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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曼斯菲尔德是一位具有独特写作风格的女作家。在短篇小说《苍蝇》中,透过简单平淡的故事情节,她创造性地把现实主义与象征主义结合起来,充分展示了其对细节描写、顿悟和象征等写作手法的巧妙运用,这足以使她成为英国文坛上的一颗璀璨明星。
关键词:曼斯菲尔德 《苍蝇》 写作特色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1888—1923)被看作是20世纪英国文学史上最优秀的短篇小说家之一,现代主义短篇小说的创新者。她以其独特的写作风格对英国传统的短篇小说进行了革新,将细致而微的客观描述与多层次的象征手法结合起来,并采用富于暗示的渐进手法挖掘生活的深层内涵,达到了很高的美学境界。这一切在她的晚期作品中表现得尤为突出。《苍蝇》正是她在去世前一年(1922年)发表的短篇佳作。
一 简单平淡的故事情节
《苍蝇》的故事情节非常简单、平淡:一个名叫伍德菲尔德的退休商人,由于在家中得不到理解和温暖,就进城去看望一个当老板的朋友。他们在办公室闲聊时提起了老板死去的儿子,老板很伤心。伍德菲尔德走后,老板在恶劣的心情中用墨水淹死了一只苍蝇。在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中却蕴涵着作家对人类灵魂的严肃拷问和对生命意义的深刻思考。
小说并没有着意营造精彩的故事情节和严密的结构,这是对传统小说格局的一种突破。作者只是以女性特有的敏锐与细腻,客观地向读者展示众多的细节,用流畅的句法和令人耳目一新的譬喻娓娓道来,启人深思。她也不再像传统作家那样急于告诉读者什么,而是刻意地留下空白,让读者自己去思考、去判断。就像她在小说结尾写到的那样:尽管老板在苍蝇死后“心里感到一阵难熬的痛苦,自己不禁害怕起来”,但他很快又开始“纳闷”,对刚才发生的事变得“有生以来第一回记不得了”,小说到此戛然而止。曼斯菲尔德在此留下一大片空白,正是想让读者用自己的想象力去拓展作品的主题和艺术空间。
二 精妙的细节描写
曼斯菲尔德在《苍蝇》中对苍蝇跌入墨水壶后,又被老板挑出的细节进行了精彩的描写。苍蝇跌入墨水壶后,拼命地挣扎。老板用钢笔将它挑出后放在吸墨纸上,它“撑起来,拖着它那湿透的小身体,开始艰巨地清除翅膀上的墨水”,“它终于成功了,就坐下,像只小猫咪一样,洗起脸来”,“它那几条小小的前腿轻松愉快地相互摩擦着”。
这是怎样的一幅画面!曼斯菲尔德对这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小生命,不知揉进了多少同情和爱怜!读者的感情也不由地被苍蝇的一举一动所牵动:为它的绝望挣扎而担心,为它即将摆脱厄运而高兴。“就在这时,老板想到一个主意,他把钢笔蘸进墨水里,粗壮的手腕靠着吸墨纸。苍蝇正想展开翅膀,忽然一大滴墨水滴下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办?这个小东西好像完全吓倒了,目瞪口呆,一动不动,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可是转眼功夫,它好像很痛苦地拖着身子往前爬了。前腿挥动着,撑起来,这一回可慢多了,它又从头起来了。”
看到这里时,读者的反应已可想而知了。在这段文章中,有作者不动声色的描述,有苍蝇感到祸从天降的惊呼,也有曼斯菲尔德直接面向读者的评论。于是读者便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强烈的共鸣。老板有意,苍蝇无知,而读者却清楚地看到灾难来自何处,并大致能够推断出由此产生的结果。处在厄运中的人常常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而厄运制造者却又常常不去考虑他将给手无寸铁者带来怎样的灾难。这不正是造成种种悲剧的原因所在吗?读者在愤怒的同时会领悟到作者的这一暗示。
