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背后的上海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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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是夜里,女人穿细瘦的高跟鞋,独上阁楼,鞋子发出踢踢踏踏的声响。上了楼,阁楼漆黑一片,十指丹蔻打开老虎窗,窗外有层层叠叠的风景,霓虹养眼、软红十丈,而窗里面,端的懒洋洋却繁花似锦的上海女人的做派。”这是《繁花》序言赋予读者的画面感,它是《繁花》的开端,它呈现出的独特的上海味道,是没有经过文化融合的、被金宇澄小心翼翼提纯过后的上海味道,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本书的特色都很鲜明。
  一、粉墨登场的人物群像
  这本书的一大特色就是人物众多,一个接着一个粉墨登场,写的就是一个“你方唱罢我登场”,多到让读者眼花缭乱,姹紫嫣红、百花齐放,没有人是真正意义上的主角,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所以这本书给读者的第一印象就是“热闹”,到最后盛极必衰,这一点本身就和人来人往的大上海极其相似,具有很强的上海特色。
  《繁花》这本小说的故事主线是围绕着人物的生平展开的,中间的文革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资本家阿宝家受到重大打击,举家搬迁,蓓蒂和阿婆不知所踪,活在阿宝的心里,沪生家道中落,小毛樓下阿嫂玉凤的通奸事件被发现,被迫结束少年时代,与阿宝、沪生绝交。
  而现在生活则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围绕阿宝和李李、沪生和白萍、梅瑞以及姝华。阿宝成了宝总,出席于上海滩各种交际场合却始终不结婚,心里一直藏着不知所踪的初恋蓓蒂,这样的宝总却被精明能干的美女李李看中,两人互相羁绊许久,李李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心酸往事,最后在上海这滚滚红尘中活得热热闹闹的李李居然看破红尘,常伴青灯古佛旁。沪生成了一名律师,过着虚无的婚姻生活,白萍放弃他远走他乡,梅瑞和他也不过逢场作戏,活得懵懂而迷茫。在阿宝、李李和沪生三人身上,处处都是历史的印记,李李选择抽身退出,其他两人继续在上海滩里背负着前尘往事生活着。文弱、文静、热爱诗歌拥有女神般气质的姝华最后居然远嫁他乡,成为一个生殖机器,梅瑞和汪小姐,是活在世俗中的真实女子,钻营投机,借肉体上位,最终结出了“怪胎”这样的恶果,最后阿毛与沪生、阿宝重逢,在亲人朋友的陪伴下离世。
  这本书一连串的人物毫不停歇的上场,就像书中的上海永远有新人造访,可正是因为如此,当那些熟识的老人离去的时候,竟然只剩下满目的荒凉和惊人的沉默。就像姝华给沪生的那封信中所说的:“年纪越长,越觉得孤独,是正常的,独立出生,独立去死。人和人无法相通,人间的佳恶情态,已经不值一笑,人生就是一场荒凉的旅行。”这么一个冰清玉洁宛若天使一样的女孩,下场实在令人唏嘘,又譬如垂垂老矣黎老师对阿宝说的:“阿宝,做人多少尴尬,桃花赋在,凤箫谁续?”这个叩问在黎老师的身世的支撑下显得更有冲击力,让阿宝难以回答,也让我们每一位读者陷入深思。
  在金澄宇笔下的《繁花》与其说是“众声喧哗”的热闹,倒不如说这种热闹深层隐藏的悲凉和冷清,里面那些年轻热情的生命逐渐了无生气,这种外热内冷的人物群像形成强烈对比,阿宝、沪生、小毛不会永远年轻,但是这座上海城永远会有新的一批阿宝、沪生、小毛正年轻着,如此往复,年年复年年,这一点体悟也和上海这座城市极其相似,繁华和喧闹背后是无数人不为人知的血泪和难以承受的压力,上海这座城市,有多热闹,就有多冷清。
  桃花赋在,凤箫谁续?笔者认为这个叩问正是这本书的主旨所在,在这本书里,曾经热闹繁华的大上海最后也只剩下人走茶凉的冷清,每一个曾经在书中灿烂登场的人物的结局都令人唏嘘,《繁花》一书好像展开了所有人的人生轨迹,悠扬的凤箫又有谁能续?
