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危机:建立一个正义与和平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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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2009年3月27日,美国共产党网站(www.cpusa.org)刊登了美共主席萨姆·韦伯《走出危机:建立一个正义与和平的新时代》一文,介绍了当前全球经济状况和奥巴马政府的新政措施,并为白宫提出了影响更加深远的救助措施和政策,倡导建立一个正义与和平的新时代。以下是文章的主要内容。
  
  一、引言
  
  目前,我们生活在一个异常动荡的时代,世界正处于一个旧时代(新自由主义、金融化和右翼极端主义)逐渐消失,新时代正在诞生的过渡阶段。然而,没有人知道和可以预测这个新时代是什么样子。
  过去30年,很少人认为他们将遭遇更坏的结果,但“萧条经济学”这个词汇已经进入众多美国人民的生活之中,美联储主席伯南克2004年所说的经济“大稳健”已悄无声息地变成了当前的经济“大危机”。如今,社会结构正发生断裂,数十亿的美国人和其他国家的人民受到了经济危机的重大冲击,且这种不祥的感觉仍在扩大。
  任何人都不能排除一种可能性:我们的未来有可能是右翼独裁政权,甚至是法西斯主义,但我认为整个地球将趋于更多的正义与和平。美国人民将集聚新的思想和能量、实践活动以及武器,去跨越种族、性别、偏低,收入、边界、海洋、宗教和后代的鸿沟,与进步的社会主义进行接触。
  
  二、当前的经济危机和发展模式改造
  
  我认为,当前美国人民和新总统面临的经济危机源于相互交织的短暂周期性危机。此外,危机还是生产过剩和积累过多的产物,这是资本主义动力和矛盾的核心。或者更为抽象地说,经济危机的根源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束缚了生产力的发展,以至于当金融市场在世界资本主义中心崩溃时,整个世界被扔进了前所未有的全面经济危机。
  马克思主义减少生产过剩和积累过多的实践是正确的,但如果用来解释这次危机,就难以被人们理解。要理解它,应先理解金融化、新自由主义和资本主义全球化。过去30年的经济形态和路径以及这次经济危机的范围和特点很大程度上都是由这三个因素决定的。自2007年12月以来,400万人已经失业,且失业率目前还在攀升,并没有结束的迹象;1/10的房屋拥有者被没收房屋,未来可能有更多的人将面临这一情况;金融体制病入膏肓,几乎所有的金融机构资不抵债,截至目前,金融体系得到约90亿美元的救助,但仍充满不良资产。此外,得到政府救助的银行和金融机构将危机代价转嫁给纳税人,商业投资迅速下滑,制造业、零售业、建筑业严重跌落,消费支出急剧下降,通货紧缩压力增大,公司利润大幅跳水。随着经济危机波及范围的扩大,其在地理和人口上的影响也不均衡。工人阶级受到严重影响,黑人、拉美人、亚洲人、美国土著都经历了激烈冲击,比如,官方统计的非裔美国人失业率一直高达16.4%。尽管有经济刺激计划的救助,但在布什政府时期就已逐渐严重的贫困问题进一步恶化。
  我想强调的一点是,经济下滑压力是强大而密切相关的,也就是说,削减支出将导致其他支出被削减,进而形成恶性循环。经济将于2008年年底或2009年年初得到恢复的预测令人难以置信,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预计经济衰退将呈L型,深刻而漫长。世界各个国家和地区都正经历经济困境,冰岛和拉脱维亚等一些国家甚至难以支撑,亚洲、欧洲、俄罗斯以及一些出口导向型发展中国家都遭受巨大损失。在许多新兴市场国家,初级产品的价格迅速下降,商品、货币和资本流动的结构性失衡日益突出。发展中国家的美元储备正在减少,投资者将其安全地转移到美国避风港。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在投有协商和合作的情况下得到经济恢复,世界各国将同舟共济,祸福与共。
  在过去30年里,金融业主导的全球化和右翼势力重新设定了全球经济的增长模式和资本积累,但在目前资本主义是一个可以自我修复的体系且在恢复过程中没有断裂和破坏的观念受到挑战。这个观念起源于美国资本主义从1945年到1973年所谓的“黄金时期”,在此期间,美国广大人民的经济增长水平、投资水平和生活水平都稳步增加。然而,这所谓的“黄金时期”也存在着两个方面的问题。其一,资本主义是一个全球性系统,从一个国家或一个国家集团判断其性能和表现,这是方法上的缺陷。它必须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判断,并将半边缘和边缘世界的经济发展经验和核心考虑其中。其二,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不可能出现稳定持续增长的时代,美国资本主义的“黄金时期”很明显已不再存在。提醒大家,美国摆脱了经济大萧条,并成为二战后的债权国,经济充满活力,劳动力充分就业,新兴产业起飞,公共基础设施大规模扩张,原材料和石油价格低廉并容易获取,来自其他资本主义中心的政治和经济竞争对手几乎不存在,且美元的国际货币主导地位稳固。如今,这些条件荡然无存,实际情况截然相反,甚至很可能出现长期停滞。
  传统的马克思主义方法将资本发展的不同阶段分为竞争资本主义、垄断资本主义和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我对此没有异议,但本文中,我根据政府政治治理和企业资本积累模式的开始和结束,从时间意义上将其划分为以下几个阶段:从经济大萧条、二战到20世纪70年代后期的凯恩斯主义模式,从20世纪70年代后期至奥巴马当选和金融危机爆发的新自由主义模式以及现在还未发生、处于真空状态的新模式。最终,这个新模式将是两大政治和社会集团,联盟经过复杂政治斗争的结果。
  
