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神佛为邻旧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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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至今能记得小时候看到过的那块斑驳的石碑,它孤零零地立在一个沙丘里,大大的箭标,直直指向大海,上面写着:东京离此地十二里。据说,来自北京的学者曾为此前来考证过,又据说,后来得出结论那是块伪造的石碑。然后,那块石碑突然消失了。
  石碑消失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还总有人去那片已然光秃秃的海边寻找。老家的人依然相信,这绝对是块真的石碑。因为我,我的爸爸妈妈,我的爷爷奶奶……从小时候就一遍遍地听说“沉东京、浮福建”的故事。那故事里,据说在现在的泉州和台湾之间,曾有座东京城,它曾是世界上最奢华的一座城市,然后因为太过美好,被天上的神仙嫉恨,上天选择把整座城市浸入海水,并且给了老家人另外一片可以重新滋长的土地。
  这个传说,被一代又一代的老家人信誓旦旦地口口相传,还辅以到处流传的证据——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一个渔民坚称自己在一次潜水中,看到一个城市的轮廓;我上小学的时候,一条渔船打捞上来了许多精致砖瓦和碗筷……
  然而,每个证据的流言就像这海边经常看到的浪,一轮上来,翻打出许多浪花,又迅速被时间的大潮吞没。
  传说依然还在流传,老家依然还有人坚信。那座城市的种种细节继续被讲述:那座城市的房子都是洁白的大理石,窗花是用金镶嵌的,墙壁有用五彩宝石装饰的美丽浮雕……这样的讲述,始终无法用现实中的线索支撑,然而,它以一种民间传说的方式,就这样半真半假地在老家明灭着。
  小时候,我对这个传说异常痴迷,总是一个人在海边寻找这座美好之城的蛛丝马迹。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开始系统性地做了考据计划,一放学,就背着背囊往海边走,从西向东,就沿着海岸线,一寸寸地细心收罗沙滩上每块破碎的石块和瓷砖,希冀能寻找到通往这座城市的路径。
  这样的寻找,持续有五六年之久,直到读高中的时候,我在一次搭船出海时,还曾忍不住把头探进那碧蓝的海水里,渴望能幸运地瞥见传说中那么美的一座城市。
  寻找当然以失败告终,我最终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理解的逻辑:这片土地或许确实曾出现过非常美好的城市,这个城市美好到在它被摧毁后,这里的居民依然念念难忘。这些传说,或许是关于它那些美好的记忆的变形。不过摧毁这座城市的,应该不是天神,而是时间。埋葬它的不是海水,而是岁月的变迁。
  一旦我这么想后,我突然发觉自己开始了另外一次寻找——不是去海边,而是在这座古城的街头巷尾,犄角旮旯;不是试图把头探进深海,而是试图从每一块遗留的痕迹里,发掘历史曾经的样子。
  
  •二•
  这样的寻找,让我的整个青少年时期的生活像是一场探险——我在一次祭祀的时候一抬头,发现自己家祖祠石壁上刻着的“忠孝悌义”,是传袭自晋朝的石刻;某个节日在路上的闲逛,我从家家传唱的南音中找到了唐宋时候的发音音节;偶然一次购物,在中山街一块不起眼的石碑下看到了一块雕刻于八百多年前的佛经选段……
  太多人以为,到过厦门就了解了闽南,并简单地认为,闽南就是因为陌生、难懂而有点“异国风情”的闽南语,以及鼓浪屿的华丽别墅。其实,鼓浪屿只是闽南的一袭霓裳,泉州,才藏着闽南真正的魂灵。
  厦门的兴起,源于近代华侨的聚居和外国通商,而闽南最早的人类聚居城市,还是泉州。泉州居民大都来自几次中原战乱,士大夫家族的衣冠南渡——就是带着最华丽的衣裳和最高雅的传统,躲到当时这片蛮荒之地。
  因着地理的偏远和武夷山脉的隔离,这里残留着古代中国太多的痕迹——尊神事鬼是来自晋朝的规矩,闽南语保留着唐宋的古音,甚至泉州的两条江一条叫晋江、一条叫洛江,是为了让后代人记住,闽南人是在晋朝时候从洛阳来到这里。
  而这些堆叠的中国传统精神秩序,因为没被太多打扰而格外坚固,以致于近代以来,经历了这个国家数千年来最为剧烈的变动后,城市的外壳虽然瓦解,但精神内核依然顽固。
