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落在南中国的土地上
　　
　　一、整个南中国都在下雪
　　
　　作家乔伊斯在一本书中说,整个爱尔兰都在下雪。这个冬天,整个南中国都在下雪。70年前,一位叫艾青的年轻诗人站在自家门口,望着满天飞舞的雪花,在诗中写道: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当作者写下这样悲怆的诗句时,他的心情无疑是十分沉重的,他让我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旧时寒冷封锁的威胁。
　　而七十年后,正是年关将近的时候,一场罕见的大雪落在了南中国的土地上。肆虐的冰雪将大地遮盖、山河阻塞,冰雪阻断了人们回家的路,寒冷封锁着整个南中国。而这时成千上万的中国人却感受到了另外一种温暖。
　　农历十二月初四,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就是第一场大雪不期而至。纷纷扬扬的雪花,如一朵朵洁白的云彩在空中翩翩起舞,它的云裳仿佛是蒙娜丽莎玉体上紧裹的纱缦,轻巧又大方,洁白而美丽,让人瞧上去心中常常涌动着无限美好的思绪,这洁白的云裳静静地飘落在了南中国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上。
　　其实,雪并不算这个冬天的主角,冰才是这个寒冬的特色。它使大地银装素裹,它使森林玲珑剔透,它使江河为之叹息。连日来的冰雪天气,在湖南境内的湘西地区更是筑起一道道、一幅幅蔚为壮观的景观。茫茫雪野,一片沉寂,一棵棵枝叶银装素裹,如同绽放着一朵朵晶莹透明的冰凌花,罕见的雾淞奇观在许多地方出现了,此时,人们并不知晓雪灾已悄然而至,还沉浸于大自然的神奇美妙之中。人们兴冲冲跑出温暖的家门,在寒风中感受着冰雪奇观与大自然雕塑的美丽。年轻的小伙子与姑娘一同走出,双双来到公园、来到湖畔,来到山坡,摄下一个个俏丽的倩影;孩子们从家中走出,屋前房门、禾坪草地,堆起一堆堆雪人,打开了雪仗,满世界都是他们欢乐的笑声;而通往汽车站、火车站的路上,行人们则脚步匆匆,连身上的积雪也顾不得扫一下,一心一意在忙着赶路,那一行行高高低低的脚印诠释着归家的心情。
　　因为年关已近了,父母在盼望着,期待着儿女们早早归来;孩子们在盼望着,期待着那一身崭新的衣裳或那新崭崭的压岁钱;妻子在盼望着,期待着夫君温暖的双臂,因为那是全家惟一的依靠。那浓浓的甜酒已经熟了,那香喷喷的腊肉已经挂上壁梢,那白净净的糍粑已经打好了。那期盼的心情,早已将门楣洞穿,越过门前那条小路,趟过山边那条小河,翻过那崇山峻岭,那期盼的声音早已在空中传递,在林中呼叫,它从三湘四水,飞向四面八方。
　　“爸爸,妈妈,您们快回家呀?”儿女们在呼唤着。
　　“孩儿们,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在呼唤着。
　　归来吧!快归来吧!远方的亲人们啊,这三十夜的团年饭哟,更是全家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期盼。它充满了中华儿女那份浓浓的乡情与那割舍不下的亲情。
　　大雪阻挡不了人们回家的路,大雪阻隔不断人们归家的心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论身在何方,都要回家吃上一顿热热闹闹团年的饭,这年才算过得有意义。这五千年中华民族亘古不变的传统,早已根深蒂固地扎在了每个人的心坎上,它深深地溶入到炎黄子孙们的血液里。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刚刚胜利完成第六次大面积提速后的中国铁路人,又开始了历年来最为壮观的春运。
　　
　　二、出师不利
　　
　　2008年,新年伊始,铁路就一直在紧锣密鼓、运筹帷幄,积极备战一年一度的大春运。之所称其为大春运,是因为每年的铁路春运就是一次人口的大迁移,投入的人力之多,运送的人员之大,牵扯的范围之广都是世界上任何其它一个国家不可想象的事,但中国人办到了。
　　据有关专家预测:2008年的铁路春运,全国铁路旅客发送量将达到1.79亿人,增幅为去年的2倍。对此,铁道部新闻发言人王勇平先生在作客中国政府网时曾有过这样一段精彩的描述:
　　“今年春运,铁路部门将继续执行旅客票价不上浮、折扣价列车票价不变动,继续坚持这样一个惠民政策。因为我们感受到,这个政策符合和谐社会的发展方向,对老百姓有利,顺民心、得民意。铁路作为大众化交通工具和大网络、大能力的运输通道,长期坚持低运价政策,向社会和广大人民群众提供质优价廉的运输服务。从基准运价来看,铁路客运执行的仍然是1995年国务院批准的运价政策,基本票价率为0.05861元/人公里,也就是乘火车走一公里花不了6分钱;铁路货运包括建设基金在内,平均运价水平为0.0925元/吨公里,也就是火车拉一吨货走一公里仅收9分2厘多一点。与其他交通方式相比,铁路的票价也是比较低的。以北京到上海为例,全程1463公里,铁路1461次普通旅客列车硬座票价仅88元;公路长途客车车票最低也要340元,飞机票普通舱也需1140元。更形象点说,88元,从北京市内打车到机场都不够,坐火车却能到上海。相比可以看出,铁路的票价应该说是低的。所以我们也能够理解在春运期间,大家把铁路作为出行首选的交通工具……”
　　从这段话不难看出,作为国民经济大动脉的铁路,在肩负着铁路发展的同时,更多的还要承担起一定的政府职能。
　　中国铁路春运,它承载着中华民族最浓厚、最盛大的亲情。
　　因为新中国的铁路从它建造的那一天开始,历史就赋予了它独特的使命,其最根本的宗旨是:人民铁路为人民。从1998年铁路的改革,2003年开始的主辅分离、减员增效,铁路学校、医院等后勤单位相继剥离划归地方,到2005年“3.18”全国各铁路分局(总公司)的撤消,基层站段跨区域合并,人们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改革浪潮的洗礼,人生的经历是十分充实的,他们信心十足,坚信:自已的拼博努力,艰苦奋斗一定能创造铁路明天美好的未来。他们为中国铁路的高速发展拚搏奉献,呐喊加油。
　　1月11日,全国铁路运输工作会议在北京胜利召开。参加这次盛会的人员,均来自各铁路局(集团公司)的主要领导和各基层站段的站(段)长、党委书记们。铁道部党组书记、部长刘志军作了《认真贯彻落实党的十七大精神进一步开创和谐铁路建设的新局面》的工作报告和《加快实现我国铁路现代化为国民经济又好又快发展提供可靠的运力保证》的专题报告。之前,胡锦涛总书记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对这次全路工作会议作出了重要批示。胡锦涛总书记批示道:
　　“2007年全国铁路系统改革、发展成绩显著。希望在新的一年里,继续解放思想,深化体制改革,推进自主创新,努力开创铁路运输建设新局面”。
　　1月13日,全国铁路运输工作会议落下帷幕,会议刚刚结束,各级领导征程未洗立马投入到紧张的春运工作之中。
　　这一天,湖南省西部地区——怀化,降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这一天,广州铁路(集团)公司拉开了春运帷幕。比全国铁路春运提前了5天。
　　这一天,在上海铁路局管辖的芜湖车站,一位年仅19岁,名叫冷静的女大学生,在候车时,被涌动的人流挤下站台,惨死在进站的宁波开往阜阳的5082次旅客列车车轮之下。紧接着第二天,广铁集团管内的长沙车站又发生了一起100多名旅客未能上车的事件。事情的经过是,1月14日,长沙火车站始发的N603次旅客列车,由于旅客列车严重超载,100多名持票的学生旅客上不了车;事发时,车站方面未能积极应对;事发后,又未能妥善安置,做好安抚工作,求得谅解,被新闻媒体曝光。
　　铁路春运出师不利,广铁集团出师不利。
　　长沙火车站100多名持票的学生旅客上不了车的消息传至广铁集团最高层,集团主要领导极为震怒,在随后召开的全集团各运输站段领导们参加的紧急电视电话会议上,集团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何玉华严厉怒斥这种行为:
　　“说性质严重,主要是一百多名学生旅客急盼回家,但有票却上不了车,眼睁睁看着车开走。大家换位思考,想想那些旅客当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说影响恶劣,主要是这件事已经引起社会和媒体的高度关注,把这件事和芜湖女大学被压死的事联在一起,好多网民发表了议论,引起了胡锦涛总书记的关注并作了重要批示。”
　　他停了停,余怒未消,又继续道:
　　“这起事件影响是非常恶劣的,这件事给长沙站抹了黑!给广铁集团抹了黑!给全路抹了黑!说教训深刻,领导未进入春运状态,干部作风严重不实,春运的要求规定未能落在实处……”
　　天寒地冻,站段长们一头热汗。
　　作为广铁集团最高领导,何玉华无法饶恕这样的失误。会上,相关责任人受到撤职处分。
　　知耻而后勇,或许从这一刻,广铁人就决心打一场漂亮的春运仗,以洗去身上的耻辱,重树广铁良好的社会形象。广铁集团正是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开始了它一年一度的铁路大春运。
　　
　　三、雪灾降临
　　
　　此时,湖南境内,北风呼啸,大雪飘飞。纷纷扬扬的雪花将山川大地包裹,将江河湖泊冻结,将山坡夷为平地。抬眼望去,天地之间冰雪相连,茫茫田野,白雪皑皑,万般俱寂,处处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这场冰冻让这个冬天回家的路途变得是如此遥远、异常艰难。2008年的铁路春运注定要与降落在南中国这块富饶土地上的冰雪不期而遇,正当人们还沉浸在一片欣喜欢乐之中时,一场灾难已悄悄降临。
　　此后,这场五十年不遇的大雪,分别在1月25日、1月28日、2月1日由西向东,自北向南,横扫了我国南方广大的城市和乡村,暴雪所到之处,树木折断,房屋倒塌,电网倒塌,交通中断。人们从刚刚的兴奋中醒悟过来。事后,有气象专家称:这是一场罕见的冰冻雪雨灾害天气,是极端恶劣天气给人类带来的。随着全球气候变暖,这样的极端恶劣天气给人类带来了挑战,冰冻雪雨天气,所造成的灾害比一般的雪灾要严重的多。过冷雨滴(低于零度)与地面或物体相碰即刻冻结的冰冻雨,冻雨结成的冰叫“雨淞”。冻雨是非常严重的气象灾害,它边降边冻,能立即粘附在裸露物的外表,形成越来越厚的坚实冰层,因为“雨淞”极不容易铲除,因而它不有一个外号叫“桐油雨”。
　　此时,广铁集团湘粤两省四千多公里铁道线恰好处在灾难的风暴中心。
　　抗冰救灾结束后,铁道部党组书记、刘志军部长在接收《人民日报》的记者陆娅楠采访时,曾深有感慨地说:
　　“我在铁路工作了几十年,这样严峻的情况也是第一次遇到。十年前,也就是1998年春运,因湖南境内一场大雪,广州站曾经一度滞留旅客20万人。当时作为分管运输的副部长,我赶到现场,在站台上直接指挥,奋战一昼夜,完成了滞留旅客的运送任务。而现在滞留和待运的旅客是当时的十几倍,需要在短短几天时间运送出去,事态的严重性可想而知。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考验!”
　　记者:“是什么让铁道部能坚定信心、下定决心,组织好这场空前规模的旅客大疏运?”
　　刘志军:“这种信心和决心首先来自于党中央、国务院的坚强领导和正确决策。党中央、国务院在指挥这场抗灾救灾斗争中高瞻远瞩,总揽全局,果断作出了“保交通、保供电、保民生”的正确决策,把“保交通”作为“三保”第一位的任务。在全国抗灾救灾的关键时刻,9位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和其他中央领导纷纷深入抗灾一线考察指导工作,并亲临铁路考察或对铁路抗灾救灾工作作出重要指示。胡锦涛总书记心系广州地区滞留和待运的几百万旅客的安危冷暖。1月31日,总书记在考察大秦铁路电煤运输工作时,详细了解了广州地区旅客疏运情况。总书记说,知道这么多旅客受阻,心急如焚。他叮嘱我们要尽快恢复铁路运输畅通,与地方党委政府驻军密切配合,一定把滞留旅客安全有序地疏运出去,让广大旅客平安回家过年。温家宝总理亲临长沙和广州站考察旅客疏运工作,要求采取一切措施,尽快疏通京广铁路和京珠公路大动脉,保证南北通道畅通。他对滞留在车站的旅客动情地讲:‘一定把大家送回家过春节’。”
　　“一定把滞留旅客安全有序地疏运出去”!
　　“一定把大家送回家过春节”!
　　“这是党和政府对广大旅客作出的承诺,也是给铁路系统下达的动员令!”
　　刘志军又道:
　　“能否把350万旅客从广州地区安全有序地疏运出来,关系到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关系到党和国家的形象,我们深感责任重大,也坚定了我们举全路之力,让滞留在广州地区的350万旅客平安回家过年的信心和决心。广州地区350万滞留旅客的成功疏运,无疑是一次和平年代的‘人民战争’,是党政军民齐心协力共同完成的一次壮举,是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一次充分展现……实践证明,铁路职工是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他们表现出的顾大局、守纪律,舍小家、为大家的拼搏奉献精神,令我深受感动。经历这场风雪冰冻灾害后,我们可以骄傲地说,200多万铁路职工和千百万奋战在抗灾救灾一线的人们,是我们民族的钢铁脊梁,是创造历史的英雄。”
　　成功:党政军民齐心协力完成的一次壮举!
　　感动:奋战一线的人们是创造历史的英雄!
　　
　　第二章京广大道的呼唤
　　
　　一、雪夜里的集结号
　　
　　2008年1月21日,湖南省郴州地区一片白雪皑皑,白日里气温降到零度以下,入夜滴水成冰。连日来,冰冻雨雪将一座座巨大的输电铁塔架层层覆盖,输电线上更是包裹了4至6厘米的冻冰层。当日,湖南电网500千伏线路跳闸20条次,3座500千伏变电站被迫停运。至中午11时30分,湖南省气象局紧急启动了《湖南省突发性气象灾害应急预案》雨雪冰冻Ⅱ级应急预案。
　　到了1月25日晚上,湖南郴州白石渡地区,一座巨大的输电塔再也承受不住冰雪冻雨持续多日的重压,只听“呯”的一声巨响,轰然倒下,一条10万伏的高压线搭在了2.5万伏的铁路接触网上,刹那间,只见寒空中火花四射,从半空中传出丝丝可怖的声响。就在这一刻,京广线小水铺至马田墟区间的配电所当即跳闸断电。紧跟着衡阳、郴州区段,株洲至韶关区段多处发生电力中断。一时间,这条贯通南北的电气化大动脉遭受建国以来铁路史上最为严重的重创。正在运行的136列旅客列车全部受阻,造成大面积晚点。其中上行79列、下行57列。有40多趟旅客列车停靠在京广沿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远小站,近4万名旅客处于暴风雪雨之中。
　　京广南段运输秩序被打乱!
　　雪情告急!
　　京广南段告急!
　　350万滞留旅客的出行告急!
　　面对突发事件,率部工作组坐镇广铁指挥春运的铁道部胡亚东副部长,广铁集团党委书记、何玉华董事长,郭竹学总经理等领导临危不乱,沉着应对,从容处置。
　　“不论付出多大代价,我们都要尽快让旅客平安归家!”胡亚东副部长语气坚定的说。
　　从断电的那一刻起,广铁集团立即启动了应急预案:
　　——在京广线南段滞留和待开的部分客车改由京九、沪昆、三茂、焦柳等线迂回运行。组织182台DF4、DF4D型内燃机车,担当京九线、广茂线迂回客车牵引任务。其中;京九线开行120对、广茂线迂回30对。
　　——对京广线株洲到郴州段,断电区内所有旅客列车,组织100多台内燃机车牵引,将列车拉过停电区段后,再用电力机车牵引列车前行,实行内燃摆渡,株洲、广州、龙川、怀化等5个机务段所有待命的内燃机车立即组织上线。
　　——京广全线各铁路单位对受阻的旅客列车,无条件保证受阻、候车旅客的食品、防寒物品供给。各站区公安民警维护站车秩序,加强治安保卫。
　　——管内各供电单位,立即组织人员,对暴雪导致京广线333处铁路供电接触网受损坍塌电线、铁塔进行抢修。
　　一封封紧加急电报由广铁集团调度大楼中心发出,一道道命令如雪片一样飞向四面八方,各站段闻风而动。
　　子夜,6000多名火车司机临危受命,成为风雪中挺进的“火车头”!
　　子夜,4000名供电职工踏雪破冰,成为铁道线上一道最为亮丽的风景。
　　子夜,车、机、供、电、辆的员工被动员起来了。
　　子夜,广铁集团吹响了抗冰救灾的集结号。
　　
　　二、举全路之力
　　
　　广铁的重大灾情,牵动着铁道部,引起刘志军部长的高度重视。从1月25日深夜开始,每隔二小时,他就要与广铁集团通一次电话,询问灾情了解最新的情况,并当即作出保重大决定:
　　“举全路之力支援广铁!!!”
