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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语境模型近二十年来在涉及语言的研究领域中得到了广泛阐释和应用，然而不同语境理论之间的深入对比分析目前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本文从Halliday语境模型出发，通过参照对比其他语境理论，试图建立语境分析应用实践之间的理论沟通平台。为确保其理论准确性，本文认为在取长补短的同时还应借助构成语境的六个基本参数从本质上重新审视该模型。
关键词：关联理论；语境；语域分析；语类分析
中图分类号：H3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118（2010）-12-0239-02
一、引言
语境是语用学和语言交际理论中一个基本概念和核心概念，而作为解释言语和语境之间关系的理论分析框架——语境分析模式，在涉及语言的研究领域中，近二十年来则得到了最为广泛的阐释和应用。从语篇、语用、文化、认知等不同视角建构的语境分析模式纷纷出现，虽然都强调了语境理论及其实践中的多层次性、复杂性、动态性和主体性，但在具体表述和应用分析中却大相径庭。而对于不同语境理论之间的深入对比分析，目前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大量的语境分析应用实践之间缺乏比较有效的理论沟通平台，造成了研究资源的极大浪费和进一步深入探讨语境本质问题的瓶颈。
二、Halliday语境模型
Halliday认为语言形式不可能脱离语境在真空情况下进行。语言作为一种意义潜势体系是多重选择的结果，且选择必须在文化语境和情景语境所提供的框架内进行。Halliday是于20世纪60年代（1964）建立最初的语境模型的。在1978年的模型中，“风格”为“基调”（tenor）所取代。在这个模型中，Halliday把语言系统分成语义层、词汇语法层和语音层3个层次。他认为，相邻层次之间的实现关系（realization）是自然的（natural），两者之间的关系是语义层激发（activate）词汇语法层、词汇语法层解释（contrue）语义层的辩证关系。而语境层与语义层之间的关系一样，也是有动因的辩证关系。
该模型中，文化语境和情景语境之间的关系与上述的实现关系不同。文化语境和情景语境属于同一层次的概念，因此它们之间存在示例关系（instantiation）而非不同实现关系。换言之，情景语境是文化语境的缩影，不同类型的情景语境反映了文化语境的不同方面。
（一）参照Martin语境模型
作为Halliday语域分析模式的继承和发展，Martin的语类分析（Genre analysis）同样在国内语言相关研究领域中得到了广泛应用。朱永生和徐玉臣分析指出这两种模型之间的不同之处，即对语境层面的切分不完全相同，对语境各层面的内部切分不同，以及层面之间的关系不同。
和Martin语境模型相比，Halliday语境模型没有给出一个文化语境的语言学模型，而且正如朱永生和徐玉臣所言，他的情景语境对文化语境的示例关系显得过于简单：
再者，Halliday的语境模型对语类的定位不够确定。一方面，Halliday指出“话语方式大致包括Hymes所说的渠道（channel）、基调和语类”，认为语类是话语方式的一个构成因素，属于语言外的；另一方面，他似乎把语类从语境概念中分离出来，从传统的修辞学角度把它看作是按形式对话语进行分类的概念，因而属于语言内的。他在论述话语的语篇特征时，认为其中一个构成因素就是“语篇的‘宏观结构’，这种宏观结构使语篇成为某一类语篇——对话、叙述、抒情诗、商业信函、等等”，这里的宏观结构被定义为“作为话语形式本身的特征的那种更大的结构”。由此可以看出，Halliday所述的语类概念有两种含义，这两种不同的含义应该得到统一。
（二）参照关联理论语境观
系统功能语言学与关联理论都重视语境的研究。前者注重的是广义的文化语境与具体的情景语境，而后者注重的只是认知语境；前者是从社会文化角度，后者是从心理学角度。从以上对系统功能语言学与关联理论的简单对比来看，我们可以明显感受到二者之间存在极强的互补性。那么和关联理论语境观相比，Halliday语境模型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呢？
系统功能语言学在语境理论方面的研究取得了很大的发展，系统功能语言学语域理论的建立和发展可以使我们更好地理解语境特征在语言交际中是怎样影响和制约语言使用的。然而朱永生指出，从社会文化角度对语境所做的研究主要存在三点不足，其一便是对语境的动态特征没有给以足够的重视。
另外，在王建国（2004）看来，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语境思想不能解释含意（implicatures），不能解释翻译中的推理现象，这一点我们也可以从Hatim & Mason、Hatim、黄国文和张美芳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论述翻译时都借用语用学理论来解释这些现象得到证明。
作为一个包罗万象的语境，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语境思想是不能很好地解释话语理解的真正过程，这是因为包罗万象的语境信息是不可能都对话语理解起作用的。
