前无法确知。但即使已知的部分案情,作为旁观者也可看出此案涉及金额之巨、影响面之广,实为建国以来所罕见。涉及本案的官员、民营企业家与国企老总之间,一改简单权钱交易的老做法,通过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资本运作”,展现出一幅“金融时代”官商勾结的新图景。
有关方面评论道:上海社保腐败窝案东窗事发,再一次证明了一条真理:哪一个领域缺乏从制度上对官员权力的刚性约束,这个领域就可能成为饕餮者的盛宴。
社保基金是老百姓的“保命钱”,却有人打起这笔钱的主意,频频发生各种违纪案件,这应当引起人们反思。前财政部长、现任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理事长项怀诚日前接受央视《对话》节目采访时表示,听了上海“社保案”后第一感受是——“祝均一他们胆子也太大了!”
李大伦案:
郴州官场强震覆巢之下无完卵
“从政为官三十年,回首往事心怡然。休言怀才谋大略,但愿清廉归平淡。平生只念苍生苦,富民强国求发展。历尽艰辛终不悔,一腔热血荐轩辕。”
如果不知作者其人而读了以上这首诗作,绝大多数人会认为作者必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廉洁奉公的优秀公仆,并对其由衷地加以赞许。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首诗出自腐败透顶、敛财数千万的前郴州市委书记李大伦之手——由此,世人再一次领略了官场之上“口言善,身行恶”的腐败分子登峰造极的作秀水准!
多数国人对有“一市八县”、456万人口的郴州很陌生,但提及“嘉禾拆迁事件”、“全国住房公积金第一案”,或许有更多的印象。春秋战国时郴为楚地,自秦置郴县始至今已有2000多年历史。今日郴州名动天下,则缘于这里出了一批腐败高官,市委书记、市委纪检委书记、市委宣传部长、副市长无一幸免,而且涉案金额无一不在千万之上!
李大伦1950年生在湖南省桃源县的一个偏僻乡村,曾当选为党的十五、十六大代表。他主政郴州七年零三个月之后的2006年5月23日,在上午8点半的全国散文期刊联席会议刚刚开始之时,李接到一个电话后,他向身边一名中年男子交代了几句,匆匆离开会场。当晚人们知道,他被找去“谈话”,随后被“双规”。李大伦的妻子、儿子也被有关方面带走“协助调查”。
6月19日,李大伦案情已经明朗。湖南省纪委和省检察院组成的联合调查组规劝与李大伦有染的官员,在10天内主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由于交待问题的人数太多,络绎不绝,截止时间延长了一个星期。据知情人透露,短短半个月所上缴的赃款达到上千万元,而这还不包括存有侥幸心理的官员。关于李大伦案件的最新消息是:“共侦查105人,涉案到位29人,已采取法律强制措施18人。”李大伦案移交检方之前,一份《关于李大伦案初步调查报告》称:据李大伦及其妻子陈立华交代,两人共收受贿赂1325万元;另有600多万元人民币、12.2万美元、2000欧元、8000加元,未计入贿赂金额当中。上述涉案金额共涉及158名党政干部和民营企业家。李大伦的“腐败专利”是城建工程项目。在郴州,路人皆知的是,全市活跃着一帮湖南常德籍的建筑老板,其中以邢立新最为著名,二人私交甚笃。1999年2月,李大伦“入主”郴州,一介书生的邢“尾随而至”,在当地经营房地产项目,案发时个人总资产上亿元。李大伦在郴州上马一大批工程,并在一次全市工作大会上,喊出“谁影响城市发展一阵子,我影响他一辈子”的口号。后来属下各县甚至把这句话贴到了公路两旁,此言后来因“嘉禾拆迁案”而被国人所知。
8月9日,52岁的郴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樊甲生接到湖南省委开会通知,匆匆赶至长沙,下车后即被专案组控制。9月1日,处理该案的一名副检察长透露,樊甲生向省纪委供述的涉案金额超过1000万元。樊甲生是李大伦的得力助手。2002年,李大伦将其提拔进入郴州市委常委班子,协助一名工业副市长分管矿山。樊甲生担任市委宣传部长仅一年,就找到了一条发财门道,被新闻界称为“矿难新闻灭火队”。当一些非法开采的小煤矿发生严重矿难事件后,樊甲生常常要求在第一时间对消息进行封锁,而后可获得矿山的干股或现金回报。既然受惠于李大伦,樊甲生也知恩图报。在李大伦被“双规”后,主持宣传工作的樊甲生指使市委宣传部下发了一个“三不准”文件:即不准给外来媒体提供新闻线索;不准接待外来媒体记者;不准与外来媒体记者联系、合作等。