　　北京、郑州、武汉、济南、南昌和南宁等铁路局相继抽调28组车底、几十台机车和200多名电力技术人员连夜支援广铁。
　　一位参加过这场抗冰救灾的领导回忆道:这次抗冰救灾,我们广铁集团所面临的巨大压力是前所未有的,136列旅客列车处在暴风雪雨之中,十多万人被困在车上,近4万人滞留在沿线小站,面临断水、停电、无法取暖的生存危机,情况是相当严重的。当时情况十分紧急呀,危难当头,部和集团领导给大家树立了榜样。
　　从1月25日至28日,胡亚东副部长和何玉华、郭竹学等集团领导已经是第4天4夜没合眼了,每个人都是嗓音嘶哑,脸色青肿,满脸的疲惫。由于过度的劳累,胡亚东副部长已经发起了高烧,工作人员叫来了医生,医护人员看后要给他打点滴,情急之下,他推开正要给他输液医生的手,拒绝道:“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
　　消息传到刘志军部长那里,他听了即心痛,又十分着急,他们不能倒下,广铁需要他们。1月31日深夜,铁道部再次召开紧急电视电话会议,传达贯彻胡锦涛总书记视察大秦铁路的指示精神,部署全路突击抢运电煤工作。刘志军部长就广铁春运再次下令:全路再次加大支援广铁的力度,从1月31日18时起,广州地区(包括深圳)每天要保证发出200趟旅客列车。
　　刘志军说:“目前是我们最困难、最具挑战的时刻,我们要坚定理想和信念,一定要把春运这一仗打好,把党中央、国务院交给我们的任务完成好,让广州地区的200万旅客平平安安回家过年。”
　　刘志军对郑州铁路局局长命令道:“派直达列车到广州去,将河南老乡接回老家过年。”
　　“各局要尽己所有,把个子最高、块头最大、体力最好的警察抽将出来,让这些好汉至少在冰雪中可以顶一个星期不会趴下。”刘志军亮出最后的家底。
　　会上决定:再增派1000名最强的警力支持广铁,第二天全部到位,与先期的1000名民警会合。
　　同时,他还专门下了一道特殊的“命令”:命令在广铁的胡亚东副部长,部公安局长姜战林,广铁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何玉华,总经理郭竹学,集团党委常委、广州站春运工作组组长李科烈5个人每天至少轮流睡上2个小时。刘志军部长知道,从召开会议的当天算起,他们已经是六天六夜没有合眼了。
　　随后沈阳、哈尔滨、上海、呼和、兰州、济南等各铁路局的59组车底、6000多名乘务人员、40台内燃机车、800多名机车乘务员、200多名电力技术工人、2100多名公安民警……支援大军紧急接令,破冰南下。
　　
　　三、迎战危难
　　
　　1月27日,刚刚开完铁道部紧急电视电话会议,已是28日凌晨1点。广铁集团又再次紧急召开了全集团各铁路站段长、党委书记、班子成员及车间主任、党支部书记参加的电视电话会议,就全力抗击雪灾进行再动员。
　　广铁集团调度大楼内仍然是灯火通明,这对所有人来说,这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会议从28日凌晨1点开至凌晨2点。会上,胡亚东副部长神色凝重地说:
　　“这么晚召集大家来开会,我不说一句歉意的话,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胡亚东副部长的话掷地有声,全场为之震动。
　　接下来,他通报了广铁近期情况:从1月25日23点起,湖南郴州白石渡,京广线小水铺至马田墟区间的配电所跳闸断电。衡阳、郴州区段,株洲至韶关区段多处电力中断,136列旅客列车受阻,数十万人被困在车上,目前已经过去了50个小时了,现在正在全力抢险。昨天,广州站旅客达到17万多人,广州地区滞留旅客更是达到80多万人次。
　　胡亚东说:“我们现在在广东地区面临疏散旅客,在湖南地区面临打通京广线,恢复正常运输,迅速解救数十万被滞留各站的旅客。这是在二条线上作战。现在的情况广铁历史上没有遇到过,全路历史上也没有遇到过。”
　　“广铁运输秩序不恢复,我不会离开广铁!”最后,胡亚东副部长斩钉截铁道,他带头立下了“军令状”。
　　何玉华接着说:“铁道部举全路之力支援广铁,我们要举全局之力迎战危难”。
　　“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旅客安全回家!”。面对灾情,广铁集团党政领导掷地有声。
　　从这天起,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何玉华进驻广州站,连续5个昼夜盯在现场,组织指挥滞留旅客安置。总经理郭学竹则坐镇集团调度指挥中心,全程处置各种突发情况。集团领导班子其他成员全部深入抗灾抢险最困难的地段最关键的环节,分片包干。刚刚履新的总调度长陈敏肩负全线运输组织调度指挥的重任,从1月26日以来不曾离开调度控制中心一步,31日上午他因过度劳累,晕倒在工作台上。全集团各处室、部门的1000多名领导、党员干部始终和一线职工奋战在一起。从1月25日夜间险情发生后,广州铁路公安处处长姚迈将自己的指挥台搬到了广州站广场上,连续工作了72个小时,组织转移了20多万名旅客。1月28日凌晨6时许,在进站大门组织民警疏导旅客时,他累倒在进站的安检口。
　　会上,郭竹学总经理下达了抗雪救灾的总动员令。
　　一场和平年代规模宏大的抗击冰雪之灾的战斗,就这样打响了。十五万广铁英雄的将士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在广铁管割4000公里的铁路线上,开始了这场惊天动地、泣鬼神的英雄壮举。这场波及南方十几个省市抗击冰雪之战不亚于1998年那场抗洪抢险,其规模、范围,灾情之严重,动员人力之多,甚至有过之。现在看来,广铁集团所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毫无疑问是十分正确、及时的。如果稍有差池,将造成无可弥补的损失。
　　由于铁路运输秩序短时间无法恢复正常,为切实保障广大旅客切身利益,1月27日,广铁集团在各大媒体上发布了《致广大旅客的公开信》,承诺将竭诚为旅客积极办理退票。27日晚连夜从广州地区各单位抽调380名干部支援广州站的服务工作。
　　承诺将竭诚为旅客积极办理退票,截至29日18时,已累计办理退票47.2万张,并采取了以下应急措施:
　　一是暂停售票。从1月27日起至2月6日止,广东地区各车站停止发售各次旅客列车车票。
　　二是全额退票。按乘车日期的10天内,在省内任何一个集中售票、取票点可办理全额退票,不收退票费。为减缓车站人员聚集,各车站售票厅暂不办理退票。为方便旅客退票,可在地方政府设立的集中停车点设立退票窗口,办理退票手续。
　　三是延长车票有效期。从1月25日至2月6日,暂停车票当日有效的原来规定,旅客在此期间持集团公司各车站售出的所有车票均视为有效车票。
　　紧急调运资金,采取暂停售票、全额退票、延长车票有效期,在广州地区设立8个退票点等措施分解压力。其中广东地区44万张,这意味着至少有四十多万回家受阻的外来工选择“留守”在第二故乡过春节。
　　会后,广州地区14个单位、直属机关12个单位380名干部早上8时便在广州站准时报到,全力以赴支援不眠不休的广州站,广铁十万名员工战斗在抗雪救灾的最前线。
　　
　　四、挺进的“火车头”
　　
　　1月26日,接到紧急担当迂回牵引任务的龙川机务段和三水机务段,立即制定周密的内燃机车牵引交路安排,于1月26日凌晨开始组织到达内燃机车和火车司机,分批连挂机车赶往集结地。为应对临客迂回急需的大量人员,许多火车司机还没来得及下班,就直接驾驶内燃机车开往了集结地。还有些因各类特殊情况请假的火车司机,接到上班通知后,都毫不犹豫地归班上线。
　　危急时刻,火车司机们克服了意想不到的困难,纷纷踏上“摆渡”的路途。
　　株洲机务段党员司机龙志忠、蒋利武、高华勇刚退勤下班,接到紧急出动的命令后,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机调室;党员褚晓伟19点才下班,休息不到4小时,也立即加入摆渡的行列。
　　“彻底摆脱被困列车的困境,只有将列车迅速牵引到食品供应充足、具备客车供水条件的大站,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是每个机车乘务员共同心声。
　　1月25日晚上18时30分,株洲机务段党员司机袁博西、学习司机曹学军正在衡阳站担任调车作业任务,作业4小时后,机班于23时30分接到调度命令:立即牵引52085次列车到哲桥站担任摆渡任务。
　　灾情就是命令,虽然该机班从未担任过该区间牵引任务,对行车线并不熟悉,但他俩此时想到的是群众的安危,早到一分钟,就能让被困的群众,早一点脱离险境,于是立即启动机车,迎着风雪向指定地点开去,在哲桥站,他们顺利地将一趟被困的客车“摆渡”到安全地段;这时,他们刚刚摘下机车,调度命令又到了,担任临客339次本务牵引任务。他俩二话没说,驾着机车一头扎进风雪中,又一次投入到紧张的“摆渡”工作中,经历二十多小时运行,机车牵引着临客339次列车安全到达郴州站。他们刚想休息一会,喘上口气,调度命令再次传来:立即折返至郴州至衡阳区间多个小站担任摆渡任务。此时,该机班已经超劳十个多小时,这时,曹学军接到家中电话:
　　“家里已经停水、停电3天了,爸爸因为冰冻,感冒很厉害,现在睡在床上,你快回来一下!”妻子焦急地说。
　　关键时刻,曹学军没有犹豫,他首先想到的是被困群众的安危,未向调度提出换班要求。当段领导直接将电话打给该机班,问能不能再坚持下去?司机袁博西回答道:“我和曹学军都是共产党员,在雪灾面前我们不会低头,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会坚守岗位,确保行车安全。”
　　1月25日22:40分,株洲机务段文铁君、周辉机班值乘A620次列车从广州站正点出发,一路走走停停,至27日23:20分,列车到达终点站长沙车站,他们在天寒地冻、机车无电取暖的情况下坚持了47个小时。冷了,在机车上跺跺脚;渴了,喝口矿泉水,一刻也不敢合眼,等待着发车命令。进入湖南境内后雨雪交加,气温明显下降,机车瞭望玻璃开始结冰,瞭望十分困难。为了身后几千名旅客的生命安全,他们打开侧窗,伸出头部一路瞭望,刺骨的寒风使文铁君感觉到头疼难忍,他开始发烧了,眼泪流出来了,但他始终咬牙坚持着……
　　株洲救援车间老司机长、老共产党员宋世清从1月25日起至2月2日整整9天时间晚上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株洲机务段司机罗小龙岳父去世他坚持摆渡10趟列车,广州机务段韶关运用车间火车司机谢涛儿子生病4过“家门”而不入。广州机务段郭少程、吴佰两位司机为了完成列车摆渡任务,在风雪中坚持工作了96个小时,期间,仅27日下午在热备机车上调休了4个小时。期间,他们一直吃方便面,吃到两个人的嘴巴都烂了。1月26日凌晨,正带小孩在医院观察病情的三水机务段王亚周,接到上班电话后,18分钟就赶回了单位。
　　1月25日凌晨5点,经过8小时备班待命的株洲机务段青年司机谌辉、王宇机班,接到出乘命令,担任株洲至郴州的17027次值乘任务。清晨7点多,列车在株北三场开车。17:35分,列车在衡阳至郴州区段的公平墟站临时停车。等待,因为冰雪和寒冷而变得异常地漫长。在冰天雪地的小站里,在黑灯瞎火的机车上,他们没法取暖,更没法吃饭、喝水,但却始终坚守岗位。冷了,跺跺脚;饿了,派一人去很远的小店买方便面充饥;渴了,到车外舀点雪水喝;困了,轮流打个盹……等待了123个小时后,当他们拖着虚脱的身躯走下机车的时候,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1月26日深夜,郴北天寒地冻,株洲机务段司机罗小龙正在郴州用内燃机车换挂电力机车执行摆渡任务,他突然接到家里的紧急电话,岳父已经生命垂危,叫他速回。当时,郴州到衡阳间已摆了10多趟客车,车上有两万多名归心似箭的旅客等着回家,罗小龙唯一的念头只有摆渡,让旅客早点回家!就这样,从26日19点到28日5点,罗小龙忍着悲痛在郴州到衡阳间来回牵引了10趟客车,度过了两个不眠之夜,28日6点,当他赶回家里时。他见到的是岳父的骨灰,这时岳父已去世23个小时,他连最后一眼都没见上。
　　1月26日凌晨4点,广州机务段韶关运用车间接到北上京广线摆渡的紧急命令,立即从京广线的乌石、马坝、乐昌、坪石等车站紧急抽调7台内燃调车机,召集37名机车乘务员紧急赶赴郴州、衡阳、株洲摆渡一线。刚退乘回家的司机钟良未刚把要早产的妻子送到韶关始兴人民医院,就接到了车间紧急召集的命令。他心疼地看了妻子一眼,就把照顾妻子的“任务”交给了父母亲。直到1月29日,圆满完成摆渡任务后,钟良未才满怀歉意回到妻子和已经出生2天的女儿身边。
　　为解决人员缺少的难题,许多火车司机连续作战,几十个小时吃住在机车上,克服重重困难一心“摆渡”。
　　1月28日8时许,随着最后一列滞留小站的客车在内燃机车牵引下,稳稳地停靠在长沙车站,被困在沿线小站的40列客车全部脱离险情。
　　正是有了千千万万的曹学军、罗小龙、郭少程、吴佰,一列列满载旅客的列车才得以成功“摆渡”通过受灾区,一个个饱受艰辛的旅客才得以平安归家。至2月5日,京广南段成功“摆渡”客车1270余列,保证了350万旅客的顺利出行。
　　
　　第三章 温总理的破冰之行
　　
　　一、一次没有航向的行程
　　
　　京广线铁路受阻,数十万人滞留在春节回家的路上。震动了铁道部,也震动了中南海。
　　一月的北京,天气十分很冷,气温在零下10摄氏度。此时,北京西郊外刮着大风。28日20:10分,中共中央政治常委、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登上飞往南方的飞机。这是一次没有确定航向的行程。但目的地却十分明确,这就是受雪灾最重区:湖南长沙。与总理同行的还有铁道部、交通部等中央部门的部长们。
　　温总理登上飞机,刚一坐下,他就铺开地图,和随行的部长们一起研究起行程。由于湖南大雪,此时的长沙机场已经关闭,只能先飞往相武汉或南昌机场。再坐车到达长沙。温总理指着地图,对部长们说:“晚上6:30分我们决定出发的时候,天河机场还说能降落,现在说这儿下大雪。那我们就到南昌下。南昌基本有把握了,看能不能坐火车进长沙。随便什么车,我们能挤进去的就行,能走就行,有一节车厢也行。”说完,他看着一旁的铁道部长刘志军。
　　一旁的铁道部长刘志军马上去打电话。不一会儿,刘志军回来了,他报告温总理:南昌至长沙和武汉至长沙的火车受供电影响,也随时有可能被阻断时。
　　温总理听后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走到哪儿不行了,我们就换汽车!”
　　这时,空军又来报,从南昌昌北机场的塔台又传来消息:机场由于天气恶化不能降落。
　　心急如焚的温总理听了,从座位上站起来:“解决现在的问题,不能靠等,靠拖!专机先起飞,随时联系武汉和南昌机场的塔台,临时决定降落地点。”
　　二十分钟后,这架未定航线的专机从北京西郊机场起飞。此时,祖国心脏的北京城,夜空一片宁静,夜空下,闪烁着万家灯火,透着一片安宁与祥和。此时,没有人知道飞机能落到什么地方,专机飞行员不知道,专机上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但大家心里都明白,目的地——南方冰雪灾区。
　　晚10:40分,专机终于在武汉天河机场降落。刚出舱门,寒风扑面而来,零度以下的气温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天空飘着小雪,温总理坐上中巴车驶向火车站。由于临时调派的火车还没到位,温总理只好在火车站贵宾室等待。武汉火车站的贵宾室很大,屋顶也高,没有暖气,他穿着大衣,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和蔼的眼神里还是让人感到了一丝他内心的焦急。
　　1月29日凌晨,火车终于到了。刚一停稳,温总理就大步走了上去,火车随即启动。车厢内,好多职工还在打扫卫生。因为时间太紧,他们都没来得及下车。
　　
　　二、深深的歉意
　　
　　1月29日湖南长沙,一片雪国。由于受冰雪影响,部分公交车停开,公交站台前等候着早班的市民,而火车站更是挤满了数以万计滞留的旅客。谁也没想到:在困难重重的情况下,我们的温总理代表党中央、国务院来到了人民中间。8:15分,温总理出现在湖南抗冰抢救灾汇报会的现场。
　　他的第一句话是“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接着他又说:“湖南的位置非常重要,灾情非常严重,首先要解决湖南的问题,湖南的问题解决好了,对全国都将产生重要影响。”
　　会上,温总理宣布成立中央抗冰救灾应急小组。并提出明确要求:一是保电网安全运行;二是保交通枢纽,京广铁路、京珠高速南北通道畅通;三是保煤电油运;四是稳定物价,保障群众生活。
　　“湖南冰冻灾害不解除,中央应急小组就不撤离。”温总理最后说。
　　随后,他又赶往湖南省电力调度中心,了解电网受损情况。
　　在调度室的另一个屋子里,一些人默默地坐在那里,神情显得十分悲伤。他(她)们分别是周景华、罗长明、罗海文三位烈士的家属。三天前,长沙沙坪变电站3名电力职工周景华、罗长明、罗海文,在除冰抢险中不幸殉职。当温总理听说三人的事迹后,专门提出来要见见他们的家人。
　　温总理从会议室的大门走了过来,一一和烈士的亲属握手,动情地对烈属家属说:“三位烈士都是人民的好儿子,他们是为抢修电网而牺牲的,为人民的利益而牺牲的,我就希望你们能更好地生活,继承他们的遗志,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把子女教育好。”
　　说到这里,温总理眼中已经噙着泪花,声音也有些哽咽,“今天面对你们,我无法用更多的语言来表示安慰,我给你们鞠个躬吧!”说完,温总理就把头低了下去。
　　共和国总理深深地向三位烈士家属鞠躬的情景,被记者们拍了下来,这精采的一幕,成为当日中央电视新闻联播节目最感动人心一幕,成为今冬最温暖的一个瞬间,温暖着三湘大地上六千万湖南父老乡亲心,同样也温暖着全国人民的心。
　　随后,温总理一行又来到长沙火车站考察铁路春运工作。
　　此时的候车大厅内,是人潮涌动,滞留的旅客将整个大厅堵塞得满满的,人们看上去则是满眼无奈和焦急的表情。当温总理朝大家走了过来,大家先是惊奇,然后高兴地使劲鼓起掌来。他们谁也想不到,在这个冰天雪地里,日理万机的共和国总理会来到自己身边。温总理接过铁道部长刘志军递过来的一个扩音喇叭走到通往二楼的台阶上,他动情地说:
　　“大家滞留在这里,没能提早回家,我向大家表示歉意!我们正在抓紧抢修,首先是抢修电网,电网通了以后,火车就会通了,不需要很多时间,大家就可以回家过年。春节快到了,我给大家拜个早年。谢谢大家!”总理的声音嘶哑。总理太累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记者李涛一边录音,一边流泪。好多旅客都说,听到总理说道歉,什么怨言都没有了。一位网友对此评论道:这一声歉意,传达出政府勇于担当的气魄。这一个鞠躬,流露出温总理关爱民生的真切情怀。
　　1月30日,温总理在铁道部党组书记、部长刘志军的陪同下,来广州火车站,他走进临时搭建的雨棚,和农民工旅客亲切交谈,温总理说:“广东当前面临最大的困难是大量旅客滞留,外来打工的不能按期返乡,外面探亲的又源源不断。”对铁路部门积极调集全路资源,日开行200趟列车,疏运旅客40万人的做法表示赞赏。
　　接着,温总理又对刘志军部长和参加铁路抢险的人们说:“组织的力量是强大的,在这个时候,需要干部坚强的意志、决心和能力。这是对干部的一次锻炼和考验。面对困难,要采取积极的态度,如紧急动员、动员一切力量、加强领导、统一指挥、全面协调、科学调度……知道干部都很疲劳,但困难摆在面前,不允许休息,必须发扬连续作战的精神。非常感谢大家在一线作出的努力,干部积极性发动起来了,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在广州站第一站台,温总理和铁路职工、公安干警亲切握手并合影留念。他向围绕在身边的铁路公安干警和铁路客运职工提要求:“要尽快打开通道,组织好力量,使南北通道顺利畅通;要安置好旅客,解决旅客的吃、保暖、就医和住宿,特别是要做好旅客思想工作,只要把道理讲清楚,就会得到群众理解;要发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作风,越是困难越需要广大干部全心全意为人民,不怕困难,耐心做好管理工作。”温总理表示,大家在一线非常辛苦,他转达了党中央、国务院对武警官兵、铁路职工的亲切慰问!
