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象于图式 意蕴于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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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 传统中国雕塑的造型语言,对我们今天的艺术设计思维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和启迪,我们能够对古老传统的艺术语言进行吸收和借鉴,为我们的城市景观设计提供必要的养分和形成一定的新观念,让我们的思维设计在传统意象样式下有新的创造性和新思维。如何把传统造型理式和现代思维相契合,传统雕塑的造型语言对我们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农耕文化 传统雕塑 意象性 景观
  中图分类号:TU982 文献标识码:A
  雕塑,从原始先民那精心雕琢的石器开始,这粗糙的形态就登上了人类文明的舞台,它承载了祖先对神的向往,对力的渴求,还有人类灵魂深处对美的追求,文化的起源决定了一个民族和地域性的差异,东方文化起源于农耕文化,西方文化则起源于渔猎文化,两种文化的差异形成了各自的艺术体系,中国传统雕塑的艺术在造型和图式上,体现了本土文化的最基本的特色和文化积淀,造就了华夏文明特有的艺术语言和造型理式。
  一 理式的构建与嬗变
  1 稚拙的原生图式
  在中国传统雕塑的起源上,原始社会的原生态艺术就是雕塑的开端,在这个时期中国的雕塑渐渐形成了一种质朴、内敛、写实并蕴含着抽象意味和装饰风格的样式,这个风格和以后中国传统哲学思想渐趋结合,使得这种艺术风格在几千年中不断完善,衍化,最终成为中华文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原始雕塑的造型具有原生态的特征我们可以从留存到今天的雕塑中明显的体察出来,形态上没有更多的细节,没有比例上的准确,只有情感上的倾注和造型上的稚拙表现,在艺术语言上还是以神似高于形似,例如:《牛河梁女神像》、《石雕人》、《陶塑人头》等。这些造型理念随着时间的更迭,社会的前行,在不断地发展和衍化,逐渐形成了中国独特的雕塑形式和语言特性。
  2 雄浑华美的质朴
  在很多的历史衍化下,一个民族的艺术一样会有融入起落和年少的青涩,如果说,华夏民族在石器时代发出的自己第一声响亮的啼哭,在商周时代宛如少年般的好奇和懵懂,些许还有点莽撞气势的彰显,那么秦汉时期的华夏民族就像一个血气方刚体魄健壮的青年,当青铜时代的狞历美和神秘渐渐远去的时候,中国雕塑的样式则在战国纷飞的纷争中变得精致、奇巧而且充满动感,这和那个激烈动荡、百家争鸣的时代契合得天衣无缝,当我们看到屹立千年的秦俑雄兵,都会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与之相对的楚文化却也别有一番意味,绮丽、精巧、充满浪漫的想象,或还有点脆弱的感伤,一种社会风气的改变不可避免地会改变艺术的审美取向,从战国的初始,巫术和宗教所需要的神秘已经逐渐地淡出,而蓬勃兴起的那种精巧和华美昭示人和人的趣味成为艺术主宰时,实际上是在张扬一种人性的解放,昔日狰狞的恐怖饕餮神兽已经成为人们手中把玩的对象,与此同时,新的创作理念情趣和新的创作手法开始形成,另一种美出现在地平线上。秦人创造的奇迹犹余音绕梁,挥之不去,汉人的艺术又如强风劲雨般劈空而来,其中有代表性的如《长信宫灯》、《傅山炉》、《马踏飞燕》的气势和高度的真实性超越了艺术的范畴,高度的写实风格与前比异于先民朴实诙谐的雕塑,往后比较异于后世那剧烈装饰的艺术形式,中国雕塑注重将客观对象抽象化,融入作者的思想感情和世界观,《跪射佣》和《陶俑头像》秦俑质朴的造型和严谨的手法,正式因为封建社会的递进,王朝的强悍,这是一个传奇般的时代,秦汉这一时期的雕塑本身相对于其它艺术形式的特点和优点都与这一时期人和社会的精神状态及对艺术的欣赏角度不谋而和,尽管这一时期的雕塑还显粗糙,但却有一股刚武遒劲之风,秦汉之美,美在其大,秦汉雕塑艺术在某种意义上是中国人艺术观和本源思想地完美表达。
  3 飞跃的自觉自在