三 独特的“顿悟”手法
“顿悟”(epiphany)这一术语,最早是由现代派小说家詹姆斯·乔伊斯引入小说领域,并对该术语下了定义,即“一次突然的精神感悟”。曼斯菲尔德虽没提到过这个词,但在她的小说中处处可见对这种手法的运用。
“顿悟”这一手法在《苍蝇》中运用得十分恰当和成功。小说虽以“苍蝇”为题,但其整个篇幅的5/6都是在记叙两个老朋友之间的闲聊,涉及“苍蝇”的部分仅占1/6。其实读者最终会发现,前面的大部分篇幅都是为小说人物对人生的顿悟渲染气氛、进行铺垫。
如小说开头,老板向老伍德菲尔德炫耀他那整修一新的办公室,但唯独没让他注意到桌子上摆放的照片。“照片上是个穿军服、神情严肃的小伙子……这张照片不是新的,已经在这儿放了六年了”。这段话给读者留下了悬念:那个军人小伙子与老板是什么关系?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事?随着故事的发展,我们知道那个年轻人是老板的独子,老板对儿子寄予了毕生的希望,但天不遂人愿,儿子在一战中牺牲了。这对老板是个莫大的打击,他的生活从此失去了意义和动力。当伍德菲尔德提起这个已故的年轻人时,老板一直保持沉默,以此来掩盖他内心的悲伤。
在小说的结尾,当苍蝇死后,老板把它扔到废纸篓里时,“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难熬的痛苦,自己不禁害怕起来”,“他又纳闷起来,刚才在想什么来着?是……原来……他掏出手绢,在领子里擦擦脖子。他有生以来第一回记不得了”。小说至此突然结束。读者不禁要问:他在痛苦什么?恐惧什么?为什么他在戏弄死这只苍蝇后,没有感到丝毫的快乐和解脱?他感悟到了什么?其实在这种压抑伤感的气氛的渲染下,在儿子去世六年后,老板终于在瞬间顿悟了。作家引导着读者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对顿悟的体验。
四 现实主义与象征主义手法的巧妙结合
曼斯菲尔德在《苍蝇》中采用现实主义手法,对伍德菲尔德与老板的交往过程进行了描述。退休后不幸中风的老人伍德菲尔德,由于在家中得不到理解和温暖,就进城去一家公司看望当老板的朋友。老板的“办公室”虽不是伍德菲尔德排解郁闷和孤独的理想所在,但他对过去生活的回顾、“办公室”的变化、老板的“红光满面”却使他感到极大欣慰,甚至使他情不自禁地叫起来:“这儿可真舒服啊!”然而这当中却不无讽刺。他和老板并非无话不谈的知己,老板只不过是“喜欢人家称赞他的办公室”而已。因此,老板不但夸耀自己所添置的“地毯、家具、电炉子”,甚至慷慨拿出名酒热情款待老人。
不难看出伍德菲尔德在“办公室”感到的“舒服”有多么可怜!当伍德菲尔德提到老板的独生子葬在比利时公墓的情形时,老板先是“一声不吭”,继而“双眼茫然”,最后是“肥胖的身躯扑通一声坐在弹簧椅子上”,“双手捧着脸”,准备“大哭一场”。忽然间,老板“糊涂了”,竟不知不觉地折磨起一只偶然跌进墨水壶的苍蝇来。“办公室”无形中成了他残害无辜生命的场所。
作家通过这种现实主义的描述,展示了两个主要人物可怜与可悲的内心世界。曼斯菲尔德还在小说中大量运用了象征主义手法。小说中的苍蝇具有多重的象征意义。在最明显的层面上,它象征着弱小的生命,竭力抗争却难逃一死。而深入挖掘一下便可发现,小说中的所有人物,从老伍德菲尔德到老麦吉到老板之子再到老板本人,无一不蕴涵在这一象征之中。