　　
　　三、我们总会看到阳光的
　　
　　2月1日,第四次强暴风雪再度袭击了湖南。在回京44小时后,温总理于2月1日再次赶往湖南灾区。下午4时16分,飞机抵达长沙。此去的重要目的地,便是湖南郴洲。
　　 那天的会议一直进行到深夜。中央各部委和湖南省的负责人先是分组讨论,然后再集中起来,温总理和大家一起分析问题,逐个敲定了解决方案。听见有人说,我们明天一早就通知、落实。温总理打断了那人的话:“要立即行动!连夜行动!”他目光坚定,语气坚决。
　　是夜,湖南又降大雪,救灾工作更是雪上加霜。温总理决定:立即赶往重灾区郴州。铁道部连夜安排火车。此时的郴州城,大雪压境,已经连续多日停电。有些居民家已停电断水八、九天了。总理放心不下。
　　2月2日清晨,温总理又出发了。火车开得很快。他正静静地坐在车窗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清茶。车窗外,冰封大地,白雪皑皑,铁道边树木上的积雪、冰凌不时在飞速地掠过。间或还能看到远处被拦腰折断的电网铁塔,包裹着厚厚冰雪的高压线……刚刚收到的气象报告上说,未来几日,我国南方大部分地区的雨雪灾害天气仍将持续……望着窗外,总理眉头紧蹙,神情凝重,但目光坚毅,镇定。他的两只手紧握在一起,让人感觉到了坚定和力量。“最困难的时期还没有过去,我们要有充分必胜的信心。”总理对大家说。
　　下了火车,温总理直接来到了京珠高速公路郴洲段,看望被困在这里的司乘人员。望着冰雪围困的车辆长龙,他忧心忡忡。他紧紧握住一位货车司机的双手:“看到大家被困在这里那多天,我很不安。你们困在高速公路上的每一个小时,我都很难过!”
　　“总理来了,我们都安心了!”这位五十来岁的司乘人员激动得热泪盈眶。
　　温总理安慰大家:“因为大雪在持续,请大家保重身体,也请大家不要着急。党中央、国务院和各级党委政府都在千方百计想办法,争取两天之内疏通高速公路,一定让大家早点回家。”
　　迎着雨雪,温总理又驱车来到北湖区冯家小区。走进居民家里,看着桌上的蜡烛和应急灯,温总理安慰他们说:“相信党,相信政府,只要我们齐心协心,困难总会过去的。”总理的汽车驶过郴州市区,市民们纷纷走上街头,欢迎总理。温总理对大家说:“只要党员、干部、群众团结一致,我们总会看到阳光的。”
　　
　　第四章重兵大湘南
　　
　　一、雪地守望
　　
　　“首先解决长沙到韶关这条线路的电力安全和铁道畅通。解决好了,全国就有信心了。”1月29日,温家宝总理在湖南考察灾情,对随行的国家有关部门的负责同志说。
　　郴州车务段管辖周家坳到白石渡180多公里的沿线各站,正是温总理话中所指京广线中的重要区段。
　　自1月24日郴州开始连续11天城区大面积停水停电,用“孤城”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从1月25日22点起,郴州车务段所辖车站,就成为京广线的阻梗区。随着时间的的推移,一条又一条不祥消息接踵而来,一次比一次紧急:
　　郴州站地方供电电源中断;
　　耒阳站地方供电电源中断;
　　太平里站地方供电电源中断……
　　沿线车站一片漆黑,行车已近中断,旅客列车出现了大面积晚点,大量旅客滞留郴州、耒阳以及沿途16个中间站,最危急的时候,滞留旅客列车达25趟,滞留旅客高达4万余人,郴州车务段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
　　自这一刻起,郴州车务段2000多名干部职工,肩负温总理的重托,冒着严寒,日夜加班,歇尽全力,投入到抗冰抢险工作之中。
　　在中国铁路突飞猛进发展的今天,信息化、自动化的程度越高,对电的依赖程度就越强,在完全断电的情况下,铁路道岔这种全自动化的先进设备却功效全失。为了防止列车在运行中打滑, 这些天,打冰扫雪,成为全段1300余人的头等大事,用一句规范用语,叫做:重中之重的工作。
　　除休班职工留守车站外,所有的人员全部投入到打冰扫雪中,对全段332组主要道岔,按人头分片包保,责任到一个人,实行二十四小时轮班坚守,以最简单的“人海战术”与大自然相对抗。这种瞧上去最简单,最原始的人工方式,成为恶劣冰雪天气下人工引导接车,确保行车安全最有效的办法。
　　1月26日晚上7时,郴州车务段坳上站调车员、青年职工张权林,在接车站值班员的命令后,他没有犹豫,而是踏着冰雪徒步前往距信号楼几公里外的接车地点。从这一刻开始,张权林开始一趟又一趟引导列车安全通过。午夜时分,半空中又一次下起了冻雪,而且越来越大,落到张权林脸上、身上,眨眼功夫就结成了冰。寒风夹带着冰雪,他冻得直打哆嗦,头皮麻木了,脸皮麻木了,手脚麻木了,但他的神情依然是那么专注,高举的绿色信号灯仍然是那么闪亮,一趟又一趟的列车在他的引导下安全驶过。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由于大雪封路,接班的同事不能按时赶到。张权林在冰雪中几乎被冻僵,他艰难地独自默默坚守在工作岗位,心里想到的是:“坚守岗位,保证列车的安全畅通,让受阻列车尽快脱离险地。”
　　整整18个小时过了,他安全引导列车33趟,7000多名旅客从他身边安全通过。而他自己忍饥挨饿,站成了一个雪人。27日正午一点钟,当同事来赶到时, 张权林已经是全身冰雪,手脚被严重冻伤。同事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感动得大声哭道:“我先送你回站里吧。”
　　张权林艰难地站起来,扒开同事抱紧的双手,语气坚定地说:“我能行!你放心好了,你的岗位就是一分一秒地坚守在这里,保证每趟列车安全通过……”
　　就在张权林苦苦坚守的同时,许多人在风雪中赶往自已的岗位。
　　
　　二、雪很大家很远
　　
　　1月26日早上,太平里站信号员女职工张忠红得到了雪灾的消息。家住郴州市的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立即奔赴岗位,及时服务旅客,疏散旅客。
　　当张忠红匆匆赶到汽车站时,由于受冰雪天气影响,汽车站已经“关门歇业”不见汽车的踪影。她左等右盼,半个小时之后,她终于搭上了一辆开往太平里方向的大卡车。可汽车只行驶到5公里外的石盖塘镇,就因107国道大面积堵车不能前进一步。眼看搭乘汽车无望,是继续前行,还是中途返回?张忠红想到滞留在车站的旅客,她一咬牙,就下定了步行的决心。她不加思索的下了车,踏着冰雪凝固的公路,朝车站方向走去。
　　太平里站处于南岭山脉中,这里崇山峻岭,山高林深,交通十分不便,60多公里的路程,平时坐汽车也要近两个小时,可张忠红却凭着惊人的毅力在雪地中不停地走了10多个小时,于18点前赶到了车站,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三、彰显真情
　　
　　1月25日晚22时许,L115次、L339次旅客列车相继停在哲桥站内,这是灾情发生后最初停靠在郴州车务段管内的列车,想不到一停留就是十多个小时。
　　L339次是南下的放空车,而L115次却有旅客200多人,且大部分是返乡的大学生。一个小时过去了,车没动,旅客们在安心地等待;二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列车还是没动,大学生们渐渐失去了耐性,摘下耳机、放下书本、丢下扑克,纷纷涌向列车长周聪和上车帮忙做安抚工作的哲桥站站长彭龙兴讨说法。更令人担心的是,随着列车上的断电断水断食品,又冷又饿的旅客们开始起哄吵闹了。
　　周车长十分焦急,彭站长更是心急如焚。哲桥站是一个四等小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彭站长电话联系前方耒阳站派车送食品,可公路已被冰雪封断。这时,车站已经没有一个多余的人,连休班的职工都派出去扫道岔、守信号了,彭站长只好跑步到就近一户相识的农民家,请求他帮忙到三公里外的哲桥镇购买食物。早上八点多,当旅客们看到彭站长带着两个浑身结满了冰块的农民兄弟挑着两担200多包方便面和200多瓶矿泉水给送来时,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
　　然而,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两个生病的小旅客吃了车站的救急药依然高烧不退,进入了昏迷状态,必须尽快进行专业医治。这时,刚刚从段来到哲桥站的机关包保干部黄波闻讯后主动请缨,他来不及抖掉身上的冰雪,又马不停蹄地冒雪跑到哲桥镇医院请来医生上车给两位小患者看病,经过打针、吃药治疗,两位小旅客病情得到有效缓解。
　　受冰冻寒流的影响,一趟又一趟的列车就这样在郴州车务段境内走走停停。车站工作投入一趟又一趟列车的服务中。
　　1月28日12点32分,由广州东开往襄樊的2116次在郴州车站停靠,直至29日9点才重新启动,共计滞留时间21个小时。这是滞留在该段境内最长时间的一趟旅客列车,也是最难应对的一趟旅客列车。
　　夜幕降临了,此时郴州全城一片漆黑。风雪阻隔,前途茫茫,进退不得,由于滞留时间过长,惊恐、焦躁、慌张、愤怒弥漫在载有两千多人的18节车厢里。
　　20时许,车上情绪不稳的旅客开始起哄了,随后又出现敲砸车窗玻璃的现象。11号车厢31号座位有一名35岁左右的男性旅客赤着脚翻出车窗跳下了车,在一站台上狂叫乱窜。车站指导员雷斌等工作人员遂将其带入贵宾室做安抚工作,得知他未吃完饭后,马上泡了一碗方便面端到他手里,并打来热开水给他暖脚。待他情绪完全稳定下来,才将他送上列车。同时,车站工作人员对该列车上其他旅客也进行了安抚,极大地稳定了该列车旅客的情绪。
　　
　　四、冰雪中的鏖战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与此相邻,坐落在株洲枢纽,管辖着京广线上最繁忙区段37个车站的株洲车务段同样处于这场暴风雪的中心。
　　1月24日6点55分,一阵急促地电话铃声在株洲车务段值班室响起,据石湾站报告:车站信联闭设备全部停电!所有制动设备全部失去作用。值班人员放下电话不到三分钟,又传来三门、昭陵、淦田、平山塘、朱亭等5个车站发来的信联闭设备停电报告。
　　情况万分紧急!怎么办!?
　　该段立即启动应急案:一支由96名备班、休班职工和党团员突击队员立即上线钩锁道岔、引导列车、到区间通过信号机处进行防护,开展非正常情况下的接发列车。
　　时间在一分一秒钟飞逝,近三个小时的艰苦奋战,至当日9:48分所有设备全部恢复正常,运行秩序得以恢复。然而,当参战的干部职工还来不及喘上口气,一场更严峻、更大的考验接踵而至。
　　1月25日晚,受持续冰冻影响,京广线列车出现大面积晚点。而此时,对于春运期间,平均每四分钟就要办理一趟列车接发的长株、株衡区段,是京广线上列车运行密度最大的区段,立即成为动脉栓塞最严重的区段。到1月26日17点,全段23个小站内,共停有旅客列车54列,近6万名旅客滞留各站,正面临着天气寒冷、食品短缺等问题。
　　“再苦再难也要保证安全,同志们!这是我们的根基,我们的命脉!”段长、党委书记在全段动员大会上,大声疾呼。
　　 洣河车站,从1月29日上午8点就开始断电,信号楼的电脑显示屏上一片漆黑,所有设备全部停止运行,行车指挥系统顿时陷入瘫痪。已在风雪中连续奋战了四天四晚,刚刚躺在床上还没合眼的包站干部肖志海和站长许勍,听到这一消息,他俩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赶紧向信号楼跑去。
　　“马上启动紧急预案,用人工引导办法尽快将列车接进来。”许勍一边通知车站其他人,一边迅速做出应对措施。
　　肖志海则和另一名副站长立即带领三名刚下早班的职工,背上工具就向目的地——距洣河站两公里以外的510线路所道岔区出发,进行人工引导接车。由于连日冰雪,头顶上的接触网线上坠着巨大冰块,一张张狰狞可怖的样子,随时都有可能砸向人们的头上;而线路上的冰面,如镜子一般滑溜溜的,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将你摔得鼻青脸肿,撞得头破血流。为了早点到达,大家一边相互搀扶着奔跑,一边用电台和信号楼联系,近一公里的路程,他们仅仅用了十五分钟就赶到了。检查、确认进路,锁闭道岔,人工引导接车,这一系列动作他们一气呵成,凛冽的寒风中,从早上9点30分一直忙到19点。等回到信号楼时,每个人的头发结成了冰,并开始滴水,早餐都没吃的他们面对的是已经热了三遍的晚餐。
　　而新霞流站情况更严重,从1月22日开始,全站就一直处在停电停水中。
　　“同志们,我们这里已经没电没水好多天了,但我们决不能因此而乱了方寸,影响到安全,大家一定要镇静!要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度过难关!”关键时候,站长谭庆丰语气坚定的告诫大家。
　　车站18名职工被全部动员起来,大家纷纷放弃休息时间。休班时除了参加打冰扫雪、旅客防跳等紧急工作,打水也成了他们一项艰巨任务。为了保证全站干部职工的生活用水,休班职工每天用脸盆和铁桶到附近农民家里提水,来回一趟要走行800多米。由于道路结冰,每桶水都来得不易,大家也格外珍惜,一桶水除了洗菜、做饭、喝水等非用不可的情况,平时洗手、冲厕所都是用雪解决。至于洗脸、洗澡等对大家来说那是十分奢侈的行为,大伙儿基本上只能想想。心想:等这场灾害过去了,自已再好好地洗上一把热水脸,泡上一个热水澡。
　　停电后,信号楼里没有取暖设备,当班人员只能靠点起蜡烛维持工作,借助昏暗的烛光办理闭塞,开放信号,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标准化作业,一字一句,一招一式都一丝不乱。只当稍有空闭的时候,当班人员才会搓搓手,跺跺脚,给冻得像冰一样的手脚增加一点热量。后来兄弟单位支援了发电机,他们自己发起了电,有了照明用电,大家都格外珍惜。18名职工就像18颗闪闪发光的星星一直坚守在小站上。
　　
　　五、雪中的脚步
　　
　　由于全段各站都是京广沿线偏僻小站,有些小站进站连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本来交通就十分不便。冰灾突袭,一些小站就成了与外界隔绝的孤岛。家住外地的职工要想赶到车站上班,唯一的方法就是步行。从1月25日至2月5日10天时间,全段各站步行3公里以上里程接班的职工达107人。
　　1月25日一大早,天空突然密密麻麻地下起了雪籽。听着窗外“噼噼啪啪”响个不停的声音,住在渌口的朱亭站女外勤邓卫红在家里坐不住了。她向家人简单地交代一下,便匆匆赶往渌口站。看到她的出现,渌口站信号楼当班的师傅觉得奇怪:“你才回来冒两天,怎么又去车站?”
