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红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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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任教的文科班班主任是数学老师,年轻帅气,是班里很多女生的偶像。他上课时从不拿教科书,也不带教案,一只手夹一支烟,一只手拎一盒粉笔,讲起课来洋洋洒洒,那些数字、公式像在脑子里排列好了,只待他一声令下,就列队出现在黑板上。“亲其师信其道”,他班的数学成绩无班能比,收作业从不用课代表反复督促。
  这个班文化课成绩虽好,体育方面却很弱,每次运动会成绩都是倒数,班主任只能将目标锁定在精神文明奖。获得精神文明奖的一个重要量化标准是广播稿件的数量。我记得那时是高三开学不久,学校要召开秋季运动会,班主任让每名学生至少报两个运动项目,预交两篇广播稿。很多同学怕取不上名次,迟迟未报项目,交广播稿的也寥寥,毕竟运动会未开,没有“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的氛围。
  一天大课间,我正在教室后排解答一个学生的问题(学校要求大课间任课教师必须进班辅导),没注意到班主任何时进了教室,直到他毫无征兆发了火。他敲了敲坐在第一排叫萍的女生的桌子,女孩战战兢兢站了起来,她平时总是沉默寡言,因数学成绩不好,数学课从不敢发言,她周围的同学常取笑她是数学低能儿,日复一日的消极反馈强化了她认为自己数学低能的印象,她本能地害怕班主任。个体心理学创始人阿尔弗雷德·阿德勒认为,人类的所有行为,都是出自于“自卑感”以及对于“自卑感”的克服和超越。
  “你为什么不报运动会项目?”班主任怒气冲冲。
  萍的脸立即红了,低着头一声不吭。
  “问你呢,说理由,别当哑巴。”
  “没有擅长的项目。”她嚅嗫道。
  “有没有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擅长的项目就不要参加运动会了。”班主任随手从讲桌上抓起一截粉笔,“啪”一声甩在黑板上。
  教室里霎时寂静无声,学生们吓得大气不敢出。
  人很难逃离情绪的操控,教师尤是。我在多年的教学实践中发现,教师群体易怒易冲动、情绪起伏明显。教而不厌、诲人不倦的教育理想,润物无声、言传身教的教育情怀几乎被各类考核、学生违纪、总结汇报等各种因素消磨殆尽。在情绪中磨尖自己的教师群体,很容易采伐内心的躁动并将其分布扩散,而学生往往成为教师不良情绪的诱因与宣泄口。作为教师,手握锁圈,上面并排拴挂着的,一边是恶魔的锁钩,一边是天使的钥匙。
  体育委员见势不妙,马上站起来催促未报项目的同学立即上报,学生们纷纷拿出演草纸胡乱写上项目,交给体育委员。
  似乎是余怒未消,班主任边向门边走边恨恨地说:“一群贱皮子,总是不自觉,不要脸。”
  “不要脸”三个字让萍的眼泪刷一下淌滿脸,她抽抽噎噎哭了起来,老师见惯了学生被批评后的哭招,早就不为所动,有的老师看到学生流泪,还会更加生气。班主任并未意识到“不要脸”三个字对一个崇拜自己的女生的杀伤力。杀鸡骇猴的效果达到之后,不以为意地回办公室去了。十几分钟后,上课铃响过好一阵,不知谁才发现大课间哭着走出教室的萍不见了。通常学生受了委屈,下课找个角落抹几把眼泪,要好的同学围着劝几声也就过去了。萍不一样,她在班里似乎没有关系特别好的伙伴,连同桌也没留心她去了何处。班长着了急,急急忙忙去报告班主任,班主任这才慌了神,发动全班同学出去找。
  青春期的学生自尊心极强,老师稍有不慎,就会引出事端。我刚当班主任时,年轻莽撞,忘记因为什么缘由,在走廊严厉批评过一个女生,当时觉得并无不妥,不曾想她第二天竟没有来学校上课。心虚而忐忑的我不敢耽搁,给家长打电话,家长却说,孩子早晨背着书包正常上学了啊。最终父母在孩子奶奶家找到了女孩,她如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家长说,孩子心眼窄,一生气就爱离家出走,不怨老师。我至今忘不了彼时大脑一片空白的恐慌和无助,那以后,我再也没批评过她。
  学校北面是一个很大的潮沟,涨潮时水位很深。有同学发现萍站在坝下的淤泥里,那时正逢退潮,潮沟里并没多少水,她陷在泥里,左顾右盼,进退两难。几个男同学脱了鞋袜,下到淤泥里,把她拽了上来。
  毫无悬念,迎接班主任的是家长的不依不饶,教育局的轮番调查,学校领导的诫勉谈话。最终的处理结果是给了班主任一个不大不小的处分。其他老师物伤其类,很长时间内批评学生不免投鼠忌器。
  这场有惊无险的事件后,班主任辞了职,去南方跟他的父亲做生意去了,后来发了大财衣锦还乡,在我们市开了一家五星大酒店。
  2
  班长屡次对我说,学生们很反感我班的历史老师。问他原因,又讷讷不说。无风自然不能起浪,闲言碎语我也略有耳闻。作为班主任,我要对我的学生们负责。但,教我班历史的林老师是学校资历最老的老师,又曾教过我,我很难无所顾忌。
  我读高中时,林老师大概不到四十岁,可头发似乎全白了,背也驼得厉害。据说学校新分来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第一次见到林老师,误以为是学校门卫,直喊“老大爷”。
  他的课上得极其沉闷乏味,加之声音低缓无变化,直让人昏昏欲睡。历史课变成了我班的“休闲课”,很多学生不听课,要么低头打瞌睡,要么做数学题或背英语单词,课堂一团乱。林老师大多对下面的情况视而不见,眼睛望着天花板自顾自讲下去。
  偶有例外。有次林老师大概在家里受了媳妇的气(全校师生都知道他是一直受气的),在课堂上突然发了火,一掌拍向讲桌,皱着眉头对我们说,信不信我把你们踹出去?