以老伍德菲尔德为例,老板在他面前表现出了明显的优越感,但对他又怀有同情心,热情款待他。老板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从伍德菲尔德“不胜眼红的羡慕心情”和“这个虚弱的老头子为日不多了”的判断中“真正感到心满意足了”。伍德菲尔德得到了同情,但这种同情与那只被老板折磨的苍蝇所得到的来自老板的同情如出一辙!苍蝇的命运无形中象征了伍德菲尔德的命运。
与伍德菲尔德相比,老板办公室的收发员老麦吉就更惨了。在老板面前,他已经失去了人的尊严。老板叫麦吉拿吸墨纸时的一声呵斥,与苍蝇临死之际受到的那声呵斥何其相似!至于老板的儿子,这个不幸的年轻人和丧生于老板手中的苍蝇一样,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一战)夺去了生命。可以说,苍蝇的生命历程和最终命运就是伍德菲尔德、老麦吉和老板的儿子的可悲境遇的缩影。
最后来关注一下老板。其实,老板也被包含在苍蝇这个象征之中。不同的是,苍蝇被一双有形的手所操纵和折磨,而老板却为一双无形的手所控制和捉弄。他既是施暴者又是受害者。但在最终意义上,他依然同苍蝇一样为一种自身无法超越的力量所支配。儿子阵亡,事业和生活的希望都化为泡影。对他来说,活着本身就成了梦魇。总之,苍蝇象征着生活在20世纪初动荡社会中的人们。他们无法预知未来和掌握自己的命运,他们的存在是渺小的、荒诞的、尴尬的,没有意义和尊严。
虽然曼斯菲尔德已去世多年,但在她的《苍蝇》等小说中所体现出来的独特的写作风格,以及她锐意创新的精神使其无愧于“短篇小说女王”的美誉,她的作品成为20世纪英国文学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参考文献:
[1] 付灿邦:《论曼斯菲尔德的〈苍蝇〉》,《四川师范学院学报》,1994年第4期。
[2] 王军:《英国短篇小说赏析》,新华出版社,2007年。
[3] 徐凯:《巧妙的象征 深刻的内涵》,《名作欣赏》,2000年第5期。
作者简介:彭文奉,女,1972—,山东临沂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翻译与英美文学,工作单位:临沂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
关键词:曼斯菲尔德 《苍蝇》 写作特色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1888—1923)被看作是20世纪英国文学史上最优秀的短篇小说家之一,现代主义短篇小说的创新者。她以其独特的写作风格对英国传统的短篇小说进行了革新,将细致而微的客观描述与多层次的象征手法结合起来,并采用富于暗示的渐进手法挖掘生活的深层内涵,达到了很高的美学境界。这一切在她的晚期作品中表现得尤为突出。《苍蝇》正是她在去世前一年(1922年)发表的短篇佳作。
一 简单平淡的故事情节
《苍蝇》的故事情节非常简单、平淡:一个名叫伍德菲尔德的退休商人,由于在家中得不到理解和温暖,就进城去看望一个当老板的朋友。他们在办公室闲聊时提起了老板死去的儿子,老板很伤心。伍德菲尔德走后,老板在恶劣的心情中用墨水淹死了一只苍蝇。在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中却蕴涵着作家对人类灵魂的严肃拷问和对生命意义的深刻思考。
小说并没有着意营造精彩的故事情节和严密的结构,这是对传统小说格局的一种突破。作者只是以女性特有的敏锐与细腻,客观地向读者展示众多的细节,用流畅的句法和令人耳目一新的譬喻娓娓道来,启人深思。她也不再像传统作家那样急于告诉读者什么,而是刻意地留下空白,让读者自己去思考、去判断。就像她在小说结尾写到的那样:尽管老板在苍蝇死后“心里感到一阵难熬的痛苦,自己不禁害怕起来”,但他很快又开始“纳闷”,对刚才发生的事变得“有生以来第一回记不得了”,小说到此戛然而止。曼斯菲尔德在此留下一大片空白,正是想让读者用自己的想象力去拓展作品的主题和艺术空间。