　　邓卫红笑道:“老天爷又开始落雪,车站事情多,早点过去算了。”
　　得知L141次在渌口站正准备发车时,她立刻上了这趟车。
　　二十分钟后,L141次在昭陵站停下来,运转车长告诉她,由于冰雪原因,开车时间不能确定。听到这话,邓卫红急了,自已可不能老在这里等!她毅然下了车,开始沿着线路向车站方向步行。虽然穿着草鞋,也无法完全抵挡地面上结着的厚厚的冰,这一路,邓卫红走得跌跌撞撞、趔趔趄趄,时不时还有几颗顽皮的小雪籽跳到她的脖子里带来钻心的凉意,但她始终没有停下脚步。走了一个半小时到淦田站后,刚好有一列轨道车准备前往朱亭,邓卫红立刻上了轨道车。当邓卫红出现在车站时,已是上午10点30分。她的到来,正在值班的站长陈永平又惊又喜:“你不是27号才接班吗,怎么就过来了?”
　　“车站人手紧张,落这么大的雪早点过来帮点忙。”得知她这一路的跋涉历程后,陈站长感慨道:“你一个女同志,这样赶来车站,太辛苦也太危险了!”
　　邓卫红笑道:“陈站长,确保安全生产,我们女同志也不能落后!”说着,便与大伙儿一块儿投入了紧张的打冰扫雪工作中。
　　同样,在家休班坐不住还有洣河站信号员李光华。李光华身有残疾,右腿是假肢,站长考虑到他的实际困难,叫他冰雪天就不要来当班了。可李光华知道车站人手不够,于是1月26日清早,他就拄着拐杖出门了。
　　二十多里地的路途,平常人走起来都会累得不行。冰天雪地里,正常人走在路上也随时有可能摔倒。可年近五旬、腿有残疾的李光华从清早出门,在零度三度的低温中艰难跋涉,摔倒了爬起来又继续前行,终于在下午15点抵达车站正点接班。当他出现在信号楼时,包站干部肖志海赶紧上前搀扶,眼含热泪嗔怪道:“李师傅,这冰天雪地,既没车又没船,你腿脚不灵便,不是打电话让你不要来了吗?”
　　一脸疲惫的李光华淡淡一笑,说:“大家都在打冰扫雪忙得不得了,我腿脚不灵便,帮不上什么忙,当好班也算为车站尽了一份力。”听到这朴实的话语,在场的同事无不为之动容。
　　
　　六、冰雪中的母子俩
　　
　　1月30日上午,渌口站信号楼外来了一对母子。妻子是来找丈夫,儿子是来寻父亲的,这是怎么回事?经工作人员询问,原来他们是平山塘站外勤值班员吴建兵的妻子和儿子。
　　从22日,家住渌口的吴建兵去车站上班后,就一直没有了踪影。
　　“手机也一直打不通,8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家人很担心!”。妻子焦急地说,于是,一大早,娘儿俩来到渌口站信号楼,想就近到渌口站信号楼,通过铁路电话打听一下在平山塘站上班的爱人情况。得知这一情况后,正在渌口站信号楼盯岗的党委书记谢果成,亲自把该母子俩请进了信号楼,并为他们拨通平山塘站信号楼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平山塘站站长徐小阳的声音。徐小阳介绍说,由于平山塘当地一直停电,车站也停水停电半个月,所以车站人员的手机都没有信号。车站一共只有20个职工,这段时间由于冰雪影响,车站非正常接发列车、打冰扫雪、给停站列车送餐料、到老百姓家里提水等各项工作人手十分紧张。车站所有职工都主动放弃了休假,留在车站参加应急处置,吴建兵就是其中的一个。
　　听到爱人无事,在车站参加抢险,吴建兵的妻子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接过电话,对徐站长说:“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好了。站长,请您转告吴建兵,家中没事,要他在车站安心工作,家里的老人和孩子我会照顾好的,叫他不要担心。”挂了电话,这对母子向谢书记和渌口站工作人员道了谢,便匆匆离开。因为家中已连续多日停水停电了,母子俩正忙着去打水呢。望着母子俩渐渐远去的身影,党委书记谢果成心头一热,对身边的干部喃喃道:“铁路职工的家人不容易啊,我们得好好向她们学习呀!”
　　张权林、张忠红、邓卫红等人带给我们的震撼不仅仅是铁路人对职业的坚守,对忠诚的诠释,而是对生命价值的全新认识。张权林等人用自己的行为,诠释了什么是人民铁路为人民这一宗旨。
　　
　　七、守卫光明
　　
　　1月15日以来,因冰雪灾害,地方高压输电电缆频频断落,给长沙供电段管内供电设备带来毁灭性破坏。1月22日至2月12日18时,地方高压输电线路共掉落74次,导致段管内共发生接触网故障83件,累计中断行车(供电)139小时,最长停电时间达18小时;共倒塌接触网支柱12根,破损接触网线路2600米;倒塌、倾斜、破损自闭贯通电杆2300根,破损电力线路30千米。
　　1月25日,株洲至白石渡区间8个变电所停电,电力机车牵引供电中断,自闭贯通线路停电,株洲至坪石北间49个中间站信号电源中断,信号无显示,道岔无法操作……京广线湖南境内全线告急!
　　1月26日,广铁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孙景从怀化赶赴长沙,连夜组织、通宵指挥抢修工作。长沙供电段启动了抢险应急预案,成立抢修指挥中心,抽调骨干技术人员,设立牵引供电抢修、水电抢修、发电机调配、后勤保障4个工作小组,制定抢修组织指挥程序图,明确各岗位职责,开通10路专线抢修电话,实行现场联合办公。段长刘钊把行军床架到调度指挥室,负责抢修组织。党委书记林建伟担负对外联络事务,坚守湖南电力调度中心联系抢修停电协调事宜。随着命令一道道下发,一张张抢修的大网全面拉开。
　　1月27日,郴州地区大小山头被冰雪覆盖,深夜23时,京广线坳上至槐树下区间自闭贯通二次回路发生故障,造成信号备用电源断电。坐镇郴州指挥的副段长张聚力、段长助理唐小林带领12名党员组成突击队,从南北两头开展巡视,大家跋涉15公里至周家隧道巡查山区线路故障。他们沿着自闭线的方向,手脚并用向上爬行。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身上穿的棉大衣被冰雪浸湿透了,落在头发上的雪水也很快结成冰凌。
　　他们一行12人在冰雪里爬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在山顶上发现故障点,原来是因为地方高压线跌落后烧断了自闭贯通线。大家有的敲冰、有的接线、有的清除线路周边树木。脸被冻伤了,脚冻僵了,手上裂开了血口,他们全然不顾。当安装好贯通线,恢复线路安全走下山时,已是早上7时,经受严寒考验的突击队员们几乎虚脱,但看到滞留多时的列车一趟趟开通,大家心里感到了一丝欣慰。
　　1月28日5时许,第二场大雪袭击长沙,京广线捞刀河至丝茅冲区段接触网再次断线,5根接触网支柱被拉倒,近千米线路被损坏。全段立即调集4个车间的210名接触网工在第一时间奔赴现场。当天气温低至零下3摄氏度,大家冒雪连续奋战14个小时,20时50分,京广线上下行顺利开通。
　　在灾情发生的特殊时期,段里实行最高级别的抢修值班制度,沿线每个接触网和电力班组24小时处于待命状态,常用抢修材料工具放在轨道车上,抢修轨道车停靠在车站站台,每隔3小时发动一次,抢修人员吃住都在车上,人不卸甲,马不卸鞍,接到故障报告后,10分钟内即可紧急出动抢修,绘就了一幅幅抗击冰灾的动人画面。
　　1月24日,汨罗供电车间职工刘瑞红、李金达、谢丰3人冒雪巡视京广线川山坪段线路时,发现一根跨越铁路的地方高压线偏斜严重。为确定险情,他们绕道500米爬上满是积冰的小山,通过望远镜看到该处高压线有一条1厘米宽、10几米长的裂缝,同时高压电塔向铁路侧倾斜,线上瓷瓶破裂,随时都可能危及京广铁路接触网安全。车间当即组织27名人员赶赴现场,他们在严寒冻雪中待命5个多小时,等准许作业命令下达后,迅速排除险情,及时消除了隐患。
　　耒阳供电车间党员电力工梁承华负责哲桥站发电机工作,他克服没水没电没食品等诸多难以想象的困难,坚守8天8夜,保证了发电机的良好运转。他还根据现场实情,提出优化供电方案,确保了哲桥车站信号楼供电正常。
　　1月26日,郴州网工区党员、工长段海东背着25公斤重的汽油桶,冒雪步行4公里送到良田车站为发电机补油。第二天,他又克服连续多日抢修的疲惫,不顾雪深路滑,沿南岭隧道穿山越岭展开线路巡视,40多公里的线路,他一步一个脚印走了整整15个小时,渴了抓把雪,饿了吞块方便面,鞋袜被雪水浸透了,内衣内裤被汗水湿透了,回来后,脚心火辣辣地痛,但他一咬牙,又投入到其他抢险工作中。
　　1月28日18时,为了剪掉地方电网断线,耒阳供电车间主任郑德宾带着接触网工韩明,爬上了一座高20米的铁塔。他们顾不得被覆冰重压的铁塔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两人每爬一小步,都要用扳手敲击六七下,才能敲掉包在铁塔上的冰层。他俩一边缓慢上行,一边互相在空中搓手取暖,手套用湿了3双,安全帽上挂满了冰凌。2个多小时后,终于艰难爬上塔顶,顺利剪掉了断线,消除了威胁供电网安全的隐患。
　　1月31日,农历小年。“0:04,衡阳站售票电源故障排除,发电车电源引入。9:30分衡阳站候车厅,月台照明发电车备用回路贯通……”衡阳水电车间技术员的工作写实本上记录着他在小年这天的工作情况。为处理故障线路,尽快恢复供电,衡阳水电车间干部已连续奋战了3天3夜,本期盼着能在小年这一天松一口气,可零点时分,又接到突击任务,要求派人迅速排除衡阳站售票电源故障,并为发电车引入电源。在车间主任、党支部书记的带领下,10多名职工奋战一通宵,恢复了衡阳车站的生产和照明用电。对于已经全城停电4天的衡阳市来说,衡阳车站成了全市唯一的一个光明处所。
　　2月5日凌晨,随着中铁电气化局集团公司又一批增援人员冒雪抵达郴州车站,至此,中铁电气化局集团公司已有1000余名增援人员,携带含电杆在内的10车皮抢修料具,先后日夜兼程抵达湖南境内。下午,各路人员便奔赴灾情最严重的郴州、耒阳等最前线,分兵展开抢修。带队的党委书记林建伟连续7天在郴州、耒阳一线组织抢修,每天休息时间不足4小时,大家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尽快恢复设备,尽快恢复安全行车。”
　　2月11日,集团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何玉华来到长沙供电段慰问干部职工时,称赞说,“在罕见的自然灾害面前,受影响最直接、面临困难最大、遇到难题最多、经受考验最严峻的是长沙供电段。我们的干部职工在灾害中表现出来的大局意识、敬业精神、团队精神,值得总结、表彰和宣传,要大力弘扬。”
　　
　　
　　第五章旅客列车大营救
　　
　　京广大动脉遭受重创。
　　滞留湖南省境内的136列旅客列车积极开展抗冰雪救灾工作,一个个铁路人用爱心、用责任,支撑起一片蓝天,温暖着这个冬天,诠释了广铁集团“平安旅途,和谐春运”的主题。
　　
　　一、四昼夜的坚守
　　
　　1月26日零点,L 307次列车满载着2000多名旅客从西安折返,列车上共有48名司乘服务人员,这其中还有24位来自华南农业大学的春运志愿者们。一路上,列车超员就十分严重。
　　当列车抵河南郑州时,南方冰雪灾情就已显现:车窗外,无数的房屋、大棚因不堪冰雪的重负轰然倒塌,无数的大树被冰雪压得拦腰折断,无数的电杆、电线被冰雪无情压垮。眼前的这一切,对担当10多年列车长工作的黎智勇来说还是头一回。这时,他手机响了,另一头传来了车队书记嘶哑的声音:“湖南境内有情况,行车缓慢,请车班做好准备!”。刚接完电话,他又收到一则短信:因雨雪袭击,京广线南段部分电网出现故障,应注意加强宣传,安抚好旅客。落款:段党群办。一丝不祥在他心头升起。
　　下午18时48分L307次列车到达湖南境内的益阳站,果然车停靠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发车的消息。时间在一分一妙,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过去,列车毫无启动迹象。车窗外,静静的站台卧在白雪之中,灰蒙蒙的半空中飘散着朵朵雪花,路面满是冻结了冰块,远远望去像一面镜片,光灿灿的,四周空寂无人。
　　他敏感地意识到,灾情随时可能发生,而且比想象的严重得多。于是,他马上组织召开了车班紧急会议。并提出三点要求:一是为防止旅客情绪不稳,应加强车厢巡视,并做好宣传,维护好治安秩序;二是检车员要保证设备良好,尤其是照明,白天关灯节电,夜间开半灯;三是列车员要做好停站加水,坚持立岗,锁闭边门。
　　简短的十分钟动员,大伙儿立即分头行动。
　　当他得知车上只剩有一百份留给夜班的乘务员盒饭时,便果断地命令道:“从现在起,所有乘务员一律停用夜餐!留下来以备急用。”此时,黎智勇想到的是旅客们吃饭是否有保障。
　　接着他又来到广播室,将手中的广播词递到广播员手中,嘱咐道:“从现在起,你每隔二十分钟播放一次!”
　　从这一刻起,列车上的广播没有停歇过,杨素清在三个小时之内,她连续不断地播放、宣传,不断地致歉,以平息旅客的情绪。
　　列车在益阳站待闭了整整十六个小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11点。时间仿佛蜗牛一般在爬行,每一分钟的等待,对每个人是一种痛苦的煎熬。等待已经超过了人们的心理底线,旅客们越来越坐不住了,有人开始起哄、谩骂,强烈要求开车:
　　“列车晚点我们要求赔偿!”
　　“耽误了我的生意怎么办?!”一下子,整个列车全都炸开了锅。突然,7号车厢乘务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一名怒气冲冲的汉子冲了进来,他一把揪住女列车员的衣衫,态度生硬地说:“车到底开不开?我们还要等多久?把门打开,让我下去!”面对威胁,女列车员强忍着内心的苦楚,微笑着解释道:“同志,我的心情也和你的一样啊!但是因为雪灾的原因,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只能在这里等待,请你理解。”
　　那人不听解释,又一把抓住闻讯赶来的车长黎智勇的衣领,继续横蛮地说:“我不听你们那一套!你给我把门打开,我们出去搭汽车回广州!”
　　现场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人们的目光“唰”地集中在黎智勇的脸上。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黎智勇沉静地解释说,“请你冷静地想一想,外面是冰天雪地,连铁路都不能走了,哪里还会有汽车呢?我们留在车上是最安全的……请大家相信我们,你们可以选派一名旅客代表和我们一起到车站去了解情况。”一席话,让一触即发的事态平定下来,整个车厢变得静悄悄的,那位态度粗暴的旅客,此时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
　　由于雪灾影响,通讯信号中断,列车再也无法正常接收电台广播。黎智勇就与广播员及旅客代表一起到停靠的车站调度室情况。每隔半小时,他们将收集到的情况在列车上广播一次。由于信息及时公开,旅客们明白了眼下的处境,激动、焦燥的情绪终于慢慢缓和下来。
　　然而,接下来,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踵而来。由于长时间停电,列车又得不到车站上水供应,锅炉里的剩水越来越少了。为了保证最基本的饮水供应,取暖用的锅炉不得不停止使用。不大一会儿,硬座车厢的温度降到了6摄氏度以下,整个大车厢就像一个大冰窖,透心的冰凉。
　　“大家要相互帮助,3个人的椅子挤4个人,2个人的椅子挤3个人,这样会暖和些,有御寒物品的请多帮助老人、小孩……”黎智勇挤进人群,他大声喊道。一些老人、儿童被列车员移至硬卧车厢,用备用的卧具床单御寒,两个硬座车厢的旅客分别挤进附近的几个车厢……人们用体温暖着,彼此用爱心温暖着,车厢里人气旺了,温度渐渐上升了几度。
　　在列车停靠长达27个小时后,22时38分列车终于缓缓启动驶出益阳站。
　　“1月27日,是旅途中最艰难的一天”黎智勇事后说。
　　清晨七时,列车又一次停靠在寂静的四等小站望城。
　　这时,车厢内旅客渐渐醒来,四十多位早起的旅客端着水先后离去。而此时,锅炉里的水已到了警戒线,已经不能再放水了。司炉工郭攀拧紧了水龙头,守护在锅炉间,面对涌过来的几位旅客不停地解释着,“锅炉不能烧干,那会爆炸的!”他露出一个门缝“你们瞧瞧,真的没水了,大家先回座位,我烧好水会送过去……”大多数旅客被劝走了,一个中年男子嚷着“踩过去,也要装!”郭攀也急了,大声喝道:除非你踏过我的身子……剑拔弩张时,乘警刘耀明赶到了现场……
　　但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叶副车长带着20个年轻的列车员,搜罗了车上的水桶、茶桶、脸盆等所有能装水的容器迅速下了车。可站台上是一个个无水的笼头,整个望城都停电停水了!从一位服务员那里得知,车站北头外一户农家的院子里有一口水井。于是他敲开门扉,说明来意,农家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于是,一条300米长的运水长龙从站台越过股道一真排到了车外,相隔二十来米,组织起一条传递和队伍。一桶又一桶,源源不断的运送到列车上。由于地面大滑,不时有人摔倒,倒下了又爬起来;可是,水太冰了,冻得人双手红肿、发麻,但谁也没哼上一声,呵口气,搓一搓,又继续战斗。穿梭往来,一刻不停。这些都是18、19岁的姑娘呀。见状,车厢内的旅客坐不住了,一些人纷纷站起来,要求参加到运水的行列之中,但被我们的列车员婉言谢绝了:“保证旅客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
　　五名来自三亚部队的军人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从锅炉间运水的边门跳下了车,当列车员前去阻止时,他们丢下一句话,“我们是军人。”
　　是的,“我们是军人”!当我们的人民遇到危难,哪里都有子弟兵的身影。一桶桶、一壶壶、一盆盆注满深情铁路员深情厚谊的清流,渐渐灌满车厢的三个锅炉,灌满了餐车,也如一股热腾腾的暖流在车厢里流动,三个小时的奋战,暂时缓解了水荒……
　　一位西安的老大爷捧着列车员送给他的开水,激动地说:“这种为人民服务的镜头,我已经好多年没见到了,很有我们革命老区老红军干部的作风。我谢谢你们!你们让我看到了年轻人的朝气和国家的希望!”
