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知道我会死在哪儿,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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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理·芒格身份多样。他是一个前律师、结过两次婚的88岁老头、8个孩子的父亲、世界上最有钱的书呆子、好为人师的业余哲学家、世界上最成功的投资者之一以及本杰明·富兰克林的仰慕者—“我曾经试图用很傻的方式来模仿本杰明·富兰克林的一生。42岁的时候,富兰克林退出商界,更专注于当一个作家、政治家、慈善家、发明家以及科学家。那也是我为什么将自己的兴趣从商界转移出来的原因。”查理·芒格说。
  说到这里如果你还不知道他是谁,那我得提一下他最著名的身份,“奥马哈圣人”沃伦·巴菲特的合伙人,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董事会副主席—主席当然是巴菲特。
  你可以将他视作一个思维的巨人和行动的矮子。1924年出生的查理·芒格“有幸”赶上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入伍时军队对其进行了测试,分别是智商和动手能力。“我的智商分数很高,而动手能力则得分很低。”不过,这只是“验证了我一直以来都知道的事情。”
  在情商方面他也是个笨蛋。芒格自我评价,其“在放肆无礼方面是黑带水平”。一个著名的故事说,查理·芒格笔直地进电梯,但却没有跟已在电梯内的朋友打招呼。这个朋友后来跟他们共同的朋友说,芒格是不是不喜欢他。共同的朋友回答说:“不是,他当时根本不知道你在那儿。”还有一次一个熟人说,财富让芒格变得傲慢自大。他的一个大学同学反驳道:“胡说八道,我可以作证,我认识他时他还很穷,他一直都是那么目空一切。”
  22岁时他结了第一次婚。这次婚姻带来了他人生中最大的失败。7年后他们离婚时,查理·芒格整个人穷困潦倒。他开着一辆自己重新漆过的“丑的要命”的车,并解释说,这是为了“防止小偷”。29岁的芒格还经历了丧子之痛,儿子泰迪·芒格患了当时还无法治愈的白血病。他的一位朋友回忆当时芒格的痛苦:“他说他儿子正躺在病床上慢慢死去,他走进去抱了他一会儿,然后跑到外面沿着街道边走边哭。”后来一切就顺利了很多。他碰到了他的第二个也叫“南希”的太太—这样的好处是你永远也不会叫错名字,芒格说。他创办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并且成为合伙人,涉足房地产生意赚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100万,同时开始进入投资业。
  查理·芒格后来解释自己为什么离开律师行业时说,这是一个这样的行业,如果你绞尽脑汁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满足了最挑剔的客户,那么你得到的回报,只不过是在下一个挑剔的客户面前,将所有这些头痛的经历再经历一遍。另外一个原因是:赚的钱不够多。
  以“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作为口头禅的查理·芒格,实际上对这个世界颇有看法。作为富兰克林的崇拜者和模仿者,他信奉的是理念和现实的融合。他相信纯粹的智慧能带来人在现实世界的成功;反过来,现实世界成功,起的作用仅仅是验证智慧的有效性,以及保证自己的独立性,以让你在智力上进行更深入的探索。因此,他将财富和伯克希尔·哈撒韦视作他传播自己哲学的工具和平台,活像一 个西方现代王阳明。