  泉州,恰恰就是这般阴错阳差地,藏着最纯粹、最传统的中国。每一个细处不经意的发现,会突然马上为我展开出这个城市另一个样子,让我进而发觉,剖去与中国其他城市相同的那些固定化的生活样式,其实,泉州的人们,还真实地生活在堆叠、错落的历史里。
  事实上,泉州可以说是中国生活方式最传统的城市之一:小时候生病了,外婆会在家里点上沉香,拿着家家户户都有的“圣杯”(占卜的工具),向八仙桌上混居的各路神灵问一通,蘸点香灰冲水喝。如果没能好,第二天,母亲会带着我,顺着那石头铺就的小巷一路走一路买贡品,走到巷尾这一片区的镇境神(主管这一片区的神灵)庙宇,朝神灵磕几个头,要几张符纸回家冲水喝。或许是精神暗示的作用,一般小病都会在这两次祭拜中消失,真遇到大病了,才会去求更大的庙宇(通常每个镇有一个),或到祠堂求祖宗的帮忙。同时,医生也会叫过来——不过,医生被认为是鬼神的助手……
  这就是泉州真实的生活逻辑。直到读完足够多的书,我可以一点点剖析出这种生活样式的一个个真实的历史来源:崇拜巫女和祠堂的仪式来自于晋朝;佛教和道教融合开始于唐朝,现在定格在泉州家家户户的佛龛里;镇境神的精神秩序曾在宋朝时统治过中国……而这些滋长于不同历史时期的中国传统生活秩序,就这样相互攀爬勾连,构成了泉州独特的生活方式,并且在与时光的一路抗衡中,留存下来,生长开来。
  
  •三•
  我一直认为,生为泉州人是幸福的,因为泉州人享有中国最正统文化塑造的精神秩序。从出生开始,就有种种仪式,把你确定在某种规矩里。
  比如,你的名字在出生不久就会被写入族谱,当那代表你的几个字,放进密密麻麻的众多名字中,你知道你从哪儿来——这是与鬼的沟通;出生后挂上各路神仙给的符纸,并认当地镇境神为契父契妈——这是与神确立关系。
  在这般的熏陶中,泉州的人们很容易相信可以像乡邻一般随时邂逅神佛,可以和亲人一样随时张口和神佛对话,商量这尘世间如此嘈杂烦人的所有俗事。
  在泉州,你很容易看到,俗众用掷茭与佛祖对话——那是两片竹片,通过两片竹片正反两面不同的排列组合表达佛祖同意、否定或者不置可否。有人和佛祖聊天,一聊就是一个下午。
  甚至不需要有什么特殊的请求,泉州人对寺庙一直有种亲近,仿佛那是亲人的住所。在泉州,你很容易看到到寺庙“串门”的泉州人, 摆上牌局,三五成群,打发一个下午。
  泉州开元寺的正门,仍挂着弘一法师的一副对联:此地古称佛国,满街都是圣人。这里住着最世俗的佛——几百米就一座庙,庙里总有各色信众在用“圣杯”与佛交谈;这里也住着最守古风的人:礼节繁缛、尊神事鬼、三纲五常、忠义孝悌。用泉州人的眼睛来看,这是个多么拥挤但温暖的城市:床有床头神,灶有灶神,祠堂的祖宗不去祭拜,就会在阴间饿坏,初一十五不去和神佛商量,他可能就忘记帮你……
  在我看来,泉州人与神灵的这种关系,早已经不是对神灵的简单崇敬,这是一种根植于内心、根植于情感的关系,因而如同亲人间一般,这关系因这种世俗的情感,越发顽固。
  泉州东石镇的妈祖庙算是最早的那几座庙宇之一了,建于宋朝,里面的墙上还刻满了妈祖显圣的种种记录,我到访的时候,庙宇的董事长蔡长荣很得意地拿出这儿的镇庙之宝给我观赏。这是一座不知道年份的神轿,上面刻有108尊人偶,栩栩如生。
  我很质疑它的年份,毕竟,很少有庙宇能逃过那动乱的“文革”年代,怎么可能保存得这么好?但蔡董事长很笃定:“我敢说,神灵的东西,泉州人保存是最完整的,因为对泉州人来讲,它不仅是信仰,还有亲情。”比如这个妈祖神像,“那是我们当地的妇女,偷偷把她藏在自己被单里,白天包裹在堆叠的被单里,晚上搂着她睡,村里所有人都一起保持秘密。”
  我们是在妈祖庙里进行这些对话的,夹杂在一片红砖建筑里的妈祖庙,看上去就像个普通人的住宅,只不过华堂增加了龙脊,大门有着迎送的天神。
  
  •四•
  我渐渐开始明白,或许传说中那座美好的城市,就是泉州。只不过那个泉州的外壳、它的外在生活样貌被这个时代的种种际遇瓦解了,但那顽固的精神秩序,像深埋于地底的根系,依然构成了每个泉州人内心的底色。
  这种确立的规矩,是束缚,也是依靠,正因为有从小就天然认定的这些规矩,泉州人守着顽固的信仰,内心坚定而安宁,特别在如今这个时刻,对比整个信仰逐渐瓦解的国家,泉州人的这份坚定,更显得可贵。
  但泉州城因此一直长不开,因为这儿不像其他城市,那么毫无抵抗地接受现代城市的居住秩序,泉州人要守着祠堂,要宗族聚居,这与现代城市的发展脉络相互抵抗,便塑造了现在拥挤、嘈杂,却也格外独特的泉州城。