　　厨师长交待服务员将昨晚省下的100人的饭菜煮好后优先送给老人和小孩,就提着大包小袋从餐车跳下。他找到车站上一切都空空如也!他焦急地步出望城站四处张望,只有孤零零两间小商店和远处一家饲料厂。杨大伟迫不及待地推开了小卖部的门。见屋角有两大包面条,他要了,有30公斤,每公斤16元,比平常贵4元。精明的他此刻没时间磨牙砍价了,他要了,因为车上有2000多人等着粮食呢。临走时,他又将商店里1箱饭盒、筷子、4支电筒也买走了。
　　“咚!咚!咚!”他又敲开了一家农户,“大姐,有什么下饭的菜卖吗?”
　　“只有腌菜。”
　　中午时分,又饥又渴的旅客终于盼来第一锅饭菜,可只够200人。餐车外,一下子就伸过来几十双手!
　　乘警长夏茂清在前面开路:“请让一让,先送给老人、儿童!我们会一节节车送过去……”一位头发银白的老奶奶带着3个孩子被人群挤到一个角落,夏茂清看到她那无奈和期盼的眼神,将她身边3个孩子一个个举起递进餐车,又将老奶奶护送进去,许多旅客都说,应该优先孩子和老人。此时,一个1米8的大个子中年男子一边嚷一边往里挤“我也有孩子,要6盒!”手上挥动着钞票。这个急得有点语无伦次的大个子,露出了乞求的目光。黎智勇将信将疑地拿了6盒饭跟随他进了车厢,果真有5个两三岁到七八岁的孩子饿得发呆,最小的一个饿得直哭。
　　“广东打工的朋友托我带孩子去过年的,饿坏了他们我可不好交代!”这个大个子竟流着泪水直感谢。
　　 列车员小胡,是一位身材高挑的俊俏姑娘,十八岁的她脸上还透着稚气。2007年9月,她从衡阳运校毕业后被招聘到广秦一组当上了一名列车员。此时她已经一天没吃任何东西了,饥肠辘辘的她,肚子饿得“咕咕”叫。当她来到13号车厢,看见2号下铺有一个老太太纹丝不动,她将手中的饭递了过去,可老太太直摇摇头,就是没伸手,仔细一询问,才得知老人身上没钱了。她见到饿了一天的老人,心中难过的要命,她将盒饭硬塞在老人手中,大声说:“老奶奶,不收钱的!不收钱的!你吃吧”说完,泪水从她俊俏的脸上流了来,她是生怕老奶奶拒绝她呀。
　　在这种非常时期,我们可敬可爱的列车员,把车上的每一位旅客都当成自己的朋友,自家的亲人啊!
　　晚上7时20分,望城县周副县长开车来到初降夜幕中的车站。他带来了好消息:县里正在设法筹集救灾物资,无偿地支持你们,随后就到。
　　21时,县政府办公室张主任开车送来了救灾物资:100箱矿泉水,100大包干粮、面包,40支电筒,20个水桶,还有爆米花、饼干、电池……
　　10时30分,望城县消防中队唐队长,带领黄西等三位消防员开来了消防车,开始为列车加水。
　　11时30分,列车员们将县里送来的救灾物资打着电筒,一个个车厢地分发给大家,“小孩子有没有?要不要钱?”有的旅客发问。“见人一份,小孩也有,不要钱”。“每个人都有,不要钱!”我们的列车员热情地回答。
　　雷锋故乡人民给受困的人们带来了深情厚谊的食品,雷锋的精神又温暖着南来北往的旅客。
　　L307次列车在望城停了19个小时后,又终于启动了。列车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于清晨8时10分才驶进株洲站前的一个四等小站白马垅。由于京广线沿途已滞留许多许多客车,救灾物资吃紧,经过的几个站都未能按电报送来物资。黎智勇心头一沉:又一天的鏖战在等待着他们。车刚停稳,硬座车厢的旅客又出现了骚动,有几十位到株洲的旅客闹着要下车。当黎智勇来到另一节车厢里时,一位女学生追着黎智勇,急得直哭,要求下车。原来她是接到母亲病危的电报从西安赶回家的。这时,有十几个干部模样的旅客扯着黎智勇低声地说,他们是当地的,已联系单位的车到白马垅接站。是否放行呢?这个原则性很强的车长也犹豫了:以人为本,为旅客着想,不能只是一种口号,更应是人性的服务和人文的关怀,作为特列,他合情理地违规了这一次,并让他们捎上了那位心急如焚的女学生。
　　1月30日零时列车驶过韶关站,到达英德时。此时的黎智勇已经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了,没吃过一餐安稳饭,前方就是广州,只见他站身来对同伴道:“走,我们去向旅客告别!去向旅客道歉!”他想到是这几天旅客们的不容易。
　　“旅客们!朋友们!列车很快就到达广州了,一路上让大家吃苦了,对不起,我们特地来向大家道歉的!”说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人们哗啦啦地鼓起掌来,有的人更是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有的人高喊:“列车长,你们辛苦了!受累了!”那热烈的掌声盈满了小小的车厢,也充塞在每个人的心间。
　　 30日零时42分,L 307次列车平安抵达广州站,1300名旅客平安抵达。站台上,凯旋归来的L 307次列车勇士们紧紧握着来接车的车队领导的手时,此刻,许多人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感情,激动的泪水哗地流了下来……
　　
　　二、一锅粥
　　
　　如L 307次列车一样,同样的故事在京广线上每趟被困的列车上演绎着,亲爱的读者,让我来一一叙述它吧:
　　1月25日23时,由于湖北、湖南大雪,信阳开往广州的K9次列车一路走走停停,到达大浦车站时,已经晚点30多个小时,摆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五等小站。列车本应该在24日9时就抵达终点站广州,此时餐车餐料所剩不多,100名旅客已经6小时没有进食,情绪非常激动。列车长雷湖广一面指挥车班全体人员坚守岗位稳定旅客情绪,一面将仅有的30斤大米熬成一锅粥。一锅粥,1000多名旅客,怎么分?雷湖广说:车上就剩这点吃的了,现在最需要它们的是老人和孩子,我相信我们铁路部门的救援物资很快就会到,让我们共同再坚持一下,把粥给最需要的人。一番朴素的话语深深地打动了情绪激动的旅客,当一些旅客得知车长、乘警和大部分列车员已经2餐没吃饭时,再也没有人说话了。一锅粥从一个车厢到另外一个车厢,一碗一碗地送到了100多个老人、孩子和病人手中。
　　
　　三、一切为了旅客
　　
　　1月26日凌晨3时,北京西开往广州的T15次列车载着1000多名旅客抵达白马垅站,此时列车已晚点10多个小时,备用餐料已经用完,且严重缺水。列车长曹洋向车站发出救援请求。接到紧急通知后,站长李亲中立即召集车站6名党员迅速集中。当时,雪夹着冻雨还在继续,室外温度低达零下9摄氏度。党员们兵分两路:一队人踩着满地冰渣将一桶桶水从车站抬到车上,以保证供水;另一队则徒步前往2公里外的白马垅镇,敲开各个商铺的门购买食品,先后往返3次,用小板车拉回方便面200箱、饼干800盒、矿泉水200箱,保证了车上旅客的食品、饮用水供应。
　　1月26日15时10分,由长沙客运段担当的N558次列车滞留在马坝车站达15个小时,餐料已经全部用尽,1200多名旅客的餐饮无法供应,一些旅客非常激动,甚至还将餐车通过门的玻璃砸碎。此时,乘务员也已经有16个小时没有进食。为了保证旅客的饮食供应,列车长葛平治一方面通过列车广播向旅客通告晚点原因并致歉,积极做好旅客的解释和安抚工作;另一方面积极与马坝站联系,带领车班的男乘务员以及餐车班人员顶着寒风,冒着大雨一趟趟把从周边购来的矿泉水、方便面、粮、油等生活必需品背上车,由于风大路滑,乘务员在路上摔倒了又爬起来,背起餐料继续前行,大雨淋透了衣服也顾不上擦拭,直到将调集的物资全部运上车。16时许,1206个盒饭、30件方便面、20箱矿泉水全部分发到各车厢的旅客手中。
　　
　　四、紧急求助
　　
　　1月26日8时20分,由长春开往广州的T123次在京广线五等小站越江站受阻已达7小时,已经运行30多个小时的客车上备用食品几乎耗尽,1200名旅客面临天气寒冷、食品短缺等问题。收到列车上紧急求助信息后,越江车站仅有的21名职工立即分头行动,就近联系当地农民和商店采购。但一个仅有30多户人家的小村庄采购到的物资远远满足不了整车旅客的需要,车站立即向汨罗市白水镇镇政府汇报,请求支援。在镇党委书记、镇长的带领下,一支由11名镇政府工作人员组成的工作小组在10点赶到越江车站,迅速和车站共同制定应急处置措施,分头行动,采购物资。一小时内,将白水镇所有商店的120斤面条、50箱矿泉水、40箱方便面、10箱八宝粥和猪肉、蔬菜采购一空,及时送上了T123次列车,解决了车上旅客的餐饮困难。
　　
　　五、为了烫伤的婴儿
　　
　　1月28日13:30,由东莞客运段值乘的T128次列车运行至龙川到赣州区间,列车长罗周锐突然接到4号车厢旅客郭衍良的紧急求助:“我泡方便面时不慎将自己11个月的婴儿烫伤,脸上、手上多处烫破了皮,伤势严重,急需抢救”。情况紧急,而车上医疗条件有限,前方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赣州站,时间太久,怕小孩烫伤后脸上会破相,怎么办?此时小孩痛得哇哇大叫,时间紧迫,罗车长立即分兵两路,一路由罗车长向南昌局汇报情况,请求到前方吉安站停车,联系医院准备急救,一路由乘警和添乘干部配合家人带小孩下车治疗。
　　为了抢救小孩,上级同意客车在吉安站临时停车3分钟,小孩治疗有希望了!可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孩父母时,对方却不同意下车。经再三盘问,才得知是小孩父母没钱支付医疗费不肯下车治疗。抢救性命要紧,罗车长立即在车上发动“爱心捐款”,他和乘警长、添乘干部带头捐款,列车员也纷纷献爱心,一些旅客也受到感染,你20,我10元,十分钟不到,就收到1500多元捐款,当车长把1571元交给小孩父母时,在外打工的农民工郭衍良动情地说:“谢谢你们,冰雪无情,铁路有情,没有你们的热心帮助,孩子就会有危险,谢谢铁路人。”说完就跪在地板上为大家磕头,车长赶紧把他拉起。20分钟后,列车停靠吉安站,小孩立即被等候好的救护车接走。
　　
　　六、感谢信
　　
　　(一)致广州客运段L502次列车的感谢信
　　我们来自湖北天门,在深圳龙华务工。于2008年1月24日中午12时36分踏上广铁集团L502次列车。在整趟铁路旅行之中,乘务员热情礼貌的服务,耐心体贴的提醒,使我们外来工倍感亲切和温暖。
　　尤其是在1月25日凌晨3时30分左右,同乡马在先因晕车导致头晕、肚子痛,躺在座位上动弹不得。我们马上联系乘务员,找到列车长,告知了2号车厢的这一突发情况。列车长联络车厢广播员找医生,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样子,列车长让她到餐厅车厢卧躺休息,欲在下站停车,又联络医院就医。
　　因马在先已有1个多月的身孕,担心流产等先兆发生,列车长果断下令在岳阳站停靠(因此次列车不停岳阳)。他们想患者之所想,急病人之所求,以救死扶伤的高度责任感和使命感,联络120急救车,前往岳阳医院急救治疗。
　　马在先于1月25日凌晨6点左右赶赴医院,至上午8时30分,她已无大碍。我们从内心感激不已,作为漂泊异乡的农民工,能得到如此关爱,特书感谢信一封,致以崇高敬意!
　　值此新春佳节到来之际,祝广铁客运段全体干部职工新年快乐,合家幸福,万事遂愿。
　　 感谢人:张圣平张子文马国宏
　　 陈仙桃刘红云马在先等
　　(二)致长沙客运段2514次列车的感谢信
　　尊敬的长沙客运段领导:
　　你们好!
　　我母亲1月28日从桂林乘坐2514次列车回长沙时,没想到因天气原因,列车时走时停,晚点了20多个小时。
　　当时天寒地冻,车厢内人多拥挤,我母亲突发冠心病,呼吸困难,生命垂危。列车长罗晖、董明得知这一情况后,急忙赶到车厢,打来热水,泡上热茶,将母亲搀扶到软卧车厢,随后又通知广播找医生。经过急救,母亲病情很快得到控制。
　　最叫人感动的是,软卧车厢列车员后来告诉我母亲,当时车上只剩下一壶开水了,为了保证我母亲服药和其他急需用水的旅客,谁都不能用,但这壶水最后还是被用光了。为了以备急需,车长带领党团员下车用桶采雪化水……耳闻目睹这一切,我母亲流下了热泪。
　　人民铁路为人民,你们热情、体贴、周到的服务让人感动,让人铭刻于心。在此,我代表家人向你们和你们的职工表示深深的谢意!“人间自有真情在,冰雪消融万木春”。新年之际,祝你们平安快乐,幸福安康。
　　岳阳团市委黄尚君
　　 2008年2月3日
　　
　　(三)致广州客运段K511次列车的感谢信
　　广州客运段领导同志:
　　你们好!
　　本人2008年1月25日9点45分乘坐贵段上海南至三亚的K511次列车,票号是7号车厢2号下铺。
　　当1月25日晚,列车行至湖南境内离株洲站约数10里之外的山区路段时,本人出生才8个月大的女儿忽然发起高烧,达39.6℃,并数小时不退。小孩哭闹不止,恰好这时又遇上了50年不遇之大雪封路,这令我心急如焚,又感到束手无策。
　　列车长李雪梅同志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安排列车员送水送药,并马上通知广播找医生到餐车协助治疗。但是,车上却没有医生。李雪梅车长知悉这一情况,就毅然下了车,和本人一道冒着大雪和零下4～5度寒冷的恶劣天气,到数公里外的乡村寻找医生,并不慎摔伤。虽然如此,李雪梅同志也没有退缩,仍然一瘸一拐地陪着我,直到将医生找到为止。这样,我小孩的病情得到了及时控制和治疗。
　　在李车长的带领下,列车员赵震同志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数天来也一直忙前忙后,主动送水、送药、送吃。
　　她们这样无私无畏,急乘客之所急,想旅客之所想的奉献精神,令我们深为感动。我们除了感激之外,也为能遇上如此尽职尽责、有爱心、有能力的好车长而庆幸,更为贵段能培养出这样好的车长而感到钦佩。
　　因此,希望贵段领导对他们这种精神给予表扬和嘉奖。并在此让这种精神发扬光大,从而,让人人为建设一个美好和谐的社会而添砖加瓦。
　　乘客:肖士明 敬呈
　　 2008年1月27日
　　(四)致衡阳火车站的一封感谢信
　　尊敬的衡阳火车站领导:
　　新年好!
　　我是一名来自甘肃兰州的旅客,名叫刘卉芳。今年2月2日(腊月二十六),我独自一人带着9个月大的儿子从丈夫老家常宁驱车赶到衡阳火车站母婴候车室,准备搭乘次日凌晨的K226次列车回兰州娘家过年,不巧当日的K226次列车受冰冻天气影响一直晚点。
　　由于滞留时间较长,我随身带给孩子在车上吃的奶粉已所剩无几,本想抱着孩子外出购买奶粉,但又怕误了火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年幼的孩子饿得不停哭闹,在候车室里苦等,我当时也不知所措地急得哭了起来。正当我们母子陷入无助时,一名正在候车室巡视的女工作人员发现了我们并赶紧上前了解情况。为了照顾好孩子,这位佩带着“3056”符号的大姐把我们母子带到工作人员休息室的火炉旁安顿好后,一边打电话要她丈夫速将家中新买的奶粉送到单位,一边在休息室里烧开水,帮我孩子洗奶瓶,安慰着我。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这位热心大姐的丈夫气喘吁吁地将两包南山奶粉送到休息室,她又耐心细致地帮我为孩子暖奶瓶、泡奶粉、喂奶,一次又一次,对孩子比我这个当亲妈的还要亲。看着怀中的孩子满足地大口吸着奶,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她,就拿出100块钱要买下奶粉,钱却被她连同两包奶粉一起塞回包里。直到上车前,“3056”号大姐还帮我冲好奶粉并一再叮嘱我带孩子路上注意安全,可我感动得都没来得及询问到这位热心大姐的真实姓名。
　　当我家人得知此事后,都十分感激贵站及候车室里这位胜似恩人的“3056”号优秀员工,并极力支持我寻找并重谢这位曾担任过我孩子一天“临时奶妈”的热心大姐。在这里,我首先要替我儿子向贵站“3056”号“奶妈”深鞠一躬!并代表全家衷心祝愿贵站的“亲人”们新年愉快、身体健康、合家幸福!