  三、奥巴马新政和面临的挑战
  
  奥巴马当选后,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采取了如下措施:下令关闭关塔那摩监狱和终止酷刑;签署两项涉及更大范围的工人歧视索赔和将医疗保健扩展到百万儿童的法案;向诊所注入资金以帮扶发展中国家的妇女进行健康保健;开启同包括叙利亚、伊朗在内的穆斯林和阿拉伯世界的必要对话;派出乔治·米切尔到中东调解巴以冲突;命令驻伊美军在2011年前撤出伊拉克;推出一个外交和冲突解决的新框架,尽快增派部队前往阿富汗;恢复戴维斯·培根的职位以建立普遍工资的公共网络;以非常积极的方式改变核不扩散和拆除框架;扭转布什政府诸多有关破坏环境的决议;采取多个步骤,扭转对古巴的严厉政策;将医疗保健定位为政府的最高议事日程;支持新劳工部长希尔达·索利斯有关推翻布什政府“反劳工”指令的政策……我认为,奥巴马政府很明显地从本质上突破了右翼极端主义和自由市场原教旨主义。
  然而,白宫为恢复和保持经济发展所采取的措施正面临着挑战。到目前为止,奥巴马政府已经正确地排除了一些为解决这次经济危机的标准答案。首先,政府中没有人认为经济危机会自动恢复到富有活力和充分就业的状态,没有人认为共和党冻结经费支出的方法具有可行性,也没有人认为债务挤压可以在短期内得到解决;同时,奥巴马政府官员和民主党国会议员都认为对货币本位制和财政工具的调整还不够;最后,在白宫椭圆形办公桌上,也没有人认为惩治购房者是一种反危机措施。
  奥巴马明白近期和中期的问题是产品和服务的需求 滞后或劳动人民的购买力不充分;他也明白如果要使经济得到持续、稳定的反弹,必须重构经济。所以,在他的经济刺激方案中,针对金融市场制定了一系列新的监管措施,在他对工作、能源、科技的绿化承诺中,也包含着“刺激”和“重构”的双重目标。
  由于这次经济危机的深度和广度,我认为奥巴马政府还必须采取一些影响深远的措施,主要包括:扩大应对危机的支出数额和范围,鼓励和保持经济的全面复苏,满足人们的需要;通过雇员自由选择法案,以平衡劳动力和资本在政治、经济领域的力量;重新谈判贸易条约,包括核心劳工和环境标准以及反对哥伦比亚、美洲自由贸易区、韩国和其他不公平贸易协议;促进少数民族和妇女获得同等生活条件;将教育、托儿和卫生保健纳入“非营利性区域”;赦免非法移民劳工,畅通国籍渠道,使他们充分享有民主权利;使投资从非生产性领域转向绿色经济、公共基础设施等领域;推动国家对外政策方向走向合作、裁军和外交;全面解决全球变暖问题;加强对贫困和苦难的发展中国家的持续援助;赋予全球合作新内涵、新水平;以私人手中存在问题的金融、能源和其他产业为开端,全面推进经济生活的民主化进程等。
  