  所以,我一直坚信,我的老家,就是按照这顽固的精神逻辑滋长的。无论泉州城,还是每个小镇、每个村,基本都是这样的格局:一个祠堂,一座庙宇,中间一条街道,街道旁延展开万千灯火。
  泉州古城的格局就是这样——“东西两座塔,南北一条街”,塔是开元寺的两座塔,街的两边,一边接衙门一边接祠堂——信仰的观照下,世俗的生活,两边接着的,是生的规矩和死的秩序。
  出于同样的原因,泉州人的生活有时候充满阻挡不了的“封建陋习”,家族中的大小事务,总是要宗族大佬话事,坚持把一切最传统的习俗延续下去。这让泉州即便精致,也精致得很土气。
  然而泉州藏着的不仅是这些。
  从小到大,我常听到,某个中东国家或教派的人,来寻找自己遗失的王族或先师。据说,一个学者一次偶然到泉州考察,走进一个石头砌成的公共厕所,刚脱下裤子,无聊地看着地上的石头——右脚踩着的是一块千年的石碑,左脚踩着的是写着梵文的某个遗址,一惊,连屎尿都拉不出,大叫着跑出来。他一路狂奔到了开元寺,一抬头,看到寺内高耸的仿木石塔上雕刻的竟然是印度教的某个神灵,又发现这庙宇是用皇帝才能用的99根盘龙柱建成的——这柱子,还有许多是印度正教雕刻装饰的。这引来了大批学者进驻,学者们进而发现,泉州的古文物数量,是中国城市中唯一可以与西安媲美的。泉州曾是宋元时期的东方第一大港, “市井十洲人”,地位相当于现在的“纽约”。
  小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市井十洲人”的意义,但有趣的是,一条短短的涂门街,这边是关帝庙,隔一堵墙就是清真寺,而斜对面,就是印度正教的遗址——这是另一个泉州。联合国前秘书长科菲•安南特意为此到访泉州,并说:“我们现在这个世界需要学习的,泉州人以前就做到了。”
  一方面,泉州传统得近乎顽固,另一方面,似乎又包容得有点毫无原则。我觉得这恰恰是传统中国的精神,也是泉州所传承的——守着最坚硬顽固的信仰和规矩,才有能力和坐标,在其他方面更有弹性和变通性,更能吸收、理解和接受。
  所以,只有在泉州,才能有一座用印度教柱子建成的佛庙。事实上,我还在泉州的海交馆看到一个奇特的雕刻:一个佛教僧侣,脚踏道教的祥云,背后长着基督教天使的翅膀,手持东正教标志的十字架,穹顶是印度教的装饰花纹。
  在我看来,泉州的美,也在于与时间顽抗后留下来的那些古朴的、天然的、鲜活的碎片——晋朝的祠堂粉雕,元朝印度教的某条花纹……它们或许已经无法连贯成一个系统,因此无法统一包装成某个可以在现代进行简单推销的形象。
  然而,也正因为这种“不合身”,泉州躲过了种种粗暴的整顿和梳理,按照自己的脉络顽固地滋长着。当人们厌倦那些表象的、快餐式的城市,鲜活地藏着中国传统碎片的泉州,会因其古朴醇厚的魅力而变得更吸引人。
  
  •五•
  好城市是不怕逛的。以前每年这个时节,我都会挑选一天,沿着南俊巷溜达到承天寺,穿过那存在了几百年的舍利塔,坐在菩提树下的石凳上,揣想弘一法师在这儿想过什么,然后转到后方的夏园,和里面的乌龟打声招呼——有和尚坚持认为,这个当年施琅将军的花园水池里,还有从那个时候就存活到现在的生灵。
  沿着石灯,一路往外走,就会突然迎来一片市井,继续往南,是接待外宾的华侨大厦,再往南,是文庙,从一条小巷一拐,推开那扇木门,一直追在耳边的喧嚣会突然退去,一条近千年的小石拱桥,架在碧绿的那汪清水上,它们太安静了。这种安静有种墨绿的幽深感,而深处,是盛开的一片,如火一般的刺桐花。
  然后我会继续走出来,穿过中山路,在巷子里乱窜。青色石板路,红色砖瓦房,没几步就会路过一座小庙宇,从里面蔓延出的沉香味懒懒地在石板路上攀爬,没几步就会有幽深的庭院,或许会听到从那里传出的几声南音……
  这只是我众多私人路线中的一条。
  入夏后,我会选择沿着东街一路走到西街,而且最好是傍晚。这一路,你会看到两边骑楼里,大大小小的商户从屋里搬出八卦桌,摆上贡品,点上沉香,整个城市都被这种奇特的香氛包裹。而秋日,晚上八九点钟,自然会有咿咿呀呀的南音,在被月色洗得越发青翠的石板路上来回滚动……
  这样的泉州散步,我持续了七八年,仍然乐此不疲。
  泉州,沉淀了太多层岁月,而且它们都还活着,这座城市,因而像个藏宝之城,每次总可以在某个人的生活或某个粗陋的角落,经历不同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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