二 精妙的细节描写
曼斯菲尔德在《苍蝇》中对苍蝇跌入墨水壶后,又被老板挑出的细节进行了精彩的描写。苍蝇跌入墨水壶后,拼命地挣扎。老板用钢笔将它挑出后放在吸墨纸上,它“撑起来,拖着它那湿透的小身体,开始艰巨地清除翅膀上的墨水”,“它终于成功了,就坐下,像只小猫咪一样,洗起脸来”,“它那几条小小的前腿轻松愉快地相互摩擦着”。
这是怎样的一幅画面!曼斯菲尔德对这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小生命,不知揉进了多少同情和爱怜!读者的感情也不由地被苍蝇的一举一动所牵动:为它的绝望挣扎而担心,为它即将摆脱厄运而高兴。“就在这时,老板想到一个主意,他把钢笔蘸进墨水里,粗壮的手腕靠着吸墨纸。苍蝇正想展开翅膀,忽然一大滴墨水滴下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办?这个小东西好像完全吓倒了,目瞪口呆,一动不动,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可是转眼功夫,它好像很痛苦地拖着身子往前爬了。前腿挥动着,撑起来,这一回可慢多了,它又从头起来了。”
看到这里时,读者的反应已可想而知了。在这段文章中,有作者不动声色的描述,有苍蝇感到祸从天降的惊呼,也有曼斯菲尔德直接面向读者的评论。于是读者便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强烈的共鸣。老板有意,苍蝇无知,而读者却清楚地看到灾难来自何处,并大致能够推断出由此产生的结果。处在厄运中的人常常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而厄运制造者却又常常不去考虑他将给手无寸铁者带来怎样的灾难。这不正是造成种种悲剧的原因所在吗?读者在愤怒的同时会领悟到作者的这一暗示。
三 独特的“顿悟”手法
“顿悟”(epiphany)这一术语,最早是由现代派小说家詹姆斯·乔伊斯引入小说领域,并对该术语下了定义,即“一次突然的精神感悟”。曼斯菲尔德虽没提到过这个词,但在她的小说中处处可见对这种手法的运用。
“顿悟”这一手法在《苍蝇》中运用得十分恰当和成功。小说虽以“苍蝇”为题,但其整个篇幅的5/6都是在记叙两个老朋友之间的闲聊,涉及“苍蝇”的部分仅占1/6。其实读者最终会发现,前面的大部分篇幅都是为小说人物对人生的顿悟渲染气氛、进行铺垫。
如小说开头,老板向老伍德菲尔德炫耀他那整修一新的办公室,但唯独没让他注意到桌子上摆放的照片。“照片上是个穿军服、神情严肃的小伙子……这张照片不是新的,已经在这儿放了六年了”。这段话给读者留下了悬念:那个军人小伙子与老板是什么关系?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事?随着故事的发展,我们知道那个年轻人是老板的独子,老板对儿子寄予了毕生的希望,但天不遂人愿,儿子在一战中牺牲了。这对老板是个莫大的打击,他的生活从此失去了意义和动力。当伍德菲尔德提起这个已故的年轻人时,老板一直保持沉默,以此来掩盖他内心的悲伤。
在小说的结尾,当苍蝇死后,老板把它扔到废纸篓里时,“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难熬的痛苦,自己不禁害怕起来”,“他又纳闷起来,刚才在想什么来着?是……原来……他掏出手绢,在领子里擦擦脖子。他有生以来第一回记不得了”。小说至此突然结束。读者不禁要问:他在痛苦什么?恐惧什么?为什么他在戏弄死这只苍蝇后,没有感到丝毫的快乐和解脱?他感悟到了什么?其实在这种压抑伤感的气氛的渲染下,在儿子去世六年后,老板终于在瞬间顿悟了。作家引导着读者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对顿悟的体验。