  四、金融体制改革和资本主义变革的新时代
  
  如前所述,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对其投机行为所造成的损失无力偿还。金融经理、股票持有者、债券持有者应该自己弥补他们的损失,这是非常简单的资本主义公平。为什么纳税人应该为他们的豪赌买单?如果纳税人在金融泡沫膨胀的时候没有分享利润,那么当泡沫破裂的时候为什么要为华尔街的错误赌注付钱?
  一些人认为,金融机构关系重大不能倒闭。但是他们不是已经倒闭,并且一发不可收拾了吗?一些人承认这个问题,但仍然坚持认为如果银行破产,其结果将是灾难性的。他们提醒我们注意雷曼兄弟彻底垮台之后的恐慌和信用紧缩。
  尽管这样,包括联邦储备银行在内的金融体系的彻底改革,不管是在短期还是长期内都会有积极的意义。我们需要一个有效、灵活、民主控制的有助于把资金用于国内、国际生产的金融体系。让劳动人民愤怒的是他们的钱将用于资助盗贼,而他们自己除了有更多的债务需要偿还之外一无所得。允许这种情况继续可能严重地损害新政府及其复兴计划。显而易见,在听从了财政部和主要经济咨询员资助银行、房地产投资、对冲基金的建议后,总统必须着手恢复机能失调的金融市场。是否有效还需要拭目以待。无论如何,我们不应该对公众所有权的丧失视若无睹。经济事态压力的增加和金融市场业绩的持续下降就足以让这一问题再次浮出水面,更不用说公众的愤怒!世事变幻莫测,今天看起来符合惯例的明智决定,明天就很可能被颠覆。
  劳工及其盟友现在有了一个朋友奥巴马,他是人民的拥护者,是第一个人主白宫的非裔美国人。因而他应该得到支持,并且公开和私下里都反对党派和种族攻击。奥巴马的管理模式不是社会主义,但是他支持劳工及其盟友的利益,质疑企业的权力、利益和特权。
  但是他的改革不像罗斯福新政一样,已经铭刻于历史进程之中。这是要在激烈和不断变化的政治过程中才能得到的结果。在这一过程中,工人领导的人民运动将会增长并获得理解。社会主义可能是一个客观的需要。但是考虑到力量的平衡和人民能否接受,它还没有被提上日程。虽然从实践的视角来看这还不是一个社会主义运动,但是就社会主义以及社会主义对我们这个国家的意义而言,与大众对话的时机已经成熟。近来,《国家》杂志新开辟了一个谈话栏目,命名为“社会主义观察”。这样一个主流杂志进行决定这样一个讨论是非同小可的。就在不久之前,社会主义在美国人民的各个阶层中还远没有这么流行,它被认为是失败的模式和破产的理念。很明显,社会主义的埋葬还为时过早。
  共产主义者欢迎这个对话的复兴并会参与其中。如果我们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应该以友好的方式表达。在我们看来,社会主义是一个斗争阶段的结束,另一个新阶段的开始。社会主义的实现没有通用的道路,每个国家可以自己选择合适的时机和方式。同时,我们必须要避免教条和机械,不拘泥于已有的社会主义发展框架。生活永远不会和我们认为最好的概念、理论一一准确对应,更何况是死板和死气沉沉的方案。最后,我们必须以某种方式去解释社会主义,使得当前和长远的任务与社会主义的实现相统一。毕竟,通往社会主义的路并不平坦。这是一条复杂和充满斗争的道路,充斥着进步、倒退、妥协和重新开始。
  