  “不信。”有男生在下面起哄。
  “谁接的话把?有能耐站起来说。”
  没人站起来。他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老师离过两次婚,三婚媳妇是我们学校食堂的临时工,比林老师小十多岁,特别泼辣,夫妻吵架常不管不顾下死手。林老师带伤上课是常态,要么胳膊被挠一道血口子,要么脸被抓得横一条竖一道。他看起来倒不以为意,有时用创可贴胡乱粘一下,有时就裸着伤口来来去去。学生们对他没有丝毫同情,背地里觉得他枉为男人,瞧不起他。   我们高三时换了历史老师,林老师慢慢就淡出了同学们的谈论圈子。
  没想到几年后我跟林老师由师生变成了同事,由同事变成了搭档。
  我班的历史课代表是个老实又腼腆的女孩,颇讨林老师喜欢。林老师闲来无事喜欢在自习课到班级溜达一圈,给课代表布置点小任务。我注意到,每次林老师进教室,总有学生窃窃私语,课代表则脸涨得通红,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不久后,有天上历史课,林老师提问课代表回答问题时略去了姓,直接说“小丽同学,请你回答这个问题”,学生们哄堂大笑。课代表气呼呼站起来,怒怼道,“我有姓,我不姓小,我姓赵。”
  在课堂外,关系比较好的师生之间,比如班主任与自己班学生之间,任课教师与课代表之间,老师喊学生小名倒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是师生之间表达亲昵的一种常态而已。但在课堂上,老师喊学生小名或外号的情况则极为少见,尤其异性师生之间,更显尴尬,不仅会将涉事学生置于难堪处境,更容易引起其他学生的误解和反感。尽管学校对此并无硬性规定(或许压根觉得无需规定),但这似乎早已成为师生之間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课代表坚决要求辞职。
  办公室老师们议论纷纷,有老师说曾见林老师单独找女学生在谈话室谈话,说些“听老师的话,你成绩还能提高”之类的废话;有老师说林老师多年来上课只爱提问女学生,对男学生不闻不问;还有的老师“嗤”的一声,嘴角鄙夷地一撇,不搭话,只意味深长地冷笑。
  我给林老师换了个男课代表,他试图跟我解释点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说。
  “关心”与“猥亵”,“正当”与“越轨”有时边界模糊,很难判断,况且,我的判断毫无用武之地。
  那一年校长强奸学生、老师猥亵学生的案件仿佛集中式爆发,并在网络上快速发酵,“校长”立时成为“贬义词”。我曾在360搜索上输入“校长猥亵学生”,相关搜索结果70300个,而输入“校长强奸学生”,相关搜索结果增加为82300个,输入“老师猥亵学生”,相关搜索结果则为115000个……
  各学校很快出台了相应的规章制度,其中一条大同小异——任何教职员工不得将异性学生留在教室、宿舍或其他僻静场所进行单独谈话。心理教育、激励教育、赏识教育、因材施教的大门被通通堵死,即便矫枉过正,这项规定就真的能防患于未然吗?