　　一名心存感激的兰州旅客:刘卉芳
　　 2008年2月7日
　　
　　七、来自异国他乡的女华侨
　　
　　1月27日的T97次列车上,京九一组梁玉玲车长见两位上了年纪的加拿大女华侨没有中国号码,便把手机借他们打给北京的亲人,叫他们有事就打车长电话。梁车长积极和九龙办事处联系,帮助解决了8名旅客从香港到台北机票改签、9车2名留学生从香港到南非首都开普敦机票改签、35人香港订房延误的补办手续、12人由于7天签证在路上已过了4天,作为特殊情况,入境时间按到达当天开始计算等。这两位老人亲眼目睹了车班为旅客从远处运水、为旅客送盒饭、为旅客处理改签机票、改订酒店、延长签证时间的实情,在1月30日到达九龙红磡车站接受香港翡翠台、本港台记者的采访时说道:“虽然天灾造成了列车晚点这么长时间,但是列车上的服务和善后工作做得非常好,非常感谢列车上所有的工作人员!”
　　1月29日,香港任秀玲在旅客留言中写道:“多谢各列车服务员的辛勤工作,列车滞留数十小时,仍然能够提供优质服务,同时,乘客也很合作,可见大家的教育水准提高了,我们中国进步了!多谢各位列车员!”
　　
　　第六章 雪战大湘西
　　
　　一、雪夜突击队
　　
　　因持续肆虐的强降雪使长江中下游地区遭受了史无前例的冰雪灾害,此时的湘西大地上灾情不断。
　　1月23日晚8点,广铁集团发布调度命令:22日19点至23日18点,株洲车辆段怀南运用车间、怀东运用车间等单位,在恶劣的气候下,反应迅速,措施得力,与车站相互配合,保证了运输安全畅通,予以通报嘉奖。
　　1月13日入冬以来第一场雪降临湖南西部,湖南湘西地区成为最早受灾的地区。1月20日20:44分,怀化铁路地区突然一片漆黑。果然,怀化110KV变电站另一回电源也因冰冻断线。因停电故障,焦柳线、怀俞线、沪昆线纽怀化南站、怀化东站大量车辆积压,二天前,因地方电网故障,铁路地区全部停水、停电,为了春运的畅通,大家克服一切困难,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但连日来的雪害造成的供电中断,导致车辆大量积压不能及时交出。22日18点30分,株洲车辆段怀南运用车间办公室的电话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值班干部接过话筒,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个声音:
　　“是怀南运用车间吗?”
　　“是的”。值班干部回答道。
　　“我是段调度,”从千里之外的株洲传来调度员的声音,“请你接收5号调度命令,立即传达布置”。
　　值班干部放下电话,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电脑,一行行命令跃入眼帘:
　　根据集团公司元月22日交班会要求,为保证怀化南站、怀化东站的运输畅通,从22日19点到23日18点间,车间应做好列车密集到达和恶劣天气,以及非正常情况下的作业组织,段包保干部,车间主任、书记以及包保作业场副主任必须值班在岗,加强现场生产组织,并组织休班人员成立预备队……
　　接此命令,正在车间值班主任迅速拨通了相关人员的电话,正在现场进行作业抽查的怀化南运用车间主任、党总支书记闻讯立马赶回车间,立即启动了应急预案。
　　“西场作业场报到!”
　　“东场作业场报到!”
　　“到达作业场报到!”
　　15分钟后,在家休班的副职们相继赶到各作业场集结,副段长杨震及段包保干部也来到了车间坐阵指挥,一个又一个报到声音源源不断通过电话传来,紧接着由21名休班的职工及管理人员也纷纷赶到各点集结待令,组成了一支强大的应急预备队,当车间的电话停歇下来,时钟正好指向晚上19点。所有人员全部按时到岗,大家长长的松了口气……24个小时,怀化南运用车间,共检查始发列车81列、计3719辆,到达列车82列,计3918辆,处理各种车辆故障156件,保证了列车安全畅通。第二天,窗外的冰雪仍在继续不停地下着,天地之间满地皆白……
　　
　　二、雪地之光
　　
　　焦柳南线同样是这次冰灾的重灾区。
　　从1月20日晚8点44分开始,焦柳南线更是全线停电,怀化供电段管辖范围内的线路内的21个小站漆黑一片,处在冰雪、冻雨灾害天气的肆意蹂躏之下,该段电力车间,首当其冲成为了这次抢险战斗的主力军。
　　车间主任、党员谭浙沅不顾长期身患高血压,身先士卒,走在最前列。二十多天里,哪里灾情严重,哪里最危险,他就出现在哪里。从1月13日,怀化地区降下了第一场大雪,从这一刻开始,谭浙沅就一刻不停地战斗在风雪中。他连夜带领职工对贯通线、信号电源等进行昼夜巡视,除冰扫雪,防止可能出现的断线断杆故障发生。
　　1月17日,雪越下越大,大地一片银白,晚上10:10分,正在夜巡的他接到段调度命令:焦柳南线江市—相见区间发生故障,贯通线停电,请速派人员抢修。
　　灾情就是命令!
　　他立即用手机拨通了当地工区职工的电话,通知巡视人员寻找故障点、采取应急措施,一边迅速带领三名职工赶往故障区段组织抢险。由于几天来持续大雪,路滑难行,直到第二天凌晨3点,他们一行四人才匆匆赶到现场。此时的江市—相见区间7-8号杆断线了!如不及时进行处理,不但要影响信号、行车电源的恢复,甚至随着冰雪灾害的加剧,可能会进一步扩大事故范围,造成更多的断线断杆。冰天雪地里,他二话没说,迅速组织10多名职工投入到抢修工作中。他带头爬上电杆,放线、紧横担……深夜,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上,零下4-5度的天气里,时间稍长他的脚渐渐失去了知觉,实在是困极了,从不吸烟的他,从他人手中接过烟来连抽了几口,以解除心中疲惫,并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悄悄抓了把雪水吞下几颗药,又投入紧张的抢险中……
　　1月19日22:55分,怀化110KV变电站从地方电业局供电的Ⅰ回电源因冰冻断线停电,谭浙沅又立马带领职工们赶到断线处查看,发现负责对该线路修复的当地电业局因冰冻和地形复杂,修复进程缓慢,而110KV变电站负担着整个怀化枢纽和怀化铁路地区的生产生活用电,一旦另一回路也断线,将造成整个怀化枢纽的瘫痪,后果不堪设想。他迅速向段领导进行了汇报,段立即召开会议,制定应急预案。顾不上几天几夜未合眼,按照段制定的紧急预案,他带领职工紧急赶制电缆,做好各项应急准备。
　　1月20日20:44分,怀化铁路地区突然一片漆黑。果然,怀化110KV变电站另一回电源也因冰冻断线了,一直呆在该段调度的集团公司有关领导、该段段长等迅速发出指令:启动紧急预案。他迅速调集车间精兵强将,兵分三路,分五个抢修小组赶往现场实施应急预案,并与集团公司机务处领导、段长卢华德等人带领一路人马赶到怀化车站东头的铁路涵洞下,将地方小水电的电源引入怀南编组场。几天来的冰冻天气使电杆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电缆也冻住了,上杆、放线十分困难,他与职工一道,滚线盘、拖电缆、扛横担……
　　“一、二!”
　　“一、二!”的号子也喊了起来,手全没有了感觉,内衣湿了,头上一缕一缕地直冒蒸气,雪水、汗水、泥水混到了一起。在拖电缆的时候,他突然打了个趔趄,“老谭,休息休息吧。”卢段长知道他患有严重高血压,大声对他喊道。
　　“没事,挺一挺就好了。”他扬一扬手,又继续着。
　　几个小时过去了,150米电缆像一条长长的蟒蛇,从雪地、涵洞中蜿蜒而过,接驳上了电杆,电源接通了……短短几个小时,怀化车站、机务段、怀南编组场等相继通上了电,怀化整个枢纽的电保证了。在听到火车的一声长鸣声后,他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双手撑在背后,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雪还在下,冰冻越来越严重,故障也越来越多。截止1月22日,仅江市-相见区段断杆24根,断线10多处。有的地方甚至刚刚立好一根杆,又倒下两三根,焦柳南线信号、行车电源已基本停电,车站靠发电机发电维持运转,而京广线也发生了重大灾情,铁路中断,大量客车从焦柳线迂回开行。尽快抢通线路的压力非常之大,而他由于连日战斗在一线,平均每天睡眠不到4个小时,吃的是饼干、快餐面,没有电、没有水,有时为了抢时间还是在车站的凳子上小睡一会,眼睛熬红了,声音嘶哑了,过度的劳累也使他血压不断升高,身体极为不适,但他仍然坚持硬挺到每天的抢修任务结束后。
　　1月2日晚上,他来到现场指挥的段党委书记李启常面前,极为痛苦地说:“李书记,我的病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要先回去吃点药。”
　　“好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天上午,党委书记李启常正准备打电话问问他的病情,却发现他又出现在抢险现场。原来,他带来的药已经吃完了,在了解到这两天刚好有轨道车往返时,就请了短短的假回家拿药,在家还挨了妻子的好一顿骂:不要命了。
　　大家伙笑着说:“我们还以为你临阵脱逃了呢。”
　　2月7日,大年初一,在险情基本好转时,经过段领导的再三催促,他急急忙忙赶往沅陵老家,背着因摔跤瘫在床上十多天的母亲,到医院住院,一边走一边连声对自己的母亲说:“对不起啊,妈。”
　　
　　三、前进的机车
　　
　　从1月14日起,当罕见的冻雨、冰雪袭击湘西山区时,由怀化机务段担当值乘任务的沪昆北线、东线、西线、渝怀线的有关区段先后出现接触网停电、西线的有关区段的自闭贯通线也停电,线上运输组织极为艰难。就在这危急时刻,怀化机务段的干部职工团结一心,为了大动脉的畅通顽强拼搏着,在千里冰封的大地上,他们用一组组数字诠释着责任与奉献。
　　5天时间内,31台机车、50个机班紧急开拔到摆渡前沿。由于冰雪天气影响,管内供电一度中断,经渝怀、沪昆西线的旅客列车需要靠内燃机车摆渡运行。最先出现接触网断电(怀化-兰桥间)的渝怀线,有图定客车11对,9对临客,要对20对列车进行摆渡,任务艰巨。更为严峻的是:1月29日18:00以后,怀化-张家界、怀化-贵阳、怀化-兰桥、怀化-花桥4个方向相继停电。京广线部分客车需经焦柳线迂回运行。怀化机务段领导班子果断调并兵谴将,沉着应对,保证了怀化地区的运输秩序畅通。
　　1月25日中午,在家休息的怀化运用车间乘务员覃志俊接到救援命令:“西线需要摆渡。”从叫班到出库整个过程不到20分钟,覃志俊和同伴罗跃平就各带了3盒方便面出乘了。他俩是段里最先执行摆渡任务的机班。从1月25日14:25分出乘到第二天晚上8点15分,在这29个小时内,覃志俊和罗跃平在新晃、玉屏间摆了4趟车,圆满完成了首次摆渡任务。
　　吴承共、朱贵明机班1月30日凌晨1点接车,在库内车上等待命令,直到9:30分,在怀化站挂快654次走渝怀线摆渡。12:55分到兰桥,13:19分挂临65次返回怀化后,接到通知:怀化-花桥间要摆渡。吴承共、朱贵明毫不推辞又开始了连轴转。从1月30日到1月31日21:30分,吴承共、朱贵明机班在怀化—兰桥间、怀化—花桥间连续作业45个小时,摆渡8趟车,期间俩人仅在停车间隙吃一盒方便面。
　　为了支援怀化,张家界运用车间派了6名指导司机,20个机班于1月26日凌晨前全部赶到怀化待令。党员司机孙松林,从1月29日开始,在怀化-贵阳和怀化-重庆间连续担当客车摆渡任务,到2月2日,由指导司机带领的孙松林等7个机班在玉屏站摆渡整整7昼夜。连续紧张作业,孙松林竟忘了2月1日这天是自己的生日。
　　“关键时刻,我们的乘务员都卯足了劲,不讲任何条件服从指挥。”这些天,2008年的这个冬天,无论是在机关或是在工厂,无论是班组或是在车间,这是怀化机务段干部、职工最爱说的一句话。
　　1月29日凌晨,牵引快475次的覃志俊机班,一路走走停停,在晚点40个小时后到达贵阳站。当他们将机车摆在贵南站,才发现之前已有6台机车摆在那里。当时贵南地区停水停电,车上储备的水、食物已经告磬,7个机班14个人,其中只有覃志俊一名党员,大家围在他身边说:“覃师傅,我们听你安排。”没来得及等上级通知,覃志俊他们自发成立了临时守车小组,白天、黑夜守在机车上,一日三餐,就是方便面,晚上就睡在机车上。每个人按分工,负责检查机车,轮流值班巡视,防止闲杂人员进入机车,保证机车质量和安全。由于太冷,虽然段里给大家送来被子,但半夜里总是被冻醒。由于气温很低,车窗、机车扶手都覆着厚厚的冰雪,杨敏、罗跃平每天主动承担了清除冰雪的任务。在滞留的几天里,罗跃平最担心的是父亲。1月25日接到摆渡任务时,65岁的父亲摔伤了手,正在做手术。没等父亲从手术室出来,他就赶去出乘。到2月3日,段里派人接替他回家时,父亲已经出院。
　　从1月25日到2月17日,这个段共出动机班115个,摆渡客货列车1621趟,保证了各项任务的完成。
　　
　　第七章广州大分流
　　
　　一、十昼夜的攻坚战
　　
　　三湘大地白雪皑皑,广州羊城花容失色。
　　从1月25日开始,受冰冻影响,中国的南北铁路大动脉,京广铁路湖南境内多处出现断电,京广线旅客列车出现大面积晚点,滞留在京广铁路沿线的旅客列车达40列约4万人。其中,广州站每天约以20多万旅客滞留在广州站区,最高峰滞留旅客超过30万人……。旅客每天以成倍的数量在增长。广州车站500多名员工,每天就处在这风口浪尖上。
　　自1月25日后,客运车间日勤组的职工一连多日没回过一次家,没洗过一个澡,全部不同程度地病了,但没有一个请假。1月27日夜,中央电视台的镜头对准了客运值班员陈淑芬,她和60个同事一起,负责整个候车大厅的旅客上车引导组织工作,当时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每天上万次的解答,使他们的嗓子都沙哑了。没时间吃饭,更不敢喝水,因为上厕所也要排长队。
　　“旅客走得平安,我们也高兴,也舒心”。这是广州站客运车间日勤组职工的共同语言。
　　灾情牵动着各级地方政府!风雪中,广东省、湖南省各级地方政府和广铁唇齿相依,和衷共济,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和配合。正如《南方周末》报道称,仅广州火车站,自建站三十四年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高官云集。
　　1月26日,广州市张广宁市长到广州站与胡亚东副部长,集团领导何玉华、郭竹学等共同研究如何解决旅客滞留问题,连夜部署启动异地安置应急预案,确保滞留旅客不挨饿不受冻。
　　1月27日至2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广东省省长黄华华分别亲临广州站探访受困旅客,并要求有关部门和单位立即采取紧急措施,让旅客尽快脱离困境。
　　1月29日,市长张广宁、副市长甘新、陈国再次召集广州各区负责人,铁路、公安、交委、武警、部队、地铁等部门负责人在广州站召开专题工作扩大会议,探讨圆满妥善处理解决广州站周边流花地区大量旅客滞留问题。完善、再细化应急措施,以应对未来几天的客流高峰,按照“安全、有效、合理、分流”原则,多方合作,通力配合。
　　1月31日晚10时,省委常委、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朱小丹就春运工作主持召开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后,和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张桂芳,市委常委、秘书长凌伟宪一起,再一次到火车站督战,现场研究2月1日凌晨和白天的滞留旅客疏导工作。
　　在最短的时间内,路地并肩启动春运最高一级预案,滞留旅客被疏散到13个临时安置点。
　　1月29日,广州火车站的广场上,人海已经疏散,最近的到旧交易会中心、103中学、锦汉展览中心,最远的到琶州会展中心。4000多名武警战士、地方公安民警和铁路员工共同维护站车秩序。铁路疾控中心与地方医疗小分队,免费为站内和广场旅客提供医疗救助,24小时驻站工作。铁路青年志愿者和地方爱心志愿者,青春的风景同时在人流中闪动。
　　离过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候车旅客四面八方朝广州火车站涌来。
　　1月31日中午至2月1日凌晨,广场滞留人数激增至18万人,再到24万人!36个小时内,这里又一次形成浩瀚人海。兄弟铁路局一位南下支援广铁的民警说:要不是亲眼目睹到广州站的人海,他永远想象不到南方的春运竟是如此壮观,如此艰难。
　　 当晚,汪洋、黄华华再次视察广州站春运工作。要求广东省通过多种方式动员外来务工人员留粤过年,千方百计确保滞留旅客平安顺利回家。2月1日,凌晨,经中央军委批准,广州军区派出1500余名官兵,进驻广州火车站,协助地方政府维持春运秩序。最紧张的时刻,广州站区聚集了上万名武警、公安、部队官兵。