  艺术与社会的变迁和思想意识密切相关,魏晋时代的雕塑艺术主要是通过佛教表现出来的,魏晋南北朝是个崇文不尚武的时代,雕塑的气质与这种风气不能相容,只能依托佛教的发展,所以佛教雕塑成了这一时期的主要艺术形式,从思想和社会风气上来讲,这一时代初期,社会的统治思想是玄学,清淡和无为成为主要的社会生活,尤其是士族生活的主要写照。几大石窟的开掘为历史留下了丰富的雕塑作品和艺术财富,魏晋南北朝并不像中国其它朝代那样鼎盛,可以说佛教对中国雕塑的发展有巨大的推动作用,在雕塑的制作上,艺术家们则是经历了艰辛和复杂的揣摩,艺术样式也是经过长时间的探索和实践得出来的,譬如,在细节地处理上用浮雕连环画来表现一个完整的佛教故事无疑对作者的技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深与浅的安排,远近的处理,用象征的手法表现复杂的场景,可以说佛教雕塑对于人在雕塑中的地位的确立和结构的完善都有重要的作用。佛教造像在风格上逐步趋于中国化。
  4 博大恢弘的繁荣
  在盛唐时期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时期,文化、经济、都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如此博大的唐朝,为我们留下了很多精美的雕塑作品但是雕塑不是唐代的惟一。随着绘画、诗歌等诸多抒发情感工具的不断完善,雕塑作品的数量和质量都上升了,但是,在整个艺术中的比重却没有秦汉那样彰显,雕塑的特性更适合表现宽广博大的精神世界,雕塑在艺术形式上思想内涵上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峰,形式的完备,艺术的成熟,形象的完美等都给我们留下了无数的珍品,如《菩萨残躯》、《天王立像》、《云冈石窟立佛》这三尊充满柔美的雕塑在一定的程度上代表了唐雕塑的风格,但是,《昭陵六骏》这样刚强和武勇的作品也同样在那个时代有着重要的意义,唐代的雕塑达到了极高的艺术成就这也反映出大唐雕塑风格的独特性,既有异于秦汉的朴拙,又不逊于魏晋的仙逸,这是一种从容、一种成熟、一种自信,再看看顺陵的走狮、龙门石窟卢舍那大佛,就会发现藏于大唐雕塑中的那种明确但又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气势。在石雕中技法上也有所突破,对人体的结构也更加深入地掌握和了解。隋唐五代的雕塑艺术是同时代全面繁盛艺术的一个组成部分,尤其是唐代的雕塑艺术更是从形式和技法上都达到了中国雕塑的完美境地,唐代的雕塑艺术最大的特点是精美、完备、和谐,同时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的那种大气是令后人难以企及的。尽管雕塑在整个艺术中的地位和比列不再像秦汉那样大,但是仍然有巨大的影响力,唐代雕塑真正成为反映人内心世界的载体而不再是高不可攀的神力外在表现。   5 趋向衰落和市井
  唐代以降宋辽金元是个动荡的年代,雕塑在艺术种类里可以说是一个有性别的门类,他的主流是对空间的征服,对创造者的宣扬,是雄心的体现,只有一个民族的时代精神与这些因素的吻合,才会出现振奋人心的作品,所以,宋代不可避免的衰落了。明清更是中国的雕塑整体上的衰落期,尽管它强打起精神欲重振汉唐雄风,但是骨子里的恢弘大气已经不再。文化上也渐渐趋向于市井,雕塑作为社会的一面镜子忠实的反映社会的面貌,明清的雕塑少了秦汉的恢弘博远,少了大唐的挺拔圆熟,就连魏晋时的虔诚也难觅踪迹,剩下的只有精致、文弱、苍白和萎靡。
  二 影响和开启思维的意象语言
  1 中国传统雕塑的意象样式
  传统中国雕塑的意象性,关注和注重的是“以形写神”,不强调形的准确和外在形质,把传神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讲究的是洗练、概括,传统雕塑始终没有发展到像西方雕塑那样的造型标准和科学观来精确地塑造物象,而多是把感受和理念作为出发点,和中国绘画一样,运用简洁的艺术语言,惜墨如金,以极少的笔墨表达更多的意境,传统雕塑的造型样式和传统的中国画是一脉相承的关系,东方趣味的艺术和意蕴是中国古代雕塑的主要特征,华夏古老民族的传统文化造就了东方种族的思维和世界观,在造型艺术表现上是含蓄内敛,讲究的是内在本质的美,是含蓄之中的外在叙述,含不尽之意与像外,追求的是雕塑语言的不确定性和雕塑空间的自发性,不是被动的随客观物象而行,是更加主观的对艺术进行再创造,从而使艺术创造更纯粹更理性更具东方的写意性,外在的样式往往体现出了传统的中国哲学精神和儒家思想,由于受传统文化的影响,传统的雕塑艺术反映为庄重、崇高、肃穆、博大。中国传统雕塑的意向性特征,是和中国本土固有的文化渊源想契合的,这是文化的肇事和农耕文化的体现。
  2 雕塑语言的意象性对城市景观设计思维的影响