四 现实主义与象征主义手法的巧妙结合
曼斯菲尔德在《苍蝇》中采用现实主义手法,对伍德菲尔德与老板的交往过程进行了描述。退休后不幸中风的老人伍德菲尔德,由于在家中得不到理解和温暖,就进城去一家公司看望当老板的朋友。老板的“办公室”虽不是伍德菲尔德排解郁闷和孤独的理想所在,但他对过去生活的回顾、“办公室”的变化、老板的“红光满面”却使他感到极大欣慰,甚至使他情不自禁地叫起来:“这儿可真舒服啊!”然而这当中却不无讽刺。他和老板并非无话不谈的知己,老板只不过是“喜欢人家称赞他的办公室”而已。因此,老板不但夸耀自己所添置的“地毯、家具、电炉子”,甚至慷慨拿出名酒热情款待老人。
不难看出伍德菲尔德在“办公室”感到的“舒服”有多么可怜!当伍德菲尔德提到老板的独生子葬在比利时公墓的情形时,老板先是“一声不吭”,继而“双眼茫然”,最后是“肥胖的身躯扑通一声坐在弹簧椅子上”,“双手捧着脸”,准备“大哭一场”。忽然间,老板“糊涂了”,竟不知不觉地折磨起一只偶然跌进墨水壶的苍蝇来。“办公室”无形中成了他残害无辜生命的场所。
作家通过这种现实主义的描述,展示了两个主要人物可怜与可悲的内心世界。曼斯菲尔德还在小说中大量运用了象征主义手法。小说中的苍蝇具有多重的象征意义。在最明显的层面上,它象征着弱小的生命,竭力抗争却难逃一死。而深入挖掘一下便可发现,小说中的所有人物,从老伍德菲尔德到老麦吉到老板之子再到老板本人,无一不蕴涵在这一象征之中。
以老伍德菲尔德为例,老板在他面前表现出了明显的优越感,但对他又怀有同情心,热情款待他。老板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从伍德菲尔德“不胜眼红的羡慕心情”和“这个虚弱的老头子为日不多了”的判断中“真正感到心满意足了”。伍德菲尔德得到了同情,但这种同情与那只被老板折磨的苍蝇所得到的来自老板的同情如出一辙!苍蝇的命运无形中象征了伍德菲尔德的命运。
与伍德菲尔德相比,老板办公室的收发员老麦吉就更惨了。在老板面前,他已经失去了人的尊严。老板叫麦吉拿吸墨纸时的一声呵斥,与苍蝇临死之际受到的那声呵斥何其相似!至于老板的儿子,这个不幸的年轻人和丧生于老板手中的苍蝇一样,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一战)夺去了生命。可以说,苍蝇的生命历程和最终命运就是伍德菲尔德、老麦吉和老板的儿子的可悲境遇的缩影。
最后来关注一下老板。其实,老板也被包含在苍蝇这个象征之中。不同的是,苍蝇被一双有形的手所操纵和折磨,而老板却为一双无形的手所控制和捉弄。他既是施暴者又是受害者。但在最终意义上,他依然同苍蝇一样为一种自身无法超越的力量所支配。儿子阵亡,事业和生活的希望都化为泡影。对他来说,活着本身就成了梦魇。总之,苍蝇象征着生活在20世纪初动荡社会中的人们。他们无法预知未来和掌握自己的命运,他们的存在是渺小的、荒诞的、尴尬的,没有意义和尊严。
虽然曼斯菲尔德已去世多年,但在她的《苍蝇》等小说中所体现出来的独特的写作风格,以及她锐意创新的精神使其无愧于“短篇小说女王”的美誉,她的作品成为20世纪英国文学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参考文献:
[1] 付灿邦:《论曼斯菲尔德的〈苍蝇〉》,《四川师范学院学报》,1994年第4期。
[2] 王军:《英国短篇小说赏析》,新华出版社,2007年。
[3] 徐凯:《巧妙的象征 深刻的内涵》,《名作欣赏》,2000年第5期。
作者简介:彭文奉,女,1972—,山东临沂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翻译与英美文学,工作单位:临沂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