  五、工人阶级的力量重组和敌我力量的正确认识
  
  我认为,目前的动员水平不足以使奥巴马政府的改革方案获得通过。我并不是想给每个人包括我们的成员留下这样一个印象:我们在别人的手中。如果我那样做了,我一定会错。
  实际上,阶级和民主的斗争不论在发生频率上还是在激进程度上都有所增加。这并不奇怪,奥巴马的胜利给人们开了绿灯。人们接受发端于底层的思想。我们是这些运动的一部分,我想说,为了让美国果断地转变到正确的前进方向上来,需要使各阶层人民的运动更加广泛和巩固。工人阶级要在其中逐渐发挥领导作用。曾经被低估甚至被遗忘的工人阶级,近几年在政治领域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没有一个阶层如此不懈地与极右势力和企业权力斗争;没有一个阶层有同样的组织能力;没有一个阶层在意识形态和政治上成长如此迅速。这并不是抹杀其他阶层的经历、理解和贡献,只是强调工人阶级在人民斗争中作用的增长。
  这是多么重要啊?它具有非同寻常的重要性。政治的核心是权力。如果没有越来越强大的工人阶级,目前这个不断发展的运动以及这个运动所支持的政府想获得具有深远意义的改革方案的通过是不可想象的。
  虽然右翼共和党人经历了一次决定性失败,但我们不应该忽视他们,在某些方面他们巩固了在共和党内的力量。他们试图为奥巴马的议事日程设置障碍,试图降低奥巴马的影响,试图消耗承受着经济危机重压的大众的愤怒和耐心。在一个没有太多掩饰的种族主义展览中,这些共和党人也声称奥巴马不胜任当前的任务,并无情地贬低他。根据他们的杜撰,经济危机开始于奥巴马的就职典礼。所有这些都并不奇怪,但如果认为他们是纸老虎,那就又是一个错误。传媒业对奥巴马政府来说也变得越来越关键,他们传播疑虑和惊慌。金融资本也试图将其资产负债表的损失降到最低,尽可能多地掠夺公众,而且以有助于通过金融渠道来进行资本积聚为原则,从长远的观点重新构建经济和监管环境。
  最后,在奥巴马政府和民主党内有多股影响巨大的力量。他们在支持奥巴马的同时,试图削弱其在立法和政治上的主动性。这样,工人阶级及其核心联盟的斗争就具有了两面性。一方面,不得不与极右势力以及它的企业支持者斗争,这些人下定决心要击败奥巴马和他的支持者;另一方面,又必须在多阶层联盟的内部进行斗争。当然,这种两面斗争的结果会在实践行动的基础上得到解决。
  
  六、改革应当是人们关注的焦点
  
  公平地讲,经济斗争是人们担忧的焦点。这就是当选总统奥巴马力量不断增长的趋势之所在。这也正是我们不能单枪匹马,而要站在工人阶级和人们的斗争和组织中去的原因。没人可以独自去做这件事。
  随着失业危机的进一步恶化,失业委员会的成立显得十分必要。在即将来临的谈判中,建立反对房屋赎回和搬迁、抵制州市削减预算和工人让步的委员会也十分需要。
  刺激方案斗争的下一步是成立人民委员会,以监督和监测经济刺激计划中的公共基础设施项目。许多工程和项目已经准备就绪,但是不应该把租赁、工资水平、利润以及执行的决定权交给州政府和市政府。此外,新提议还应该提交给合适的政府管理部门。为什么不在城市和农村创建社区健康护理诊所和御寒房屋呢?这样不仅可以创造就业岗位,切切实实地帮助需要的人们,还可以节约能源。钢铁工人联合会的快速反馈小组模式应该考虑在其他组织中实施。绿色劳工联盟应该变成一个劳工主义者和环保主义者的组织。为了解决当前的危机,邻里团体与联盟应当携起手来,使众多家庭能够明白他们之所以遭遇目前的危机,是因为布什政府和克林顿政府所遗留下来的破碎安全网。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克林顿政府的福利改革法案的不足。
  美国委员会的组委会应当致力于探讨地方事务和为国家立法进行游说。这将是一个各方力量斗争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权力均衡会发生转变,影响更为深远的反企业垄断甚至社会主义性质的改革将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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