三、探讨完善Halliday语境模型
（一）取Martin语境模型之所长
对Halliday来说，语境是一个统一的层面，尽管这个层面有两种表现形式：情景语境和文化语境，其中文化语境的作用要通过情景语境才能得到发挥，相对于情景语境是抽象的。Martin把Halliday的语境模型中没有得到充分论证的文化语境概念具体化为两个层面，即语类和意识形态，并对这两个层面，尤其是对语类，做了进一步探讨。因此，Halliday语境模型可以采纳Martin对语类和意识形态的观点，从而给文化语境这一原先比较空泛的概念增加具体的内容。
Martin为了从理论上取代Halliday的文化语境概念，主张在语域之上引入语类概念。他的语类概念不同于Halliday的语类概念。在Halliday（2001:145）看来，语类是话语方式的一个方面，是“在文化中具有社会价值的、语篇特定的符号功能”。而Martin（1985:250）则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Bakhtin（1986）的“言语类型”（speech genres）概念，从人类语言学角度把语类看作“一种用语言手段实现的、构成文化相当一部分内容的社会活动类型”，因此可以说语类就是“由语域实现的、分阶段实施的、由目的定位的社会过程”（Martin, 1992:505）。此外，Martin把交际的各阶段与语篇的宏观结构成分联系起来，把语类作为生成语篇宏观结构的一个语境层面。因此，Halliday语境模型可以采纳Martin对语类概念的重新界定，从而保证在理论上更好地解释语篇宏观结构的生成，更容易地解释语篇推进过程中概念意义、人际意义、语篇意义所发生的变化，利用语类来预测这些阶段性变化，同时解释语篇的总体连贯。
（二）取关联理论语境观之所长
上文提到，作为从社会文化角度对语境所做的研究，Halliday语境模型的不足之一便是对语境的动态特征没有给以足够的重视。针对这一不足，何自然（2007:25）提出了一个必要的弥补方案：“在关联论里面，语境是动态的，是一个变量，它不仅仅包括先前话语或话语发生的环境，它更多的是指解读话语所激活的相关假设集，它们的来源可以是先前话语或对说话人以及对现时环境的观察，也可以是文化科学知识、常识假设，还可以是听话人处理话语时大脑所想到的任何信息。”此外，其他学者也从不同角度，通过实例分析论证了应用关联理论弥补Halliday语境观不足的可能性。如晏刚（2005:70-71）通过对两个实例的分析，指出关联理论可以极好地弥补系统功能语法的不足，解决会话中的含义识解问题，再如李慧淑（2008:127）通过对实例的分析得出结论，从关联理论的动态语境观点可以弥补系统功能语法对会话分析的不足，解释了如何把表面上没有紧密联系的话语从内容上联系起来的，解决会话中的含义识解问题。事实上，Halliday和Hasan把语境看做动态现象是数十年来始终坚持的，因此从语境动态性方面看，Halliday语境模型采纳关联理论语境观对动态语境的构建，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可能的。
关键词：关联理论；语境；语域分析；语类分析
中图分类号：H3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118（2010）-12-0239-02
一、引言
语境是语用学和语言交际理论中一个基本概念和核心概念，而作为解释言语和语境之间关系的理论分析框架——语境分析模式，在涉及语言的研究领域中，近二十年来则得到了最为广泛的阐释和应用。从语篇、语用、文化、认知等不同视角建构的语境分析模式纷纷出现，虽然都强调了语境理论及其实践中的多层次性、复杂性、动态性和主体性，但在具体表述和应用分析中却大相径庭。而对于不同语境理论之间的深入对比分析，目前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大量的语境分析应用实践之间缺乏比较有效的理论沟通平台，造成了研究资源的极大浪费和进一步深入探讨语境本质问题的瓶颈。
二、Halliday语境模型
Halliday认为语言形式不可能脱离语境在真空情况下进行。语言作为一种意义潜势体系是多重选择的结果，且选择必须在文化语境和情景语境所提供的框架内进行。Halliday是于20世纪60年代（1964）建立最初的语境模型的。在1978年的模型中，“风格”为“基调”（tenor）所取代。在这个模型中，Halliday把语言系统分成语义层、词汇语法层和语音层3个层次。他认为，相邻层次之间的实现关系（realization）是自然的（natural），两者之间的关系是语义层激发（activate）词汇语法层、词汇语法层解释（contrue）语义层的辩证关系。而语境层与语义层之间的关系一样，也是有动因的辩证关系。
该模型中，文化语境和情景语境之间的关系与上述的实现关系不同。文化语境和情景语境属于同一层次的概念，因此它们之间存在示例关系（instantiation）而非不同实现关系。换言之，情景语境是文化语境的缩影，不同类型的情景语境反映了文化语境的不同方面。
（一）参照Martin语境模型
作为Halliday语域分析模式的继承和发展，Martin的语类分析（Genre analysis）同样在国内语言相关研究领域中得到了广泛应用。朱永生和徐玉臣分析指出这两种模型之间的不同之处，即对语境层面的切分不完全相同，对语境各层面的内部切分不同，以及层面之间的关系不同。