  从那以后,林老师成为一个愈加沉默的人。
  3
  教我班外语的女教师刚刚研究生毕业,怀抱着一腔教育理想,从书本上学到的教育理念在她胸腔小鹿般跳跃,急于在现实中操练验证。
  “我会跟你们成为朋友,做你们的知心姐姐。”她的宣言得到了高一孩子们的热烈响应。她跟学生一起跑操,一起打排球。周末,跟学生一起约看电影,泡吧,去KTV。
  她的课堂饶有趣味,气氛活跃。从导语设计到提问方式,从课堂小结到作业布置,环环相扣,严谨自然。为了直观性和趣味性,她课余时间用心做PPT。看得出来,她非常热爱自己的职业。
  开学不久,学校组织了“青年教师汇报课”活动,她得了年级一等奖。在随后举行的“教师基本功大赛”中,她又得了板书和教学设计的一等奖。领导们都觉得她简直天生就是当老师的料。
  她信心倍增,身上每天都带着光芒。
  然而,很快,一次又一次的月考成绩却狠狠地打了她的脸。我班的外语成绩稳居年级倒数第一。每次年级开月考总结会,无论是平均分还是名次段,她都在被批评的“黑名单”里。有的老教师或明言或暗语提示她,与学生过于亲近随意,势必被动;课堂花哨形式化,影响效率。她心里对这些劝告不以为然,反以为老教师古板迂腐,偏执于讲究师道尊严,与学生有代沟,跟不上年轻人思维。
  尽管她熟谙心理学和教育学,在实际教学中却派不上多大用场。她的课堂虽互动热闹,却疏于课后反馈和巩固。她布置的作业不多,批改又少,课余忙于做课件,对不完成作业和课前提问不会的学生不忍责罚,学生一撒娇求放过,她就主动退让。学生自习课习惯性先把外语撇到一边,忙乎其他科作业。
  她没有想到学生最是“欺软怕硬”,她眼看着好言相劝比不过讽刺挖苦,谆谆教诲比不过硬性罚写,心里很是困惑、失落。而学校关注的唯有成绩、排名。成绩与生源挂钩,排名与荣誉相关。课上得再好,没有成绩一切都是枉然。
  高一期中考试,我班的外语平均分被同组第一名拉了十五分。领导给她派了外语组成绩第一名的老教师做她师傅,专门带她。学校要求她的讲课进度比老教师慢一两节,听一节课仿讲一节课。老教师全日制师专毕业,函授本科。课堂从不给学生笑脸,除了知识点绝不说一句废话,学生提问答不上来的,整节课站着听课。至于小测不合格或作业未完成的,则一律罚写。她起初听到老教师说,错的单词罚写一百遍时,竟还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她不解且不屑,教育怎能如此简单粗暴、机械僵化呢?可不解归不解,不屑归不屑,成绩结结实实摆在那儿,由不得她不服。
  她越来越沉默了。理想撞了南墙,年轻的她成了霜后的月季,心不觉变得冷硬。
  一旦深谙所谓教学捷径,学生成绩不提高几无可能。她再也不耗时耗力做课件了,课前固定小测,小测不合格的学生大课间一律带到实验室“过筛子”(一个一个提问)。严肃代替了和悦,惩罚代替了教育。临近期末前的一次月考,我班外语成绩突飞猛进,虽仍倒数第一,但与其他班距离明显缩小至可以忽略不计。她尝到了甜头,变本加厉起来。动辄大面积罚写一百遍,写检讨、写试卷分析、写失分原因、写提高措施更是家常便饭。
  有天早课,我刚进楼,就听到一阵变了调的尖利训斥声。待走到我班门口,发现她一手叉腰,一手抵在我班一名男生眉间,点了男生脑袋几下后,顺势变成拳头,连捶男生胸口。男生被推得一个趔趄,头撞在墙角,疼得他“啊”一声捂住脑袋。我赶紧询问缘由,说是男生英语早读时做数学题,她批评时反遭恶声顶撞。男生也觉委屈,数学题做到一半,思路被老师粗暴打断,自是不耐烦。我劝她回办公室,男生交由我处理。我安慰了男生几句,问他有没有受伤,他说无妨。
  我隐隐觉得不安。
  第二天一早,男孩父母找到校长室,说孩子被英语老师打得胸口痛,直喊恶心头晕,头还鼓了个包,要求学校严肃处理,否则就告到教育局。我与男孩家长虽并不熟,但确信对方并非无理取闹之人,定是看到孩子受了委屈和伤害内心难掩愤怒,从家长的角度,我感同身受。
  校长硬着头皮百般安抚家长,她则惊慌失措,“啪啪”掉眼泪,毕竟还是个比学生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家长看到她哭得厉害,也就消了气。
  事情不了了之。只是她渐渐对教学失了热情,我常见她课余时间一个人坐在实验室看书学习。不久,她考上了外地公务员。
  责任编辑   杨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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