　　从紧急调配公交大巴将6万旅客疏散至广交会流花展馆安置,到根据实际人流量连夜疏导近20万旅客进站候乘车,从不分区疏导人流,到分区疏导,再调整为外围不分区,进入候车雨棚再分区按方向候车,路地联手应对春运的措施在不断调整和完善。一条条措施在实施,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2月2日7时,广州启动琶州预案。这天人民北路、站前路等多条通向广州站的大路已实施交通管制,广州站出现了史无前例的春运景观:春运候车室延伸到了几公里外的大马路上。子弟兵、武警、便衣特警、公安民警和铁路员工并肩筑起一道道保护墙,引导旅客缓慢有序挪向火车站。寒风冷雨中,岭南铁军、英雄坦克连的旗帜在高高飘扬,人民子弟兵威武的身影让广铁员工信心大增。
　　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焦点访谈、晚间新闻、朝闻天下、今日关注等栏目,集中报道了广铁集团15万员工全力以赴抢修京广线、安全转移滞留旅客、积极组织旅客退票的抗灾风采。舆论的力量是巨大的,及时、正确的舆论引导让旅客、社会理解铁路,支持铁路,共同筑起抗击大灾大难的万里长城。
　　风雪现场,和我们共渡难关的,还有广大旅客。为了回家,他们在恶劣的天气候车四五天,没有过激行为;好不容易买到一张卧铺票或是软卧票,上车却连座位都没有,他们表示理解。
　　1月30日,66岁的武汉旅客吴树森,在广州站等了两天,鞋子挤掉了,青年志愿者旷昱背起他,自己掏钱买了一双长统水鞋给换上,老人和同伴感激万分,一个劲地说,大雪封路,铁路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2月2日,四川旅客杨波带着妻子和弟弟顺利坐上了去成都的火车,他对记者说,他们只等了一天的时间,非常幸运,感谢铁路给了他们回家团聚的机会。他说,就算再等三两天,他们也会等下去。朴实的语言道出了旅客的坚忍和宽容。
　　李艳萍是广州站黄沙集中售票点的班长,管理400多名售票员工和75个售票窗口的运作。从1月11日进入售票点以来,她就几乎没有回过家。
　　22日凌晨4时,正在售票前台查阅售票情况的李艳萍,突然接到弟弟从衡阳打来电话:“爸爸突发脑溢血,已住进重症监护室了!”24日,在站长尹钟民强烈的“命令”下,她安置好手头工作后,连夜赶回老家。在重症病房里,看到老父亲全身插满管子,已完全处于深度昏迷,她泪如泉涌。听医生说父亲只能进一点牛奶和汤类食物时,她立刻跑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上好的排骨,熬了一大碗排骨汤送到父亲身边,她又连夜登上了回程的列车。在车上就传来父亲去世的噩耗,没想到这碗排骨汤竟成了李艳萍孝敬父亲的最后一份礼物。
　　在1月26日至1月6日期间,广州车站班子成员自始至终冲锋陷阵,靠前指挥,与车站客运人员团结合作,直至广场30万旅客踏上回家的列车。
　　
　　二、青年志愿者:吹响集结号
　　
　　“坚守!坚守!再坚守!让每位旅客平安回家!”这是今年参加春运抗冰抗灾每个青年志愿者的共同心声。
　　从1月28日起,由于列车运行几乎完全中断,加上从四面八方不断涌向广州站的乘客,致使滞留在广州站的旅客一度超过三十多万,车站的进站大厅、各候车室人满为患,旅客乘降秩序空前忙乱。
　　广州工务段的志愿者们支援广州站的任务是从1月28日起,每天由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带队,分白班:8:00～17:30,夜班:17:30～次日8:00两个班次,在广州站指定地点维持旅客乘降秩序、引导旅客安全进站等等。
　　“奶奶在天上看着我笑呢。”广州客运段志愿者服务队队长唐涛眼含泪珠安慰自己。1月26日,唐涛得知奶奶去世的消息,当时,广州站滞留旅客已经超过20万,他所在单位的青年志愿者队伍正在日夜轮岗开展服务,而且,他的亲兄弟薛波也是服务队成员。这俩兄弟从小就是奶奶一手带大,和奶奶格外亲。一边是最亲的奶奶,一边是数量不断加大的滞留旅客和需要他来指挥的青年志愿者队伍,唐涛、薛波两兄弟都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留下。如果不是他们偶尔红了眼眶被志愿者们发现并询问,也许这个消息一直都不会让大家知道。当志愿者们都劝唐涛两兄弟回家送奶奶最后一程时,唐涛强忍着泪水,说了开头的那句话。
　　1月29日、30日、2月1日是青年志愿者最艰苦的几天,白天在站台开展志愿活动,夜间还要在车站广场维技秩序。入夜,气温骤降,冷气袭人,临时搭建的候车大棚内透着冰凉。天空不时飘起丝丝小雨,冰冷地寒风夹带着细雨,呼啦啦地吹打在每位志愿者和旅客们的身上,每个人的脸和手都被冻得铁青。这严寒的冬天,头一次,在南国的羊城里显现得如此充分,多少有些让人猝不及防。旅客在慌乱中冲跑,志愿者就告诫他们不能跑,容易出安全问题;他们爬栅栏跨区候车,志愿者就阻止他们,要遵守乘车秩序,服从工作人员安排;他们进入大棚全往前挤,志愿者就3米、5米站一人,来回疏导指定列队,留出中间便道……时间在嘀哒,很快过了零点。寒冷、疲惫、饥饿、困意袭向我们的每一名青年志愿者,他们强打起精神依然为维持大棚秩序坚持着、忙碌着、努力着。不断涌入大棚的旅客却有着良好的心情,每次他们都像决堤的洪水,冲击着大棚内的每个角落,冲撞、踩踏、跌倒随时可能发生。我们的志愿者每次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容不得任何失误与侥幸心理,为保证每位旅客生命财产安全,保证大棚内候车秩序井然,保证让每位旅客平安回家,坚决站好每班岗,认真做好每件事。
　　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坚守!坚守、再坚守!让每位旅客平安回家!
　　
　　三、无情风雪人有情
　　
　　面对此次50年一遇的风雪冷雨灾害,面对数以几十万计急待回家的滞留旅客,这些80后、90后的青年愿者们,没有一个人退缩,更没有半名抱怨,他们良好的风范,常常让人感动不已。
　　志愿者除了拉起人墙引导旅客外,更多的是用真情帮助每位旅客。在进站过机处,旅客大包小包塞成一团,志愿者就主动帮提一把;大厅内旅客背着行李艰难上二楼候车室,他们就会上前帮旅客把行李送上二楼;看见旅客焦急地在候车区等车,他们就主动安抚旅客,询问乘坐车次,指引到哪个候车室候车;在上站台地道口台阶处,他们两人一组维持秩序,防止旅客跌倒踩踏,帮助旅客把行李送上站台找到车次。
　　1月30日上午10点左右,在广场候车大棚六区,一位背被大包怀抱婴儿的年轻妇女,两眼通红像是刚哭过,在大棚内焦急等待,她不时来到大棚入口处左顾右盼,怀中的小孩像是饿得哇哇大哭。志愿者沈鹏辉见状,急忙上前询问:原来这名妇女是去武昌方向的,在广场等车的时候与丈夫走散了。
　　二小时前,在广场外面等候时,守门的武警战土见她抱着小孩就先让她进来。但她的丈夫却被挡在了外面。现在旅客放了一批又一批,就是不见丈夫的身影,自己又没电话,她正焦急的不知如何好,现在见到有人来帮她,她流着眼泪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对方。
　　沈鹏辉了解情况后,一边耐心安抚这位妇女,叫她不要着急,并把她安排到入口处职工休息点休息;一边用自己的手机帮她打通了她丈夫的电话。告诉她丈夫:大人、小孩已在六区,一切平安,等下进来会合就行了。
　　中午12点,夫妻俩终于团聚了。临进站时,两夫妻紧紧握住沈鹏辉的手,激动的说:“谢谢你,你真是大好人啊。”
　　1月31日下午,一位去汉口方向的40岁左右带着两小孩的男子在六区候车大棚哭了起来,身边还有几个大包小包,不敢想象他是如何拿行李抱小孩的。青年志愿者,上前询问,男子红着眼晴告诉他们:他把小孩奶奶给丢了,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原来,在进入候车大棚前,男子与自己母亲走散了,票全在他身上,他母亲没电话又不识字,自己抱着的小儿子睡着了又不能离开,真不知如何是好。当我们的志愿者了解情况后,安抚该男子不要着急,我们将会协助他找到老人家。随后又把他们父子俩带到棚内职工休息点,给睡着的小孩盖上军大衣,还从车站打来热开水。由于志愿者不认识男子的母亲,大家商议后,最后决定还是由男子本人去寻找他的母亲。由志愿者帮助照看小孩和行李。
　　17:40分,该男子领着走散6个多小时的母亲来到大棚,一家人抱在一起激动的大哭起来,看到他们一家人安然无恙,志愿者们由衷的高兴。临走时,该男子找到志愿者,拉着他们的手说:“你们是活雷锋呀,没有你们我怕真找不到我母亲了,太谢谢你们了。”
　　
　　第八章 沧海横流
　　
　　2008年广铁集团抗灾救灾,不能忘记千千万万的武警、解放军、地方公安和铁路职工并肩奋斗;不能忘记长途驰援集团的外局接触网工、机车乘务员、车辆乘务员、客运乘务员;不能忘记社会各界在危难之际伸出的援助之手;他们与广铁15万职工一道,顶风冒雪、连续奋战,克服着外人难以想像的困难,圆满地完成了抗灾救灾光荣而艰巨的使命。
　　
　　一、千里大驰援
　　
　　1月28日下午,正在上海站指挥春运保卫工作的上海铁路公安局局长、党委书记范福明接到命令:紧急调集上海、蚌埠、南京、杭州4个公安处的特警支队共126名特警队员,整建制地乘飞机急驶广州投入抗灾救灾。
　　参战的特警队员,抱着“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的信念,在广州决战的八天八夜中,冲锋陷阵,顽强拼搏,演绎出一幕幕惊心动魄、可歌可泣、感人至深的故事。
　　1月29日凌晨2点,上海特警支队来到广场临时候车区。
　　1月30日23时30分,南京特警支队提前赶到车站站前广场待命。
　　1月31日,广州站到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这种客流只能用罕见两个字来形容,站区周围三个街区挤满了归心似箭的旅客,像一股股即将暴发的洪水。
　　经过两天的实战,参战的特警们很快从最初的震撼中闯了过来,在部公安局领导的直接指挥下,他们边实战边摸索,创造出“分割术”、“剥皮术”、“迂回术”、“人墙术”、“分流术”、“重点守护术”等疏导排堵人流的方法。
　　凌晨2点,雨不停地下着,上海局南京、上海两支特警支队分别接到指令,火速赶到售票厅前面的“地中海停车场”执行任务,该停车场左边是广告牌,右边是围墙,靠近候车棚还有两排临时厕所,后面的旅客源源不断地涌来,但由于湖南等方向的客车停开,已经有10多个小时没有放客了,有4万多名焦躁不安欲涌进临时候车棚的旅客在此等候。又冷又饿加上急需如厕等因素,旅客开始不断出现哭泣、起哄、辱骂、攀爬护栏,继而出现不断有人昏倒的情况,形势十分危急。
　　上海、南京特警自身的生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
　　中午时分,一名妇女被汹涌的人流冲到警戒线,她被挤急了,不顾一切地爬上两米多高的栏杆要往下跳。特警队员陆鹏去救这个妇女,结果和这个妇女一起被挤摔下来,该妇女没有受伤,陆鹏摔倒时自己却被重重地压在最下面,胳膊被角铁撞伤。不明真相的旅客以为可以进站了,拼命涌向这个缺口,眼看着这个口子就要失控,陆鹏和那个妇女瞬间就会被踩伤。在一旁的特警队员冲上去,迅速用自己的身体筑起一道人墙,陆鹏也顾不上膝盖和胳膊的肿痛,一个鲤鱼挺身,跃起来护卫那妇女到安全区域。经过二十分钟惊心动魄的拼搏,险情终于被排除。
　　由于湖南方向一直没有放客,这些旅客在广州已经滞留了4天了,雨越下越大,又湿又冷,很多旅客爬上了防线边上的8个流动厕所顶上,想跳下来冲过队员们的防线。
　　15时,一名53岁的男旅客因焦虑过度精神失常,将1包钱丢给队员薄炜斌,嘴里喊着,我不要钱了,我要换票。薄炜斌把钱扔还给他,来回好几次,他突然把塑料袋里的钱拿出来往人群中抛洒。伍沁卿、马昆等队员将他撒出去的钱从人群中集中起来给他,他又用脑袋使劲地磕铁栏杆,并拿雨伞尖戳破了自己的头,喊着我不想活了,满头是血,非常恐怖。几个队员扑过来将他按在长条椅上,把医生叫过来,给他打了两针安定才睡着。待他清醒后,又把3561元钱原原本本地交给了他。
　　大部分队员在这里连续排堵了20多个小时,很多队员早饭、中饭都顾不上吃。晚上,给同志们送饭的支队领导艾永康心疼地发现送到岗位上的37个盒饭,只被吃了两盒。看到这些年轻稚嫩而疲惫的脸,老艾心酸地说,“同志们,你们抓紧时间吃一口吧。”
　　二、 警民情深
　　
　　2月1日下午2点30分左右,3号临时候车大棚西侧。一位穿黄色羽绒服的女旅客,背着沉重的旅行包,在放客过程中,突然发病呕吐,脚步略停顿就被后面的人潮挤倒在地。情况万分危急,杭州处特警队员林友潭、曾理、王珂、郑荣华等迅速冲上去,高喊“不要挤”,用身体死死地抵住身后的人流,把她与后面的旅客分割开,利用争取到的短短几秒钟将该女旅客抬起来,火速送往火车站广场上的广州军区医院医疗救助点。
　　想起那一幕,队员林友潭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如果当时我们速度慢一点,这位旅客可能就会被踩死。
　　人群中不时有旅客因体力不支而晕倒,队员们不顾疲倦一次又一次地将晕倒的旅客从人流中托举出来,送到临时医疗点,一次又一次将因惊吓而啼哭的婴儿抱出来,将母子护送到安全区域。“31日那天我救助的旅客少说也有60多名。”队员蔡铭说。
　　2月2日后半夜,雨还下着,1号候车棚前旅客很多,蚌埠处特警纷纷脱下身上的雨衣给旅客们遮雨,还把已经进站上车旅客丢下的雨伞、雨衣收集起来,送给雨中的妇女、孩子、老人。也在值勤的杭州处特警陶国仲看到2个男青年穿着毛衣在雨中瑟瑟发抖,就把自己的雨衣脱下来送给了他们。一位快要进站的老年旅客动情地对特警们说:“孩子啊,多亏你们把秩序维持得这么好。”
　　
　　三、风雪亲情
　　
　　连日的大雨和昼夜奋战,很多队员都着凉感冒了,很多同志在疏导排堵中,有的扭伤了腰,有的被踩肿了脚背,有的被撞青胳膊,有的被行李擦破了皮,参战特警感冒生病的达到80%,被挤伤的占20%,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下火线。上海处的特警潘懿因过度劳累,鼻子流血不止,扁桃腺糜烂性发炎又使他低烧不退,但他每次输完液后就上岗,每次硬仗他总冲在前面。杭州支队政委王峰膝盖脱臼,也咬着牙拖着一条伤腿在汹涌的人流中维持秩序……
　　蚌埠特警童良宣一直在外打票贩,父亲患癌症正在医院化疗,刚满2岁的儿子也刚手术出院,母亲天天独自到医院照顾父亲,因劳累过度,不慎从医院三楼楼梯摔下,摔断了腿。他的岳父也在这个时候进了医院动大手术。队里让他回家看一看,他前脚刚进医院病房,赶赴广州的电话就追了过来。母亲躺在病床上,父亲支撑着在床边照顾,两位老人说,你去吧,我们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含泪匆匆告别父母,他又到另一医院向岳父告别,妻子见到他,哭着说,你就忍心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一人承担啊!童良宣愧疚地拉着妻子的手,低声安慰。岳父虚弱地喘着气劝女儿:“国家遇到大事了,正是要用他们的时候,你不要让他担心。”出了门,童良宣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来自南京的队员薛诚,爱人也在铁路部门工作,由于夫妻双方都在战春运,只好把11岁的儿子放在父母家。1月初,他在外地打票贩,儿子一人在奶奶家不慎被电视机砸伤,右手食指和中指骨折,孩子十分痛苦,急需父母在身边照应和安慰,原本支队领导考虑到他的实际困难没想让他过来,但他说服家人,毅然出征。
　　蚌埠特警支队副支队长汪永安,在来执行任务前,爱人因病在医院做剖腹大手术。1月30日凌晨,在涌动的人流中穿插化解险情时,为了救护一位滑倒的旅客,他的脚背被旅客的行李箱砸肿了,仍一瘸一拐地一直支撑在火线上。年三十的除夕,正好是他的生日,在值勤的广场上,老母亲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儿啊,妈在家祝你生日快乐啦,你放心,你的媳妇我们会替你照顾好的,你回不来,家里还是为你订了蛋糕,点了生日蜡烛。家里吃年夜饭的亲属还轮流给他打电话祝贺他生日。
　　上海铁路公安局的领导时时刻刻关心着广州参战的126名特警队员。正月初二,公安局政委、党委副书记葛成龙受范福明局长的委托,飞抵已移师湖南岳阳的上海局特警队员驻地,向全体特警队员拜年,宣读铁道部公安局《关于对支援广州地区抗灾救灾斗争作出重要贡献的特警队员予以记功》的命令,给参战的126名特警队员记功,并给同志们发放了慰问金。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在这场超强度、超负荷的抗灾疏导的日日夜夜里,我们公安干警经受住了考验和锻炼,用辛勤和汗水送走了一个个不眠之夜,用关爱和真情奉献上一片片平安与温暖,用我们实际行动诠释着践行着“人民警察为人民”的誓言。
　　四、军民筑长城
　　