9月19日下午4时10分,郴州市纪委书记曾锦春及其家属被湖南省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带走。一时间,人们奔走相告,举城狂欢。出生于郴州汝城的曾锦春,是郴州官场“本地派”典型代表。1995年2月,曾锦春调至郴州市纪委,很快即担任市纪委书记。曾在郴州有“曾矿长”和“曾大人”之称,被老百姓称做“郴州第一贪”。在郴州官场,人所共知的秘密是曾锦春得罪不得,甚至不能不顺他的意,否则很可能被找借口“双规”起来;如果官员手中有其垂涎的资源不愿交出,同样有“双规”之虞。凭借这种对官员的“合法伤害权”,曾锦春越来越频繁参与当地矿产利益的控制与掠夺。一些官员因不愿将煤矿审批权交给他而被“双规”调查,或因得罪其本人而被调查、威胁。自1995年曾锦春任郴州市纪委书记这一职位以来,到他2006年9月19日被“双规”之前,实名和匿名举报他的人就持续不断,以至某些部门积压的举报材料高达两米有余。但是,多年举报却收效寥寥。
2005年5月被双规、2006年9月被判处死缓的郴州市原副市长雷渊利,至今还有人记得,是因为他的两句名言。他在一封“忏悔”信中说,“我先后和9个女人发生不正当关系,用受贿的钱为7个女人买了房子。我与老板们玩在一起,与女人玩在一起,人家背后议论我是玩权力、玩金钱、玩女人的‘三玩干部’,我承认名副其实……”另外一句名言是:“在郴州要数贪官,我算小的,只能排在第12位。”
时隔一年后,李大伦等案发。
一个尽人皆知的说法叫“团结出干部”,但是细观在李大伦治下的郴州,我们必须对“团结出干部”重新理解——表面上看,市委书记、纪检委书记、宣传部长、副市长这些班子核心成员的确很“团结”,但他们之所以“团结”完全是出于私利最大化的需要。对于他们来说,“划地而食”、埋头腐败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就像一群贪婪的恶犬,每个嘴里都叼着一块肥肉,怎么会不“团结”呢?
侯伍杰——
在举报声中“成长”起来的省委副书记
2006年9月18日,中共山西省委原副书记侯伍杰受贿案一审宣判,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依法以受贿罪判处侯伍杰有期徒刑11年。法院审理查明,侯伍杰在担任中共山西省委常委兼太原市委书记期间,收受时任太原市公安局副局长的邵建伟(另案处理)款物共计88万余元。
1990年,侯伍杰升任阳泉市委书记。当时,他的行迹已为人诟病,其中传播最广的是一次桃色事件,媒体称其在北京办公事时“嫖娼取乐”,被北京警方“抓住把柄”,山西方面接到通知到北京将其领回……
1995年,侯任山西省委宣传部部长。此时,针对侯的不利传闻开始盛传,针对其个人的举报再未中断。1995年的全省党代会上,在增补省委常委的会议开始前,500多名党代表都收到一个信封,里面装着针对侯伍杰的检举信——最终,侯因票数未过半而没有选上常委。
但事隔两年后,尽管举报不断,侯仍被选为山西省委常委。2000年1月,侯伍杰兼任太原市委书记。期间,关于其经济问题的举报信纷至沓来。但2001年末,侯伍杰又升任省委副书记, 2004年下半年兼任省委党校校长。
山西省纪检委办案人员说,侯伍杰在太原市委书记任上只呆了一年零七个月,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侯大量任免干部,“从各种渠道来的收入至少有5000万元。” 特别是他将离任时,所为更加离谱,“上午刚接到免职的消息,本来人事就该冻结了,但侯伍杰下午就主持召开全市干部会,突击提干100多人,涉及经济、文化、公检法等多个部门”。
事实上,侯伍杰是典型的“在举报声中成长”的官员,不计其数的举报信丝毫没有撼动他的地位。侯最终落马,具有极大的偶然性,直接起因与一名黑道老大的命运息息相关。
早在2003年12月,当被称为“三晋涉黑第一案”的李满林案在太原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审时,有关侯伍杰涉案的消息即有传闻。2004年1月李满林被判处死刑,为了死里逃生,他供出曾送给太原市公安局副局长邵建伟钱物,并得到邵的保护。邵建伟被捕后,为了立功,供出当年为当太原市公安局长向市委书记侯伍杰行贿的事实。
2004年12月,被“双规”的那天晚上,“侯哭了大半夜”。这个时候,侯的59岁生日刚过了3个月……
十余年间,侯伍杰在官道上步步高升,“举报不断”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侯伍杰的斑斑劣迹不仅民间盛传,而且全省党代会上500多名党代表都收到了举报信,“每一条每一款都非常清楚”。然而,侯伍杰仍然一路高升。把一个浑身是病的人当作运动健将提到冠军的领奖台上,难道就没有任何人应该对此负责么?!