和Martin语境模型相比，Halliday语境模型没有给出一个文化语境的语言学模型，而且正如朱永生和徐玉臣所言，他的情景语境对文化语境的示例关系显得过于简单：
再者，Halliday的语境模型对语类的定位不够确定。一方面，Halliday指出“话语方式大致包括Hymes所说的渠道（channel）、基调和语类”，认为语类是话语方式的一个构成因素，属于语言外的；另一方面，他似乎把语类从语境概念中分离出来，从传统的修辞学角度把它看作是按形式对话语进行分类的概念，因而属于语言内的。他在论述话语的语篇特征时，认为其中一个构成因素就是“语篇的‘宏观结构’，这种宏观结构使语篇成为某一类语篇——对话、叙述、抒情诗、商业信函、等等”，这里的宏观结构被定义为“作为话语形式本身的特征的那种更大的结构”。由此可以看出，Halliday所述的语类概念有两种含义，这两种不同的含义应该得到统一。
（二）参照关联理论语境观
系统功能语言学与关联理论都重视语境的研究。前者注重的是广义的文化语境与具体的情景语境，而后者注重的只是认知语境；前者是从社会文化角度，后者是从心理学角度。从以上对系统功能语言学与关联理论的简单对比来看，我们可以明显感受到二者之间存在极强的互补性。那么和关联理论语境观相比，Halliday语境模型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呢？
系统功能语言学在语境理论方面的研究取得了很大的发展，系统功能语言学语域理论的建立和发展可以使我们更好地理解语境特征在语言交际中是怎样影响和制约语言使用的。然而朱永生指出，从社会文化角度对语境所做的研究主要存在三点不足，其一便是对语境的动态特征没有给以足够的重视。
另外，在王建国（2004）看来，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语境思想不能解释含意（implicatures），不能解释翻译中的推理现象，这一点我们也可以从Hatim & Mason、Hatim、黄国文和张美芳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论述翻译时都借用语用学理论来解释这些现象得到证明。
作为一个包罗万象的语境，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语境思想是不能很好地解释话语理解的真正过程，这是因为包罗万象的语境信息是不可能都对话语理解起作用的。
三、探讨完善Halliday语境模型
（一）取Martin语境模型之所长
对Halliday来说，语境是一个统一的层面，尽管这个层面有两种表现形式：情景语境和文化语境，其中文化语境的作用要通过情景语境才能得到发挥，相对于情景语境是抽象的。Martin把Halliday的语境模型中没有得到充分论证的文化语境概念具体化为两个层面，即语类和意识形态，并对这两个层面，尤其是对语类，做了进一步探讨。因此，Halliday语境模型可以采纳Martin对语类和意识形态的观点，从而给文化语境这一原先比较空泛的概念增加具体的内容。
Martin为了从理论上取代Halliday的文化语境概念，主张在语域之上引入语类概念。他的语类概念不同于Halliday的语类概念。在Halliday（2001:145）看来，语类是话语方式的一个方面，是“在文化中具有社会价值的、语篇特定的符号功能”。而Martin（1985:250）则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Bakhtin（1986）的“言语类型”（speech genres）概念，从人类语言学角度把语类看作“一种用语言手段实现的、构成文化相当一部分内容的社会活动类型”，因此可以说语类就是“由语域实现的、分阶段实施的、由目的定位的社会过程”（Martin, 1992:505）。此外，Martin把交际的各阶段与语篇的宏观结构成分联系起来，把语类作为生成语篇宏观结构的一个语境层面。因此，Halliday语境模型可以采纳Martin对语类概念的重新界定，从而保证在理论上更好地解释语篇宏观结构的生成，更容易地解释语篇推进过程中概念意义、人际意义、语篇意义所发生的变化，利用语类来预测这些阶段性变化，同时解释语篇的总体连贯。
（二）取关联理论语境观之所长
上文提到，作为从社会文化角度对语境所做的研究，Halliday语境模型的不足之一便是对语境的动态特征没有给以足够的重视。针对这一不足，何自然（2007:25）提出了一个必要的弥补方案：“在关联论里面，语境是动态的，是一个变量，它不仅仅包括先前话语或话语发生的环境，它更多的是指解读话语所激活的相关假设集，它们的来源可以是先前话语或对说话人以及对现时环境的观察，也可以是文化科学知识、常识假设，还可以是听话人处理话语时大脑所想到的任何信息。”此外，其他学者也从不同角度，通过实例分析论证了应用关联理论弥补Halliday语境观不足的可能性。如晏刚（2005:70-71）通过对两个实例的分析，指出关联理论可以极好地弥补系统功能语法的不足，解决会话中的含义识解问题，再如李慧淑（2008:127）通过对实例的分析得出结论，从关联理论的动态语境观点可以弥补系统功能语法对会话分析的不足，解释了如何把表面上没有紧密联系的话语从内容上联系起来的，解决会话中的含义识解问题。事实上，Halliday和Hasan把语境看做动态现象是数十年来始终坚持的，因此从语境动态性方面看，Halliday语境模型采纳关联理论语境观对动态语境的构建，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