  二、“双线交织”的平行时空交轨
  这本小说的叙事手法也颇具特色,《繁花》小说采用一种双线叙事结构,叙事在六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相邻两章的叙事在两个时空里频繁交替,这就产生了一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事未解又起一事”的创作格调,衍生出更为复杂的众生群像和上海新旧对比强烈的冲突,内蕴其中的感情色彩更富有张力,《繁花》叙事在读者心中产生“何以至此?”的巨大疑问的同时,也随着叙事走向不可释怀的悲凉,最后两条时间线逐渐交轨汇合,小说也走向终点,《繁花》明面上姹紫嫣红,繁花似锦,读来却悲喜难言,满纸荒唐。
  在金宇澄笔下,六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的叙事的风格和节奏明显不一样,笔者认为,两个板块本身又对立又相互承接,一个是万事的开端,很多事情尚且酝酿在萌芽阶段,人物青涩懵懂,另一个已经是故事的尽头,人物历经风雨,走向歧途,但这两点在金宇澄笔下形成了奇妙的和谐和平衡。
  最开始故事围绕阿宝、沪生、小毛、蓓蒂、姝华几个青梅竹马的少年生活展开。主人公们出生于建国初期,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阿宝的爷爷是资本家,蓓蒂是阿宝的邻居,平时和老迈慈祥的绍兴阿婆生活,沪生是军人家庭,小毛是平常家庭的孩子,爱读诗练拳。那时候的岁月很慢很美,阿宝和蓓蒂一起搜集邮票,一起看着滚滚东流的黄埔江,小毛在沪生家见到姝华,谈论诗歌和远方。但是金澄宇并不满足于此,他在六十年代的版块虚晃一枪,便投入到九十年代,他自己评论《繁花》时也提到:“这种写法是调节,网友们评论:‘太吊胃口了’,就像一列火车缓慢开始,然后加速,我经常在它高速飞驰时,截断一节贴出来。”也就是说,这样分成两个板块写的好处是,极大压缩了时间,在有限的篇幅里,产生一种对比和相互照应。
  与六十年代相比,九十年代,还是这一群人,却早早的褪去了所有的青涩,他们的见面场所不再是黄浦江或者古朴的弄堂里,而是人声鼎沸、喧哗不已的酒局上,推杯换盏间话里有话,男人和男人之间步步为营,男人和女人之间绵里藏针、充满轻薄、万种风情的情欲,嬉笑怒骂间尽显大上海的人情冷暖、众生百态。这一点让刚开始阅读的读者们极其不适应,因为前后两章接近,这样的对比和冲突会比小说间隔很久的前后对比来得更强烈。如此一来,读者有疑问,才有看下去的动力和欲望,金澄宇的这种写法不仅是为了吸引读者阅读,这种双线结构有一种互为因果的叙事特征,这样的叙事给人一种“万事皆有前因后果”的阅读启示,为金澄宇笔下的上海城更增添一份因果轮回的命运色彩和历史的沧桑巨变,增添了一种对人性直白赤裸的欲望直接审视。   其是金宇澄这种叙事也巧妙运用了留白的手法,像六十年代蓓蒂和阿婆之死和化鱼之梦,九十年代汪小姐身怀怪胎这种象征意义颇为浓烈的现代主义小说的描写,在另一个时空板块也没有相对应的解释或者伏笔,金宇澄言尽于此,留给读者自由的空间。
  这种双线交织的写法是一种巨大的创新,因为通常的作者把结局交代出来了,读者一般就没有兴趣再阅读了,但是金宇澄偏偏用此创新,他所着重的一开始就不是所谓的结果,而是这个“渐行渐远渐无声”的过程,他要通过这样的方法把这个悲情的上海现实传递给每一个读者。
  三、精细的上海方言写作
  1.提纯后的方言写作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并非没有人运用方言写作,上海方言也有人运用,比如韩邦庆《海上花列传》里的“十里洋场”、张爱玲笔下的“海上传奇”,但是在现代汉语普及的如今,很少人会再去用方言写作,甚至能把上海描绘的出神入化的王安忆都认为,“上海的语言其实是粗鄙的、粗陋的、不登大雅之堂的没有经过积淀,很不纯粹的语言。”
  但是金宇澄不認同他的观点,金宇澄在关于《繁花》的专访中说,文学最要紧的就是语言,“读者打开一本书,第一个接触到的不是故事,是语言,在大家都说普通话、思维也趋同的当下,用上海话写作,它的语感、它的句式、它的形式上立刻就不一样。”笔者认为,在当代小说的创作中,因为普通话的全国普及,造成鲜少有作者尝试全书方言写作的局面,但是金澄宇却用通篇运用方言写作,并且把握住方言和普通话之间微妙的平衡,既有上海特色,又让其他地域的读者没有理解困难,这本就是小说的亮点之一。