　　从1月26日开始的人潮汹涌的日日夜夜,近5000名武警、解放军官兵奋战在广州站,用血肉之躯维护着旅客的生命财产安全。武警广东省总队是这支“橄榄绿”的中坚力量,在最严峻的5天时间里,部队调整了50多次执勤方案,部队官兵每天睡眠时间不足4小时,他们几乎是用血肉之躯维护着车站的乘降秩序。
　　1月31日清晨,武警广州指挥学院大三学员陈文正在维护秩序。突然,有人将手中的物品朝武警官兵们砸过去,重重地砸在陈文鼻子上,他顿时眼前一片模糊,热血一下就涌出鼻孔。随后,他被战友紧急送往附近医院缝了8针。陈文毫无怨言,他说,旅客只是一时激动,我一点也不怪他们。
　　2月1日下午,正在放客时,一对母子被人群冲散了,孩子很快就摔倒在地上大哭起来。后面的人群还在往前挤。武警广州指挥学院学员周园迅速插进人群,将小孩救起紧紧抱在胸前。就在周园蹲下身子抱孩子时,后面拥挤往前赶的旅客让他再无法站起来,有人甚至踩着周园的后背往前走。旁边的几名战友及时穿插进去才把他俩护送出来。
　　除了部队官兵,在广州站的节前春运,还有近8000名地方公安连续11个日夜奋战在一线。从最危急的1月31日开始,每班民警在岗位上要坚守24小时以上,最长的达到50多小时,吃饭时间都无法保证,他们书写了感人至深的光荣篇章。
　　1月26日下午开始,越秀区公安分局便衣侦查大队大队长、越秀分局春运指挥部副指挥长朱永章旧伤开始发作,伤口破裂,鲜血不但浸透了三层裤管,还把最外面的深蓝色警裤染成了黑色,但他坚持不下火线,带着民警将人流逐步稳定在了车站外围的临时候车地点。等到次日凌晨2时,他实在坚持不住撤下来的时候,血把他的皮肉和裤子袜子紧紧粘在一起,撕都撕不开了。直到当天下午,他才拖着疲惫伤痛的身躯到医院治疗。
　　2月1日凌晨,朱永章强行出院,拖着病体往车站赶,但在路上又开始流血,实在走不动了,又打不到出租车。这时一辆残疾人驾驶的车路过,见他痛得厉害,驾驶员就用车把他送到了车站。就这样,朱永章再次来到广州站西广场的入口协调现场工作。
　　2月1日凌晨,广州连日来罕见的低温天气,连绵的阴雨,让广州市特警支队新警大队一区队二班副班长黄晓威的双手双脚都起了冻疮,刚刚连着帮几名旅客拎着几十斤重的行李箱,手上的冻疮破了。这时,一名妇女带了6个小孩和7包行李,想坐地铁去东站。“我在前面开路,盛志强在中间保护,杜文辉在后面断后,注意决不能落下一个人一个包。”分配好任务,他先抢着拿起最重的3个大行李,感觉手上的肉被撕下来一块,结好的疤又被撕破了。
　　1月30日早上7时,花都区公安分局指挥中心民警曾燕芳和她的丈夫、花都区公安分局监察科民警李建勋同时被调集增援到广州火车站执勤,丈夫的胃不好,“寒从脚下起”,丈夫的脚要是受了凉,不知道对他的胃、他的身体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在吃中饭休息的短暂时刻,她抓紧看了一下丈夫的脚。望着他被病魔折腾得消瘦不堪的身子,她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泪流淌了下来。李建勋的皮鞋里面全是水。
　　当时根本没时间买新鞋新袜,曾燕芳灵机一动,从旁边小卖部买来一卷卫生纸,又找了十几个塑胶袋。抱起李建勋的脚,用卫生纸将他的脚擦干,然后里三层外三层的用卫生纸将李建勋的两只脚包得严严实实,再在脚上套上几个塑胶袋,一双特殊的“袜子”就这样制了出来。曾燕芳在吃饭的时候,李建勋也同样为妻子制作了这么一双“袜子”。
　　在这次支援集团抗灾救灾中,1月26日以来至2月5日,2500名铁路警察支援京广南段各站,其中有540名铁路公安特警队员火速支援广州火车站。
　　兰州铁路局特警队员张建军,一年前因呼吸暂停综合症动过手术,术后遗留下肺心病、心功能衰弱等病症。为随队出征广州,他隐瞒了病情。工作期间,过度疲劳时,他不得不靠带来的呼吸机减轻病痛,用完后便藏在枕头下面。8天8夜,轮到上岗他没有落下一次,也没有比别人多休息一分钟。
　　沈阳铁路公安局警备处副处长杜毅回忆起2月1日飞赴广州支援广州站春运时平实地说:“2月1日正是滞留旅客最多的时候,我们到的时候,警力已经很紧张了,几十万滞留旅客往前拥着,出现一个摔倒者,肯定会出现踩踏事件。我们就肩并着肩,组成一道人墙,我们的胸膛总比那些冰冷的栅栏要好些,旅客撞到我们也不会疼。”杜毅说,“老百姓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愿意当墙。”
　　北京公安处王连一带领的防暴特警队负责坚守9号临棚,相对而言,13号旅客避雨棚中,9号棚的压力最大,最危险,年逾50的他低血压已经转为严重的高血压了,每天吃两次降压药下来还是150/100mmHg,他还患有相当严重的肾结石,连续40多个小时没合眼的人,开始尿血了……
　　据统计,自1月25日以来,铁路警察就先后有19名副处级以上干部带病坚持工作,有3名干部因过度劳累而昏倒在岗位上。
　　
　　五、众人齐心划大桨
　　
　　1月26日,深处北国的沈阳铁路局接到铁道部紧急命令后,迅速组织沈阳供电段和长春供电段100余名供电技术人员,火速赶赴南方雪害一线参加供电线路抢险作业。100余人经过长途奔波于1月28日到达长沙供电段管内。到达目的地后,他们顾不上休息,按照当地抢险指挥部的要求,担当起长沙供电段管辖范围内衡山、衡阳、耒阳、栖风渡等10余个区间的供电线路贯通和自动闭塞线路的抢险任务。地面结冰路滑,抢险轨道车无法进入现场。供电技术人员穿上草鞋,携带抢修器材徒步进入区间抢险,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抢险任务。当地通信基本中断,没有饮用水、没有生活用水、没有电、没有取暖设备、没有热饭菜。4至6人挤住在标准双人间中,有的受凉拉肚子,有的被冻感冒。他们毫不迟缓迅速投入战斗状态,配合长沙供电段4个供电车间完成了大量抢修工作。
　　1月28日,中铁电气化局西安电化公司的300多抢险人员兵分四路,从陕西、甘肃、安徽乘坐着飞机、火车、汽车紧急赶赴湖南灾区。在抢险的最初几天,到处停水停电,吃饭没有保证,有时一天仅能吃一顿饭。抢险队员在冰天雪地和半米深的泥泞稻田地里艰难跋涉,硬是靠肩扛人抬把重约2吨、长12米的50多根电杆和5吨多重的电力器材运到工地。在漆黑的夜晚,他们用30多把手电筒照明,日夜抢修。饿了,啃口干粮。渴了,捧把路边的积雪。抢险队员们就是这样忍着饥饿,冒着危险,每天坚持奋战十几个小时,争分夺秒地施工抢险。2月12日,他们率先抢通了京广线湖南段东阳渡至耒阳80多公里的铁路10千伏电力线路和铁路信号自动闭塞线路,为京广铁路湖南境内铁路电力和自闭线全线贯通奏响了凯歌。
　　郑州铁路局奉命调遣5台发电车,向广铁集团公司湖南管内各个因雪灾而导致断电的站区实施非常规供电。在春运车源异常紧张的情况下,郑州客车车辆段在6个小时内完成了5台发电车的全面整修工作,并迅速抽调10名有丰富工作经验的发电车乘务员,于当天22时30分赶赴抗灾一线。
　　1月27日以来,5台发电车分别流动于湖南京广沿线9个站区供电。职工汤洪海身患陈旧性哮喘,在30日深夜被调遣至衡阳车站后,得知该站票务系统仅靠应急电源支持,马上口含药片,与另一名职工冒着零下10摄氏度的严寒连夜工作,抢在天亮之前实现了票务系统的正常供电。
　　1月26命令要求郑州客车车辆段在27时之前,迅速组织5临客车底,支援广铁集团。“这是支援兄弟单位的车底,务必高看一眼。”在郑州客整所,库乘车间主任靳国强、党总支书记吴振华不顾疲惫,率先向职工喊出了响亮的口号。26日23时之前,该段5列临客车底经过细致的整修和严格的质量鉴定后,按时从新乡、郑州两个车站发车。
　　武汉局武昌客车车辆段发电司机马卫平、张彤受命随车驰援广铁集团。马卫平他们的发电车停在距衡阳车站一公里处偏僻的股道上,他们的任务是保证衡阳站信号楼供电。他和张彤日夜守护发电车上的3台机组,时刻紧盯着机器表上的转动和数字,像患了强迫症似的半个小时查看一次运转情况。他们的脑子里紧绷一根弦,不能出任何故障,必须保证24小时发电车不停的工作。
　　手机没有信号,更为严重的是,断电必断水,别说洗澡了,就是洗脸刷牙也做不到,也买不到吃的东西。带去的矿泉水,只能用来煮方便面。这样的日子一待就是26天,天天吃方便面。他们去的第10天,到了大年三十,衡阳车站派来的一个职工,浑身结满了冰块,给他们送来2盒热饭和1部电话,这才与单位、家里通上话。当他妻子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时,呜呜大哭: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吓死我了……
　　沈阳铁路局先后组织266辆列车,近千名工作人员支援广铁集团。客运乘务员中,最年轻的是22岁的吴旋。10天里没有洗过头洗过脸,瘦弱的她每天要向锅炉里端500公斤的煤,还要为严重超员的车厢里的300多旅客服务。超负荷的劳动让吴旋病倒了,2月1日、2日连续高烧39摄氏度。给妈妈打电话还说一切都好。
　　历史不会忘记你们,广铁不会忘记你们!来自各地的抗灾勇士们!
　　雪灾发生后,广铁集团各级组织和全体干部职工一方面全力抢修线路、抢运救灾物资,另一方面,积极主动地为滞留在铁路沿线列车、车站上的旅客送慰问物资的活动。据统计,自26日以来,广铁集团各级组织共慰问沿线旅客列车1200多列次,送出肉类9600多公斤;大米54300多公斤;食用油12000多公斤;面条5200多公斤;方便面59000多箱;鸡蛋12000多公斤;蔬菜7万多公斤;盒饭10万多份;饼干11000多箱;面包、包点24万多个,矿泉水53000多箱,八宝粥20000多箱;煤炭19500多斤,药品5600多包,被子1000多床以及其它各类物品一大批;并积极救助病危旅客20多名。在慰问广州站、广州东站等客运站滞留旅客的过程中,共发放饼干八宝粥100000余份、方便面40000多盒、矿泉水40000多瓶、面包66000余份以及其它各类食品一大批,提供棉衣、一次性雨衣等防寒防雨用品千余件,提供便民伞2000多把。共慰问旅客20多万人次。同时,广铁集团管内各单位自发地开展了送温暖、献爱心的活动,广大干部职工纷纷向灾区人民伸出了援助之手,将现金、衣物、棉被等物品源源不断地送往了灾区。
　　
　　六、最高的奖赏
　　
　　中共广州市委、广州市人民政府慰问信
　　参加2008年广州地区春运工作的铁路部门干部员工:
　　1月下旬以来,我国中南部地区遭遇历史上罕见的持续低温、雨雪冰冻极端天气,我省北上交通严重受阻,大量返乡过节旅客滞留我市,特别是广州火车站地区每天都面临数十万过境的旅客,给我市春运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面对着这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和困难,奋战在春运工作战线上的铁路部门干部员工认真执行党中央、国务院和铁道部及省委、省政府的决策部署,以对人民高度负责的精神,冒严寒,顶风雨,不分昼夜,不怕疲劳,连续作战,顽强拼搏,千方百计疏导滞留在广州火车站及周边地区的旅客人流,千方百计为广大滞留旅客提供服务。在你们万众一心、奋力拼搏的努力下,旅客人身安全得到保障,大量滞留旅客得到了妥善疏导和有效安置。
　　你们在这场异常艰苦的战斗中,作出了巨大贡献和牺牲,充分体现了顾全大局、勇于奉献的无私精神,充分体现了不怕困难、顽强拼搏的大无畏精神,充分体现了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团结精神,这是新时期最宝贵的精神财富,是我们战胜一切艰难险阻的力量源泉,也是我们战胜极端恶劣天气、夺取春运工作全面胜利的信心所在。在这里,市委、市政府感谢你们!广州人民感谢你们!旅客群众感谢你们!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诚挚的问候!并通过你们向你们的家属表示衷心的感谢!
　　当前,我们清醒看到,夺取春运工作全面胜利的任务还十分艰巨。未来一段时间,我国南方地区还有一次大范围雨雪天气,我市春运工作形势依然严峻。我们还要继续发扬连续作战精神,迎接更大挑战。我们相信,有党中央、国务院和铁道部及省委、省政府的正确领导,有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有广大旅客的理解配合,有广大铁路干部员工的奋力拼搏,我们一定能够夺取2008年春运工作的全面胜利,确保广大旅客和全市人民共同过上一个欢乐祥和的新春佳节!
　　 中共广州市委广州市人民政府
　　 二OO八年二月五日
　　湖南省人民政府慰问信
　　广州铁路(集团)公司:
　　今年1月13日以来,我省遭受了历史罕见的特大雨雪冰冻灾害,电力设施大面积损毁,途经我省的两条交通大动脉京珠高速和京广铁路都相继中断,大量旅客滞留途中。在铁道部的正确领导下,贵公司千方百计克服困难,及时采取紧急措施,迅速调集机车、设备、工程技术人员抢修受损铁路设施,快速抢通了京广铁路大动脉,安全有序地疏运了滞留列车和旅客,并在运力十分紧张的情况下帮助我省抢运了救灾设备、物资和电煤与成品油,为我省取得抗冰救灾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针对节后我省客流量大、持续时间长且相对集中的情况,贵公司主要领导分赴我省各主要车站,指挥调度,使我省节后客流高峰平稳渡过。
　　目前,我省的抗冰救灾取得了决定性胜利,春运工作也圆满完成了任务,这些成绩的取得,离不开贵公司的大力支持。在此,特表示衷心感谢,并希望贵公司一如既往地支持我省的铁路运输,促进我省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
　　湖南省人民政府
　　二OO八年三月五日
　　
　　尾声
　　
　　2008年2月3日,三湘大地艳阳高照,持续二十多天的冰雪冻雨天气终于停滞下来。2月5日上午8时,在全国铁路电视电话会议上,刘志军部长宣布:京广线,沪昆线已恢复通车,铁路在抗击冰雪之灾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胡亚东副部长在会上更是满怀深情的说:这场抗击冰雪之灾,充分显示广铁人团结一心,共渡难关的团队精神;面对困难,敢于拼博的亮剑精神。同样,广州铁路(集团)公司的干部、职工是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
　　广铁集团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何玉华感慨道:在广铁抗击冰雪之灾与同志们相处的这些天里,留给我的是感谢,是感动,是感概……
　　2008年我们取得了这场抗击冰雪之灾的胜利,这场胜利来之不易,这场胜利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启示:
　　启示之一:这次灾害反映出铁路作为国民经济大动脉的建设,明显滞后于国民经济的发展。在春运、暑运、节假日运输时,铁路的供需矛盾更加突出。一票难求,随处可见;一旦发生自然灾害,势必造成运输秩序混乱,也势必对经济社会的发展造成严重影响。因此,提高铁路抗灾能力,最根本的是加快铁路建设,其次是铁路客运专线的建设。
　　启示之二:在客站建设中,要充分考虑我国国情,合理规划车站面积、站前广场规模以及各种交通方式的衔接,方便人们的候车、换乘,提高疏散能力;同时,对现存的部分车站站房、雨棚进行适当改造,改善旅客候车条件。
　　启示之三:从增强铁路的应急能力这一方面来说,铁路仍有一段路要走。铁路要从社会发展的战略需要出发,适当增加电气化铁路干线的战略储备,优化应急设备的布局。在现有铁路救援基地储备一定数量的内燃机车,同时根据地方储备油库布局,做好用油储备;对主要铁路干线2000个车站,独立配置发电设备,培训好相关的技术人员,纳入应急设施管理,确保在突发情况下能够迅速恢复铁路畅通。同时,在生产力布局结构调整当中,运输站段的撤并,应以重点强化地域性管理为主。
　　当本人结束此文时,作为广州铁路(集团)公司十五万名员工中的一员,作为生产一线的一名普通员工,无时无刻不在深深感受着这场冰雪之灾带给我们前所未有的困难,无时无刻不在深深感受着广大铁路职工众志成城、抗击冰雪灾害的勇气、决心、力量与事迹,许多职工在家人遭遇停水停电,在公共交通工具断绝,在家里老人、小孩遭受病痛、寒冷的情况下,每天坚持步行十里、二十里按时赶来上班,默默地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表现出了高度的自觉性、责任感。更多的人站在了抗击冰雪的最前线。
　　雪夜里的集结号早已吹响,为什么这么响亮,是因为有了千千万万个他们,他们是真正的雪地之光。是他们奏响了一曲曲战冰雪保畅通的雪地战歌,这歌声久久回荡在广袤无垠的三湘大地上,回荡在粤湘数千里铁道线上,回荡在人们的心中。
　　
　　(2008年8月18日初稿 2009年5月二稿 2009年11月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