  设计理念和思维的灵感和创意可以说是对生活的反映和提炼的结果,任何一种文化积淀对思维创意都具有传承和开启的作用,特别是中国传统艺术的意象性语言,对我们今天的城市景观艺术设计思维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传统雕塑的简洁、洗练和意向性的造型语言,为我们的城市景观设计思维创意提供了可借鉴的源泉,当城市雕塑设计思维在汲取传统的精华时,就是对传统文化的延续和提纯的过程,如秦皇岛“秦皇入海求仙处”主门及门前雕塑的设计,采用了秦汉帝王住所 楼“阙门”的仿建设计形式,外观重檐四阿顶,四阙三门,其中门楼为重檐牌楼式,中间正阙两座,左右带副阙,旁阙两座,两边接连高墙,旁阙梁坊东西南北四方位雕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兽,在阙门的门前有一对神兽叫“天禄”,传说中天禄是一种头上长角、肋生双翅会飞的动物,是吉祥的象征。求仙处的整体设计思路体现出了传统文化在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现代城市中地融合交汇,万象繁荣高楼大厦的文明城市,需要一种文化根基和文化传承,在城市景观的设计建造中能适时突显弘扬民族传统文化元素,开启创新城市景观设计的文化定位发展,城市的文明与传统文化相辅相成。传统文化需要我们的继承同时还要在飞速发展的城市中融入衍化。文化元素的传承对我们城市景观设计思维的影响和作用不仅仅在形式上,更多的是我们对艺术整体规律性的认识,让我们在进行城市雕塑景观艺术创造上能有预见性及创造性思维的形成。这其中传统积淀起到了一定的影响和作用,今天传统的艺术和文化对我们仍然有着深远的意义,我们在城市景观雕塑设计思维创意的方式上不但要汲取传统有益的养分,还要融入到创新中去,让我们的创意思维在继承传统的同时还要加以融合和创新,传统的艺术积淀永远是我们取之不竭的源泉,并一直影响着我们的城市整体景观设计创意思维的构建。
  3 传统雕塑造型图式与现代都市景观的融合
  当下,众多城市在各个领域的发展都是非常之快,且各具特色的。处于城市的基础空间和环境空间的广场、公园、商业景区、公共绿地上的景观雕塑作品,都在用本地域最具代表性的文化元素符号与现代化的城市建筑进行融合,使之区别于其它的城市,从而定位自己独有的城市文化形象,其中不乏成功的范例,如甘肃武威雷台公园的《马踏飞燕》雕塑,现代的建构雕塑形式和经典传统元素相结合,铜制的古代雕塑艺术之瑰宝耸立在蓝天白云之间,天马行空,逸兴腾飞,融于楼林厦海之中,恰到好处又充分展现了在1969年“马踏飞燕”这一稀世之宝的原型出土于此地,并作为地域文化的标志符号展现于世。马踏飞燕雕塑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传统经典图式,被评为中国旅游标志,见证千年光辉灿烂的文化历史,彰显着文明古国的伟大形象。
  总之,传统雕塑的意象样式已成为都市文化的象征体现,很多城市都把地域的特定标志符号,追溯历史文化的源头,对古老的艺术语言进行吸收和借鉴,把永恒的本土图式元素汇入不断演进、不断发展的都市雕塑景观设计之中。
  注:本文系秦皇岛市科学技术研究与发展计划课题:“秦皇岛城市公共景观艺术文化定位研究”,课题编号:201001A478。
  参考文献:
  [1] 李泽厚:《美的历程》,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版。
  [2] 王子云:《中国雕塑艺术史》,岳麓书社出版,2005年版。
  [3] 史仲文:《中国艺术史导读》,中国社会出版社,2005年版。
  [4] 薄松年主编:《中国美术史教程》,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07年版。
  [5] 廖群:《中国审美文化史》(先秦卷),山东画报出版社,2003年版。
  作者简介:
  王德利,男,1969—,黑龙江人,本科,讲师,研究方向:壁画、雕塑创作,工作单位:河北建材职业技术学院。
  刘统泉,男,1978—,山东莱州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理论研究、中国画创作,工作单位:河北建材职业技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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