  金澄宇的《繁花》是一本长篇小说,在如此篇幅中能游刃有余地把握方言写作的精要,细细来分析,是因为《繁花》中不是全部运用上海方言,必要时都会以普通话进行补充,不仅如此,《繁花》因受上海方言影响,大多为简洁精炼的短句,节奏感极强,鲜少有长难句,金澄宇在访谈中也提到,他删去了生僻难懂的上海方言从一定程度上降低阅读障碍。在方言创作层面他不仅受到韩邦庆、张爱玲的影响,同时还吸收苏州评弹说书叙事风格和语言的优点,所以呈现出来浓郁的海派风格。此外,《繁花》中不仅有方言特色,另外一个语言特色很容易被方言特色压制,但我认为也不可不谈,那就是金宇澄的古典底蕴,全文无论是景色描写、动作描写还是心理描写,都充满了古风古韵的四字成语或者短语,如一开始的“软红十丈”、“万花如海”到后来的“寒风如割”,正是这善用四字的古韵和上海吴侬软语的精妙结合,这种“精细”的上海方言才成就了《繁花》的语言运用中“多一分则露骨,少一分就晦涩”的圆熟。
  2.方言写作和主题阐发
  金澄宇在专访中也提到自己的创作动机:“大家能够理解的上海,是外滩、旗袍、百乐门这些套路性的东西。所以,这本书想打通这个障碍,让非上海的朋友看看上海人到底怎么回事。”我认为基于此,《繁花》中才运用了大量的上海方言如“不响”、“瘪三”、“汏浴”等等,而这些方言透露出相当浓郁的沪式风情,高度契合金宇澄在本书的关注点——金宇澄的关注点不是昔日众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上海滩,也不是勾心斗角的权力场,他的关注点在于上海纵横交错、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的上海弄堂故事,上海弄堂是有最真实、最核心的上海温情的地方,也是金宇澄《繁花》故事的开始。
  总之,金澄宇在《繁花》中通过巧妙运用海派方言,也以此传递海派文化的韵味、氛围,笔者认为这是当代小说方言创作的成功代表,这种“不纯粹”才更为“纯粹”。
  四、淡淡的悲情和浓浓的上海风味
  《繁花》一书有一个词语重复了很多次,那就是“不响”。我认为从某种程度来讲,这个词语也是这本书的主旨的外化体现。“不响”是上海方言,在普通话的对应含义是“无语”,在不能说、不好说、说不好、不知如何说的时候,上海人就选择“不响”,选择不说话,所以此处的“不响”不仅仅是“不出声”的动作描写,在我看来更多的是心理描写,千丝万绪蕴含心头,表现出来也只是一个淡淡的无声或者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这本身就是极其“上海化”的体现,这是其他城市所没有的,经过几千年上海沧桑巨变才孕育出来的城市内涵。
  而内化到《繁花》其书,除了很多人物都曾经“不响”过,这本书的精神内核就是“不响”,从一开始的“上帝不响,一切皆有我定。”到书中出现的无数次“不响”,在面对《繁花》中人性的嬗变和的情欲荒芜纷乱,面对人生的重大打击或者命运突变,作者金宇澄很少用大板块的心理描写去直接表达其中的爱恨嗔痴,更多的是用转述或者多年以后的回忆这种具有一定距离感的叙述方式来,于是再大的情感冲击、再离奇的传奇所见,再坎坷的人生经验,都被时间、被口耳相传之后冲淡,都被人和人相处之间的社交礼仪冲淡,“说话人”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过往的经历,听话人纵然有千言万语,心头激荡不已,也只能化为“不响”,然后就把这个故事留给读者评说,这是上海人的委婉和无声。
  这种世事苍凉的悲情是淡的,在作品《繁花》中,金宇澄把创作基调定在了上海如毛细血管一样纵横交错的弄堂里,用了上海小女人“娇软嗲”的懒洋洋的风格来创作,让这些大起大落都变成弄堂邻里间的故事,即使是“有荤有素,都是悲的”,但也都是上海腔调,是淡淡却无可排解的悲情。
  一个“繁”字,涵盖了这本书的主要基调,也涵盖了上海这座城市的主要特征,这本书语言是圆熟的、上海的,叙述的手法也逐渐还原了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上海风貌,人物更是在上海弄堂土生土长的饮食男女,最后这些眼花缭乱的都逝去,只留下这本书里的满地悲情,像充满愿景的黎老师一样所有的期望都逝去,然后慢慢走向凋零。
  一曲终章,桃花赋在,凤箫谁续?众人不响。
  [作者通联:湖北大学文学院2019级中国语言
  文学国家文科基地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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