何闽旭:
梦里不知身是客贪恋温柔丢乌纱
如果评选2006年度最“倒霉”的贪官,应该非何闽旭莫属。
2006年6月22日,安徽省副省长何闽旭被中纪委“双规”,随即被撤销副省长职务。此时,距他任副省长刚好一年零五天。9月6日,安徽省纪委向外界证实,何闽旭主要涉及“三宗罪”:经济问题、严重失职和生活作风腐化。
被“双规”之前的何副省长,从任何方面都堪称幸运儿——何于1955年生于福建邵武,曾在部队服役,转业浙江后曾任浙江省劳动厅副厅长,丽水地委副书记、书记。1999年1月,何闽旭被中组部交流至安徽工作,并先后担任池州地委书记、池州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2005年6月被任命为省政府副省长。
何闽旭到池州上任伊始,提出 “工业强市,融入长三角”的发展战略。为了把工作落实到行动上,他率先在安徽省搞了个对外“全面开放”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吸引外资来投资。要想吸引别人来投资,就必须有优惠条件,而要做到条件优惠,首先就是放宽政策,政策放宽多少,尺度掌握在何闽旭的嘴巴上。为了更有利可图,精明的商人开始想方设法讨好何闽旭。
2002年的一天,何闽旭在宴后享受了浙江商人刘某某提供的“特殊服务”,作为回报,他把开发区一片15亩的土地使用权转让给了刘某某,地皮价格低得离谱。后来,刘送给何闽旭30万元,买下了开发区的另一块地皮,说是办工厂用,事后却建了娱乐场所。
池州市荔枝园酒店,老板娘名小荷(化名)。何闽旭初见小荷,便生出不舍的心思。一日,何又去吃饭,饭后假装喝多了,直接提出请小荷送他去房间“休息”……
不久,在何闽旭的操作下,小荷很快当上了市人大代表和餐饮协会副主席。2002年,池州市准备开发市区,小荷顺利地以极低的价格拿下了一块寸土寸金的地皮,还贷到了一大笔钱,建起了总投资达4000多万元的四星级大酒店。
由于何闽旭在池州这几年工作“出色”,2005年6月17日,他被任命为省政府副省长,分管民政、公安、国家安全、司法等,同时兼任池州市委书记。6月25日,小荷专程从外地赶回池州,为何闽旭庆贺。两人驱车到九华山去散心,并在当地一家宾馆住宿。深夜,何的手机响个不停。对方说,市里发生一起打架闹事事件,请他指示怎么办。何闽旭却关了机。
何闽旭纵情缱绻,很快醉卧温柔之乡。而此刻山下的池州,一场因偶发的争执引起的群体性事件却愈演愈烈——一些好事者推砸肇事车辆,现场围观群众逾万人,部分不法分子开始点燃轿车、警车,局面失控。不法分子用石块砸伤6名武警,将超市洗劫一空……
最后,有关方面派出700多名警力冒雨开赴现场,才控制住局势,而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事后,安徽省委彻查之下,何闽旭交代了自己“不作为”的缘由,并把受贿的事一并暴露出来。被中纪委带走时,他禁不住泪流满面。
古人说:“祸福无门人自招”。何闽旭身为池州市委书记,且为分管民政、公安、国家安全、司法的副省长,为了片刻温柔,全然不顾职责所系。虽云“红颜祸水”,但他偏爱在这池“祸水”中扎猛子,最后“淹死”,实在不该怨天尤人!
