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日:在必然的辛苦中,等待一种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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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里,春节、劳动节、国庆节,三个长假把一年的劳碌分割成了几个片断。城市里的大多数人在一个个忙碌片断里,有意无意等待着下一个长假的来临。
  没有了寒暑假的上班族们,总在忙得跳脚的时刻幻想那7天的惬意。尚有寒暑假的学生们,依然贪恋不长不短的两个黄金周——就算那7天里作业通常也并不轻松。
  奇怪的是,大家虽然都盼着长假,却未必喜欢长假。等待长假来临,更像是在必然的辛苦中,等待一种象征“轻松舒适自由”的契约实现。
  1999年。为了刺激百姓旅游,拉动内需,扩大就业,我国政府创造性地提出了黄金周的概念。人们获得了长达一周的休闲时光,欢欣鼓舞、消费能力也渐长。7年来,黄金周带来了数干亿元的旅游收入,黄金周也确确实实改变了不少城市人的生活。
  时值今日,大家早已习惯了黄金周来了又走。日历翻到4月或9月,就可以预料到这个契约的陶临。而前前后后为了补足那7天,却常常需要连着工作8天、9天甚至10天。
  7年了,大众的生活在改善,随之而来的是他们生活方式和生活理念的大大改变。7天的密集型轰炸威力已不如从前,有时还会带来些麻烦。人们在期待一种更适合当下的休假方式。
  
  3个家庭,n种过法生活是白开水,长假还是白开水
  
  小z生长在一个离异家庭,跟着母亲住。他的母亲曾经是一个技术一流的工人,现在是一个普通的财务员。母子两人都很爽快,他们之间没有间隙,有时互相斗嘴开着玩笑。这一家的生活平淡安宁,温馨而真诚。
  对于长假,小z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往年也都如此。对于他来说,长假就是休息在家,上上网、看看书,偶尔和好朋友们小聚一番。母亲的假期生活也与小2差不多,就是延续着平常工作后休息时间的状态与方式。
  除此之外,他们家一般会有两天的时间,和亲人一起外出吃饭,这通常是全家族的聚会。
  如果要概括他们的长假生活,可以用小z的话来说,“长假就和平时一样。”
  其实小z理想中的长假,是可以匀出几天出去旅游的。但是对于这个想法,他从来没有实现。“实际上,长假期间实在是全国人都纷纷外出去旅游,这样不能起到放松的作用,而且长假期间的各种消费价格也比平时高。”他对此略有不满却也并不十分介意。
  对于假期的改革,小z一家更认同带薪假期的制度化。他们觉得短假增多对百姓意义不大,因为假期时间太短不适宜旅游,可能还会打乱生活节奏。
  小z家庭可有可无的长假模式或许可以代表目前上海的很多家庭。他们的生活波澜不惊,简单而亲切。就像白开水,不那么刺激精彩,但是健康恬然。
  
  追随嘉年华
  
  “今年的国庆长假有什么安排?”
  “取决于我姐姐的公司,他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鞑子的回答让人摸不着头脑。
  鞑子是个北京人,当年高考从北京考到了上海,现在的他;为一个私人老板工作。晚上8点多了,鞑子还呆在办公室,晚饭也没吃,他要“等待老板的召唤”。
  询问之下方才明白,鞑子姐姐的公司原来就是承办嘉年华的公司。他去年玩了一趟尚觉不过瘾,于是今年决定和女友一起继续追随嘉年华。但就算“三天还不够……”,那长假里剩下的几天他还能怎么过呢?
  “剩下的时间去工作。私人公司,人少事多,没有办法。”鞑子这样回答。长假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必须兑现的契约了。如果他真的需要请假,平时也可以请到。鞑子甚至并不希望有长假,因为那些时候到处都是人。
  鞑子过去的长假常常被充当旅游之用,一般是一个人的短途旅行,因为长途太累。就拿今年5月的劳动节来说,他去了景德镇和婺源。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回他是和女友以及女友的父母一起去的。鞑子可说是“资深旅游家”,即使是长假期间的出游也能悠然自得,因为他不去扎堆,所以不太会遭遇人海战。他的旅游史可以追溯到初中,那时火车票很便宜,住宿方面他也不讲究——睡8元一天的统铺也无所谓,因此这样一来旅游的成本很低,不用刻意省吃俭用也不会太费钱。现如今,他要外出旅游的话,每天300元是需要的。
  鞑子的黄金周规划里没有回家探亲的打算。
  
  读书、睡觉与无区别生活
  
   缨刚刚获得了公费赴香港大学学习的机会。在参加香港大学的考试之前,他正在祖国大西北晃悠,已经行至兰州。在前往丝绸之路前他收到了考试通知,于是他只好背着烤羊腿、西北大桃子还有关于西北的各种印象回到了上海。
  说到国庆长假如何过,缨提起了在西北遇到的一个前摇滚歌者邀他国庆去内蒙,不过他觉得这个邀请“说说的成分更多”,并不太可能成行。缨和小z一样也几乎从来不去规划长假如何过。对于缨来说,长假可能更意味着可以多看些好书。去年的长假,他去看望了爷爷,剩余的时间他便看想看的书。
  缨成长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母亲是某图书馆的高层管理,父亲在家为自己工作——做些翻译和生意。他家中的一面书墙让人印象深刻。一排橘红色商务印书馆的哲学经典、一排x x全集、一排史学、文学典籍……这些当然不是摆设。缨有一个赴法研读哲学的打算。长假宽裕的时间让他可以在紧张的学习之外,吸取自己真正需要的营养。
  至于缨的父母如何过长假,回答出乎意料的简单。母亲主要是睡觉休息,因为平时的工作比较劳累。而父亲因为在家中工作,所以长假的存在与否没有区别。缨的母亲会选择在工作较空闲的时候,请短假与姐妹好友旅游放松;而缨的父亲并不喜好出行,甚至在他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外出旅行过。
  在缨的家庭中,长假也不会特别被用来联络感情——“平时联系碰头的照样联系,平时不怎么接触的也不会因此联系。”缨这样说。
  他觉得现在的“长假”其实不长不短,如果索性再长点有两三个礼拜那还可以做些事情,或者再短点就用来放松调节一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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