  在查理·芒格的思维方式中,最重要的首先是他的逆向思维方式。芒格反复提到民间传说中一个乡下人的故事。那个乡下人说,要是我知道我会死在哪里就好了,这样我永远都不会去那个地方。这就是查理·芒格所说的反向思维的智慧。那就是,如果你想做成某件事,不妨先考虑哪些东西会让你失败,然后想办法避免这些失败因素。他在一次演讲中引用约翰尼·卡森的话说:我“无法告诉大家如何才能得到幸福,但能够根据个人经验,告诉他们如何保证自己过上痛苦的生活。”
  同理,要想投资成功,首先要考虑什么样的因素会导致失败的投资。要避免失败,那就必须反对单一思维,芒格称之为“铁锤人思维”。铁锤人思维来自一句谚语:“手里拿着铁锤的人,看什么东西都像一颗钉子”。
  芒格说:“如果你们只是记得一些孤立的事物,试图把它们硬凑起来,那么你们无法真正理解任何东西……你必须拥有多元思维模型—因为如果你只能使用一两个,研究人性的心理学表明,你将会扭曲现实,直到它符合你的思维模型,或者至少到你认为它符合你的模型为止。”但当然,现实是绝对不会因为你对它的扭曲而改变的,扭曲的只是你自己。
  他喜欢嘲笑说,专业人士总是作出糟糕判断。比如,“16世纪主要的专业人士修道士曾将威廉·丁道尔烧死,原因是他将《圣经》翻译成英文。”拥有铁锤人思维模型的人会真心认为,“对他们自己有利的,就是对客户和整个文明社会有利的”。这属于查理·芒格所说的“激励机制造成的偏见”。他调侃经济学家时说:“经济学教授的思想是最经济的。他们终身使用的是他们在研究生院学到的一点点知识。”
  芒格思维方法中另一个值得一提的是专注和看重机会,也就是“极度的耐心和极度的决心”,“好主意特别少,所以当机会对你有利时,狠狠地下赌注吧”,“成为赢家的方法就是工作、工作、工作、再工作,并期待能够看准几次机会。”注意,芒格说的是“几次机会”。沃伦·巴菲特和查理·芒格都认为,机会不是无止境的,而是非常有限的,尤其是你所能把握的机会。世界上最大也最成功的公司之一伯克希尔·哈撒韦,它所赚到的钱,大部分都是由十个最好的投资机会带来的,以它2009年底的近2000亿市值计算,每个机会带来的是200亿美元。
  沃伦·巴菲特的考勤卡理论近似于此,他对商学院的学生们说:“我用一张考勤卡就能改善你最终的财务状况:这张卡片上有20格,所以你只能有20次打卡的机会,这代表你一生中所能拥有的投资次数。当你把卡打完之后,你就再也不能进行投资了。”因此,取得各种各样“成功”的关键,并不是乱枪打鸟,而是寻找你最有把握的机会。道理非常简单,“即便非常聪明的人,在如此激烈竞争的世界里,在与其他聪明而勤奋的人竞争时,也只能得到少数真正有价值的投资机会。”
  查理·芒格坚信我们能从飞行员做决策的思维模式中学习到很多东西。他称之为“飞行员准则”。和大多数人不同,飞行员做出的决策能够带来非常直接、而且是灾难性的后果。飞行员的思维模式即是芒格提倡的逆向思考。他们首先想到的是,怎样的决定会导致灾难性后果。其次,他们会自动避免所谓权威和固定思维模式的影响—因为后果太直接了。然后,让芒格最看重的是,飞行员有一套事前检查机制。对于我们每个人而言,无论你是不是在做投资,这种事前检查机制都适用于每个重大决策。它由一个清单构成。芒格的清单我们可以在他的演讲中找到,比如不要和不诚实的人合作,无论机会看上去多大;不要投资那些需要你不断做出决策的机会等等。而每个人都可以列出自己的检查清单。
  芒格热衷于用他的思维方式来研究所谓“人类误判心理学”。他用逆向思维方法和避免单一思维方式列出了25种可能的思维陷阱。比如喜欢/热爱倾向(也就是你会忽略你所喜欢的人和事物的缺点,从而产生误判)、讨厌/憎恨倾向、避免怀疑倾向、避免不一致性倾向、自视过高倾向等。
  他所有思维方法的最终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避免让糟糕的决策和糟糕的事情发生,然后,那些美好的决策和美好的事情,其发生的概率自然也就大大提高。
  因此,让我们“反过来想,总是反过来想”,而且,不要做手拿锤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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