王昭耀案:
省委副书记导演的家族腐败活报剧
王昭耀案的查处,是2006年反腐败领域令人关注的一大亮点——这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个省部级领导干部,而是由于他的腐败极具特色。自建国以来,似乎没有一个权力家族能像王昭耀家族这般在腐败过程中发挥出巨大的“创造性”,每个成员都在弄权、敛财、溺色这些“腐败科目”中玩出超级水准,令人叹为观止。
王昭耀,1945年2月17日出生,山东省梁山县人。1976年至1985年,先后任安徽砀山县水利局副局长、局长、副县长、宿县县委书记。1985年至1989年,先后任宿县地委副书记、书记、阜阳地委书记。1993年2月当选为安徽省副省长,同年9月任安徽省委常委、副省长。1998年12月,任安徽省委副书记,2005年1月任安徽省政协副主席。因涉嫌受贿犯罪,2005年9月被依法刑事拘留、逮捕。
2006年11月29日8时30分,王昭耀案在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王昭耀被指控在担任安徽省阜阳地委书记、安徽省副省长、副书记期间,非法收受44人或单位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704万余元。另外还有810万余元的财产不能说明合法来源。2003年冬天,安徽省原副省长王怀忠(在阜阳时曾是王昭耀部下)也是因为受贿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同样站在这个被告席上,2004年2月12日被执行死刑——不同的是,王昭耀的犯罪金额超过王怀忠一倍有余。
据相关报道,经统计,在王昭耀被指控的44笔受贿事实中,大多数涉及帮助他人职务晋升,受贿总额300万元左右。与此同时,他没有忘记辛勤耕耘“自留地”,给妻子、儿子、两个小舅子都弄了一官半职,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些“鸡犬”升天之后,仗势胡为,在腐败的大舞台上演了一幕幕令人哭笑不得的闹剧……
杨枫,是王昭耀的妻弟,1956年出生,大学毕业后在砀山师范学校当一名化学教师。1994年6月份左右,王昭耀给有关组织部门领导“打招呼”,意欲扶持杨枫。两个月后,杨枫当上了淮南市气象局局长。1999年初,王昭耀将大舅子扶到安徽省气象局副局长的位置上。之后,王昭耀安排杨枫下到安徽宣城市行署做挂职副专员,后顺利当选为副市长,2004年2月成为宣城市市委副书记。有关部门决定对王昭耀进行立案调查后,很快就带出了杨枫的职务犯罪问题。2006年8月24日下午,巢湖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原宣城市委副书记杨枫受贿一案作出一审判决:杨枫犯利用职务之便,非法收受或者索取48人124次给予的财物共计人民币684980元并部分外币,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据称,杨枫同时与七名情妇有染,因对情妇间争风吃醋感到烦恼,他运用攻读MBA时学到的现代企业管理知识,任命一名“首席情妇”管理其情妇团队,各司其职,人尽其用,安排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情,有的主力公关,有的经营公司,共享利益。后来,王昭耀发现了大舅子“隐私”,便到宣城兴师问罪。杨枫却派出两名情妇深夜到宾馆看望王昭耀。王昭耀禁不住诱惑,最终和两个美女滚做一团。
王昭耀的另一个妻弟杨哲信,不贪色却只爱财。据报道,杨哲信原本是砀山县城的一名货车司机。王昭耀不费吹灰之力,于2001年把杨哲信提到砀山县委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杨时年41岁)。2004年年初,杨哲信爬上了宿州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的“宝座”。因为素质低,抱负也小,杨哲信想不出其兄杨枫那样神奇的“点子”,所以一上任就把眼睛盯在钱上,操作手法是“批发乌纱帽”。2006年9月7日,杨哲信受贿、伪造国家机关证件印章一案由省高院作出终审宣判,判处杨哲信有期徒刑12年零6个月。据起诉书指控,杨哲信利用职务之便,先后共计228次非法收受98人及单位财物计98.4万元。杨哲信还安排张某为自己非法刻制了“砀山县劳动局”“砀山县林业局”等二枚印章。2004年7月,张某利用伪造的公务员身份进入灵璧县药监局工作,并被任命为副局长。卖官者司空见惯,但私刻公章卖官者闻所未闻,“车夫组织部长”的名声因此名传天下!
此外,王昭耀还利用手中权力,先把身为砀山曲艺团演员的杨某某提为安徽省政府行政事务局接待处处长;又让安徽师范大学毕业的大儿子王伟先到阜阳市政府办公室镀金,然后杀个回马枪,出任共青团安徽省委联络部副部长。
本案揭示出来的根本性问题是吏治腐败。把王昭耀抓起来是反腐败的一大成绩,但比这重要一万倍的是把选拔领导干部个人说了算的路径堵死。“亡羊补牢”的道理何其浅显?王昭耀是从制度之“牢”的漏洞中“亡”的一只大“羊”,现在抓回来,投进了监狱。但我相信,如果不做“补牢”这种一劳永逸的工作,一定会有更多的“羊”亡失于腐败的黑洞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